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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理应对他负责才是……

      事发突然,他要阻拦已是来不及。等奔过去将人扶起,她已昏迷了过去。
    簇玉等在外已经闻见了屋中的响动,忧心如焚却不敢进。嬴澈迅速套好衣裳,将人扶到小榻上,这才开门叫二人进来。
    “你家娘子受了伤,你去寻些金疮药来,越快越好。”
    令漪被他放在榻上,倚墙而坐着,还来不及更换衣裳。洁白如玉的身子仅裹了层薄毯,颈下、肩上却全是那些羞人的印迹,眼恹恹闭着,鲜血蜿蜒下的面容如兰花瓣一般苍白脆弱。一瞧便知遭了多大的罪。
    簇玉心疼地直掉眼泪,在心里直骂晋王。她飞快地寻来创伤药和纱布,欲要上前提女郎包扎,却被挥退:“孤来吧。”
    “去寻身干净的衣裳来,打些水,把门守好,待会儿,孤有事要问你们。”
    待替令漪处理好伤口、给她换好寝衣已是小半个时辰后,簇玉同纤英已默默收拾好床榻,另薰了香,驱散了屋中弥之不散的情|潮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扶令漪重新睡下后,他问簇玉同纤英二人。
    “奴也不知道。”簇玉边掉眼泪边镇定地说,“今日既是县主生辰,没有请娘子。我们娘子本来好好地在房中读书习字,谁知殿下突然来了,晕倒在小桃坞外。奴报告了娘子,娘子担心殿下,便把殿下扶进了屋。殿下那会儿喝得酩酊大醉,对娘子说有暗害您,娘子就叫纤英姐姐去煮醒酒汤,叫我守在门外。谁承想,殿下您……”
    说至此处,她恰到好处地哽咽了,再未说下去。嬴澈面上微微一热,问纤英:“你看到的也是这样吗?”
    纤英赧然地点点头:“的确是簇玉说的这样,奴煮好醒酒汤过来的时候殿下就已经……奴等也不敢阻拦。”
    两人都是王府的家生子,他要宠幸谁,本就无法阻拦。嬴澈眉眼黯然:“是孤酒后误事了。”
    对于今日之事,他只有零星的记忆,一切都在被她扶进小桃坞后戛然而止,只隐隐记得她似乎有事要求自己,后面的,与二婢的供词倒也能对上。
    是他冒犯她了,无论是否出自他本意。
    只是他没想到她如此刚烈,竟不惜寻死。歉疚的同时,心间又隐隐涌上一丝不快。
    跟他那个t就那么不情愿么,还是说,她真要为宋祈舟守身如玉?
    眼下却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望了眼榻上昏迷的女郎,眸中歉疚涌动:“事关女郎清誉,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二人称是。
    “还有,”他又吩咐纤英,满面厌恶之色,“你悄悄去梧竹院,将二公子叫来,就说孤有要事找他。”
    宜宁的生辰宴是太妃同夏芷柔一手操办,他今日,必是被太妃暗算了。
    他素来最厌恶旁人在这种事上算计他,必定要追究到底。今日还好是遇见了溶溶,若他真碰了夏芷柔,或是旁的女子,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事关太妃,还是知会阿濯一声为好。
    *
    纤英很快去而复返,但来的不止是嬴濯,还有自农庄接了妹妹回来的宁瓒。
    二人已知了晋王在宴会上中药的事——自然,依照嬴澈的嘱咐,纤英省去了关键之处,只言晋王中药,是令漪将他扶进小桃坞中,煮了醒酒汤解除药性。
    至于真正的解酒药为何,则一个字也没说。
    宁瓒十分内疚:“都是属下不好,若属下今日不曾离府,殿下也不会叫人暗算。”
    “你的假是孤准的,你走后孤出了事,与你有什么相干?”嬴澈道。
    嬴濯面色凝重,许久也未说话。
    今日他突然被母亲支走,送礼到舅父家,回到听说兄长出了这样的事,便已猜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利用宜宁的生辰宴却做下这等腌臜之事,即使身为人子,他亦不能苟同。
    “这件事阿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嬴濯歉疚地道,“只是这酒似是云夫人送的,牵扯到裴家妹妹,还请阿兄给我一些时间,查清楚来龙去脉。”
    崔氏是他的嫡母,有这一重身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确也不好处置她。
    嬴澈点点头,又补充:“今日临清县主来得蹊跷,你也查一查,事情是否与她有关。”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临清县主崔婉玉父族亦是清河崔氏,与太妃同族。虽说两家关系较远,以往也无什么往来,但今日好巧不巧她偏来参加宜宁的生辰宴,也接触过那壶酒,自也不能洗清嫌疑。
    嬴濯应下,便要离去。屋外天色不早,薄暮冥冥,华灯已上。见兄长仍无离去之意,他不禁好奇地问:“王兄不回去么?”
