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354：千年血战，延续至今
    深呼吸。
    借着侧身的姿势，有马静也摆出了如同山本元柳斋重国那般的起手势。
    不得不承认。
    在这种时候动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若是继续这样观望下去……有马静也也绝对做不到这种无情的程度。
    毕竟说到底，他能够踏出这一步，做出改变，尝试着去扭转些许事物的一部分初衷。
    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眼睁睁地看着山本被友哈巴赫腰斩当场，从长远的布局来看，这似乎也是相当有‘必要’的一个环节。
    毕竟对于多疑而自大的暴君而言，仅次于吹捧的，便是肉眼可见的战功积累，以及血仇得报的快感。
    但有马静也依旧站了出来。
    是某种意义上的‘修行不足’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心中难以压抑的冲动。
    毕竟再继续看下去的话，有马静也似乎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就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轻吐出口气，仿佛是将这繁多而杂乱的思绪尽数排除体外。
    有马静也的目光在此刻变得坚定了起来。
    手中的斩魄刀随着轻轻抖动的动作，在此刻将空气搅动，连带着温度都凭空升高了些许。
    这预示着有马静也完全掌控了残火太刀的力量。
    虽不至于到人刀合一的境界，但绝对不会在能力的应用上出岔子。
    “那就让我们稍微来碰一碰吧，陛下？”
    友哈巴赫未曾有过回复。
    他只是沉默着将手中的长刃缓缓提起，直至与肩同高的程度。
    用动作予以了回应，此刻再无任何的言语。
    双方就像是在瞬间达成了共识那般，在此刻不言而喻地纷纷踏步，上前……
    向着彼此冲了过去！！！
    咚……
    空气仿佛被洞穿了那般，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凹陷了下去。
    二者像是彼此被牵连的磁极那般，破除了一切的障碍与阻隔，彼此上前，最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刀刃相错。
    伴随着金铁碰撞的铿锵回响，是一股股的气浪，宛若涟漪，层层迭迭地朝着外界交替着，荡漾了开来！
    无形的力量好似潮水涌动……
    在瞬间让围观的众人都是不禁纷纷色变。
    “全员闪避！”
    以利捷巴罗为首的亲卫队成员，在此刻自发式地围成了一圈……象征着灭却师之力的羽翼纷纷浮现，在空中编织着碰撞，凑出了宛若盾牌般的形状。
    虽然看起来比较轻松地挡下了余波。
    但此刻若是有人望向这远处的阵列，多少就能发现这里头似乎少了些许的身影。
    原本应该在里头的人，此刻也已经不知去向……
    而在另一边。
    以山本元柳斋重国为首的众人，表现得便是相当淡然。
    “都来老夫身后站定。”
    重拾起了尊严的剑鬼又变回了那副泰山崩于前，而未曾色变的架势。
    面临着犹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声势，老者不曾有过更多的应对，仅仅只是侧身蓄势……
    出拳。
    挥舞着击出的拳风同样恐怖。
    犹如大炮般的声势倒卷着冲了过去，致使双方在空中猛烈碰撞，相生相杀！
    而这股余波却并未就此停止，山本阻挡下来的不过四分之一，更多的波动，却是在此刻朝着更远的地方飘荡而去。
    正在赶路的朽木白哉本已是伤痕累累。
    此刻被‘迎头痛击’，整个人狼狈得摔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再度起身。
    疼痛犹如蚂蚁啃噬着五脏六腑，细密而绵延。
    朽木白哉却只是沉默着咬紧了牙关，不停地挣扎着，企图想要重新站立起身。
    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只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
    某个人的气息。
    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确切存在的事实。
    要过去。
    就算是手脚尽断，只剩下了灵魂，他都要挣扎着爬过去！
    脑中的思绪在不断地翻滚，朽木白哉的喉咙翻滚，在此刻发出一声不似人般的低吼。
    他踉跄地站了起来，却很快又是不受控制地开始踉跄。
    而这一次……
