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夜觉醒
连山丽轻轻搓揉着连山虎,绿中泛红的小身子。用涧水过会敷在他额头上。
漫长的一夜,连山丽不敢进入梦境,每隔半小时,用挤压出的毒汁喂食弟弟。
连山虎的症状,虽然远非自己处在生死边缘般痛苦,可怖。但,弟弟毕竟是第一次服食神丹,哪怕黄豆粒这么小角,身心的剧烈反应,在所难免。
连山丽也希望像弟弟救活自己一样,尽一切努力照料弟弟,尽全力做到为弟弟减轻一些磨难。
而让连山丽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漫长的一夜,这枚涤魂丹的一角,在连山虎看似中了丹毒的身体上,却在发生着惊天蜕变。
神仙大叔如果不是抓这些孩子,为他在妖域大陆里,寻找神草,挖取宇宙晶,甚至是让这些太小的孩子,为他炼制的新品神丹,作为试丹童子。
只要他细心观察,绝对能发现,连山虎看似孱弱的身体外显下,却是百万凡人之中,难得一见的战蛮体质。甚至是亿亿万战蛮中之一绝选,最上乘的战神体质。
当然,对于连山虎而言,哪怕他的天赋再逆天,未来的成就再伟大,不知名的神仙大叔也不会用眼角瞧他半眼。
对于神仙大叔而言,妖域大陆中,被他从地球,甚至是魇神大陆里抓来的所有孩子,包括自己带过来的徒子徒孙,全部是他从行星三阶,行星级五阶七阶,直至行星九阶提升的垫脚石。
哪怕他注意到了连山虎的妖孽基因值,也绝对不会将他收为弟子。说不定,会更加残忍,将他用到更高阶神丹的丹效试验中。
这一切,连山丽不知道,连山虎仅仅六岁,明白什么?
尤其是,整个地球上,所谓的炼家子,只有传说中,或居于深山大泽,或隐于繁华闹市,一意苦修的气功师。
哪怕是这类最精英,连听也没听说过战蛮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偏僻穷苦得连吃喝都成问题,连山虎这类孤陋寡闻的升斗幼民?
地球上没有战蛮,更勿论战蛮功法。连山虎的战蛮体质,局限于地球的封闭落后,少年时难有锋芒。但是,在他成年后,必定会于自然而然中,成长为地球上最推崇的大力士。
简单说,连山虎的战蛮体质,需要一个诱因,就是诸如涤魂丹这类的神丹,作为他的觉醒诱因。
夜渐深,连山丽的两只眼睛在打架,但是,她不敢让自己睡着。昏迷中的弟弟,如果真出现万一,连山丽一辈子决不会原谅自己。
恍惚间,觉得弟弟的脸色开始转向红润,尤其是身体皮肤上的淡绿泛红,疾速消褪。
半小时后,惊讶发现,弟弟身体上的所有皮肤,由原有不健康的焦黄,逐渐转化为白晰水嫩的富贵外显,甚至于若隐若现中,发散出一种淡雅而圣洁的荧光。
终于,连山丽放下了心结,头一歪,倚在弟弟身边,进入到深沉的梦境。
这一切身体上的变异,包括内部机制的被动觉醒过程,连山虎不知道,连最起点的蒙懂认知也没有。
当妖域大陆的天光,稀稀落落,洒向小山洞深处的时候,连山虎仿佛大梦中,舒爽的自然醒转。
看着歪倒在身边,响起微微鼾声的姐姐,连山虎知道,姐姐为了照看自己,太累太累,一定整晚末眠。
连山虎站起身,准备出洞,找点姐姐最喜欢吃的什么。
站起身的瞬间,傻楞楞着移不开脚步。
只是一个站起来的简单动作,却让连山虎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种爆炸性的力量,好似刚才如果站起来激烈了一点,就能冲到洞壁顶上一般。
难道这角涤魂丹,不断没有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害,相反,获益无尽?
天上掉馅饼?连山虎不信,决不信。
跑到山洞外,挥一挥拳头,对着三步远,碗口粗的一棵树干,一个直拳。
眼睁睁望着这棵小树,应拳而断。连山虎目瞪口呆,自己还末发出全力啊。
将碗口粗的小树打断,多大力量?几百公斤?千公斤?
