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启
现在老板娘正和一群翩翩公子聊得火热。一个看起来特别自信,像是他们头儿的黑衣帅哥正抚摸着老板娘的头发,之后老张见黑衣帅哥将手伸入老板娘的衣服,顿时精神大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生怕错过了哪个细节,并幻想着那是自己的手。想着想着便露出了一脸猥琐的表情,好在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他。
老板娘轻轻的给了黑衣帅哥一个耳光,微笑着抛了个媚眼,转身走开。
唉,好吧,没戏看了。意犹未尽的老张不得不回过头打起精神做正事。什么正事呢?就是等。等人打听消息,等人施舍剩饭,等人打架,等人喝醉,等人死,等人昏。隔三差五的都能有所收获。
而今天等到的却是一个大活人,大叫着被人从酒吧里扔出来,正好砸在老张身上。
“嗨,老张,又见面了。”这人还嬉皮笑脸的跟身下的自己打招呼,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这人名叫彼得,对,就是那种满大街的彼得。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还妨碍自己做正经事,老张笑着说:“彼得大人好。”
“大你妹的人啊,你这人真没意思,你见过哪个大人帅到被扔出来这么远的吗?”
“没见过。”
“那不就得了,以后别叫我大人,叫的我都不敢跟你聊天了。”
我求之不得,“好的,大人。”
“叫我彼得或者小彼、小德都可以,就是不、准、叫、我、大、人!”彼得一本正经的说。
这位彼得算是这酒吧唯一愿意跟自己说话的顾客,不仅愿意,有时候还轰都轰不走,“好吧,小彼,怎么又被扔出来了啊?”
彼得叹了口气,笑着说:“没什么,诶,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回头看去,正好看见老板娘在收拾破酒杯,顿时大悟,“哦,你老小子春心不死啊。”随后凑到老张跟前悄悄的说:“她是我相好,怎么样,漂亮吧。”
“老实说哈,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脸皮厚的人活得久嘛,你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吗。”彼得笑着推了老张一下。
彼得这个人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是这个酒吧的常客,要说有什么爱好,估计就只有被揍了吧。有一次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躺在水坑里呆呆的望着天空,很久,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出来。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张见到这一幕就暗暗决定,一定要远离这个疯子。奇怪的是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偏偏喜欢跟老张混在一起,居然还把老张当偶像!
“老张,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彼得从包里掏出两根烟,分了老张一根。
老张满心欢喜,接过烟,点着了,猛吸两口,“我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像是那种嘴巴不严的人吗,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大嘴巴,快说快说。”
老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才悄悄的说:“我见到神了。”
彼得睁大眼睛,惊讶的望着老张,“天哪!啧啧啧。”脸上露出夸张的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居然以为我会信啊?”
老张随后将中午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彼得……出门前如何拜神,火光如何耀眼,神力如何惊人,讲到高兴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样,你觉得这些也是我编出来的,恩?喂,喂喂,傻啦。”
彼得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眼睛木木的看着远方,任凭老张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真是个疯子。”老张转过身去,独自享受着这根烟。
人生最难得的便是这片刻的悠闲,老张边抽烟边哼着小曲,“小呀嘛小姑娘呀~年纪方二八呀~坐呀坐在船头~望呀嘛望哥哥呀……”
“落在哪儿了!”彼得突然跳起来抓住老张的肩膀大叫,差点没把老张的魂吓出来。
“哎哟,我的心脏病哟~”老张摸着自己的胸口摇着头。
“快说!”彼得满脸狰狞的看着老张,咆哮道。
老张几时见过彼得露出这种表情,在受到惊吓,神志不清的脑海里浮现出以往种种大老爷们对自己百般侮辱,殴打的情景,吓得直哆嗦,“大……大爷饶……饶命。”
啪,彼得给了老张一记耳光,“是我!快说飞船降落在哪儿了!”
老张这时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彼得,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跟彼得之间也有着云渊之别,他始终是自己无法仰望的大老爷们中的一个,颤抖着说:“飞……飞飞飞船……飞船?……哦,对对,神的飞船降落在西北边卫星城遗址附近。”
彼得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拐过两个弯之后跳上一辆悬浮跑车往卫星城全速奔驰……
月如钩,心似箭。
彼得究竟想到了什么才如此心神不宁,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此刻和他一样心神不宁的还有一位——m623.
这是m623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天黑,早就知道在神的世界有白天黑夜之分,真正看见还是忍不住惊叹。自己的那个世界,已经深藏于一轮弯月,悬在空中。如果自己的世界是由神所创造,那神居住的这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又是由谁创造的呢?我又是不是应该去见见他呢?
在到达c城之前,m623还有心思去感叹这个世界,在抵达c城之后,彻底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睁大眼睛左看一会儿,右看一会儿,一直合不弄嘴。
遗迹,无数栋直冲云霄的恢弘建筑遗迹,绵延数十里,尽管多数已经倒塌,仍然不难想象当年的辉煌。
秩序,与m人的高度秩序化不同,这里的人们似乎遵守着模糊的规则,每个人都按规则行事,却没有任何两个人完全相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是多么复杂的生物,似乎每个人都有一套独特的行为模式,这里的千万个人就有千万套独一无二的思维模板和行为模式!而且每一套思维模板都无比复杂!
