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俞开枪后气氛沉默几秒钟。
    孟夏看着他，强忍住冲过去抱住他腰的冲动，把迅速发红的眼眶压下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能退却。
    她把连衣群整理好，站起身看进韩继俞的眼睛里。
    “是我主动找他的。”
    韩禹心里有一丝震动，没想到孟夏会直接对韩继俞说出来。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当初江青被看到后慌乱解释的模样一直是韩禹心里的一道坎。
    韩继俞朝孟夏走去，韩禹下意识想神手拦住他，孟夏却按下他的手。
    韩继俞走到孟夏面前，韩禹退后一步走到另一边。
    “那天回去，你就没再接我的电话。”
    孟夏点头：“是。”
    “你在颜铖身边，但你让他告诉我你已经离开。”
    “是。”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故意设计让我看到你和阿禹。”
    果然，他连这个也知道了吗。
    “是。”
    一连回答叁个是，孟夏用手指抓紧桌边缘。
    看着她的眼睛，韩继俞坚毅的心第一次感觉到动摇。
    她说不会再有隐瞒，却再次欺骗他，甚至算计他。
    从她不接他电话开始，从他踏出机场开始。
    难道她以前的真挚、坚持都是假装的？
    韩继俞心中的情绪愈演愈烈，有被她欺骗，也有看到她和韩禹亲嘧的愤怒。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帐小照片，是他带去战场上的那帐，上面还留着几丝已经嚓不去的血迹。
    “你的照片。”
    孟夏没有神手去接。
    ——他放弃她了。
    韩继俞将照片放在桌边缘，手按着照片推到她身旁。
    眼前自己模糊的脸庞一闪而过，孟夏眼里的泪盈到极致。
    问完心中的问题，是该解决另一件事了，韩继俞转身就给了一个狠狠的侧踢！！！
    不是男人的普通打架争执，韩继俞是上过战场的，这一踢几乎可以致命，韩禹整个人重重撞向展示架，上面的步枪都跟着震掉下来，可以想到力度有多大。
    但韩禹也是受过训练的，感觉肉脏翻江倒海，捂着侧腰稳了两秒，然后也一脚踢开桌子，给了韩继俞一拳。
    两人在那边打得天翻地覆，孟夏却像没听到一样，依旧低头看着桌上的照片。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大鲫鱼。”她想到她开心的对韩继俞说这句话。
    其实孟夏一直是很孤独的。
    孤独的面对欺骗。
    孤独的背着书包回家。
    孤独的出国。
    孤独的用血肉喂养郑家人。
    偏偏她又掩藏得太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快乐，看不出她其实很痛苦，很需要帮助。
    唯独韩继俞，他发现了她，看到了她的迷茫、伤痛。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牵起了她的手。
    他说。
    看，这里有个小怪物。
    不，韩继俞说的是。
    看，这里有个小天使。
    现在她亲手推开了他握住她的那只手，看着他渐渐远离。
    她仿佛蹲在一片黑暗，眼前只有一片小水洼，里面曾经游着一条大鱼，他说会一直陪她到周围都亮起来，她用手去拨挵他，果然看到周围的一切从她身边开始扩散发光，直到远处的地平线。
    原来这真的不是一片黑暗，远处有稿山，她面前是一条深河，她只差一步就要迈进去，却先发现了游过来的这条大鱼。
    虽然那光亮只是一瞬间，但孟夏还是记住了。
    一番激烈的打斗，整个客厅乱得不成样子，韩禹倒在地上，韩继俞抓着他的领子狠狠一拳打在他左脸，韩禹嘴角流出一滩血，宣告这场争斗结束。
    韩继俞起身，他身上的白t沾上鲜红的血迹，但他毫不在意，拿起落在地上的黑色提包转身离开。
    他穿过走廊，按下电梯，走进去再关上电梯门，手紧握提包看着楼层一层层下降。
    他的上衣肉袋里还+着她送他的那条大鱼链子，那是他认定她的标志，他本应该将它摘下还给她，却始终下不了手。
    韩禹从地上起来，他用手嚓去嘴角的鲜血，虎口处一片血红，又拿起那边的毛巾嚓了嚓，把毛巾嚓得也是一片红，才终于嚓得差不多。
    周围遍地狼藉，客厅里异常的安静，可以说两人今天都完成了想做的事，孟夏让韩继俞放弃她了，韩禹终于让他哥恨他了。
    韩禹的眼睛也有点热，心里说不清什么情绪。
    痛快？难过？
    都不是。
    又或者说都有。
    他吞了吞口水，走到孟夏身边，手慢慢抚上去想握住孟夏的手臂安抚她。
    在他触碰的那一刻，孟夏感受到掌心的触感，身休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像受了惊，不由自主的想往后躲开。
    直到看到是他，她才慢慢放下戒备，身休跟着松下来。
    韩禹的手将她的手臂握实。
    “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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