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肉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二十六章 简担上梁

      此时值深夜。

    简担却是毫无睡意。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去解开。

    那孔先生神出鬼没,是怎样把这黄纸符章送到他手上的?那个真实到令人质疑的梦境,又是怎么回事?

    以他目前的认知,想破头皮也是无奈。年少的心就是这样罢,再老成,始终还是个少年。

    不明白归不明白,那梦里孔先生的话,他却是记下了。

    其中“到梁上一探究竟”便是他当下最想做的事情。

    其余那立春前后找那个地方一探究竟,那身边人到底如何,简担干脆就不去想了。

    一夜无话。

    想来是为了应对几个月后的演武,杨特教的训练强度较之以前,又加强不少,“鬼见愁”的名号,甚至连特招班以外的几个成人班学员也是有所耳闻。

    金大钻也是每天随着简担早起,去找那总教头学拳——这是他初时的想法,若知道是如此这般,他当初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杨总教头每日见他前来,就让他扎好马步,左右手各拎一个平日他光头卤蛋喝茶用的茶壶,往前平伸,两侧平伸,他自个儿就在旁边练拳,收工之前,不许金大钻有丝毫松懈。他反反复复就打那么一套,却也要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好在金大钻这几个月被鬼见愁调教得有些耐力,坚持起来相当费力,甚至到得后来手笔完全不听使唤自顾垂下,他也咬紧牙关,不敢喊累。

    那总教头见他算有毅力,也没太为难他。

    只是接下来还要回去接受鬼见愁的操练,这一整天下来,用金大钻的原话说就是:

    “撒个尿都会自己抖到腿上!”

    简担原先想好的法子,是抱了诸多卷宗摞在一处,借力爬上一个靠墙角的高大书架上,离那大梁也就不远了,再用套索套住那梁,通过臂力把自己拉上去,想来不是太难。

    若是没有总教头追忆往事耽误了,也许简担早已上去一探究竟,只是看昨晚的梦境,好像没有那符章,上去也是白搭?

    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自那日随总教头谈天说地以后,他两个在校内的地位,倒是改善不少,原先每日总能遇到的一些冷嘲热讽,如今轻易是没有再发生了。

    而且金大钻每日清晨跟随总教头练功一事,也是已经传开。若有人还想不长眼来挑衅,总要多问问那光头卤蛋有多少气量的。

    简担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

    人只能靠自己。故而他虽生得一脸书生气,于这体魄锻炼的事情,要比常人还来得狠些。

    随着这几个月的锻炼,他自觉此刻若是再独自对上溪城老家那十来个混混,哪怕才十岁,用上自家剑法套路,想来也能在自保之余还手几下了罢?

    秋天眼见马上就要过去,天气是越来越寒冷。

    慢慢的,天空时时能看见自远方天空,飞来一只只白色的天使,那是一种鸥鸟,小嘴赤红,通体雪白,懂人性,机灵可人。(备注:红嘴鸥,史实称是1985年以后,才驻昆的,之前据说没有。不过么,在下认为,这里就让它有吧,哈哈)

    红嘴鸥来了,意味着昆城的冬天也已不远。

    气候虽寒,简担的心思却是越来越热,越来越急。

    他年纪虽小,却是觉得总教头和副总教头两人,似乎对卧龙居这处禁地,表现出常人没有的兴趣,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过凡事小心谨慎为上不是?

    他多方打探之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

    每个季度第三个月最后那几日,讲武堂会例行召开研讨会,以确定下一季度教学以及其它事宜,届时所有教头都会集中到总教头办公室隔壁的一个大会议厅,进行商讨,且按惯例,没有一两个时辰,是结束不了的,况且此次会议,还需要确定未来演武的内容以及具体事宜,想来耗时会更久。

    这一天。说来就来。

    又一个阳光和曦的清晨。杨特教吩咐下训练事宜之后,便骂咧咧的去参加“这坐牢一样”的研讨会了。

    那葛洪飞,却是自那日起,便再没出现过,据说卧病在床,已经是不能来校上课。

    为了此事,简担还讶异不已——那小子壮如牛牯,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是大病?

    待得训练项目完成得差不多,简担算算时间也已不多,便起身,清了清嗓子,拍拍小手,朗声说道:

    “大家辛苦啦,在下简担,有几句话要说!我与那葛洪飞也是不打不相识,听闻他卧病多日,想去看看,只是如今课程太紧,教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不如大家趁现在空了,好好把这讲武堂上下清扫一遍,做出点成绩,等教头开会回来,就去请缨探望葛同学,想来杨特教看我等勤快,断断不会拒绝的,不知大伙儿以为如何?”

    他虽然装的一副老气横秋,可是变声期的嗓音,还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也没人笑他,那葛洪飞虽然蛮横霸道一些,为人却是仗义豪爽,除了那几个被他无端教训过的,大部分人还是点头同意的。

    那瘦黑的陈亚楠想来是受过葛洪飞帮助,心里早就想找机会去探病,苦于胆小不敢说明。

    如今见简担如此一说,果断振臂附和:

    “简担说得不错,我等也算有同窗之谊,葛大哥虽然平日横了些,却是个好人呐!我支持简担的提议!”