身体,一路上见过了几千人,没有任何两个人的身体完全相同,而且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所有人的身体都脆弱不堪,几乎禁不起任何打击!
如果说这些人也是神的创造物,那神在这些人身上花费的心血远远不是m人能比的。但是他们的精神力,体力又是如此的低下,神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一种无比悲哀的可能……
自从来到神之领域后,遇见的这些拥有脆弱躯体的人,这些精神力贫弱的人,这些充满了欲望的人,这些拥有了无限混乱可能的人,甚至是城外蠕动的“蛆虫”,全都是自己憧憬已久的——神!
自从苏醒之后,m623的世界观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更强烈。他几乎瘫坐在摩托艇上,面无血色,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如果他有眼泪,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但身边的波比可没有他想得多。
此时他正大流口水,痴痴望着两边的各种蜥蜴肉、狼肉、蛇肉和说不上名字的野草,尤其是这烤虫子……天哪,好香啊~
“我要吃!”终于他按捺不住,绷断绳索,跳下摩托艇,飞向虫子烧烤摊。飘在空中一口一串,大嚼起来。
周围人大骇,纷纷躲开,在远处张望。虫子摊的老板也吓得坐在地上,连滚带爬躲到屋里。
“这是什么怪物,变异人?”
“不像,你看他的翅膀,像不像古代传说的天使?”
“你脑袋进水了吧,还天使,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小孩,说不定被什么元素附体,就成了这个样子。”
“切,说的好像你见过被元素附体的人一样……”
纹身大汉也大吃一惊,一开始还以为只要收了他们的武器,就没有威胁,绑起来交给赵启大人完事,现在看来这几个天外来客不简单啊,而自己又得到命令不准伤害他们分毫。他立刻小声吩咐绿发青年回去通知赵启大人。绿发青年得令后激动的看了纹身大汉一眼,立刻驾着摩托艇驶向赵启的住所。
纹身大汉转眼看旁边这小白脸——毫无反应的闭目瘫坐着,再看旁边另一个小家伙——虽被绑着手脚,却激动地蹦跳着,眼里满是恳求的望着自己。
正在发愁要怎样交差,干瘦青年突然走过来,在纹身大汉耳边悄悄说道,“大哥,你何不这样……这样……”
纹身大汉想了想,便走向利比,“哈哈哈哈,来来来,小乖乖,我也饿坏了,我们先去吃饱了再说。”脸上拼命做出慈祥和蔼的表情,解开利比绳索,抱起他走向烧烤摊,“老板!给老子滚出来!”
屋里并没有反应。
纹身大汉转过身,走回摩托艇,拿起机枪,对着屋子“突突突”一阵扫射。周围人吓得四散逃离。
老板颤抖着从屋里爬出来,“大……大……大大大爷?”
“给我烤,全烤,还有什么喝的,一起拿出来。”扔下机枪,吩咐众小弟,“你们就给在这里坐着,哪儿也不许去。”
“是,大哥。”
利比欢快的奔向烧烤摊,迫不及待的拿起虫子就往嘴里送,边吃还边望着波比傻笑。
纹身大汉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又看了看m623,叹了口气,拿起旁边摊的狼肉,也懒得烤,直接撕了就吃。
酒足饭饱之后,波比飞到摩托艇坐好,说:“没想到你人还不坏嘛。”利比更是拉着纹身大汉的手一蹦一跳的回到摩托艇,搞得纹身大汉还有点不知所措。
而这时从转角处走出一白衣男子,戴着眼镜,面带微笑走向m623等人。
“赵启大人!”纹身大汉和一众小弟立刻起立。原来赵启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转角注视着他们,未曾露面。
赵启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利比,摸着他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利比……你是谁?”利比疑惑的望着赵启。
“我呀?我是可以带你们玩好多好玩的东西的人,你们想不想玩啊?”
“想!想!想!”利比无比激动的点着头,就连旁边的波比也坐不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
赵启回头看了看圆形飞行器,又看了看m623,而此时m623也半睁着眼,无精打采的看着自己。赵启拍了拍前面光头的肩膀,“开车吧,回去之后,吩咐佣人把卧室收拾好,尤其是床,要最大最软的床。”
床,的确很大很软,m623躺在上面却像躺在针尖上一样。一会儿坐起想要出去,却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又回来躺下,一会儿又坐起,又躺下……直到天亮时,才睡着。
两个小时后,m623睁开眼,自己疲倦的时候只需要休息半小时就足够了,这次睡了足足两小时,看来是真的……害怕醒来。m623嘲笑了一下自己,推门走出房间,正好看见几个人在收拾桌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你醒啦?”赵启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