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强敌忽现
新历2668年09月下旬49日。
通过数月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的研习医书,安宇终于将那十五本“必修课程”完全背诵了下来。那根紧张了数月的弦,也终是放松了。
走出房门,穿过幽径,安宇一个人体味这“放风”的感觉。就像一只囚于樊笼的小鸟,终于又回归蓝天,那种心情,那种体验,犹如重获新生!
似乎自己与这个世界离开太久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手中握着断剑,时不时耍个剑花,悠然漫步中,不知不觉,已出了东城门。
一片片葱翠的药田,有的树高十丈,盘根错节;有的藤蔓四展,上缠下绕;有的枝细叶小,成簇成束;有的苞垂花绽,蜂飞蝶舞;有的铺叶成盖,绿意如茵……
面对这样的美景,安宇曾挥笔写下《夏日城楼东望》,诗曰:
雨浣斜阳光似柔,莺飞雀跃鸣不收。
一片绿叶缝绣褥,两道芳水绕清流。
郭外自然景如画,城内熙攘阁比楼。
月姐呼我捕蝶去,彩蝶安知有图谋?
此时此地,又是此景,让安宇的记忆缓缓流淌。只是,蓦地感觉,自己有点落寞,好想再次与月姐姐一起在田中奔跑追蝶。这还没结束童年,却已怀念童年的味道了!
想到安月,安宇的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一副美滋滋的笑意,自顾自喃喃道:“月姐呼我捕蝶去,彩蝶安知有图谋?”
彩蝶自然是不知道安月的图谋,但同样,如蝶一般单纯的安宇,又怎能知道别人对他的图谋呢?
……
药田之中,安雄和安霸将空桶放在一边,用衣袖擦拭着满脸的汗水,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想必刚才的运动量一定不少,他们俩站定,却并未说话。
过了约么五六分钟,另外三人才气喘吁吁地平举着两桶水,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
“你们太慢了!这样下去,别说是打败安宇,就连分家的那几个,你们也赢不了!”安霸训斥道。
“霸哥,我们……真的不行了,这已经……超额……好多了!”安双呼吸急促,话语都连不到一块。
“我们……呼……都到极限了……呼……让我们休息……休息吧……霸哥!”安烈也恳求道。
“这药,要是再浇水的话……就要涝死了!”安英看着这片泥水四益的药田道。
安霸听到他们的话,略作沉思,道:“嗯,说的对,再浇下去,可能真会涝死!”
“嗯,嗯,是的,是的,肯定会,肯定会……”安烈安英安双急忙应和着,心中暗自庆幸着,终于可以休息了啊。
可安霸接下来的话,接着就把他们三人送入了更深一层的地狱。
“先把桶里的水送回河里,再把这里多余的水排干净。计时开始!”
“我……”三人同时怒骂一声,后一个字刚到喉咙,又被生生吞了回去。
三个身影渐行渐远,安雄才从打坐中睁开双眼,对安霸道:“这样真的好么?会不会太严厉了些,他们怕是吃不消吧!”
“哥,你训练我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么大的爱心?”安霸撇了撇嘴道。
“呵呵,你这是在怪我么?”安雄轻笑一声。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快点成长而已。十月十日,安宇的刺青礼,就快要到了,安英他们的实力,能提高一点是一点!”安霸道。
“嗯,他们的实力增长地很快。怕是比安豹,也强上不少了吧!”安雄都把他们的训练看在眼中,那种刻苦换来的,自然是飞速的进步。
刺青礼,是安家的一个传统成长礼。儿童满十二岁,即十三岁生日那天,要举行刺青礼,是儿童向少年转变的分隔线。举行了刺青礼,就成为了少年,就有登上擂台的资格了。
刺青礼对每个安家少年来说,都是意义非常重大的。因为在这一天,要首次测定自己的脉力等级,有无圣瞳觉醒可能,体内有无圣脉存在等重要的事情。还要接受来自其他少年的挑战,毕竟这是一个走向人生战场的起点,从最初,就必须要以战斗来面对!
当然,刺青礼还是要有刺青的!祖传下来的刺青图案,画在一张尺宽米长的锦缎上,一共有十七种,但纹理清晰的只有两种。每一种都有对应的身体部位,各不相同!刺青也有专门的工具,祖传黑针。
据说,每个人都有最适合的图案,当那个人把身体与该图案接触时,该图案就会慢慢蠕动,如水波般荡漾,很是神奇。
而且安家也有一个古老的说法,把刺青说成“绘脉”,不知是什么缘故,但是这刺青,有的人竟然能使它活化,甚至当脉术使用。“绘脉”一说,似乎还是有点道理。
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现在,刺青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刺青的图案可以自己请画师画,或者干脆刺上自己的名字!