    在他摔倒之前，某个身影从外侧冲上前来，直接伸手将其搀扶。
    “朽木队长，您没事吧？”
    被血水朦胧了的视线，让朽木白哉都无法看清来者的面目。此刻也仅仅只能通过言语的交流，去依稀捕捉已变至稀薄的印象。
    “你，是……”
    ……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沉闷至极的回响。
    此刻正是双方于对峙之间碰撞出来的回声。
    斩魄刀与灵刃不断地交汇，呲出的火星破碎，在空中一闪而逝。
    一阵阵的气浪因二者的相碰而飞溅，扩散，将对峙双方的衣裳都给结结实实地按压了下去，显现出了一种凛冽至极的观感。
    友哈巴赫与有马静也的攻防相当紧密，二者在碰撞了的瞬间，就开始了极高强度的换招。
    用刀刃去格挡对方的攻势，抓住机会施以反击，于此刻便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友哈巴赫率先发现了‘机会’。
    他格挡住了有马静也的斜斩，借着侧身，后退的动作，将对方的斩魄刀顺势滑向一旁，此刻抬起了左手。
    空无一物的手掌在此刻虚握。
    灵子宛若洪流汇聚，在其掌中翻滚成形。
    “神圣灭矢。”
    轻吟之间，犹如潮水般的神圣灭矢疯狂涌现，蔚蓝色的波涛汹涌澎湃，化作雨露点滴般的弓矢，朝着有马静也喷涌而去。
    无需使用弓。
    身为灭却师之祖的友哈巴赫，其本身就是这般技艺的创造者。
    直接将周围灵子聚集在指尖，瞬间用手指释放……亦是登峰造极之境界的具现化。
    看着这些喷涌至面前的弓矢，有马静也的表情平淡。
    他像模像样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就仿佛是在效仿着对方的动作那般，轻巧地比划了一番。
    将食指朝着身前轻点了过去。
    虚闪。
    漆黑色的光球犹如奇点，在瞬息之间于他的身前显现，汇聚成形。
    澎湃的吸引力量从其中显现而出，便是于短暂而片刻的蓄力过后，漆黑色的洪流翻滚着显现。
    蔚蓝与漆黑的洪流在空中碰撞……
    轰！！！
    喷涌着的两股力量在顷刻之间碰撞，漆黑与蔚蓝在空中撕咬，宛若两条交姌的大蛇，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
    肉眼可见的难解难分。
    但这结果似乎并不为双方所认同。
    二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撤去了互相角力的动作，在拉开了些许的距离过后，双方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更进一步的动作。
    友哈巴赫丢开了右手之上的灵刃。
    他的双手合十，伴随着这声清脆的合掌回响，他的掌中喷涌出了更为浓郁的灵力洪流。
    友哈巴赫的双手微张。
    流动状的灵子在其中孕育成型，于眨眼之间变成了修长，足有一米开外的重型弓矢。
    同样的神圣灭矢，对于技艺精湛到了极致的友哈巴赫而言，自然也能拥有着更为多变的形态与表现。
    刚才干得不错，那么这招呢？
    神圣灭矢！
    看着那根宽厚如攻城物般的厚重灵子团块，有马静也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过只是形态上的变化而已，整体上也仅仅不过是加大了的出力……
    这种程度的力量。
    他也能轻易地就做到。
    依旧是平举起了左手的动作，只是在此时此刻，有马静也将中指也一并竖起，与其并列。
    空气在瞬间倒卷了过去。
    某种凝聚着的光热在顷刻之间澎湃。
    那是夹杂着红与黑，混合着难以言状之力量的集合体……它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彩，在眨眼之间撕破了空气的桎梏。
    王虚的闪光。
    像是某种电器在此刻发出了沙哑而尖锐的咆哮，伴随着一声悠扬，重迭的嗡鸣，凶戾的乱流逆卷向上，狠狠地撞向了垂落而来的巨型弓矢。
    如同字面意义上的彗星撞地球。
    二者在相互碰撞了的瞬间，就已经激发出了足以让所有人都站立不稳的声势。
    某些比较弱小之人根本无法稳定自己的身形，在一声声的惨叫中东倒西歪地飞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强如山本元柳斋重国，此刻也是需要抬起了右手，用以遮蔽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才勉强止住蒙面而来的风势。
    姗姗来迟的雀部长次郎踉跄着上前，他嘴里头呼喊着山本之名，致使后者出手，将其直接拽到了身旁。