    “我还有事要交代裴氏,你们先回去吧。”嬴澈语气淡淡,转身进入卧房。
    屋内,令漪已醒了。
    她正靠着床栏坐着,由簇玉服侍着喂活血化瘀的汤药。嬴澈方才召见弟弟和宁瓒是在客堂,一墙之隔,她自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事情竟然还牵扯到母亲,这是她事先未曾想到的。但想来,也就是太妃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并未参与此事。
    只是既牵扯到母亲,原本可以隔岸观火的她少不得要操心,还不知道母亲究竟有没有搅到里面去呢。
    这时簇玉替她喂药,她亦倾身去接,可方一动,两腿之间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吃痛地蹙眉,重新倒回床栏上。
    簇玉忙放下药碗,紧张地问:“娘子,怎么了?”
    她已红了脸,却是摇头:“没事。”
    要怎么好意思说呢?那里,还是很痛。
    华缨告诉过她,女子初次是会很痛,等到后头便会极快乐。但她和王兄实在太过不匹配,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快乐,反觉身体似被劈成两半。本是存心勾引,到后面,却只想逃。
    可那药效实在厉害,她逃走一点,便被他粗。暴地抓回去,到后来,她疼晕过去了,又被他折腾到疼醒,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替他解完了药,撑着处理完褥单之后,便劳累地睡去了。
    那样的粗|硕狰狞,怎么能……令漪看着对面案上放置的烛台,白如梨花的脸,不自禁慢慢红了。
    对面,雕工精美的白釉双龙灯台上正立着一根白烛,约有小儿手臂粗。
    嬴澈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盯着蜡烛发呆的娇憨模样,额上缠着白纱,一头青丝乌缎般垂在脖颈两侧,夭桃秾李,艳色天成,一张脸却过分的白。瞧上去安静又乖顺,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簇玉手中的汤匙递到唇边也未觉。
    她从来都是如覆冰霜的清冷,亦或是乔装出来的柔媚可怜,这样纯真自然的娇憨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心口顿如羽毛轻轻扫过般,生出些许酥软。
    他喉结滚动几下,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醒了?”
    令漪回过神,见是他,原还鲜艳明媚的脸儿登时黯然下去,好像一朵绽放娇艳的昙花,刹那枯寂。
    她低下头,将脸别向一边。
    他在榻边坐下,接过药碗,示意簇玉出去。汤匙在浓黑如墨的药汁里搅了搅,他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瓣边:
    “孤实非故意,实在是造化弄人。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若从此以后,你便跟了孤吧。”
    “别再寻死觅活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嬴澈语声十分温和,一双凌厉昳丽的凤眸,却不动声色地锁着她眼睛,注意着她的神态变化。
    跟他?
    不成——
    令漪下意识要拒绝。尚不及出声,嬴澈便注意到她眉眼间流露出的不情愿,及时岔开了话题:“我记得那时你说有事要求我,是什么?”
    令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稍稍回转过脸来,像怕生的雀儿,惴惴不安地觑着他神色。
    王兄目色温和,看着她的眼睛里只有关怀。想来应该不记得那时她为撩拨他刻意说的那些做作的话了。
    这样就好。
    她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错误全是他的。只有这样,她才能从他这里拿到更多的筹码。
    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哽咽说道:“我方才找王兄,是想求王兄,不承想竟发生这样的事,阿妹实不知日后要如何见人了……”
    “你先说,找我何事。”嬴澈放下青釉莲花纹药碗,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不接她的话,但眼下提条件要紧。令漪只好道:“第一件是上回就来求过王兄的,临清县主扬言要将我父亲毁尸掘墓之事。当时王兄不肯理我,这些日子,我都很害怕……”
    嬴澈安慰她:“北园是朝廷的地方,有孤在,她不敢怎么样的,不过恐吓恐吓你罢了,不必当真。”
    又问:“第二件呢?”
    令漪有一瞬的迟疑。
    华缨华绾的身份原本十分敏感,但现在的确是顾不上这些了。便原原本本将二人的事说来,央求道:“王兄,华绾才十三岁,那姓齐的分明就是喜爱玩|弄幼女的恶魔,华绾落在他手里,哪能有活路。您大发慈悲,救救她好不好?”
    “这个不难。”嬴澈看着她柔白脸颊上一滴欲落不落的泪珠,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微红,倒也没有避开。
    “可我能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她既是教坊中人,今日躲得了齐之礼,明日又来个鲁之礼,又当如何?”
    这一点,令漪自然是知道的。她原就是想求他替华绾脱籍,彻底解决她们的困境。但最好,是由他自己提出。
    可他偏偏不提,还想她来提。分明就是在等着与她谈条件。
    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她只好主动道:“那王兄可以替她脱籍、救她出火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