安宇的生日是10月上旬10日,他又是宗家的小少爷,刺青礼必定是十分隆重的!不仅家中的长辈们会过来,而且与安家交好的家族也肯定会有人过来,这是一个礼节问题。
被安宇击败的心结,如果不通过击败安宇来解开,那就永远也无法解开了。
“必须要让安宇彻彻底底地败在我们手中,把他的荣耀全部剥去,要让他在安家抬不起头来,让他成为全安家的笑柄,成为整个松水城的笑柄,让他为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承受不了的代价!要彻底地毁掉他!”这就是安雄安霸的阴谋。
他们要在安宇最高兴,最巅峰的时刻,把他打下来。
“也对,既然都准备了这么久了,要做,就要做的完美一点!把我们当作垫脚石的你,有没有想到,也会成为我们的垫脚石?”安雄慢慢起身,站定,微微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道:“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安宇,不知道你进步了多少,进步太少的话,可是会被秒的啊!哈哈!哈哈哈!”
……
安宇正回想着与月姐姐一起捕蝶的儿时趣事,突然好像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他只是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就没在意。
“可能是因为好久闷在家里,听觉不灵顿,幻听了!”安宇暗自感叹:“果然任何一项修炼,都不能放松啊!”刚要转身离开。
“扑通”!“扑通”!
连续两个落水声又传来,这次安宇听得真真切切。
“难道有山贼来偷药?这药田里的药草虽然不是珍品,但其价值也是不菲,尚且还有那么多的量!”想到这里,安宇已是疾速奔去,带起一阵风,吹草而动。
这片药田主要是乔木和灌木,长得枝繁叶茂,不过,因为是人工种植的,却也成行成列。就算如此,相隔十米,若有人有心要藏,其他人也很难发现。
安宇疾走近一百米,到了药田前方,他逐渐放慢了脚步,轻轻摸过去。
药田中间有一条小河穿过,宽约七八米,深不过五尺,就算是安宇,站在河中心,也能露个头顶。刚才的落水声,肯定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安宇小心地向前移动着,不时用断剑轻挑遮眼的枝叶。这里视线不好,所以安宇的移动速度很慢。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山贼如果出现的话,一定是一队人马,十几个人同时出动,洗劫一番,大包小包装得满满的,而且路上还会有快马接应,很是难缠。
不过,这些山贼大都是在战争中失去家园的百姓,流离到山中,为了生存,聚众而成。他们大都只抢东西不伤人,所以,就算安家高手众多,并且知道山贼的窝点,也没有派人去剿匪,安家之人,德厚流光,可见一斑。
又穿过一丛丈许高的药草,安宇露出头来,像一只正在伏击猎物的猎豹。他双眼不断扫视着一切风吹草动,眼观六路;双耳微动监听着任何将要发出的异常声响,耳听八方;就连鼻翼都在有节奏的颤动着,鼻嗅百味!
但是,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安宇这才慢慢的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右手反手握剑,前面就是成排的高大乔木了,视线变好,藏身之处也颇难寻到。
“想必那些山贼都满载而归了吧!”安宇轻叹一句,他可不喜欢那些山贼,如果被他看到的话,一定会逮住几个,揍一顿出口气,那里可是有自己亲手种的龙葵啊,之前有几次,都惨遭毒手!
安宇想到这些,心中更是忿忿,也不再隐藏,便向小河边走去。穿过这些高树,就是那条小河了,在这里可以清楚地嗅到河流特有的味道。
走了十几步,到了乔木中间的开阔处,安宇的身体骤然一僵,就立在了原地,他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一棵四丈之高的大树,在大树顶端的一个小枝上,有一道身影傲然而立。
这人全身穿一硕大的深蓝色长袍,如同深邃的夜空,冰冷而宁静。蓝袍之上,有红月、银月和繁星的图案,配上那深蓝的底色,显得神秘而庄严。头顶一与肩宽的深蓝色斗笠,斗笠周圈挂一层白色的细纱,完全遮住了头部,看不清模样,亦分不清男女。
强大的压迫感,让安宇动弹不得,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生不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这根本就不是与安宇同等的存在,此人的强大,甚至在家主安雷之上。安雷是打通惊之圣脉,四次开眼的破元境强者,脉力高达五十九级,普通的破元境高手(脉力四十到四十九级)在他手中根本撑不过一分钟。
但这个身穿星月袍的人,实力之高,恐怕还远在安雷之上,可能是归元境,甚至是六道强者。这样的人物放在整个大陆之上,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怕是对方连手指都无须动用,心随意转,就能将安宇给秒掉。
逃跑?那是一个笑话。
“难道我安宇就要命绝于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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