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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最后一堂课后,各学博士宣布放榜,让诸位监生去廨房所在的小院外墙看榜,同时提醒了一句——
“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中,大经、中经、小经共十一门课业的月考头名,与律学、书学、算学各自的头名,可以去食堂享用月考宴席。”
监生们早就将此事记在心中,有人面露喜色,有人神色悲伤,各有不同。
像是在太学,太学监生们只敢暗自腹诽。
而在四门学,因着今日负责最后一堂课的是好脾气的苏博士,一众监生就闹开了。
薛恒嚎道:“苏博士,是学生不想去吃宴席嘛?”
“是学生着实做不到啊!”
其余人也苦着脸哭嚎,想试着说动苏博士,让他去与祭酒、司业他们商量一番,莫要将线卡得这般死,好歹多给些名额。
苏博士哼笑道:“可知足吧!这宴席只有你们监生有机会能吃到,我们这些博士、助教也只能眼巴巴干看着!”
“想吃宴席,月考考个好名次去!”
瞧着一众四门学监生心灰意冷的模样,苏博士笑道:“好了,快去看看自个儿的名次。万一,你们真就成了某一门课业的头名呢?”
众位监生不情不愿地应声,送他离开讲堂,收拾起书袋。
许平与薛恒一向快人一步,收拾完东西,就往廨房而去。
廨房所在小院的外墙,许多监生正聚在那儿看榜。
没等许平二人走近,田肃从里头挤出来,冲到二人面前,兴奋道:“许监生,你是《仪礼》的魁首!”
薛恒一听,立马问:“那咱俩呢?”
田肃脸色一僵,讪讪道:“我两门都在六百多,你那两门在九百多。”
顿时,薛恒面色一苦,只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他闷头往食堂走,欲要化悲愤为食欲,好好吃上一桌美味吃食。
见状,田肃摸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许监生,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告诉他?”
许平莞尔,摇头:“早晚该晓得的,安远兄得好好头疼,如何应付薛伯父了。”
他抬腿往前走:“田监生,咱们也去食堂用暮食罢?”
“哎!”田肃连忙跟上。
两人追上闷闷不乐的薛恒,一并走进食堂所在小院。
孟桑正在食堂大门口站着,瞧见许平来,笑着侧身。
“许监生,月考宴席已备好,请入座吧!”
第67章 月考宴席
暮食时分,六学监生们各自分散在食堂左右两边,或是拿着百味食肆的单子在点菜,或是排成长队领暮食,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今日刚公布了十月各门课业的月考名次,这些监生们有的名列前百,有的缀在九百余名。他们尚来不及为了名次而欢喜或忧愁,就被一桩事吸引走了全身心的注意力——
月考宴席。
眼下,散在食堂各处的监生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摆在中央灶台右侧的大桌案。
那儿坐着在本次月考中名列前茅的监生,许平、叶柏、荀监生、孙贡……一共十四人。他们分成三组,占据了大桌案的三面位置,仅留下离小门最近的一面。
其余一千余名监生越瞧越心痒,连自个儿手边的暮食都顾不上用,一心想看看这一桌特制的月考宴席都有什么。
听说是孟师傅特别拟的一张食单子,与食堂、百味食肆会供应的吃食都不一样。
在每月一日举办完月考宴席后,得过十五日,本月月考宴席单子上的部分吃食才会分别被添进食堂或百味食肆的食单里,好让其余监生品尝个中滋味。
薛恒心痛极了:“足足半个月,这多磨人啊!”
田肃欲哭无泪:“更不必提到了下个月,孟师傅又会拿出新的月考食单,这摆明就是要馋我们嘛!”
其余一众监生纷纷叹气,望着许平、叶柏等人的视线中充满了艳羡。
顶着众多监生的灼灼目光,许平与叶柏倒还面色如常,像是荀监生、孙贡这般平日里不怎么惹人注目的,眼下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
就在此时,孟桑从小门处出来。
孟桑在空着的那一面桌案前站定,笑道:“监内不允饮酒,只备下橙汁和甘蔗汁两种饮子,诸位可以自行取用。”
“月考宴席并非正儿八经的大宴,故而拟定食单时不会问过诸位监生的喜好与忌口。”
“不过我们会留下一名杂役,专门为诸位介绍各道吃食的名头、用料,还请诸位监生自行避开不喜、不能用的吃食。”
孟桑拍拍手,立马有数位杂役从小门后端着吃食出来,分别为许平等人上菜。
她将柱子推到人前,笑道:“我先去后头烹制吃食,剩下介绍的活计,由柱子来接手。诸位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他。”
柱子昂首挺胸,叉手行了一礼:“现下为诸位郎君上的是冷菜,分别为凉拌三丝、酸甜萝卜、盐水鹅、夫妻肺片。”
“其中,凉拌三丝是将豆腐皮、胡萝卜切丝,再添上金针菇、芫荽碎……”
小门处,孟桑看着柱子滔滔不绝地介绍吃食,又见一众监生没有不耐之色,这才彻底安下心,继续去做大菜。
后厨之中,陈厨子等人正在忙活。
纪厨子见孟桑回来,递过来一只宽碗:“师父,鱼片腌制好了,各色辅料也按着您说的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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