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下车。

    甜甜笑。

    脑袋沉沉。

    进二楼客房。

    补眠半个小时。

    小可怜下床摔跤。

    莫家四口来得最早，韩家门口连一辆自行车还没有出现。因为长时间的坐车有些后遗症，小无做到客厅里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打过招呼之后，大人们一处闲聊，林阿姨把抱着小无的文妈带进了客房。

    “小忧，你陪着小情。”文妈一个眼色拦下长子准备陪伴妹妹的行动。

    莫忧是长子又属于“已经懂事了的韩情的青梅竹马（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是）”，需要行到“客人”的责任。

    睡了一会，神恢复过来了，小无睁开眼睛。她知道这里是客房，刚刚只是头晕的不想动，耳朵还是能接收一定信号的。

    掀开小毯子，小无张了张嘴巴。算了，这么会儿功夫，楼下肯定很热闹，喊人也听不见。

    衡量了一下床板与地面的高度，莫小无挪到床柱子旁边。这张老式床有她大半个人高，之前她被安放在床里面，床板的宽度足够翻几个身，不用怕滚跌下去。

    有点腿软啊。小无一只脚探下去，怎么都点不到地面。

    完了，中心不稳了……小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倒，手臂没有力气抓不住床柱。坐在地上卷起七分裤，膝盖上一片青紫，一碰就不由自主眼泪汪汪。

    小无摇摇晃晃站起来，得找个人，她这样的情况更被没有办法下楼嘛！韩情生日，她可不能大哭大闹。

    艰难地踮起脚尖打开门。

    泪奔，为什么门把手要有一米高？不时明摆着为难小孩子么？身高刚刚一米加零点几厘米的小无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那个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速行驶。

    为什么人都跑到一楼去了？左看右看，泪光闪现。

    “小宝贝，想找什么？”

    小无抬头，是个拿着本书、头发微卷、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从他身后打开的门可以看见高大的书架。

    “摔下床，膝盖青了。”小无想了想，没有要求红药水。

    男孩子放好书，蹲下卷起小无的裤脚，青紫的范围又扩大了不少。

    “很勇敢呢！接下来，让我抱你去涂红药水吧！”

    小无点头。至于“涂了会不会疼”这类听到新名词“红药水”应该会提出来的问题，既然已经毫不娇气、忍着疼痛走过几步也就不用再问了。

    穿过中厅是一个较小的房间，没有床，倒是有一排柜子。男孩把小无放在椅子里面，然后打开其中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暗色瓶子和一袋棉签。

    “宝贝，叫什么名字？”男孩蘸了药水，开始分散小女孩的注意力。膝盖上有一点破皮，点上药水一下子会很疼。

    “莫小无。”话音刚落，一丝疼痛钻入皮肤，小无只好抿紧了嘴巴，至于眼睛里的水光，那就不是自己一个“幼儿”可以控制的。

    “小无啊……那么楼下的莫忧是你哥哥咯？”男孩轻手轻脚，动作飞快。

    “嗯。大哥哥叫什么？”

    “你叫我骆哥哥就好。好，现在药水干了。”男孩帮小无放下卷起的裤脚，又把她抱在臂弯里，“我们一起下楼？”

    “好。”

    “郡飞？你从哪里拐来这么个胖娃娃？”下楼的拐角，迎面走来一个皮肤微黑的男孩子。

    你才是胖娃娃！小无用力瞪了他一眼，知不知道这个叫做婴儿肥？脸圆一点是很正常的好不好！某个一直到成年都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的女士瞬间情绪反弹。

    “她是莫家的小妹妹。”骆郡飞了小无的脑袋，“大家都在大厅里 ，怎么你一个人出来？莫不是……”扭头向楼梯拐角后面的房间，“又当了厨房君子？”

    “切，我堂堂男子还怎么会行宵小所为！”男孩悄悄吸了吸鼻子，“不过，今天的莲藕糖鸭真的很好吃啊……”

    “大家已经吃过午饭了？”小无抬头对着骆郡飞的侧脸。

    “放心，还没有。”安抚完毕，转向男孩，“德言，没破坏整体吧？”

    “那当然，我是什么人啊？”厨房君子转眼拽了起来。

    ……原来，大家都吃的他的剩菜么……小无摇摇头，然后把两人无意透露的讯息抛到脑后，记得那么多干什么，待会儿自己还得吃那些盘菜呢，她才不相信“厨房君”的魔爪只伸向了一个菜。

    “她，受伤了？”厨房君的鼻子很灵，也或许是红药水的味道残留。

    “有点儿青，不碍事。”

    一边说话，三个人都到了大厅。

    小无环顾四周，客人已经来得很多了，厅堂不算大，但是座椅的摆放错落有致，绝对不会出现有客人被冷落的状况，每个人都可以找到一个话圈子。不过呢，男士们一推、女士们一堆，分径明显，恰好一扇镂空圆形拱门担任“一水中分白鹭洲”的角色。

    “郡飞和德言来了！”不算小无，两个男孩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女士聊天组”有眼尖的阿姨发现了，笑眯眯地招招手。

    小无迅速调整脸部肌神经和表情，在抬头准备打招呼之前拿出5岁宝宝最可爱的表情。比起一脸失落的忧郁模样可能会带来的众位阿姨的“呵护”，小无准备让隐藏受伤的事情。再说了，按照这时候还存在一点的人家生日时候受伤不太吉利的观点，这件事隐瞒下来会更好，也不是谁都有厨房君的鼻子。

    “林阿姨。”这是骆郡飞。

    “婶婶。”这是厨房君。

    “嗯，你们把小无带下来了？”

    “林阿姨。”怀抱转移的小女孩嫩生生地打招呼，然后跟着林女士的介绍开始叫人，“苏阿姨，蓝阿姨，杨阿姨……”

    两个男孩不好意思即刻离开，于是陪坐在在女士们中间。弯腰坐下的时候，小无凭借身高清楚看到了厨房君的鬼脸。

    “嘶……太后，疼，疼……”屁股刚挨着凳子，厨房君就被一位温柔笑容里带着杀气的女士揪住了耳朵。

    “又给我乱跑！”女士的眼睛里除了警告还有些别的东西。

    “小倩，今天那么热闹，德言皮一些也没什么，何况又是在家里。”林女士赶紧打圆场救耳朵。

    “小无，不困了？”

    “嗯。”回到了文妈身边，小无用力点点头，看着因为一直呆在“超过五百只鸭子的菜市场”而显得有些疲惫的哥哥，一脸安抚的表情，“辛苦了，小忧宝宝！”

    “叫哥哥！”莫忧无力地纠正。望着一门之隔的对面男士聊天室，他好想过去啊，为什么不到十岁就非得呆在母亲身边不可？他们的谈论自己又不是听不懂……——由此可见，早教太好也是有一定难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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