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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起居郎沈江霖?不该找首辅大人帮忙么?虽然那个沈江霖似乎很得陛下信任, 但是到底只是个刚入官场没多久的新人,能左右的了大局?况且与我们又都不熟悉,年轻人气都盛, 尚且还不一定能答应呢!再说了,杨首辅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 有他做这个中间人,我看更稳妥许多。”
    永定王否定了毅王的想法,但是肃王却是难得赞了毅王一回:“这个人选倒是不算差, 这件事说来说去, 根子还在那个陶云亭,今日本王看那个陶云亭的言行举止, 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甚至是个连命都愿意豁出去的疯子, 话里话外的意思, 又有讽刺朝堂高官之意,焉知我们请了杨首辅说和,到时候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观这个沈江霖,除了一开始刚刚上任的时候出了一回风头, 后面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本王听宫中人递话出来, 沈江霖可是颇得陛下赏识信任的。”
    肃王虽然两眼浑浊, 视物已经开始模糊了, 但是揣摩人心、纵览朝堂局势,依旧是一把好手, 脑子转的不比那些年纪轻的慢。
    成王眼珠子转了一圈,显然也有了想法:“有理有理!不愧是咱们的老祖宗,想的就是周到!还有一个, 今儿个在早朝上,沈江霖可是跳出来救了陶云亭一命,若非沈江霖动作及时,恐怕那个陶云亭今日不死也是半残。再说了,大家难道忘了之前求杨首辅办事,杨首辅狮子大开口要了多少好处?那沈江霖说到底不过是六品小官,尚且算不得位高权重,就是想要好处又敢要多少?细细想来,找这个人竟是最合适不过的。”
    三票对一票,且大家说的都非常在理,永定王虽然家财万贯,但是在几个亲王里,就属他最视财如命,回想到以前每次求杨允功办事,杨允功面上一片和善、嘴上温言细语,最后要的好处都宛如挖心一般让人肉疼,永定王心里的天平也就往沈江霖身上倾斜了。
    这事由毅王而起,自然是让毅王出面最好。
    毅王出了肃王府,便神色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府邸,然后立马叫人到宫门外候着,一看到沈江霖出来,就让他到“状元楼”的雅间来。
    沈江霖照常时间下值,看似与往常一般无二,只有沈江霖自己知道,他的步伐可比往日慢了不少。
    等到沈江霖马上要登上自己的马车时,果然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住了他。
    沈江霖听完对方的请求后,温和地笑了笑:“李管事,在下先去换一身衣服再去,这般方便一些。”
    李管事看了一眼沈江霖身上的官服,连忙一拍脑袋陪笑道:“对对对,还是您考虑的周到,我们家老爷已经在“状元楼”天字三号雅间等您了,您换好衣服后直接过去便是。”
    官服太显眼,沈江霖既然愿意赴约还愿意换一身衣服再过去,想来是对他们毅王府抱有善意的。
    李管事心里满意,很快就先跑到“状元楼”复命了,而沈江霖进了马车后,直接从马车角落里拿出一套日常的衣衫换好,然后让马车夫在外头稍微绕了点路,便直接往“状元楼”的方向驶去。
    毅王焦急地在雅间内来回踱步,虽然沈江霖答应了来见,但是这件事的解决宜早不宜迟,最迟今晚,最晚明早,他们必须要拿出态度来给皇帝答复,否则便是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到时候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沈江霖到来的时间恰到好处,毅王连忙客气地将沈江霖迎了进来,雅间内已经摆好了一桌席面,不过对于已经在扬州府开过眼界的沈江霖而言,倒是也没有太过吃惊的。
    毅王见沈江霖面上笑意盈盈,对满桌的精品菜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不见任何贪婪之色,人又长得俊逸不凡,顿时就对沈江霖有了三分好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江霖到的十分及时,恐怕匆匆回府换了衣裳又马上赶到这里来了,就冲这份重视,都要让毅王心里熨帖三分。
    两人分宾主落座,毅王主动给沈江霖倒酒,沈江霖连忙起身双手端着酒杯接过:“多谢王爷。”
    听其言,观其行,毅王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门。
    “小沈大人,今日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陶经历在朝会上是将本王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本王也冤枉啊,底下人一时做的糊涂事,本王自己都不知道,如今这屎盆子却全扣在了本王的头上,哎!”