可惜,连山虎太小太小,连具体的公斤值也不是很懂。无论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力量,不说小伙伴们中最大,甚至是与小队长正风云的力量相比,也有了最起点的可比性。
虽然他有次威胁小伙伴们,一脚将一块比连山虎身体还大的山石,踢得飞起十米高。连山虎也试了试,只能踢得动一动。不用说,正风云的力量,显然比连山虎的力量大了不知多少倍。
正风云多大?二十多。自己才六岁,六岁嘛,赶上他,迟早而已。
这一刻,连山虎只觉得豪气干云,忍不住仰天长啸。只觉得妖域大陆的空气,异样清新,它般可爱。
力量,力量啊!
有了力量,才能与小队长一较高下,有了力量,神仙大叔也不敢轻视,甚至再也不敢将自己抓去试服神丹的丹效。
自信心爆棚的连山虎,似有用不完的力量,跑起来愈加轻快,自如。速度高达到地球上,奥运会中的百米冠军,也绝抵不了他的一小半。
可以估计出,跑百米,两眨眼,两秒,就是两秒,而且,轻轻松松,气也不喘。
听觉灵敏还在其次,更有一种连山虎弄不明白的能力,就仿佛自己长出了第三只眼,而且,敏锐得无以复加。
二十米远处,铁木战在那里挖什么,连山虎不看就知道。三十米远处,劳拉翠丝清洗山菇,连山虎哪怕是背对着她的方向,思想一动,就像有一只无形的眼睛真切看到。
这,是战蛮的能力,特有能力:神念力。连山虎当然无从得知。
连山虎只知道,自己有如此快捷的速度,如此好的听力,尤其是这种未知能力,再也不是想逮只小妖鼠都要挖陷坑,布绳套,想尽办法。再也不是看着肉味最鲜美的幻影妖兔,变色妖狸,在自己视线圈内游移,想抓也抓不住。
连山虎挥了挥有力的小拳头:“哈哈,从今后,再也不吃苦涩难咽的野山薯,野山菇了。幻影妖兔,变色妖狸,你们等着。今天一定要打一只大个妖兽,让姐姐解解馋。”
一路小跑,穿行在第五基地后面的山林中,哪怕是不费力的一路小跑,连山虎知道,也比小伙伴中,跑得最快的列拉奇的速度,快了五倍不止。
感应着跑过去的地段,有许多不知名的小妖兽,妖鸟,妖虫,妖蛙,或是趴在树上,或是躲在洞里,或是相互间追逐嬉戏。
不过,它们的个子都太小,烧熟了,最多半个小碗头。
这片曾经被神仙大叔清理过的第五基地,最大的妖兽就是,幻影妖兔,变色妖狸,偶尔会有凶悍的剑齿妖猪出没。最劲道的妖兽也是他们。连山虎想逮到的,更是他们。
跑过十几公里,前方一线火红的光亮掠闪。连山虎知道,那是一头变色妖狸过路的身影。
哈哈,以前只能偶尔看到你光影般的速度,你那速度,穿帮了,了不起比奥运冠军的速度,快了一小点。现在,我就比你更快,翻三倍不止。
连山虎撩起双腿。
三分钟,仅仅三分钟,已经追得之前百米的变色妖狸入地无门。
近了,近在咫尺。
如地球上小狗模样的变色妖狸,被连山虎追得妖性狂发,回转身,张开尖利小嘴,齿牙裂嘴,爆发它三倍的瞬时偷袭速度,回冲连山虎。
连山虎空有远比变色妖狸更高的速度,更具备比变色妖狸,高出两倍的爆发度,可惜,战斗经验上,远不如时时挣扎在生死线上,永远遵从丛林法则的变色妖狸。
连山虎连反应也来得及,万忙中将头部,最重要的位置偏开。
变色妖狸的尖嘴,狠狠噬住连山虎右肩,猛劲回扯,一块二两重的肩肉,被残忍撕裂。
这,已经不是捕猎与反捕猎,而是实打实的生死决战。
从小到大,连山虎除了偶尔与伙伴们争斗外,什么时候遭遇过如此疯狂的对决?更不谈任何武力,尤其战力。
刹那,连山虎被变色妖狸的凶悍,吓得脸色苍白。
慌乱中,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变色妖狸追加的四爪抓撕。
变色妖狸异样清醒,这位小男孩的战斗力几乎划零。但是,他的力量,他的速度,全都远不是变色妖狸能够比拟半分。
趁连山虎错愕的片刻,变色妖狸毫不犹豫,撩起四爪,疯狂的向着半公里远处,那片灌木丛方向掠去。只有低矮灌木丛的牵绊,才是它逃生的唯一出路。
躲过变色妖狸进攻的连山虎,在打滚的同时,抓住一棵手臂粗小树,翻身而起的同时,将它连根拨起。
变色妖狸已经逃到百米开外,连山虎一个跳跃直起。同时,将小树上的枝叶捋去,拗成两米长一截,手持着它,以每秒八十米高速冲刺。
变色妖狸边逃边回头张望,在连山虎追上来时,它已经离繁茂的灌木丛,只剩下短短七十米。一个回合,只需要像刚才一样,再度反击一次,就能彻底摆弄小男孩的追杀。
变色妖狸回转身的同时,连山虎已经舞起树干,扑击而至。
变色妖狸连腾身的动作也没来得及完成,已经被连山虎的瞬时扑击,加上远愈千公斤的巨力,击得妖血崩现。
找几根止血毒草掩饰住肩膀上的伤口,连山虎拎着肥肥胖胖的变色妖狸,回到小山洞。
朝着连山丽一晃:“姐姐,弟弟打到一只变色妖狸呢,够我们吃一整天呢!”
