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半路截杀
酂县守将魏英(秦风魏影第二分身)在知道谯县被徐州军围困之后,便立刻点起兵马赶来救援,因为生怕谯县会有所闪失,他却是半刻也不敢耽搁。
酂县距离谯县比铚县要远上许多,为了能够及时赶到战场和铚县守军配合,三管齐下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魏英一路催促着大军不断加快脚步。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眼看着已经进入了谯县地界,他看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便让大军停了下来,准备让将士们歇息用餐,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虽然已经进入谯县的地界,可是距离谯县县城还有数十里的距离,所以在停下歇息之后,将士们纷纷开始埋锅烧水,想要喝上一口热乎的开水。毕竟此时已经是腊月寒冬,天气十分寒冷,身上带着的干粮早就冻得比石头还硬,要是不烧点热水来泡泡根本咬不动,所以他们也就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藏了。
魏英虽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是之前他都是跟着曹大大四处欺负别人,所以在心理上就已经习惯性的把自己当成了猎人,而那些徐州人都是他眼中的猎物。猎物遇到猎人只有亡命奔逃的命运,哪里还敢跟猎人尥蹶子?所以他对于什么掩藏行迹、潜行偷袭之类的行径完全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自己挥动堂堂之师便可一举将徐州军碾成齑粉,何必要做这些鬼祟之事?
至于行迹暴露了会不会引来徐州人的偷袭,魏英更是丝毫不担心,反正这里距离谯县还是数十里,就算徐州人都骑上战马要赶过来也要好几个时辰,到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休息完毕继续上路了。所以在派出斥候查探过附近山头里没有埋伏之后,魏英便十分放心让将士们在这片开阔地安心歇息。
岁月不饶人,戎马半生的魏英自己也已经是四张出头的中年大叔,精力自然大不如前,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他自己也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在喝了亲卫送来的一杯热水之后,他甚至来不及多啃两口干粮,就靠在树干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主将都已经这样松懈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毕竟魏英身为主将还能一路骑马而来,其他大部分士卒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路了。于是在匆匆填饱了肚子之后,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曹军将士们纷纷躺倒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实在太累了,哪怕只能闭上一会眼睛也是好的。
可就在这些曹军将士们正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感到地面传来阵阵颤动,仿佛有一种地动山摇的错觉。有警觉者立刻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也有沉浸在睡梦中以为这只是一场恶梦者……整个场面顿时显得有些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魏英毕竟是沙场老将,哪怕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但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便立刻惊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兵器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亲卫厉声呵斥道:“慌什么?还不赶快把所有都叫起来,徐州军马上就要到了。”
“敌袭,敌袭,大家赶快起来啊。”那亲卫此时顾不上还没有向主将行礼,便拼命朝兄弟们大声呼喊了起来。
敌袭?
听到亲卫们的呼喊,还在昏昏欲睡的曹军士卒们顿时被惊醒了过来,急忙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慌乱的拿起自己的武器。这毕竟是跟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哪怕是眼皮重得睁不开双眼,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迎战。
不过秦毅当然不会给他们从容应战的机会,就在那些曹军将士爬起来,乱糟糟的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阵型时,数千河内骑兵就已经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奔驰的战马如惊涛骇浪一般呼啸而过,直接将曹军将士的阵型一举冲散,无数刚刚拿起刀枪还懵懵懂懂的豫州士兵,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河内军的铁蹄踏成了齑粉。
……
秦毅既然确定了“围点打援”的战术,自然要多敌人援军的动向了如指掌,所以早早就将无数游骑撒了出去,最远甚至直抵铚县和酂县城下。所以在两县的援兵出城之后没有多久,秦毅这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魏英虽然已经十分小心谨慎,在全军歇息之前已经派人仔细查探过附近的山头。可是他偏偏忘了,河内军都是骑兵部队,他们不需要躲在附近的山头上,哪怕距离再远一些也可以达到埋伏和突袭的效果。
其实早在豫州军埋锅烧水的时候,徐州军就已经悄然逼近,看着那袅袅的炊烟张辽便已经几次主动请战,可是秦毅都没有答应。他等的便是这一刻,在豫州军最松懈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一举瓦解豫州军所有可能的反抗,好将河内军的伤亡降到最低点。
豫州军被冲得七零八落,最终还被河内骑兵生生赶到了一起,抖抖索索的挤作一团,如同刚刚被壮汉们蹂躏过的无助少女一般。而此时,那帮“壮汉”还骑着高头大马,将眼前这群“少女”团团围着,丝毫没有半点放过他们的意思——难道还要先什么后杀?
魏英看着身边胆气已丧毫无斗志的士卒,再看看那些杀气腾腾的河内骑兵,眼神中突然充满了绝望之色。直到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能够一直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出色,而是自己跟着一个好老大。如今真的让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自己果然还真不是打仗的材料。
自己死也就罢了,若是再连累这么多年轻的将士,魏英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正所谓上阵父子兵,魏英率领的这支部队,大部分都是他同乡同宗的兄弟子侄,若是真的被徐州人全部屠杀,那沛国魏家就可能要因此而没落了。
魏英不怕死,在从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可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身边这些年轻的子侄们。在这个时代,士族子弟们往往把宗族看得比国家、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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