    毅王长长叹了一声,沈江霖闻言同样眉头紧锁,端起酒杯和毅王碰了碰杯,毅王揉了揉额头:“对,喝酒,先喝一杯酒。”
    浅酌了一口后,毅王也不绕圈子了:“小沈大人,你说说看,现在这事弄的,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江霖低叹了一声,跟着一起发愁:“不瞒王爷,其实陶云亭的那封奏折啊,陛下早就看过了,只是一直压着,留中不发,给王爷留脸面和机会呢。”
    毅王听到这个准信,马上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真心了一点,打蛇上棍道:“那时候确实是我太大意了,现在只能亡羊补牢了,不知道小沈大人有没有什么高见?”
    沈江霖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下才道:“倒也不是不能挽回,但是总归要几位王爷表一下忠心。”
    毅王拍了一下大腿,连忙道:“可不是如此么,陛下缺银子,我们这些宗亲表示表示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具体要给多少合适啊。”
    话题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只见沈江霖缓缓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毅王心里一喜,这和他心里想的数目真是不谋而合:“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是这次赈灾的缺口银子,他们几个人讨论之后,都觉得这次要出一次血,最好就是以三十万两为佳。
    现在沈江霖也说是三十万两,这样分一分,不就是一个人出七万五千两银子么?
    这对他们这些亲王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是当沈江霖摇头后,毅王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有些失声道:“三百万两?”
    见沈江霖点头,毅王惊呼过后,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他们一开始合计的数目,肃王说过,最多也不过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平息此事。
    一百万两,就是一人二十五万两,虽然有些心痛,但还能接受,如果三百万两,那就是一人七十五万两银子,这可就有点剜心挖肝了。
    毅王都想马上转身就走了!
    这沈江霖什么东西?!
    还以为这是个好的,结果比那杨首辅还心黑,居然要三百万两银子!三百万两,他还找沈江霖干什么?有这个银子,找谁做不成?
    眼见着毅王脸一拉要走,沈江霖连忙补充道:“但是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
    沈江霖说了这句话,毅王屁股才没起来,稍微稳了稳心神,想听听沈江霖还能说些什么出来。
    “王爷,您可是觉得在下在讹诈您?所以故意说出这个数字来?”
    沈江霖这个直球抛出来,毅王的脸色果然微微有些尴尬起来,他胖乎乎的双手交握着搓了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是,又何必说出来?
    沈江霖却笑着给毅王空了的酒杯续了一杯酒,缓缓道来:“王爷,今日我一见您,便知道您是个礼贤下士、豪爽仗义之人,您看的起在下,在下又何必托大说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刚刚在下说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肺腑之言,包括我说的银子数目,同样也是我仔细算出来的。”
    “否则,您便是让我信口胡说,我也不敢说出这么大额的数字啊,您说是不是?”
    沈江霖这一番话,连消带打,说的毅王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再加上沈江霖漆黑如墨的双眸直直看着毅王的时候,眼中只有一片赤诚,让毅王不想信都已经有些信了。
    毅王想了想,清咳了一声,道:“那你倒是给本王说一说,为何是三百万两?”
    沈江霖对着毅王推心置腹道:“毅王,您是有所不知,虽然这次赈灾银子还差三十万两,可是这只是前期的银子,据内阁呈上来的折子看,受灾之地还在蔓延,您说到时候三十万两银子能摆得平?说是今年的洪灾比往年都要厉害一些,按照往年的赈灾花费,至少还要一百万两才能将这件事摆平,这些您都是可以通过户部往年的赈灾数额上查到的,下官可不敢在王爷面前大放厥词。”
    “您看,这里已经要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了,几位王爷既然想要在陛下面前卖个好,这桩心事,是不是要给陛下解决了?”
    毅王心里头其实已经是服了。
    为什么最开始他们商量的银子就是三十万到一百万两银子?
    三十万是目前这件事含糊过去的银子数目,一百万两银子是肃王说,往年要解决这个赈灾之事,总归是要这么些银子的。
    沈江霖叫他去户部查,毅王就算不用查也知道沈江霖没有糊弄他。
    “那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三百万两银子?剩下的一百七十万两又是用到何处?”
    沈江霖说的这么明确,毅王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询问沈江霖道。
    沈江霖神秘地笑了笑,让毅王靠近一点过来,然后才压低声音道:“也就是王爷问我了,我才会说这个事情,只是今日这话,出我口,入您耳,切不要再叫旁人知晓了。”
    毅王心里头一惊,沈江霖说的这般神秘,他的身份又是日日伴驾的起居郎,说起消息灵通来,满朝文武,谁都越不过沈江霖去,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机密事件?
    毅王的一颗心,顿时狠狠跳动了两下,竖起耳朵去听沈江霖的话来。
    “陛下决定明年要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