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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效红拂故事

      第128章 效红拂故事
    蟹壳青底子刺绣镶领黛绿缎面比甲已然扯开,内里是月白圆领夹袄子,下身霜色长裙提起大半,露出内中的裤腿来。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来回踢腾,眸子愈发迷离,一手扯着自个儿衣裳,一手探过来便将陈斯远胸襟扯住。
    陈斯远犯了难,这会子若是将其抱了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且出了这等事儿,不拘犯错的是不是司棋,难免事后被赶出府去。陈斯远这人底线灵活,却没想过要害无关人等。
    定睛瞧了个仔细,便见云鬓散乱,发丝遮了一张鹅蛋脸,眉眼细长,面相偏冷。身子高大丰壮,估摸着比陈斯远还要高半头,偏此时媚态十足,真个儿是‘乌云迭髩、粉黛盈腮,意态幽秀丽,肌肤嫩玉生香’。
    陈斯远如今虽不缺女子,奈何方才被尤二姐撩拨得心下火热,此时虽隐隐意动,却好歹按捺了下来。
    这会子还是正月,在石洞里厮混一场,说不得就染了风寒。且外头人来人往,万一被人撞破行迹,那可真就说不清了。
    他当下起身便要去叫了婆子来,奈何身子刚起,便被一股子巨力扯得重新俯身下来。
    陈斯远一阵无语,再用力……又被扯得踉跄了下。
    心下不由得暗忖,无愧高大丰壮,这力气放在前世岂不成了金刚芭比?
    这会子司棋已然纠缠过来,嚷着‘热’,檀口一张一翕,朝着陈斯远面上胡乱啄来。
    陈斯远暗忖,这怕是中了媚药啊。
    当下略略思量,眼见一双丰润双腿绞个不停,陈斯远便任凭司棋胡乱啄来,一只手探下去,谁知司棋顿时呻吟出声。
    陈斯远苦笑道:“说好了,我如今可是救你,你可别害我。”
    当下再无二话,只依着司棋喘息施为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棋只觉又缥上云端,又从九天之外坠落下来,紧随而来的是好一阵茫然无措。
    鼻息弹回来,温热扑在面颊上,她迷蒙着眸子看过去,便见陈斯远已然退在一旁,蹲踞着观量自个儿。
    司棋别过头去,只觉羞得要死!
    须臾,就听陈斯远道:“咦?可是好了?”
    司棋抽泣两声,胡乱抹了面上泪,窸窸窣窣拾掇了衣裳,起身跪地朝着陈斯远连连磕头。
    “诶?你这是做什么?”
    司棋哭道:“亏得远大爷相救,不然,不然我——”
    陈斯远叹息道:“方才那人……你可识得?”
    司棋犹豫着点了点头,却没说出话来。那人便是其表弟潘又安,生得品貌风流,又惯会说言巧语。
    司棋为迎春大丫鬟,这几年与潘又安往来不多。虽隐隐察觉潘又安有爱慕之意,却也守着本分规矩。今儿个潘又安又寻人递了话儿来,说是得了一些茯苓霜要请司棋来吃。
    司棋便来这未建成的园子里等候,二人相见,果然便见潘又安拿了个小巧瓷碗,内中是牛乳拌好的茯苓霜。
    二人到得石洞中享用,谁知司棋方才吃了半碗便觉头晕目眩,旋即便不受自制地浑身发热。
    再往后眼见潘又安宽衣解带,司棋哪里不知其存着什么心思?
    司棋极力叫嚷,偏声音有气无力。当时只觉心下凄凉,日后怕是要委身表弟潘又安了。偏此时一声怒吼,杀出来个远大爷,将那潘又安打跑。
    再往后……司棋不敢再想,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陈斯远见其只是点头,并未说出那人姓名,便也懒得多事,起身道:“你也没事儿了,那就早些回去吧。来日若是需要我作证,只管来寻我就是。”
    司棋心下一横,抬起螓首道:“那人是潘又安,是,是我表弟。”
    陈斯远道:“你想怎么办?”
    司棋咬着下唇有心发狠,一时间又狠不下心来,陈斯远见状就道:“那等你想好了再说?”
    司棋这才点了点头,又可怜巴巴看向陈斯远。
    陈斯远道:“罢了,那我先回了……这事儿闹的。”
    陈斯远再不停留,绕过盘山道,自后园门出来,正对着便是自家小院儿。红玉、香菱、柳五儿与芸香一道儿迎了出来,赶上年节,府中丫鬟也难得放松起来,时而便聚在一处耍叶子戏。
    芸香眼尖,招呼一声忽而惊疑道:“咦?大爷的衣裳怎地湿了一大块?”