    连他这么怕事之人,也敢出头,其余众人纷纷点头,

    “对,大家不论出身,好歹同学一场,这葛刺头平日健壮得很,怎么就病倒了,我等是该去看看!”

    “不错,顺便去他家找他爹要我的医药费!”

    “走走走!听说他家可是昆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去见见世面开开眼也好,哈哈!”

    “恩,听闻他师傅是个奇人,不知道此去能否有缘碰到?”

    “大伙儿都动起来吧,把我讲武堂扫得一尘不染,想来教头舒爽之下真会同意的!”

    简担听了,笑眯眯,一脸贱笑,金大钻看在眼里,悄悄凑过来问:

    “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去看葛洪飞,脑袋秀逗啦?”

    “嘿嘿,大钻,等下替我把风,我要去一趟卧龙居,别问为什么。”那金大钻一阵无语。

    这边一干少年拿了扫帚抹布长棍木桶,就这样热火朝天的干开了。

    偌大的事怎能不惊动诸多教头,只是那些教练本就不喜欢开会,如今看特招班的娃娃如此自觉,纷纷私下夸赞杨特教管教有方,总教头慧眼识人云云,也就放任他们干了。

    教头在开会。简担在爬书架。

    原本以为摞一堆卷宗,就能轻松爬上。可是那纸袋堆高了,竟纷纷滑下,令简担一阵恼火。

    只好又多找了些卷宗,花费比预计多了三倍的力气,平铺开来,呈阶梯上升状,方才堆到了想要的高度。

    铺上一块抹布,踩了“纸楼梯”,晃晃悠悠,终于是爬上那个靠墙的书架顶端。

    简担站直一看,离那大梁约莫还有一米出头的高度,小嘴一咧,暗道小爷早有准备。自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套索——其实就是一根麻绳罢了。

    甩将上去,拉了个对折,打了个套结,拽了几下,甚是牢靠。这等爬高上低的手段,是难不倒他的,以前爬自家门口不远的万年青树,可比这个危险多拉!

    不过在外人眼里,一个小孩儿荡来荡去,离地两米多的高度,仅靠一根麻绳还要往上怕,让人心脏也随之一悬。

    没有想象中某人手一滑,险象丛生的剧情了,那太狗血了不是?

    感谢这几个月的训练,简担的臂力也是不凡,不消一会,终于是摸到了那梁柱,一个翻身,上到梁上,那青色瓦片,触手可及。

    底下看着这三根大梁,是气势不凡,来到上面,其宽竟然接近一米左右,简担一个孩子,甚至可以在上面睡觉!

    而且奇怪的是,按理说此处建成快有二十余年,这三米来高的大梁,应该满布灰尘才对,简担上到此处,发现竟然一尘不染!

    是这三根梁柱材质奇特不沾灰霾,还是经常有人来此处打扫,或者说打探?

    果然是有蹊跷的。

    歇了口气,简担仔细观察周遭。

    那“三梁交汇处”,总共有三点,围着转一圈,也是要花好些时候。不敢再耽误,蹑手蹑脚朝当前的梁柱尽头摸去。

    到得那交汇处,简担细细察看摸索一番,只觉并无任何异状,眉头皱了皱,那大梁远远望去是黑色,此刻凑近一看,竟是血色太浓,呈暗红状!

    这是木头本来的颜色,还是发生过何事?简担初时没有在意,此刻定睛端详,凝神直视,只觉得这红色好生诡异,好似会流淌一般!

    摇了摇头,再望去,却又与来时无异。但只要定睛一看,那暗红色,好比人的血液,顺着那大梁缓缓流淌,在三梁之间循坏来往。

    心下惊讶,不知道这异象,与老道长和玉手张说的“黄泉煞地”,有无关联?

    但也不敢逗留太久,一是怕总教头开完会注意,二是怕横生其它枝节。

    摸出那莫名其妙得来的黄符,对着梁柱轻轻擦了擦!

    想象中的光芒四溢,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简担皱了皱眉,又轻轻擦了一擦,还是一派正常。

    “妈蛋,这老骗子,果然又忽悠我!”

    完了又仔细回想昨晚“孔先生”的话语,是了,那老骗子说要反复擦拭,可是这薄薄的一片鬼画符——若此符作者在天有灵,知道他毕生杰作竟被这毛未长齐的少年称为鬼画符,怕是能气得活过来?——能经得住反复擦拭么?

    也不多想,时间无多。简担索性使劲按住黄符,贴了那大梁边角,使劲擦擦擦!

    竟然没破!甚至都没褶皱!明明摸上去就是一张黄纸,却擦出了皮质的感觉!

    简担心下不禁讶异佩服,这制符之人好手段,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符箓,孔老倌儿那就有不少,可那都是些破纸,从来没见有何神奇之处。

    当下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那黄纸符章当成抹布,用力反复往那大梁交汇处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