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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谢凤池早些年就参与主持过, 所以今年的最佳人选自然是他。
    圣上就酌情询问了一句, 也是因他不想再当个夺情的恶人,又不太确定谢凤池意愿。
    谁知新袭爵的小安宁侯就应下了,圣上欣慰不已,谢凤池却自言精力不够,须得再拨个人。
    这等磨砺人的事,自然有皇子来最好,可六皇子已经上手户部,春耕忙碌,大皇子又急着肃清结尾江南的案子,圣上无法,就拨了个最没存在感的五皇子来。
    恰巧这位五皇子原先也是在吏部做差事,这般选拔任命之事,他加进来学学也不错。
    “这不是不合规矩吗?”下人压抑低叹。
    “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他本就是个专心学问的司业,主持春闱,也算不得不孝,况且还有个皇子镇着,不用他出全力。”
    “也是……不过说真的,除了咱们家少卿大人,满朝就这位安宁侯最有学问了,早些年我还听书斋里的人嘀咕,说这人有大学问,怎就安于当一个教书司业呢。”
    “人家是宗室贵人,天生富贵不愁吃穿,专心学问这等好事要你担心?”
    “哈哈,说的也是!”
    洛棠心中升起抹说不清的酸。
    她悻悻地想,若是大家知道了谢凤池是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听从吩咐要将自己送去殉葬的衣冠禽兽,就不会这么夸赞他了。
    老侯爷和小侯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不懂他。
    夕阳西下。
    宫内,谢凤池从文渊阁的前殿选了几册书出来,此处后殿是阁老门议政之所,先前他便偶尔前去观政听佐,前殿却是宫内最大的藏书处。
    庞荣进宫不得带刀,沉默地抱着书跟在他身后。
    新袭爵的安宁侯穿了身浅青色的长袍,黑发简单束着,温柔的霞光将他身影辉照渲染,看起来内敛谦和,一张俊美的面庞微微低垂着,不见倨傲不见骄矜,宫中走过的女官们见到他无一不面红心跳。
    众人都议论,也不知三年孝期过去,谁能有幸嫁给这位侯爷呢?
    年纪比寻常郎君大些也无妨,左右他的模样与地位也高过无数旁人。
    谢凤池对这些议论全然当做不知,走出几步,迎头便碰上了红着眼冲过来的霍光。
    “谢凤池!你个借女人上位的卑鄙小人!”
    霍光一拳头砸来,庞荣瞬间绷紧身子,正要出手,谢凤池忽而笑了笑:
    “宫中争斗,不知圣上如何裁决,霍将军定是要严惩以儆效尤的。”
    霍光的拳头离他的脸只剩一毫,堪堪止住,庞荣也放下手,朝后退到了谢凤池身侧。
    看着满脸愤恨却强忍的蠢货,谢凤池眼中露出抹难以察觉的讥讽,却没再说什么,迈步离开院前。
    霍光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你真将她送到大皇子手上了?”
    对方口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谢凤池的微笑便显得不再那么温和。
    谢凤池侧目:“小将军又是从何听来的?”
    “自然是我爹说的!”
    霍光见他没有反驳,勃然大怒,却又因宫里处处是人不能真的去揍谢凤池,按捺低吼,
    “我爹说赵晟从你那儿弄来了个娘子!虽说后面人不见了,可他不知道,我还能不明白?那是做给外人看得,你就是私下将人送给赵晟了!”
    谢凤池不欲与自作聪明的傻子多说,他今日找了半日书,又与国子监的学士们商讨了半日议题,本就有些疲倦。
    想来霍老将军也不想理霍光,才没将始末说清楚,自己更没哄孩子的义务。
    再者,他若是同霍光解释清楚洛棠的下落,难免会再让他想起那日被背叛的场面。
    霍光还在那义正言辞地唾骂,骂他卖了洛棠来换取赵晟的信任,回头才袭的爵,骂他一如既往是个伪君子,庞荣都听不下去,时不时扭头怒视这蠢货!
    能不能闭嘴!
    他家侯爷才是那个受害者!
    终究没等到庞荣愤怒出手,谢凤池在宫门口停下脚步。
    他扭头看向霍光,嘴角扯出个无甚温度的笑:“小将军,你觉得利用女人谋求爵位十分不齿,那与旁人府中的女子私会,有所沾染,便是理所应当了吗?”
    霍光蓦地一顿,肉眼可见从脸面红到了脖子根。
    这幅反应则更叫谢凤池心中冷笑。
    早在听程四郎坦白了那晚的醒酒汤后,他就知道原来洛棠的裙下之臣还有霍光,如今对着这蠢货,他忍不住叹为观止,觉得洛棠当真豁得出去。
    她或许从来就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自己,是崔绍,还是蠢笨如霍光,都只是她谋求富庶生活,替她寻得身世的垫脚石罢了。
    偏偏他动容于她口口声声的陪伴和喜欢,觉得她是这些年以来,唯一能叫自己自由选择、把握的好。
    谢凤池深吸了口气,不愿在此时节多想,可既然开口了,他也不打算仅仅就这么一句揭过此事。
    霍光还在那瞪着地面支支吾吾,谢凤池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小将军年轻,犯错难免,只是本侯还须提点你一句,”
    他淡淡一笑,藏满了恶毒心眼,
    “莫要随意信了他人之言,洛棠并非本侯后院女子,而是本侯父亲的外室。”
    霍光蓦地一顿,只见到谢凤池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无所介怀地理了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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