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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难道是他?

      如今看这床上僵尸一般的人儿,全然分辨不出,这就是那个三大五粗的泼皮少年,他已然是神智不醒,或许如今苟延残喘,只待那阎王爷派来无常大哥勾魂儿了罢?

    一干娃娃本意是前来问候,眼下最多只能做到探望。有几人早已放声大哭,床上的少年也是无动于衷,仿佛早已离开人世。

    倒是旁边的葛母,听道哭声,泪水复又流出,感激的望了一眼诸多少年,便赶紧掏出一娟丝帕,拭去眼角晶莹。

    “花教官带这一班同学前来探病,我这做娘的,替我家洪飞谢过诸位了。诸位若是不急,便在此留下,用过早饭再作打算罢?”

    声音不徐不疾,平缓得宜,只是就是略带沙哑,想来没有少哭。

    老花点了点头,说道:

    “花某出生郎中世家,略懂医术,今日正是打算好好留下,细细探查一番。花某代一干娃娃谢过葛夫人盛情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那葛夫人听老话这么一说,也没有抱任何希望。这一个月,甚至京城名医都是前来看过了,她不会觉得一个讲武堂的教官,真能妙手回春。

    “多谢花教头。我儿精神低迷,怕是受不得惊扰,花教头先带同学们前往前厅罢,那边自有下人会安排诸位安顿下来。”

    葛夫人竟是下了逐客令,想来是嫌一干娃娃哭哭啼啼,扰了爱子歇息。

    老花自然能体谅,回头吩咐:

    “简担同学,你且与大家前往前厅,好好坐下,不可随意乱闯,出了岔子,老花唯你是问!”

    简担听了,一阵不满,还没好好看看这爬山猴到底如何了。

    心中暗自懊恼,照鬼叔叔的说法,这葛洪飞果然是中了抽魂夺髓的邪术,只是他愣是不说仇家是谁,若是知道是谁,叫花教头直接去抓了不就行了?

    眼珠一转,大声嚷道:

    “同学们,走罢,别耽误了葛同学休息。”

    便率先夺门而出了。

    且不说简担一行人去前厅吃那诸多精致糕点。

    屋内依然清静十分。

    花宫月见左近无人,悄声问道:

    “葛夫人,此处可方便说话?”

    那葛夫人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说:

    “花教头有话但说无妨,此处清静,并无闲人。”

    那老花于床边盘了一条腿坐下,仔细瞅了瞅床上行尸走肉一般的少年,伸出大手,左右细细把了把脉,一副郎中做派。

    那葛夫人也不多言,沉默以对。

    老花看那消瘦的面庞,死气萦绕,心下也是怒极。

    “这些话,在下也只敢对葛夫人说说了。葛老爷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若是听了去,只怕未必会有好脸色。”

    “先生但说无烦。”

    老花由教头,变成了先生。

    “不知夫人可曾想过令郎会不会是闯了什么邪祟或者招惹了什么凶人?”

    不料——

    “花教头此言何解?莫不是我儿真的惹了那莫须有的鬼怪?”

    接话的,却不是葛夫人,那葛员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皱着眉头问道。

    老花见状,讪讪一笑,问了个好:

    “葛老爷,您来啦!”

    “老爷,你先听花教头说完。”白氏面带愠色,轻声责备。

    葛员外摆了摆手,说道:

    “其实不瞒花教头你,老夫心下也有些事情不解。

    我儿天生蛮力,自幼最多偶染风寒。我老来得子,对鬼神之事,不说信不信,至少是尊重的。

    此番莫名其妙得此绝症,老夫心下也是疑虑颇多,花教头你有话直说就好。”

    老花应了一声,闷声说道:

    “不知道葛老爷前些年在外,可有什么厉害仇家?”

    葛氏夫妻闻言,相识一望,葛员外捻须来回踱步,思绪良久,定睛望向花宫月,正色说道:

    “葛某早年在朝中,虽然有些对头,然那是于治国之道有所分歧,大家有事都在朝堂之上解决;后回到溪城,葛某也做到与世无争,黑白两道也算左右逢源,应当是没有什么生死对头能下此狠手。”

    老花听罢点点头,望向白氏。

    “花教头之言,莫不是我儿真的着了邪魔外道?老身这些年相夫教子,一心向善,想来没人会为难我一个老妇人罢?”

    老花听了以后头大,这凡事都有个根源,虽然自老道长与简担处得知这事有蹊跷,然抓贼抓贼总要有个人让你抓对吧?

    这老两口也不像是到处树敌之人。

    那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中这小子身具双魂,欲抽之强行炼化?

    这邪恶法门,别说正道中人,便是一些邪道大派,也是不屑一做的,更何况施术对象竟是老子的学生,这方圆百里善人之后?