    陈斯远低头观量,见下襟果然湿了一大块……是了,好似是第二回司棋弄的?
    这事儿不好张扬,陈斯远便道:“别提了,也不知哪个顽童用鞭炮炸积雪,生生溅了我一身。”
    积雪?红玉暗忖,这会子都开化了,哪里还有积雪?
    进得内中,陈斯远净手更衣,干脆换了一身衣裳。红玉勤快,用木盆装了衣裳便要送去浆洗。待出得小院儿,红玉隐约觉得气味不大对,低头凑近湿润处嗅了嗅,顿时面上古怪起来。
    她又不是没经过人事儿的,哪里嗅不出内中古怪?当下只当是苗儿、条儿那两个小蹄子又勾搭自家大爷了。旋即又埋怨起来,自家大爷自打年三十恣意了一回,如今总寻机扯了香菱与自个儿胡闹。
    大爷才多大年岁,铁打的身子骨也撑不住啊,偏生他自个儿还不自知。红玉拿定心思,回头儿总要与香菱计较一番,合该好生劝劝大爷才是。
    东跨院。
    司棋冷着脸儿进得厢房里,绣橘见其发髻散乱,背后衣裳也脏了,便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司棋只道:“摔了一跤。”
    二姑娘迎春正与探春手谈,闻声扫量一眼,虽略略蹙眉却也不曾放声。探春正思忖着棋局,待好不容易落下一子,抬眼再看,那司棋已去里间换了衣裳。
    司棋枯坐炕头,想着今日种种,既心酸又庆幸。
    心酸的是,表弟潘又安竟是这等狼心狗肺的,竟拿了药要夺了自个儿身子!庆幸的是,亏得那位远大爷撞破,还……还替自个儿解了药力。
    司棋起先还是愤恨,恨不得这会子就去寻了那潘又安,将其暴打一通。可过得须臾,眼前便只剩下陈斯远那怜惜的眼神儿。
    司棋逐渐痴将起来,右手下探抚在衣襟处,心下古怪得紧——原来还有这等古怪法子,也不知那远大爷是如何学了去的。
    正思量间,外间有人叩门,道:“二姑娘可在?我来寻司棋说说话儿。”
    绣橘去开了门,却是潘大年家的来了。
    司棋搭眼一瞥,便见潘大年家的神色慌乱,与司棋对视一眼顿时讪笑招手:“快来,婶子寻你说说话儿。”
    司棋又气恼起来,将脏衣裳一丢,起身迈步出来,与潘大年家的一道儿出了厢房。这内院不是说话的地方,潘大年家的便引着司棋到了三层仪门外的那处僻静厢房里。
    潘大年家的关了房门,四下观量着见无人走动,回身紧忙作揖道:“司棋,我替安儿给你道恼了,他也是心下倾慕你——”
    “住口!”司棋恼道:“倾慕我就是这般倾慕的?茯苓霜里头下了迷药,呸!好个倾慕!”
    “这,他也是错信了茗烟的鬼话,这才寻马道婆买了迷药。”
    司棋哪里肯信?只冷哼一声避过头去。
    潘大年家的上前来低声道:“千错万错都是安儿的错,要不你说该如何处置?”
    司棋正是气恼的时候,横了婶子一眼,道:“处置?也不用处置了,远大爷可是认出了他,这会子已跟二奶奶说了,他往后就等着去庄子上吧!”
    荣国府处置家奴不过几个法子,罚月例,打板子,打发到庄子上去,撵出府去,最严重的干脆打死了账。
    那庄子上活计无数,一年忙到头也不见歇息,拿的只有月例,连赏钱都没有,于荣国府仆役而言简直就是阿鼻地狱!
    潘大年家的顿时变了脸色,道:“你,你告诉远大爷了?”见司棋不放声,潘大年家的顿时叱道:“你这是要逼死安儿啊!”
    司棋瞪眼看向潘大年家的,道:“我逼死他?他险些就要逼死了我!”
    这话可不是顽笑!姑娘身边儿的大丫鬟,都须得留了清白之身,留待来日作为陪房一道儿嫁过去。若是姑娘有了身孕,这陪房丫鬟就得顶上,就是防着外头的狐媚子将男主子勾搭了去。
    若司棋果然丢了清白,自是不能再做陪房丫鬟。
    这也就罢了,若传出去司棋私下与人苟且,只怕转头儿司棋就得被撵出府去。这身契还在荣国府去,被撵出去的丫鬟岂会有好儿?不信看看那茜雪,再看看今日哭号不止的碧痕,有这二人在前,司棋想想就心凉!
