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感觉中掌的几处地方，阵阵火辣的疼痛。虽然有护体功夫的抵挡，身体活动没有受到影响，但很明显，自己在招数上输了一筹。刚才是为了扳回先手，接下来想要取胜，还要另想办法。
    苦用老僧占了上风，却被逼的退了几步。老僧大概估算过贺远硬功的威力，他不想与贺远硬拼。没想到，当日被自己一招制住的后生，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
    他暗自惊叹的时间，贺远的一掌又推了过来。不能再退，否则这后生的气势会越来越强。打定主意，苦用左手僧袍袖子抖开，使出了袈裟伏魔功，横着撞向贺远打过来的手臂。右手虚弹，意在扰乱视线。
    贺远见老僧袍袖舞动，自己的手臂上有被针刺的感觉，知道对方的袖子上灌注了极强的内力。比拼功力，自己可不怕。他右手转动间，五指聚成锥形，戳向苦用的袍袖。左手手指伸的笔直，继续攻击对方。
    老僧看到贺远想以点破面，也没有着急，他已经做好了后面的准备。
    “哧哧”指力破开袍袖劲风的声音传出，苦用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立刻发动，他左右手都能使出拈花指。
    贺远破解了攻击，也被宽大的袍袖罩住了右手。对方在袖子里的招数自己看不见，只能凭着感应对敌。
    苦用的左手在片刻间，接连弹出三指，拈花指在袖子里出指无声。
    贺远使出摩诃指，感应劲风来的方向，接住了对方两指，中了一指，不顾酸麻的感觉，奋力还了一招。
    贺远的食指中指碰在苦用的掌缘上。两人此时都是用上了全力，一次的磕碰，两人都被撞的身体一震。
    两人比拼指力之时，老僧避无可避之下，用手接了贺远一指，当即觉得气血不畅，手中钻心的疼。
    贺远先恢复了过来，手指一勾，扯住了老僧的袍袖。苦用恢复的慢了一步，应变不及。
    “刺啦”苦用的袖子被扯下一截。
    “好，你学的不错。”苦用的袈裟伏魔功被破，心中隐隐有了怒意。左手活动不如原先灵活，只能配合右手的攻击。
    贺远手一抖，半截袖子打向苦用面门，这是扰乱视线，他左腿蓦然踢出一脚，蹬向对方的膝盖之下。
    苦用打开袭来的袖子，只来得及提起右腿勉强抵挡。
    “砰”又是一次碰撞。
    这下好了，老僧若是再想继续游斗，右腿的疼痛，只会让他的招式出现更大的破绽。
    无奈的苦用只能站定身体，把拈花指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程度。
    贺远则用摩诃指与金刚掌，轮替破解对方凌空而来的指力。
    几招下来，贺远的金刚伏魔神通的威力渐渐显露。他只要避开了要害，被指力弹在身上也不在乎，依旧硬打硬架。
    贺远只攻不守的办法终于奏效。他从老僧的招式间寻到了破绽，拇指捺在苦用活动不便的手臂上。
    老僧为了抵挡贺远的连环攻击，无奈的用右手与贺远对了一掌。虽然逼得贺远退了一步，可是贺远的金刚掌有那么好接吗。
    老僧被震得气血翻涌，右臂胀痛。仓促的决定，让他面对接下来的攻击时，应接不暇，连连后退。
    苦用吃痛之下，警醒起来。自己在内功上应该能够强过后生，可是这么比拼下去，恐怕没等自己发挥出长处，就会被对方打倒。这么一想，心里边有了三分退意。
    “住手！”旁边传来一声断喝，紧跟着，一股掌风斜刺里向贺远袭来。
    贺远发觉有人在旁偷袭，一手护身，一掌迎了上去。
    “砰”双掌一对，贺远怕对方夹攻，借力后退。
    苦用借机向后退开。
    贺远发现偷袭的人没有继续攻击，却仍旧小心防备。
    苦尘和尚出现在老僧身旁。
    苦用老僧缓缓平复了呼吸，对苦尘说：“师弟，我没有大碍。”
    接着对贺远说：“你放心，输了就是输了，我派的出家人，不做那种下作事儿。”
    老僧的语气平静下来：“别人都说你偷学武功。我却知道，那日在香积厨，你被捉之时没有内功。招式容易学，内功要诀却偷学不到。你能说说你这身功夫是怎么来的吗？”
    贺远说：“当日，我在洛阳曾经对苦尘师傅说过。我被绑在佛堂的时候，在梦中受到点化。平日里，僧众弟子练功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防备我们这些人，看的多了，自然也会记住一些。”
    苦尘还是一脸的不信。
    苦用禅师却是点了点头：“与我推测的差不多。你能够无师自通，也算是天授。不过，家有家规。你这么做，终究是与寺规不符。”
    “大师想怎么办？”
    “寺中接连出事，不想再因此事而折损弟子。你可愿与我做个约定？”
    “大师请说。”
    老僧说：“发生了这种事，你也不可能再回寺里。日后行走江湖，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与嵩山佛门再没任何瓜葛。嵩山也没有你这位弟子。”
    “这是自然。”
    “武功法门，乃是寺中历代祖师所创，你既学到手，我又追不回来，只能希望你不得外传，你能做到？”
    “可以做到。”
    “寺内决定封山闭寺，约束弟子少在江湖上走动。虽然，你我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但是，佛家有因果之说，你既然应下约定，便要做到。”
    “大师放心。”
    “既然如此，此事到此为止。”
    老僧说罢，带着苦尘离开。
    贺远一番恶斗，自己也不好受。刚才怕对方夹攻，才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看到对方走了，这才放心回去休整。
    第二天，贺远听人说，老僧领着两个弟子离开了京兆府，回了嵩山。之后，贺远再也没见到过他。
    搁下手中的抄经毛笔。贺远拿起纸张端详，上纸画了一张穴位图。
    依照苦智禅师的记忆和周伯通的讲解，他将人体的穴位图画了出来。点穴这门功夫需要水磨的功夫，这是他准备制作练功木人用的。
    画好之后，又在旁边加上了详细注解。
    当天晚上，贺远悄悄来找小乞丐陶碗。
    考教了一番他的吐纳功夫之后，贺远惊奇的发现，这小乞丐的资质当真不错。几天的时间，他呼吸吐纳的功夫已经入门。这资质，可比自己好上许多。甚至，比卢家两兄弟还要好。
    这才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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