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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又戏宝钗

      第89章 又戏宝钗
    妙峰山娘娘庙求子最是灵验,邢夫人之意不言自明。
    陈斯远便问:“与大老爷说好了?”
    邢夫人道:“他如今只惦记着林家家产,哪里有空理会我如何?”
    计议停当,二人免不得耳鬓厮磨一番,邢夫人不便久留,这才赶忙叫了丫鬟回返东跨院。
    陈斯远自个儿钻进书房里暗自思忖。贾琏丢了婚书,为遮掩己失,干脆撒谎说不曾得了婚书;扫听了自个儿身世,反倒将自个儿这个假的坐实成了真的。
    想来那孙广成定是将真货拿在手中,套取了信物后杀人灭口,其后才寻了自个儿来冒充陈斯远?
    或许那陈家灭门一事也与孙广成有牵连……莫非一切都是郡主府的太监刘惜福谋算的?可此人目的又是什么?
    奈何刘惜福已死,孙广成生死不明,此一桩倒是成了悬案。仔细想想,好似如今知道自己底细,有可能往外泄露的,就只剩下了个柳燕儿?
    此女燕子门出身,惯用美色勾搭富裕士绅,行那扎火囤、仙人跳之事。先前更是说了,被那孙广成用了三千两的飞票便诱得来了京师。如今她为薛蟠侍妾,说不得比自个儿还怕露出马脚。
    这般想来,此事岂非万无一失?
    陈斯远思忖半晌,始终不曾寻见错漏,心下略略舒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这样一来,他这个假的就成了真的,来日也能进国子监考取功名。又有那作伪的婚书在……不奢望能娶到林妹妹,便是宝姐姐、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至不济娶了表妹邢岫烟也是好的。
    陈斯远越想越高兴,面上不禁挂了笑意,红玉几次过来奉茶,陈斯远都是笑眯眯和颜悦色的。
    又想起香菱此行往那一千二、三百里外的如州而去,就算一日快一些走两驿,只怕回返也要两月之后。(将近六百米一里,马车行进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所以古时多是30里一驿。)
    陈斯远心下暗叹可惜。香菱此前真个儿是千肯万肯的,只因着自个儿顾虑重重,这才一直不曾将其收了房。如今心下块垒去了大半,又极有可能以此身留在京师,陈斯远自是想着与香菱厮混一番……可惜鞭长莫及啊。
    正思量间,便见红玉进来用剪子剪了灯芯,又嘱咐道:“大爷,夜深了,这功课不妨明日再瞧,免得伤了眼睛。”
    陈斯远回神应下,瞥了红玉一眼,便见红玉笑着偏过头去,又寻了抹布四下擦拭。
    是了,说来红玉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瞧上一眼便能定了终身的姑娘。来之前故作偶遇瞧了自个儿一眼,其后来了自个儿房里也是温存小意的……
    陈斯远干脆合上书册,舒展身形道:“罢了,明日再说。过会子打了水来,我早些歇息。”
    红玉应下。陈斯远踱步到得厅堂里寻了温水喝着,红玉便端了水盆进来,一边厢伺候着陈斯远洗漱,一边厢道:“亏得大太太打发人垒了灶台,不然还要往东大院去打热水。外间天寒地冻的,只怕打出来是开水,到得房里也成了温吞的。”
    陈斯远便道:“有个小灶是方便,不拘是烧水还是自个儿做饭。你们那吃食多是糊弄事儿的大锅饭,瞧着有肉有菜的,偏清汤寡水半点滋味也无。”
    陈斯远接了帕子将脸面擦拭过,继续道:“冬日里不便,待来年开春咱们自个儿试着开小灶。若是东大院米粮肉菜腾贵,干脆你去外头买了进来开火。”
    红玉闻言顿时雀跃不已,道:“还是大爷会体恤人。这东大院里的厨子最是势利眼,给主子、自个儿烹制,自当尽心尽力;轮到我这等丫鬟,却成了咸淡不一,尽是糊弄事儿。”
    眼见陈斯远脖颈上残留水渍,红玉举起帕子擦拭了,又笑道:“自个儿开火多好,就是每月要多抛费些钱粮。”
    陈斯远洗过脸,褪去外衣便往东梢间床榻上歇息,过了一会子红玉又打了洗脚水来,为陈斯远褪去鞋袜,将一双脚放进温水里浸泡、搓洗。
    陈斯远继续方才的话,说道:“我这房里人口少,便是抛费又能多几个银钱?你们吃得高兴,我得了好名声不说,说不得你们来日做活还能更卖力呢。”
    红玉噗嗤一声笑了,抬眼道:“本是大爷体恤人的事儿,偏大爷这般说来,好似乡下那等严苛财主一般。”顿了顿,又道:“说起人口,今儿个二奶奶回来了。”
    “二嫂子回来了?”