连山丽吃惊得张大小嘴,变色妖狸,真的是变色妖狸,纯肉最少有十斤的变色妖狸。
多少天了?自从进入妖域大陆的第一天起,除了极巧合情形,逮着只小妖鼠,再就是形如地球上的刺猬那类,行动迟缓的不知名小妖物,妖蛙,或者妖鸟幼崽,哪种不是三口两口蚕食精光。
这么大个的变色妖狸啊!最最美味的变色妖狸啊!
连山丽顾不及问弟弟是怎么打到手,抓起弟弟递过来,烤得黄灿灿的变色妖狸肉,埋头头,大口大口撕咬!
满嘴边淌下的黄亮油滴,抹一把,舍不得洗干净。
这痛快劲,这爽心点,让姐弟两,第一次觉得生活,觉得活着,觉得在远离父母的妖域大陆,还可以如此惬意,爽心。
哪怕是在地球上,爸妈生活的地方,属于湖北境内一个偏僻而落后的小山村。
爸爸在黄陂县城里做泥瓦小工,妈妈在家带着姐弟两,并打理一小块薄地。
爸爸做小工挣的钱,必须为姐弟两今后上学,尤其是如今昂贵的大学费用作准备。妈妈种的三亩水田,只能勉强解决一家的粮食自给问题。
从姐弟两记事起,除了逢年过节,除了爸爸偶尔回家,何曾如今天这般,大口肉,还是野味烤肉。
现在的连山虎才六岁三个月,就这么有力气。再服食一些涤魂丹,等到长大一些了,那还不是典型的大力士中的大力士?
想起爸妈,想起小山村。更对今后能够更好活下去,想办法回到爸妈身边,凭添了更多更大的信念。
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铁定了残酷。
第二天晚上,当连山虎咬下第二块涤魂丹小角时,不断没有丝毫的中毒症状,哪怕是继续咬下又两个黄豆粒大的角,依然是身体内,除了轻微的舒适感觉外,没有作用,更不谈半点力量增幅。
姐弟两小小失望过后,害怕被神仙大叔或者正天云小队长发现,只得将剩下的涤魂丹丹体,小心翼翼藏好。
接下来的日子,连山虎晚上帮姐姐按摩,白天则四出寻找妖兽。
可惜,这么大一片第五基地,方圆过百平方公里的第五基地,大型的,能够伤到孩子们的妖兽,全被神仙大叔清理得干干净净。
那些小型妖兽,狡猾是一个面,另一个面是他们的妖性,决定了它们多半习惯于昼伏夜出。白天敢活动的,也基本出没在低矮灌木丛,或是夹沟,石缝中。
姐姐的营养必须跟上,只有大量的肉食,才能促进姐姐体内的良性循环,并逐步激化僵硬的四肢及身体活性。
可惜,哪怕是这些小妖兽,连山虎往往一天也逮不到三两只,常常逮到的,每只仅斤把两斤重。
小伙伴们谁不眼巴巴想着啃一口?没有办法,给姐姐留小部分,给小伙伴们留大部分。连山虎自己,常常是几天也难得尝一口。
转眼两个月后,按地球上的日历计算,进入了二零一一年的正开春。
这天,连山虎时来运转,好不容易,逮着只挺大个的剑齿妖猪。和第一次捕到的变色妖狸差不多大小。
剖了大半交给伊梦思思。剩下的,姐弟两忙忙剖净,烧烤。烧烤好的剑齿妖猪大腿,抹上盐沫,天辣粉,腾腾的冒着热气,好香好劲啊!
正准备撕咬。连山丽似乎感觉到,洞外小伙伴们玩耍的小平地上,极其骚乱,赶忙让连山虎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