    重新站定了的雀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上的狼狈肉眼可见，足以清晰对方的‘来时路’，绝对不怎么轻松……
    “长次郎，为何而来。”
    “当然是担心总队长的安危了！”
    虽然不论在何人看来，这种说辞都全无说服力可言。但唯独山本元柳斋重国明白，对方的心意就在在于此……
    不再言语。
    仅仅只是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挪开，便已是一种认可。
    千年之久的合作与相处，早已让双方的言行举止被完全知悉。
    雀部长次郎得到了字面意义上的许可。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此刻擦拭着脑袋上的细密汗水，效仿着山本开始打量起了对峙的双方。
    “那个……就是有马君吧？”
    话语虽已说出口去。
    但比起说是询问，反而更像是一种肯定的句式。
    毕竟身为死神而言，对于灵魂的感知能力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犹如指纹，更像是某种独一无二的记号之物，此刻就在雀部长次郎的感知范围中分明地闪烁着。
    毋庸置疑，这就是有马静也的灵魂。
    然而目睹了一切，并旁观至此了的山本元柳斋重国，却是保持了沉默。
    不予以评价，不仅仅是‘不自信’，同样也是因为更深层次的考量。
    “长次郎……能感受到刚才的那股虚之力量吗。”
    “可，可以的！”
    “那你认识的有马静也，他曾经掌握过虚的力量吗？”
    短暂的凝噎便是最好的回应。
    山本微眯起了双眼，于此刻长叹口气。
    “老夫能够感觉到……有马静也的灵魂已经变成了一种更为复杂的事物。”
    “这是迄今为止都未曾有过的事情，正因如此……老夫也不能笃定地说出什么不负责任的话。”
    但是。
    与此时此刻而言。
    唯有一件事，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观点。
    “不论如何，此刻的有马静也，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与这一瞬间，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目光有些许的恍惚。
    他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在某个节点处，观测到了‘自己’的背影。
    没有任何的拘束。
    不存在任何的犹豫。
    只要是能够斩杀对手的手段，方式，便是尽可能地施展出来。
    想要击溃对手的意志压倒一切，这便是曾经名为剑鬼之人的信念所在。
    而如今世道变迁，怒目修罗已将屠刀放下，或许也正因如此……山本元柳斋重国才会这般被看轻。
    但是无妨。
    正如同前总队长曾经所言那般。
    继承他之意志的人总会到来，而此时此刻……也正如同千年之前的那场血战那般。
    尽可能地施展自己的手段，不论经过，不问出处……
    只为击溃对手而生。
    有马静也，上吧！
    怒目圆睁的老者于此刻紧握双拳。
    熊熊燃烧的内心，更是顺着心意相通的力量，在此刻于斩魄刀之上显现而出。
    轰！！！
    爆发出了光热的炽焰，残火太刀迸溅出了足以让人侧目的力量与存在感。
    正在对峙的二人都将目光移向了此物，只是做出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
    一边是不屑。
    一边是若有所思。
    友哈巴赫的右手高举过头，他掌中的灵子开始疯狂涌动，于此刻将天空撕裂，并显现出一轮足有数十米之长的弯弧。
    不过只是陈旧之物的余烬，最后的光热而已。
    大型神圣灭矢！
    有马静也则是抬起了左手，借助挥舞刀刃的动作，任由掌心轻抚刀背……
    光热炙烤着肉体凡胎，足以将一切都焚尽的力量，在此刻却微妙地收敛了起来，让有马静也仅仅只是体会到了些微的刺痛。
    斩魄刀的心意。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执念。
    于此刻尽数传递而来，狠狠地穿透了有马静也的内心。
    原来如此……
    轰！！！
    伴随着吞吐的光焰，有马静也整个人都被火焰吞没。
    被反噬了？
    非也！
    有马静也浑身缠绕着炽热的光焰，他平淡地挥舞着手中之刃，向着身前步步走去。
    那浴火而行的死神之背影。
    更是让在旁围观着的雀部长次郎都为之瞪大了眼睛。
    如此身影……
    在此刻与千年之前的剑鬼，完美重合。
    千年血战，延续至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