    红玉就道:“好似因着宝二爷那事儿,二奶奶瞧着心气儿可不顺,一回来便寻了太太关起门来计较,最后也不知怎么定的。”
    陈斯远便问:“那秦钟可跟着回来了?”
    红玉摇头道:“没瞧见。”
    原著里这会子秦钟如何来着?陈斯远却是一时间没回想起来。
    红玉继续道:“许是瞧着大爷如今极体面,今儿个厨房的柳嫂子去寻了二奶奶,说她家中五儿如今也到了年岁,大爷身边儿的香菱又去外地寻亲,一时回不来。柳嫂子那意思,不如先将柳五儿拨来大爷房里。”
    “哈?”竟然还有这等事儿?真个儿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啊。自个儿哪儿来的体面?不过多往贾赦外书房走动了,又听了凤姐儿吩咐协理宁国府治丧事宜……哦,前头还操弄了一番开埠事宜。
    且来日自个儿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如此,落在那柳嫂子眼里,自个儿虽比不得宝玉那货,可好歹也算得上香饽饽了吧?
    陈斯远观量红玉神色,便问:“二嫂子可应承了?”
    “没呢,”红玉得意道:“听说前一回平儿姐姐说了两回,柳嫂子只是不松口。如今又巴巴儿要把女儿送来,这荣国府又不姓柳,还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斯远哈哈一笑,没说旁的。心下暗忖,只怕红玉心下也对那柳五儿提防的紧?
    洗过脚,红玉倒了水,自个儿洗漱过后又给熏笼添了炭火。这才往那暖阁而去,行到一半又道:“大爷,如今天寒地冻的,不若……明日大爷挪到暖阁里吧。”
    红玉说话时咬着下唇,满是小儿女情状。陈斯远又非吴下阿蒙,哪儿还不知红玉的心思?
    当下便道:“夜里是有些寒凉,我看也不用等到明日,你径直把被褥搬到暖阁里吧。”
    红玉欢喜应下,不迭将被褥、枕头都搬来暖阁,又思量着将陈斯远的被褥挪到炕头。
    依着规矩,值夜的丫鬟夜里须得在暖阁小憩,又不能真个儿睡了去。到得冬日里就反了过来,丫鬟去床榻,主家则去了暖阁。可红玉自始至终都不曾将自个儿的被褥挪走,待铺盖过了,便捏着衣角羞答答沉吟下来。
    陈斯远却不管旁的,上得炕头钻进被窝,又招呼红玉道:“快些睡吧,今儿个你能好好儿睡一觉了。”
    “嗯。”红玉羞答答应下。背转身形解了外衣,只一身小衣进了被窝,以背脊对着陈斯远,心下怦然乱跳个不停。
    须臾,便有手臂自脖颈下穿过,红玉讶然中便觉自个儿被搂进了怀里。
    陈斯远在其耳边呢喃:“睡吧。”
    “嗯。”
    长夜漫漫,四下一片静谧,唯那熏笼里烧着的银霜炭偶尔噼啪作响。红玉一颗心好似要跳出胸口也似,过得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又一抿嘴,调转身形,探手搂住陈斯远的腰身,埋头在其脖颈下,顿觉无比安心。
    一夜无话,红玉睡得香甜无比,待听见响动睁开眼,才瞥见陈斯远竟已然起了。
    红玉骇了一跳,紧忙往外打量天色,旋即慌乱道:“糟了,竟起晚了!这会子只怕早点都要过了!”
    陈斯远浑不在意笑道:“我这会子还不饿,你若困得紧,不如再睡一会儿。”
    红玉哪里还敢睡?她心下最知本分,紧忙穿衣起身,又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
    这日本就无事,陈斯远懒洋洋用了早饭,旋即钻进书房里写写画画。倘若真个儿能以此身留存,就须得谋求功名利禄了。
    他先前最多时手边存了不下万两银票,给了邢夫人两千两凑足邢三姐嫁妆,贴补了邢德全一百两,日常给三位好哥哥用,算算又是几百两。香菱临行之际所得的锦囊里,陈斯远可是塞了五千两银票。
    如此,算算他如今手头不过两千多两。因着前世残存记忆,说起作诗来他是头头是道,要冒充世家子弟,那四书五经也算有所涉猎,可真个儿下场做文章,他是半点信心也无。
    莫觉着秀才穷酸,有明一代总共才多少秀才?不过六十万出头。小三百年啊,平均下来每年不过两千多新晋秀才罢了。换算起来,这秀才只怕比那清北也不差什么了。
    这不过是秀才,后头还有举人、进士。且进士还分作三六九等,能进馆阁的,不过十分之一,算算这录取率比院士都难!