    那潘大年家的又是另一番心思。自家儿子用了迷药,这可不是私下通奸了,乃是淫诱!世家大族规矩,胆敢淫乱后宅者,径直打死了账!
    潘大年家的顿时急了,说道:“你如今好生生的,你表弟却要死了。我问你,远大爷何时去寻的二奶奶?”
    司棋只别过头去道:“没理论!”
    潘大年家的眼见问不出什么来,忿忿一顿足,扭身急匆匆而去。司棋心下凄凉,待其走了才哭出声儿来。
    过得半晌,外间忽而吵嚷起来。司棋擦干眼泪出来观量,便见母亲秦昱家的扯了潘大年家的头发,两个竟厮打起来。
    一旁几个婆子不敢上手,赶忙打发人去寻王善保家的。司棋眼见母亲连抽了潘大年家的几个耳光,只觉心下快意。
    须臾光景,王善保家的匆匆赶来,呼喝两声,一众婆子上前将二人分开。王善保家的就问:“这是怎么了?大水冲了龙王庙,怎么自家人还打起来了?”
    秦昱家的冷笑道:“谁跟她是自家人?”
    那潘大年家的自知理亏,这会子干脆闷头不做声。
    王善保家的也是人老成精,眼见这二人一个冷笑一个垂首,又有外孙女司棋眼含泪光,顿觉其中内情不好让外人知晓。
    当下强令婆子各寻其事,扯了这两个与司棋又进了厢房。
    甫一入内,秦昱家的破口大骂道:“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你家潘又安合该打死了账!”
    这潘大年家的与秦昱家的乃是表亲,算下来潘又安便是司棋的表弟。
    王善保家的不明所以,赶忙过来问情由。待听闻司棋险些被潘又安用了强,王善保家的顿时怒从心头起:“好啊,好啊!我就知那潘又安不是个好货!先前见天缠着司棋,我只当是他要寻个差事,谁知竟存了这等心思!我这就去寻大太太,家里留不得他了,赶紧打发去庄子!”
    潘大年家的慌了,赶忙扯了王善保家的道:“姨妈,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他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连迷药都备下了?唬弄鬼呢!”
    潘大年家的赶忙又道:“家丑不可外扬,姨妈总要为司棋考虑考虑。”
    王善保家的这才止住身形,这话倒是没错。若果然传扬出去,司棋只怕即刻就得寻小子配了。
    王善保家的好不容易才将外孙女安置到二姑娘身边儿,说不得来日就能做了姨娘,又怎肯前功尽弃?
    那潘大年家的又求肯道:“千错万错都是安儿的错,过后怎么处置都听姨妈的,如今总要先行将这事儿遮掩下来。”
    王善保家的哪里肯管?只道:“要遮掩也是你去遮掩,少扯上咱们。”
    当下领了秦昱家的与司棋便走。
    那潘大年家的左思右想,一个劲儿的念叨‘祸事了’,思忖半晌一跺脚,只得硬着头皮去寻陈斯远求情。
    却说这会子陈斯远正听小丫鬟芸香嚼舌。
    芸香就道:“今儿个太太往宝二爷房里去,想起初五时保龄侯送的扇坠,便要宝二爷找出来。谁知翻箱倒柜也不见踪影,太太便说绮霰斋里出了贼了。又叫了二奶奶来,逐个丫鬟贴身物件儿都查了一遭,谁知竟在碧痕的箱笼里找了出来。”
    陈斯远心下暗忖,碧痕会偷扇坠?原文里有这一回吗?自个儿怎么不记得?
    “然后呢?”
    芸香绘声绘色道:“二奶奶气得变了脸儿,打发婆子提了碧痕来,上去就是几个巴掌。那碧痕一直哭,只说不是她偷的,偏又说不出这扇坠从哪儿来的。”
    “后来太太烦了,只说交给二奶奶处置。二奶奶先把碧痕关在了柴房,下晌便打发婆子将碧痕撵了出去。啧啧——”
    陈斯远乐了,道:“最后这两声是什么意思?”