    滇南一隅,也不是没有邪魔外道,只是这溪城附近,实在没有道行如此高深的凶人罢?

    此凶或许是外来户。

    老花一直沉吟思索,那葛氏夫妇也一直保持沉默,气氛瞬间略显死气沉沉。

    等等!

    老花突然想起些什么,急忙问道:

    “龙泉宫的无心师傅方才花某遇到了他,应当来看过洪飞了罢?”

    葛员外一阵诧异,不消说他自然是精明之人,老花的言下之意,他怎能不懂?

    嘴里却说:

    “那无心师傅这些年教了我儿不少本事,对我二老也是礼敬有加,花教头言下之意……?”

    老花点头,娓娓说道:

    “不瞒二老,花某便是受一高人之托,前来助令公子康复。康复之事事小,查出真凶才是正事。”

    那白氏听到他如此一说,声泪俱下,噗通一声便给老花跪下了:

    “花先生,您若真有法子,赶紧施展妙手,救救我这可怜得孩儿吧!求求你!求求你啊!……”

    那老花吓了一跳,眼前这妇人何等身份?!赶紧闪身让开,上前扶起白氏,说道:

    “令郎因魂魄凝实,受邪魔外道觊觎,施了邪法,欲抽取他生魂修炼!此术花某不才,恰好知道破解之法,夫人请勿着急。

    只是花某想借此机会,引出那施术之人,以绝后患。

    按理说,龙泉宫是道家正统,无心道长的修为,看出这里端倪应当不难,他却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么?”

    老花一口气说完,他是轻松了,那白氏连同葛员外,给他惊得魂不附体!

    “啪!”一声,竟是葛员外一拳打在门框上,有鲜血溢出。

    “什么!我儿竟然遭此毒手?什么人胆敢藐视我溪城葛氏?!”

    葛员外脸色青绿,雷霆大发。

    此时的他,不信也得信了,花宫月其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为人如何,自己再是清楚不过。

    儿子的一切症状,实在不能以常理来论。

    一干中医洋医,由一开始的趋之若鹜,到现在的避犹不及,人人都怕来给这葛公子看病。

    姑且信了他罢?

    “葛员外息怒,话说那无心师傅,真没提出任何异议么?”花宫月耐心重复了一遍。

    那葛老爷上前紧紧拉住爱妻得手掌,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也不管自己手背受伤,回忆片刻,说道:

    “他从未说过这些,只是每隔几日便会作法替我儿纳福。”

    他之声音,越来越低沉。

    仿佛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抬眼望向花宫月,身形颤抖。

    老花暗自点点头,也不明说:

    “一切皆有可能。此事花某会私下调查。往贤夫妇切勿声张。今日午时,今夜子时,某自会设坛作法,替公子招魂。

    如今他三魂七魄,只剩下一条主魂,气息尚在,想来那人不敢一次抽走所有魂魄,用的是水煮青蛙之法,这样固然不易被人察觉,只是令郎所承受痛楚煎熬,却是超越瞬间被夺魂多多。

    好歹毒的心肠!”

    那葛员外听了,忽然想起什么,刚要开口,老花便打断:

    “某少时遇到高人,于这叫魂之法,略懂一二,善能应付。葛老无需怀疑,只是此事须我一个学生从旁辅助,便是方才那清秀少年,还望二老代为保密。”

    葛员外听了,也不多说,花宫月其人,他以前接触过,甚是实在,如今这样一说,也不管如何,先死马当活马医罢。

    点头应允,开口问:

    “花先生可需要吩咐我等准备事宜?”

    “自然是有的。请葛老取阴阳水一缸,新鲜糯米一袋,白钱纸三十六张,香案一个……此事务要保密,最好请护院守护一二,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不瞒先生说,日前也不是没有请过术士前来,这些东西,除却阴阳水,那是现成之物。老夫这就去办。”

    葛员外也是满腹经纶的举人,区区阴阳水,不需要老花解释,他自己就省得。

    一切按部就班。

    老花来到前厅,一干娃娃都在议论纷纷,竟然有人说这是不是中邪了。

    一阵头大。

    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

    “葛洪飞同学重病在身,我等不好耽误他歇息,只是葛老爷与我许久未见,今日我需要在此留宿,一是陪陪自己的学生,二是安抚下学生家属。尔等现行回去罢!

    一路上安全事宜,交与简担负责。

    简担!”

    “到!”

    “你等安全到达学校后,午时之前,你速速来与我报道,不得有误!”

    “好的教官!”

    简担心里知道老花应该是还有事交代。脆生生答应了。

    便邀了诸多同学,边叹息边回去了。

    他现在算是教头跟前红人,倒也不用担心有人耍泼撒赖,这一路回去平安无事。

    与众人道了个别,撒开脚丫子,便又往葛家大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