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蔷早就哭了，她大力抱住这阔别好几年的弟弟，「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王介连说这四个字，都会颤抖。这些年来他变得很坚强，却总是无法在表哥和表嫂面前伪装。这两个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予温暖，纵使在表哥出车祸昏迷，表嫂还是哭求着他的阿姨、他的父母，要他们别把自己带走……。

    「回来就好，走吧，你表嫂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你。」麻清太还是比较克制情绪，他抿起嘴，轻声说道。

    「好。」点点头，从莫宽那里接过随身行李，「莫宽你先去公司，我回家一趟。」

    莫宽不明白为什麽王介的态度会差这麽多，也不懂王介要去住哪，但这些都不是他可以管的，「我知道，等会先替王总安排日後的行程，不打扰了。」

    「都已经长大了，这小鬼。」宋蔷抹抹眼泪，破涕而笑，她现在怀着第三胎，才六个月，肚子就圆润得可爱。「明明以前还只是一个，中二病少年。」

    「小蔷姊！」

    「怎麽？我还以为你去德国後，就不会讲中文了。」笑了笑，三人走去机场的停车场，「你的侄子们都这麽大了，这几年没给的红包钱，记得要全部补齐啊。」

    「都准备好了！」 /> />宋蔷的肚子，王介难得笑得很开心，「这是双胞胎吧？肚子这麽大。」

    「是啊，不过我没有去问孩子的x别，如果这两个都是男孩，我就等於住在男子监狱里面了。」连续生了两个男生，宋蔷想万一再生出两个，她就想撞墙痛哭一会。

    「嘻……高航的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吧。」说起这个，不止王介，连宋蔷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讲这个做什麽。」垂下眼眸，当年的事太过惨痛，在王介、高航和她的心中都留下难以抹灭的伤痛。那时麻清太出事，宣判成为植物人，宋蔷正急着照顾爱人，却又发生王介和高航恋情揭露的事。王介受到王家的打压、囚禁，最终哭着要和高航分手。

    高航不愿意放弃，他说千万人阻止又怎样？只要相爱，没有什麽是走不完的路。

    可是王介的一句话，狠狠打了高航一巴掌。他说他们是活在世俗下的人，不可能不管他人的言语，他们做的任何事，都不能否决社会建构下的规则。王介对这世俗妥协，高航倒下，宋蔷再怎麽哭求，都无法让他们度过那次难关。

    「小蔷姊，我想去找他。」

    「……他不愿意的，王介。」摇摇头，宋蔷不愿意让王介再去触碰这伤心的事，「你们都过得很辛苦，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不会有什麽牵扯，不会有谁爱谁、谁又不爱谁的问题。

    「我想去找他，他跟他的妻子，不是也离婚了吗？」王介待在德国的第五年，高航在他父亲的安排下，与一名同岁的名钢琴师结婚，隔年生下他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叫高瑟。高航结婚的前一天，王介就好像在火上面煎、火上面烤一样，他辗转反侧，想要叫高航别结婚、别跟其他人在一起，可是他却什麽都说不出口。

    甚至连，回来都做不到。

    「离婚了，可是他还会接纳你？不可能吧。」停在麻清太的车子旁，宋蔷欲言又止，「他连我都不愿意见一面，他又怎麽会想要见你呢？」

    「他不见我，我去见他。」纵使会被埋怨，纵使会被愤恨，王介早就在放弃的那一刻，就知道挽回的路有多难走。可是怎麽办？过了八年，他以为时间会洗刷渴望，但什麽都洗不掉，除了回忆泛黄，什麽都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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