    芸香仰着小脸儿道:“依我看,碧痕八成是被人害了。大爷不知,宝二爷那绮霰斋十几个丫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没根脚的还想留下?便是房里的丫鬟也须得小心行事,不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让人给害了去。”顿了顿,又道:“不过晴雯姐姐虽生着刀子嘴,心思却是好的。如今碧痕都被撵了,我看下一个就轮到晴雯了。”
    红玉叱道:“少浑说,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芸香习以为常,吐了吐舌头,朝着陈斯远好一番挤眉弄眼,这才扭身道:“我回房写大字去啦。”
    陈斯远便与红玉道:“你这两日学了多少字儿了?”
    红玉顿时为之一噎,为难道:“大爷非要我学?我起先还当那笔杆子与筷子差不多,谁知竟这般难。”
    陈斯远哈哈大笑道:“初学乍练的确有些难入手……不过你往后若是不想舞文弄墨,那学一些硬笔便是了,总比毛笔好上手一些。”
    此方早就有炭笔、铅笔,这些年又因着东西往来,不少账房图方便干脆用硬笔来记账。一来二去,这硬笔就推广开来。
    红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道:“我就该先学硬笔。”
    外间忽而传来叫门声,红玉丢下鸡毛掸子去观量,过得须臾回返,道:“大爷,潘大年家的求见大爷。”
    “潘大年家的?”陈斯远略略思量,便知定是为了潘又安之事。陈斯远心下腻烦,蹙眉道:“不见!你让她该寻谁就寻谁去!”
    这话极不客气,红玉虽心下纳罕,却到底依着吩咐去将潘大年家的打发了。
    待又回转,忍不住问道:“大爷可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香菱端了茶盏来,闻言也纳罕看过来。陈斯远叹息一声道:“撞破了潘又安作恶,他自个儿倒是跑了,回头儿让老娘来求情……什么东西!”
    他陈斯远虽算不得好人,当初也威逼利诱了邢夫人,可如今邢夫人还不是记他的好儿?若此番潘又安亲来,陈斯远还当此人是条汉子,但自个儿不现身只催着自家老娘来……这人真是一言难尽。
    外间又是一声惊呼,陈斯远与红玉纳罕看将过去,红玉紧忙出去观量。过得须臾,红玉还不曾回转,小丫鬟芸香倒是颠儿颠儿跑了进来。
    “大爷大爷!有婆子来寻潘婶子,低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潘婶子叫嚷一声就跑了。”顿了顿,得意道:“亏得我耳朵尖,不然还不知是何事呢。”
    陈斯远乐了:“你听见了?”
    芸香点头不跌,陈斯远笑道:“好好好,下月初给你加一串钱。”
    芸香喜眉笑眼道:“那婆子说潘又安提了个包袱急急忙忙往外跑了。”
    跑了?
    陈斯远暗忖,这倒也说得过去。此人半点担当也无,出了事儿可不就要跑?
    陈斯远暂且不去理会司棋、潘又安如何,只是以此推测,此时荣国府,乃至于贾家内的老家奴集团已然尾大不掉。
    贾母靠着这些老家奴来保持对荣国府掌控,变相加速了荣国府的衰败。前有薛家开设赌局,其后有潘又安试图诱奸司棋……是了,好似还有宝玉的小厮茗烟与卍儿?
    自古奸、盗不分家,下头奴才如此肆无忌惮,这暗地里贪占的主家财货还能少得了?
    历朝历代之崩溃,都是先经济再军事,此后满盘皆输,少有例外者。而今贾家断了营缮司营生,又大肆起省亲别墅,怕是贾母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元春身上。
    呵,偏当今延康帝擅隐忍,御极十几年,而今已将朝政、兵权逐渐掌握在了手中。且不说宫中还有个吴贵妃,这延康帝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权力生物,又怎会因着偏宠元春而厚待贾家?
    思忖罢,陈斯远又往书房温书,得空还写了几阙词,留待来日往闲趣书寓去人前显圣。
    这名声不显,才名不著,陶监丞也不敢接那五百两的生意。
    他在东梢间读书,身旁只有个柳五儿伺候着,却没瞧见红玉悄然扯了香菱往西梢间里嘀嘀咕咕了好半晌。
    不觉间夜色深沉,柳五儿虽有心思,脸面却薄,到了时辰也不用红玉来赶,自个儿便回了厢房里安歇。
    陈斯远读书读得昏头涨脑,任凭香菱与红玉伺候着洗漱罢,随即便去了西梢间暖隔里。
    此时陈斯远才醒悟过来,发现今儿个红玉还不曾走。正要发问,香菱便凑过来低声道:“大爷,往后不若让红玉就留在屋里吧。那西厢房里炕本就窄,芸香睡觉又不老实,每回红玉都睡不实。”
    芸香睡觉不老实?以前怎么没听说?