    陈斯远便是再自负,也不敢小觑了天下英雄。他如今这个年岁,再想努力攻读,要等多少年才能榜上有名?
    五十少明经、六十少进士,岂不闻范进穷经皓首五十多岁方才中举?
    说不好听的,就算陈斯远撒下心来攻读,熬个二十年出了头,三十几岁可谓正当其时。奈何时间不等人啊,他熬上二十年,这贾家的姐姐、妹妹还能等二十年不成?
    既然正途坎坷,他陈斯远道德底线又极为灵活,便想着总要寻个捷径才是。
    只是如今两眼一抹黑,暂且不知从何处着手。说不得待入了国子监,再行找寻机会。
    时不我待,只当临时抱佛脚了,陈斯远干脆翻阅起了制艺文章来。又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寻了红玉研墨,自个儿提笔抄写,大半日竟抄写了半卷时文。
    这日过了晚饭,又有婆子来唤,说是大老爷有请。陈斯远暗忖,此番料想应是婚书一事。
    果然,陈斯远到得前头,大老爷贾赦云山雾罩试探一番,却不曾有半点疑心,陈斯远只说‘但凭姨父做主’,贾赦心下欢喜,少不得勉励一番,又说定下时日,待下月中,领了陈斯远往陈家去落籍。
    陈斯远更是暗喜不已,这转了籍,只要来日不查出来,那自个儿可就彻彻底底的洗白啦!当下自然千恩万谢而去。
    自角门进得荣国府,陈斯远心下愉悦,不禁脚下生风。自马棚前角门入内,行不多远又见宝钗领了莺儿自穿堂出来。
    宝姐姐听得响动,瞥见陈斯远先是眉头一蹙,这才屈身一福。
    陈斯远心下暗乐,想来是前番两回撩拨,让宝姐姐心生防范。
    他笑吟吟上前拱手:“原来是薛妹妹。”
    “远大哥。”
    陈斯远探手一引,随即与宝钗隔了半步一并而行。陈斯远负手低头道:“薛妹妹累么?”
    宝钗瞥了其一眼,说道:“也是古怪,为何远大哥每回都问我累不累?”
    陈斯远道:“见面道辛苦,其人必江湖。我自幼坎坷,风风雨雨见多了,免不得习惯了。”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瞧着薛妹妹的确有些累。”
    累么?方才又去看望宝玉。明明是宝玉的错儿,他倒好,撒泼打滚又要摔玉,惹得阖府上下忌惮,生怕多说一句重话惹得那混世魔王又发了性子。
    那秦钟,姐丧期间能去寻智能儿厮混,又是个什么东西?有道是物以类聚,这般思来,宝玉又是个什么货色?
    偏偏宝姐姐面上不能带了一星半点的厌嫌,还要扮做端庄娴淑的模样,一边厢温言抚慰,一边厢劝其上进。
    呵,累么?许是问的多了,宝姐姐免不得心防失守,也不说自个儿累不累,只道:“这般说来,以往远大哥也很累?”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又不是为单自个儿活着的,总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情谊,又有错综复杂的不得已,哪个又能不累?”
    宝钗只觉有理,顺势便问道:“我瞧着远大哥心绪极佳,也不知是如何排揎的。”
    “这个简单,”陈斯远负手踱步道:“寻个没人地方,尽情恣意一回。这心下劳累尽数泼洒出去,来日也就舒坦了。不然一直装在心里,容易忧思过多。”
    听他说罢,宝姐姐忽而念起了金陵老家中的秋千。幼时父亲还在世,她也曾无忧无虑,每日黄昏时荡着秋千,迎着夕阳高高越过墙头,趁此之际瞥上一眼府外的世界,只觉畅快无比。
    宝姐姐念及此处,不禁面上挂了笑意,忽而便禁不住想荡秋千。旋即面上笑意敛去,郑重朝陈斯远道:“多谢远大哥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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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