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羽花，还给你！”单羽气喘吁吁地跑来，狐王虽是不愿见我们，但依然温柔地扶着单羽。

    “不用了，我没有它还可以活下去，你没了它会死。好好珍惜狐王吧，她是真的爱你！”见别人白首相依，也是好的。

    “嗯，我会的。可是你！…”单羽想说我会老去，会病死。

    “你放过我吧，这样的日子一辈子就够了，我不想生生世世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不伤不病，不老不死！”当我几乎接近崩溃地喊完，他们都满脸痛惜地注视着我。我不该说出来的，让他们替我担心。

    “大师兄，阿其还有小树，我们走吧！单羽，祝你和狐王白首到老，早生贵子，儿孙满堂…。”我找出所有祝福的话塞给他们，单羽的嘴角有些抽搐，狐王笑的满面春风，她第一次对我笑。

    我一个冷颤，微微回以一笑，推着笨重的大师兄遁走！

    两个半个时辰后，竹屋里一片压抑。

    “小树，你回去找你爹！”我要赶走南朵树，我不愿再多欠他一份人情，他要的，我给不起。

    “姐姐，我不回去！”南朵树伸长了脖子跟我执拗。

    “那好，你不走，我走，我永远不会再理你！”

    “姐姐…。”我撇开脸不去看他祈求的眼神，心软只会耽误更多的人。

    “你回你的家，还是可以来看我们的，但是你要不走，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

    “姐姐，我走，但你不能在屋外设厉害的结界不让我进来！”南朵树打算每天来回跑着，还是一样可以见到姐姐。

    “小树啊，你脑袋让门挤了吗？我现在还有法力吗？越来越笨！”他实在是该去学习学习，要不然阿其都比他聪明。

    “…”

    我发现南朵树这孩子可真是听话，自从离开之后，就像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一样，三天两头往这跑。和以前相比，就是没住在这，我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大师兄他总是无声地看着我，眼神疼惜无比，他说，“若若，你不要这样，你伤心就哭出来，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其实我也看开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亲密的人也会分开。”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想好了。

    当遥远的天空散来大悲乐的时候，我静静地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身旁站的是化为狐身的阿其，他想哄我开心。因为我说过，‘阿其，娘亲好难过，你可以变成狐狸的样子让娘亲开心一下吗？’，他牢记于心。

    新任龙君慕夜薨，天帝命齐鸣悲乐，悼其光辉一生：杀魔尊，夺回净瓶，毁灭魔界。

    果真，我们不在世间共存了，那不过是我的一句气话，你为何如我梦中那般傻，真的就留我一个在这。

    阿其拿他毛绒绒的小脑袋蹭我的手，我轻轻提起他放在膝上，“阿其，你可不能再离开我，那样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又往我怀里钻了钻，乖巧无声。

    一日，一月，我还是好好的活着，过着惬意的生活。夜，我只让他出现在我的梦里，魂牵梦萦，足矣。

    “若若，我自己来吧！”大师兄坐在床上，抵死不让我给他脱衣服洗澡，他手脚都不能用了，怎么自己洗。

    “大师兄，我说过，我会是你的手脚，你不必害羞，我对你不会做什么的！”我反正无所谓，就当是给阿其洗澡好了。

    “不行，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我就算脏死，也不让你洗！”他理智气壮地与我争执，仿佛不洗澡也是为了我好。

    “这个，这个，我还有什么名声啊，早就毁得无影无踪，我不在乎！”我喜欢的人不再，我只是问心无愧。

    “可是我在乎，我如今身残，你不必如此！”他师兄是觉得他拖累了我，事实是我害他成这个样子。

    “大师兄，我从未嫌弃过你，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阿其的爹爹，做我的夫君，只是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不能对你的爱做出回应。”我的爱为他而生，他死了，我的心已经随他而去。

    “若若，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已经很满足了！”他不再抵抗，我解开他的衣衫，瘦弱的身上满是刀疤剑痕，彼此交错，纠结，仿若一副千丝万缕构成的画。这画，是用多少他的鲜血换来的？

    “大师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他受了多少罪，我不曾知道。

    可是他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当我轻松地抱起他，我还是忍不住流泪，我管不住自己想象，曾经那么高大壮硕的他，会这么轻！我轻轻地用棉布蘸水，替他擦拭着身体。即使已成淡淡的伤痕，我还是怕会弄疼他。

    他面颊泛着异样的红，乖得像阿其一样，任我掇拾他柔顺的长发，把水浇在上面，发丝凝成束，像一尾黑色的鱼。一切安静了，只能听到水滴入水里的声音。

    这时阿其跑了进来，眨巴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我给大师兄洗澡，他仰头，“娘亲，为什么爹爹没跟你一起洗澡，我们每次都在一个桶洗的？”，他将小手塞进嘴里，百般调皮。弄的大师兄窘迫不已，脸红的益发艳丽。

    “阿其，我和你爹爹都是大人，一个桶呆不下的，等你长大了，也要一个人自己洗澡！”我伸手将他的小手从口里扯了出来，顺便用澡巾擦了擦他的小爪子。“阿其，手不准往嘴里塞，很脏的！”

    “可是，娘亲我饿了！而且娘亲煮的东西不好吃！”阿其十分委屈地摸着瘪瘪的小肚子冲我撒娇。

    “知道啦，什么都是学的嘛，这次我把鸡蛋烧焦了，下次应该不会了，你们要适应的！”我第一次煮饭差点就点了整个厨房。

    “小树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吃他做的芙蓉蒸蛋！娘亲做的里面都有蛋壳，哼哼…”阿其很是打击我，我只是觉得加点蛋壳营养点而已。

    “你！你这个小鬼，等小树来了，你跟他走好了，我不稀罕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阿其的弱点就是怕我不要他，他每次都向我投降。

    果然，阿其瘪着小嘴跑过来抱着我大腿，“娘亲，我以后不挑食了！”，眼里还挤出一点泪水，看着我那叫一个心软。

    “好了，我说着玩的，阿其，去把你衣服找来，待会给你也洗个澡！”我摸摸他的脑袋，支使他去做事。

    “好的，又要和娘亲一起洗澡澡咯…”阿其欢快地一蹦一跳的跑开。

    待他出去之后，我把大师兄从水里抱出来，擦干挂着他身上的水，一件一件给他穿着衣服。大师兄忽然就噗的一声笑了，吓得我扯掉他一个盘扣。

    “若若，阿其跟你还真是像，简直是一对活宝，有阿其在，你就会开心下去！”我愣愣地拿着扯掉的盘扣，他灿烂的微笑让我觉得，一切还是这样美好。

    “对，还有你，我们三个都是活宝，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才开心！”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给他梳着头发，拧一下了他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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