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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我要去复习了,先下了,大神再见~”
说完这句话,对方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想必只是找个理由,不那么狼狈地走人。白祁多看了一眼他的头像,隐约记得它原本是蓝色的一剪天空。
原来还是个学生。
白祁关掉对话窗口,露出了那条没来得及关闭的好友申请。他顺手点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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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川觉得有点丢脸。虽然他经常在群里丢人现眼,但这可是在一个公认的大神面前,心再宽也难免尴尬。对方说不定正在电脑前笑得乐不可支呢。
接下来的两天,许辰川忙于应付考试,正好给了自己不上线的理由。等到他平复了心情,再次登录qq的时候,才发现纸鹤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许辰川有些意外,随即想到毕竟还要共事,对方大概也是轻轻揭过的意思。
之后许辰川在群里发言时总是加倍地小心,认真研究对方发的每一个字,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后,才字斟句酌地回复一句。所幸没再造成冷场。
纸鹤似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线,又或者是在潜水。虽然通过了好友申请,但许辰川自然不会再不识趣地骚扰他。
许辰川捧着刚刚改好的论文走到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那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瘦高个子的黑发男生走了出来,一边还回头微笑着跟教授说着什么。
许辰川脚下一顿,凭空升起一股转身就逃的冲动,又被理智制止了。这当口,那男生已经跟教授说完再见,转过头来看见僵在原地的许辰川,意外地扬起了眉:“hey, chris!”
陈桓露出有些惊讶却又真诚地愉悦的表情——那是许辰川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好像很久没看到你了。上周tina过生日,我还以为你会来。”他说。
许辰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扬起嘴角:“是啊,不巧那天感冒了。”
“感冒了?”陈桓一脸关切,“严重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病而已,早就好了。”许辰川指了指办公室,“抱歉,我要请教授过目一下论文……”
“哦,不耽误你了,快去吧。”陈桓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许辰川于是越过他,走进了那扇门。
“good m,” 年迈的教授热情地打着招呼。许辰川笑着回应,一边将打印好的论文递给他,这才发现几张纸已经被自己攥出了深深的折痕。
没有必要这样戏剧化,他告诫自己。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有风度,总不能揪着陈桓的领子,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吧。
这篇论文的分数占学期总分的百分之四十,许辰川相当重视。跟教授聊了许久,才收起写满了标注的纸张,道着谢推门出去。
刚一转身,就看到陈桓还等在原地。
“吓着你了?真对不起。”陈桓笑眯眯地伸手过来,揉了揉许辰川的脑袋。许辰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收回手去,才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你在等我?”许辰川问。
“嗯,刚好快到午餐时间了,不如一起去食堂?”
“不用了,我要回寝室去收拾行李。再会吧。”
许辰川刚走出几步,身后陈桓又跟了上来。
“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考完最后一门,交了论文的最终稿就走。”
“唔——真快啊。”陈桓似有遗憾地说,“我这个暑假要去实习,不能回国了。”
“是吗。”许辰川淡淡地应。
“我会想你的。”陈桓又要伸手。
许辰川停下脚步,目光清冽地直视着他。陈桓缩回手,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怎么了?”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呢?”
陈桓愣了愣,随即苦笑:“当然是朋友的身份啊。”
他说得坦坦荡荡,许辰川只觉得胸口发堵,偏偏无从反驳。陈桓见他沉默不语,叹了口气:“让我送你回寝室,好不好?”
“不必了,谢谢。”
“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辰川没再回答,自顾自地朝前走去。陈桓追上来同他并肩走着,却没有立即开口。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纷杂交错。
“……对不起。”陈桓终于出声。
许辰川略微放慢脚步,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一时——”
“一时冲动。”许辰川居然笑了。还以为会有什么新内容,原来翻来覆去还是这一句。“你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听见了,ben. 不仅是那天晚上,第二天、第三天、后面那个周末……我们在一起交往的整整一个月,你都是喝醉了、一时冲动。”
陈桓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面色似乎有些沉痛。
“我很高兴你的酒终于醒了。”许辰川咧嘴一笑,“但愿你是真醒了。”
陈桓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你答应了我继续做朋友的,为什么要躲着我?”
许辰川耸耸肩:“复习太忙了。”
“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
“手机坏了。”
“……”陈桓没再进行无意义的追问。
“到了。”许辰川停步在宿舍门口,“谢谢你送我,再见。”
他推开门,等着身后之人的回应。陈桓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半晌才轻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关心你。”
许辰川的心脏在胸腔里无声地揪成了一团。像以前那样,多么温柔无害的形容。以前的陈桓,确实是很温柔的,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让人不由得想要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即使是上了自己,又甩了自己,不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到头来还要求自己若无其事地跟他当朋友……即使是这些事情,由他做起来也能很温柔,甚至让自己有种负罪感,仿佛躲着他是对他莫大的伤害。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许辰川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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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许辰川关上房门,改好论文,打算最后复习一遍第二天要考的内容。
室友已经考完回家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衣服、书本、生活用品全部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只行李箱摆在床边。许辰川翻了几页书,心神不宁,思绪一个劲地往陈桓那边飘去。
陈桓大一才来美国,虽然在国内时英语成绩不错,但初来乍到,终归要经受一次文化冲击。许辰川第一见到他时,他正站在食堂窗口前,试图用带口音的英语对厨师解释自己要吃什么。
“跟我前面那个人要的一样……”他说。
“我不记得他要的是什么了,你能说名字吗?”厨师有些不耐烦地问。
陈桓的耳尖红了。他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