    陈斯远扫量红玉一眼,见其含情脉脉,哪里还不知红玉的心思?他心下本就求之不得,便笑道:“我早说干脆都留在房里,偏你们两个非要分开来住。既如此,夜里挤一挤就是了。”
    红玉咬着下唇思量半晌,与香菱一道儿洗漱过了,回返时才与陈斯远道:“大爷如今身子骨还没长成……那等床笫之事儿还是少一些为好。”
    陈斯远这一日先被尤二姐撩拨,跟着又帮了司棋几回,这会子正是心痒难耐之时,哪里肯听劝?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此身虽单弱,偏那等事儿极为精擅。也就是上回与邢夫人折腾了几回方才闪了腰,不然还从未遇过对手——便是香菱与红玉绑在一起都不成。
    陈斯远扯了红玉低声道:“你可知为何伤身?”
    红玉说不出来,香菱便在一旁道:“说是少时走了肾水,只怕来日不大好。”
    红玉忽而想起了什么,说道:“是极是极,我听说珠大爷便是因着这个才早夭的。”
    陈斯远纳罕道:“珠大哥是死在女子肚皮上了?”
    不大对吧,李纨房里就俩丫鬟,旁的姨娘一个没有,怎么就这么个死法?莫非那李纨真个儿销魂蚀骨不成?瞧不出来啊。
    红玉沉吟了下,低声道:“早年珠大爷身边儿就有老太太打发去了两个丫鬟,后来珠大奶奶进门,太太生怕惹了珠大奶奶不痛快,干脆将那两个打发了出去。
    后来珠大奶奶怀了兰哥儿,珠大爷不知怎么就相中了太太身边儿的蕙兰。谁知此事被老爷撞了个正着,老爷顿时恼了,骂珠大爷不知上进,只知贪欢,提了家法将珠大爷一通打。
    那会子正是腊月里,珠大爷大病一场,身上的棒疮虽好了,可又染了风寒。熬了数月,二月里便撒手人寰了。”
    原来如此!
    难怪贾母护着宝玉不让贾政打,这是有前车之鉴啊。仔细思量,那蕙兰定然姿色出众,说不得便是王夫人蓄意培养用以安插在贾珠身旁的。偏生贾政那老货也相中了,撞破儿子与蕙兰好事,可谓怒从心头起。
    这一通暴打没轻没重,竟将那贾珠生生打死了去!
    可王夫人为何不待见李纨呢?莫非是因着李纨当日拦着不让蕙兰纳进门,王夫人干脆就迁怒到了李纨头上?
    收摄心思,陈斯远便扯了一通床笫之欢与那寻常活动的异同,继而说那床笫之欢戛然而止,这才容易伤身。最后才说了法子:“往后我不动就是了。”
    此言一出,自是惹得香菱与红玉都啐出声来,一个笑着不依,一个揶揄陈斯远荒淫。
    陈斯远也不着恼,当下左拥右抱,随心施为,这个尝尝胭脂,那个揉揉萤柔,最后到底遂了他的心思。
    一夜兵荒马乱,待转天醒来,非但是陈斯远,便是香菱与红玉也精神奕奕。面上不施粉黛便瞧着白里透红,惹得那小丫鬟芸香连连追问,问两位姐姐是不是偷偷换了胭脂。
    这日清早陈斯远方才吃了口早点,忽而外间有后门婆子来寻,说是后门有个尤三郎邀见。
    陈斯远瞧了瞧时辰,暗忖这也太早了吧,莫非尤三姐遇到了难处?
    当下胡乱将粳米粥一饮而尽,起身穿戴齐整紧忙往后门寻来。
    甫一出得后门,便见尤三姐一身书生装,身上还挎了个小巧包袱,面上愁眉不展。
    陈斯远心下一惊,紧忙凑过去道:“这是怎么了?”忽而一阵冷风袭来,那尤三姐不曾穿大衣裳,顿时冷得一个哆嗦。
    陈斯远四下观量,见那羊肉铺子开了门,扯着尤三姐就走:“此间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去铺子里说。”
    “好。”
    尤三姐应下,随着陈斯远进了斜对面的羊肉铺子里,与那关嫂子交代两句,旋即便有一壶高碎送上。
    陈斯远为其斟了热茶,道:“三姐儿别急,有什么慢慢说。”
    “嗯。”尤三姐捧了热茶心下稍稍熨帖,旋即抬头道:“我,我从家里跑出来了。昨儿个都入夜了,就在内城寻了个客栈凑合了一宿。夜里有怪声,我不敢再住下去,干脆一早儿便来寻你。”
    “啊?”陈斯远吃惊不已,紧忙细细问询。
    尤三姐喝了几口热茶,心绪稍平,这才说起原委来。
    却是昨日下晌吵了一架,待到夜里尤三姐与尤老娘竟又大吵一回!
