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颖小姐，你的很多作品都很有意思呢。您，大二时期的书籍设计，这个排版风格很独特。”

    陆颜将那一页张开展示了一下：

    “还有同年参加比赛的海报，这个也没有看到海，不过您的比其他两位好理解一点，穿着泳装站在蓝天下我还是能找到海的意义的。嗯……”

    陆颜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大三时期的包装设计也是很不错的风格，最后是你的毕业设计，作为商业广告来说可能艺术过头了点，不过我对这个形式感的构图很看好……”

    随着陆颜翻过一幅幅作品，一直到最后，关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然后门被推开了，陆颜看到颜贝贝端着咖啡出现在眼前，将手里的作品集随意的仍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站起来走向颜贝贝。

    “你们可以离开了。”

    陆颜什么都没有解释，结果颜贝贝手里的咖啡走向办公室。

    “颜贝贝，帮我把电脑里的东西备份一下。”

    “啊？”

    什么东西？颜贝贝着急的跟在陆颜后面，都没有来得及看下会客厅里面的景象，当然她也错过了，那三个面试者听到她的名字猛然回头，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笨蛋吗？”

    刚进办公室关上门，陆颜回头就是一句，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有些粗鲁的把咖啡杯重重扔在了最近的一个架子上面。

    “啊？”

    颜贝贝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作品给别人用？”

    咔！

    颜贝贝正莫名其妙的看着陆颜，张斯礼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办公室的样子微微的愣住了，颜贝贝打了招呼才正了正神色，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你这里终于整齐了。”

    他说着又环顾了一圈办公室的景象，然后将手里的三份作品集晃了晃。

    “他们的作品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她！”

    陆颜没好气的指向了颜贝贝，在张斯礼疑惑的目光下，颜贝贝有些头皮发麻，而且，她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三分作品集上的名字。

    她之前的同学刘毅，她之前的室友李冉，还有她前女友的名字，关颖。

    想必，陆颜的火眼金睛应该是已经发现自己当年做过的蠢事了，她根本是故意让kaba叫自己去送咖啡，有故意叫自己的名字，其实根本就没有事情……

    这个城市有这么小吗？

    还是老天爷在开玩笑……

    ☆、不要再送给别人

    21.

    “你是白痴吗？”

    陆颜从左走到右有转了一圈走回来，嘴里像是炮弹一样的喋喋不休：

    “你是有多傻，把自己的东西当做不值钱的垃圾了是吧，给那么多人当枪手会有成就感吗。你以为那群恬不知耻的人会领你的情吗？他们才不会呢，应付完比赛还真敢到各种地方当做自己的作品洋洋得意呢……”

    颜贝贝白了脸，看着陆颜像是精神病一样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一圈一圈的转，低着头双眼木直的盯着脚尖，不停歇的数落着颜贝贝，偶尔撞到小沙发上面兜了个圈，颜贝贝也不敢上前去扶她一把。

    “根本就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有能耐可以拯救那群好吃懒做的蠢驴，感觉诋毁畜生的人渣，根本就不会懂得感恩……”

    “说的有些过分了吧。”

    还是一直静坐那里的张斯礼打断了陆颜像是开了水闸的话语，他已经讲那三个人的简历和作品集扔进了垃圾桶。

    “毕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这是颜贝贝的事情。”

    “呵呵。”

    陆颜的回应是冷冷的一声笑，张斯礼仿若未闻，依然有条不紊的用着礼貌而疏离的语气开始说他要说的事情：

    “kaba近期需要跟进我这边的一些事情，你如果有事情找我，让颜贝贝直接跟我联系。新设备的采买我并没有意见，不过我不希望这些东西只是摆在那里生灰，我们工作室毕竟不是你个人工作室。我知道你应该不想要为赚钱而勉强接单子，但是如果不打算做商业的话，我希望你至少继续关注一些比赛为我们工作室提高一些知名度。”

    张斯礼完全没有打顿十分流畅的说完一断话，不知道是打过多少遍腹稿的措词，他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应该是要走的样子。

    “另外您的哥哥和我说希望你安排时间，去一趟他的办公室。那么我先离开了，助理会继续招聘，我会直接通知面试时间给你。再见。”

    与墙几乎融为一体的门关上，让张斯礼的离开仿佛是南柯一梦，残留在陆颜脸上的表情还在继续，她又兜了一个圈子，然后倚在了柜子旁。

    空气中的沉寂像是要倾倒高楼压的颜贝贝有些呼吸不畅，她迫切的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气氛，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关颖的出现已经让她措手不及，在加上，她的出现还是在陆颜的面前，颜贝贝有种急于解释，又不知道站在何种立场解释的矛盾感，让她无法开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站在那里。

    “以后不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陆颜咬字沉重的说，她甜甜的声线用力压在每一个字上面，表达出极力压抑的情绪，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颜贝贝已经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了。

    “……好。”

    抖着声音回答了之后，看着陆颜回过头偏偏不在看自己，视线飘忽在柜子上的陈列物体中，颜贝贝越加的心慌，仿佛之前打破的墙又重新筑了起来。

    “我……我当时是觉得她们很重要，比当时那些学生作品还重要，当时只是觉得应付作业，只是当时……”

    轰！

    陆颜手边的泰戈尔头像石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石膏的碎片飞溅在陆颜身上，担心她颜贝贝紧着像她走了过去却被陆颜伸在半空的手臂止了步。

    她沾上灰白色的粉尘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掌心对着颜贝贝做出了阻止的姿态。

    “别……咳咳咳——”

    明显是要拒绝的话因为扬起的灰尘呛在了喉咙里面，陆颜拒绝的手势并没有收回，用另一只手掩住嘴咳嗽，含着胸看起来很痛苦的随着咳嗦而颤抖着。

    “让我……咳咳……一个人待会……”

    艰难的说完话，陆颜也没有改变姿势，颜贝贝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在转身关门的时候，看着陆颜已经双手掩着嘴的背影，佝偻着站在石膏的残骸和扬起的粉尘中，，固执而脆弱，独立而孤寂……

    想要留下来，却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

    颜贝贝慢慢的向着外面走，不用紧跟着陆颜装作强势的步伐，她缓慢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