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少年
章六十六
传说中有座山,山上有神仙。
此山甚大,有好几百丈高大,“大”得惊人!
山很高,自远方观,只有数百丈。但是在山下却有一无尽深渊……
纳须弥于芥子,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此山之内混沌,藏有一界。虽说此界残破,但毕竟是一界。
因而世人称之‘神仙’山!
称其界作‘残仙’界!
匆匆百万载,当年的一幕幕已化作飞烟,那年的仙人也已然陨落。
任他当年天资何等聪颖,而今不过一捧黄沙。
秘界纳山于天地,其山纳界于须弥。
自韩山嵬进入秘界已过半载,如今的他,便在‘残仙’界内。
‘残仙’一界苍茫,辽阔无疆。
幽冥山界,但凡与仙沾染点滴,便已是非凡,而今此界更是以“残仙”为名。
关于“残仙”的由来,有许多传说,但最让人能够接受的便是此界是太古仙人的遗留。
仙!
太过神秘,让人唯有憧憬,却永远无法触及。
毕竟,仙已经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因而,“残仙”界的神秘,让人向往,其内所含造化,亦让无数人白骨铺野,永远留在了这里。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修行者趋之若鹜,每十年,便有数万人埋骨于此。虽说如此,亦有气运鸿浩之人,在此界得造化,一飞冲天,化凡作天骄!
……
……
三个月前,一个头发霜白的少年,被人追杀,错乱之间,踏入了“残仙”世界。
一而风云起!
这三年,与众不同,“残仙”世界比之其它时间,要……危险得许多。
至于危险何在?
没有人知道。
因为知道的人,已化作白骨。
未知的,往往意味着更加的危险。
那个长着一头霜白长发的少年,似乎是一块香饽饽,吸引着许多人,那些人都在追杀他。
霜白长发少年惘然,感到不解。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他,又或者他只知道其中一些人为什么追杀自己。
因而,少年愈发的迷茫了。
追杀霜白长发少年的人很多,有许多已被少年斩杀,但更多的却是蜂拥而至。
追杀者太多,多得让少年只记得少许。
最令少年感到刻骨铭心的是一个幽冷女子,女子身着黑衣,手持一把古怪长剑。
那女子很美,更冷,她从来没有跟少年说过一句话,但是幽冷女子几乎杀死少年多次。
更让少年心中甚寒的是他怎么也无法摆脱幽冷女子。
依小兽“未”所言,少年之所以摆脱不了幽冷女子的追杀便是因为一条环绕在女子手腕上的细小青蛇……
虽然幽冷女子如此,但最让少年欲杀之而后快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那个叫作“那山”的少年,和他的一众师弟!
那一天,韩山嵬与山力鹰踏入了那座城。那座……
曾让诸多部落自以为是法圣秘界一块净土的城池!
一切的一切……都是实力!
强者藐视一切!
而弱者,便唯有被践踏。践踏一切——尊严,人格,生命……
所谓规则,便是强者用来约束弱者,强者可以随意打破。而那座城之所以有着那种“不得在城池之内争夺”的规则,便是没有巨大的利益……让强者去撕破那层遮羞布!
那山师弟、古姓少年的强势,城主府违背了山上的意志,规则的破坏,山力鹰的身死。而少年则被追杀!
“那一夜,不是侮辱。”
少年低喃,眸中闪烁冷冽光芒。一头霜白长发飞扬,显得他此间的不平静。
一棵粗大壮硕的参天古木之巅,少年伫立,扫视八方。
漆黑的夜,有淡淡月芒洒落,幽冷,带着杀伐的气息缭绕这方天地。
一棵棵高大参天的古木林立,婆娑树影,天际有兽吼传来,威压四方。那是兽王在昭示它的领地,给予那些“侵入者”警告!
这半年,有很多人类进入了它的领域,它感觉到了危机……
夜晚的古林山脉,静谧,甚至有些安宁。
但韩山嵬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些人在向他围杀而来!
夜空下,少年面色冷历,眸中嗜血无比,比之凶兽更甚。
此间的他不再是那个在山力族人眼中有点冷冷,可爱的男孩,从那一夜开始……
他回到了当年,变成了猎杀者。
一个没有感情的猎杀者!
在发现有人以山力族人为诱饵,想要将族人一网打尽之时,少年的本性便渐渐开始复苏。
所幸的是,山力鹰只是重创未死,为了他,少年将那欲起的杀念压制。
然而,那座城池发生的一切……
那一晚的暗夜杀伐,杀念已滔天,唯有以杀止杀!
半年的杀伐与逃亡,使得少年愈发的漠然。
那一夜,山力鹰身死。
那一夜,一只从尸海里面爬出来的“独狼”出现。
至此,一路杀伐,非生即死。
当年的屠刀,沾满了修行者的血。不再只是一把解尸刀,或者说是……杀猪刀?!
现在的屠刀,是一把杀人刀!!
嗜血的人,嗜血的刀,逆乱了西北。
在经历圣墓之后,凭借竹马,他的对应愈发从容,可是数月前,一切都变了。
数月之前,历经一番惨烈的厮杀,争夺。韩山嵬获取了一株怪异的灵草,一株使得他几乎陨落的灵株。
那是一株十叶寻山灵草!
可是?
这世界有这样的灵草吗?
韩山嵬感到迷惘。
绝境的他跳下深渊,随后进入了这个怪异的世界。末路的他服下了那枚灵草……
韩山嵬突破了。
寻山巅峰,亦或者称之为寻山九境!
都不是,韩山嵬感觉自己突破了,可还是寻山巅峰,未曾破境。
他感到惘然,虽战力愈发强悍,但如果时间逆转,韩山嵬绝不会吞服那株诡异的灵草!
那一刻,他几乎认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再有人记得他。
这种感觉很诡异,但是韩山嵬知道那是真的。
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就是知道那是真的。
在再次突破寻山九境之后,韩山嵬隐隐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但心神紧绷着的少年,他宁可信其有,因为若那是真的,而少年没有防备,稍纵即逝的便是他的生命。
猎人们常说,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只受伤的狼。
而现在的韩山嵬便是一只受伤的狼,而且还是一只……
狼王!
也不知那些身死在屠刀之下的人,是否可曾后悔?不该为了那不知的机缘,所谓的贪念丢了自己的性命!
韩山嵬坐在一条粗壮的枝条上,后背靠着那棵高大古木,冷冽的眸子闭阖,他要抓紧时间休息,敌人也许下一刻便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脸倦容,又轻又缓的吐吸,不带丝毫声音,数十息间才隐隐响起一道心跳。
他实在是太累了啊。
韩山嵬身旁,有一袭白衣,无人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