    那尤老娘翻来覆去不过几句话,一则尤二姐年长,合该尤二姐先嫁。尤家这情形,莫说是两份嫁妆,便是一份嫁妆也凑不出来;二则,若尤三姐不愿,干脆姊妹两个一道儿嫁了,如此来日也能彼此照应着。
    其间又说了黛玉家世非凡,总要姊妹同心方才能挽回颓势。絮絮叨叨、林林种种。
    尤三姐本就不是个好脾气,闻言顿时就炸了!先与尤老娘大吵一架,跟着与尤二姐翻了脸,骂其不要脸去勾引妹妹相中之人。尤三姐气恼至极,干脆与尤二姐撕打起来。
    尤老娘忙着拉架,情急之下给了尤三姐一巴掌。尤三姐放了狠话,转头拾掇了物件儿,提了个小巧包袱连夜就跑了出来。
    陈斯远听了个瞠目结舌,全然不曾料想到会有这种变故。
    见其发怔,尤三姐正是脆弱之时,顿时蹙眉道:“若,若你不管我,那我就寻了庵堂绞了头发去。”
    陈斯远赶忙扯了其手道:“哪里就不管你了?我这不是正想着嘛。为今之计三姐儿是不想回家?”
    尤三姐冷笑道:“回个什么?她眼里就只有姐姐,何曾有过我了?二姐处处听她的,偏到了我这儿处处顶撞,换做是我只怕也不喜。”
    陈斯远便道:“如此,先赁一处屋舍,三姐儿暂且安置下来。旁的暂且不说,说不得过上一些时日,这事儿就缓和了呢。”
    尤三姐正在气头上,放狠话道:“她便是求我,我也不回去!”顿了顿,抹着眼泪,红了眼圈瞧着陈斯远道:“远哥哥,你前程远大,我自知配你不上。今儿个我就舍了脸皮,赖上你了。不管是奴婢也好,妾室也罢,总之这辈子我都缠着你不走了!”
    陈斯远心怒放,面上却蹙眉叱道:“少浑说!怕是还没用早饭吧?”见其摇头,陈斯远赶忙招呼:“关嫂子,来两碗羊肉汤,我看店里有油饼?也烙一碟来。”
    关嫂子应了一声,陈斯远紧了紧手中的柔荑,安抚道:“放心,有我呢。不管到了何时我都管你。”
    尤三姐顿时得了宣泄之机,哭得泪人儿也似,一只手不住的抹眼泪,一只手死死抓住陈斯远的大手不肯松开。
    少一时,羊肉汤与油饼送上,尤三姐平缓下来,与陈斯远一道儿用了些。待外面日上三竿,陈斯远先去马厩借了马车,随即载着尤三姐便在这宁荣后街左近寻租赁的屋舍。
    说来也巧,那小枝胡同便有一处屋舍往外赁。一处小巧三合院,正房、厢房、耳房总计九间,东主作价二十七两一年往外租。
    陈斯远痛快给付了银钱,当场就将尤三姐安置了进去。
    此处屋舍精心洒扫过,因着不曾生火取暖,是以屋内寒气逼人。陈斯远让尤三姐歇着,自个儿往左邻右舍借了一笸箩炭来,生了火盆,这内中总算暖和了几分。
    陈斯远笑着招呼尤三姐:“快来烤烤火,这会子身上也凉了吧?”
    “嗯。”尤三姐笑着凑过来,与陈斯远一般蹲踞下来,探手烤火。
    陈斯远又道:“过会子我去寻人牙子买两个小丫头,再请两个婆子来,余下物什也一并采买了来。你就在此住下来,别怕,万事有我呢。”
    尤三姐禁不住隔着火盆牵了陈斯远的一双大手,本想说些你侬我侬的话儿,忽而想起自家妈妈与二姐儿,顿时蹙眉厌嫌道:“若是我妈妈来寻你,你就说不曾见过我。”
    陈斯远眨眨眼,心下暗忖,这尤三姐还真要效仿红拂夜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