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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节 世界之秘14

      寒站在祭坛边上,看着两个手下将那个术士推了过来。

    这个术士是一个年轻的男性,留着一头并不常见的长发,及腰的那一种。他的头上、脸上满是血渍,让他扭曲的表情显得格外凶狠。他身上那件军队的制服曾经整洁又笔挺,但是现在也沾满了各种污渍和泥土,而且变得皱皱巴巴的。而他头上的那块几乎让整个脑袋变形的大包说明他为什么会变成俘虏。

    应该头上挨了一击后昏迷的吧。

    寒的目光对上了那双愤怒而不甘的眼睛。头上的那个大包说明他至少也是脑震荡了。这或许可以解释他眼睛里明明充满怒火,却为什么需要两个人提着才不致倒下。双方的目光只是对了一下,寒就把注意力转移开去。现在的他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被俘虏的术士基本上都是这个德行——愤怒又充满了仇恨。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扑过来,哪怕用指甲和牙齿都行,把这些胆大妄为,居然胆敢反抗的叛徒——更可恶的是,这些叛徒居然取胜了——给撕个粉碎的。

    也许这个转变太过于突然,以至于他们的脑子里都没来得及转过弯来。他们怒不可遏,充满憎恨,无法接受身为术士却被普通人轻易击败。以至于忽略了此刻自己是俘虏,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上。

    边上,他的很多部下已经列队。不过,他们中绝大部分都不是受过训练的军人,所以哪怕此时,也显露出一种乱糟糟,没有秩序的气氛来。

    胜利的消息,就好像吹拂大地的春风,瞬间就从死气沉沉的地面上召唤出无数幼嫩的新芽来。就连寒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他来到这里仅仅十天的时间——只有一辆车,十几个人,伪装成一支小商队。然而,他很快就得到了本地暗盟兄弟会成员的热烈欢迎。“已经有办法对抗术士们恶毒的魔法了!”这个消息由一张嘴巴说给另外一只耳朵的方式,以不可遏制的燎原之势传播开去。胜利的期望让很多同情者和支持者加入了他,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就凑齐了一支能够作战的,数百人的队伍。

    这是有原因的——这个地区是辉月阵营一处边境之地,微不足道,唯一的特色就是一个中型的铸造厂。这个铸造厂能够生产各种车辆——只要上交规定的份额,高层,包括本地总督都不在意它的具体运转情况。这就给了铸造厂管理层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几乎是无止尽的提高生产时间,降低工资,从中攫取了丰厚的利益。他们和他们的家属生活生活在附近一处风光秀丽的小镇之上,过着逍遥自在的土皇帝生活。

    至于那些被压榨的底层工人——根本就没人关心。反正他们也造不了反,生不出乱。所以,暗盟兄弟会的理念在这里有着广泛的基础,有着太多的支持者和潜在支持者。

    当一切发生的时候,这个小型的铸造厂的管理层还一无所知。他们甚至根本没察觉这么一条危险的毒蛇已经来到他们的脚下了。这也难怪,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或许会引起警觉,但是十来个人那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了。特别是,这群人中没有哪怕一个术士。

    接下去的事情完全不出所料——首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整个铸造厂的防御力量本来就很薄弱,其中更有一部分倒向了敌人。这种情况下想要输都难。高层都被拿下,然后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交战。铸造厂真正的统治者——那群术士们,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魔力会有失效的一天。

    一段视频以空气投影的方式,被在众人面前播放出来。

    年轻的俘虏转过头,看着视频的内容。那是一段熟悉的记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他们之前雄赳赳地戴着头盔,坐着反重力的车辆走着。那些崭新的车辆发动机发出轻微却略显沉闷的响声,似乎想要飞跑却被人为限制住力量。他们身上携带着各自雕花的武器,在车上叮当作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军装,在车上摇晃着,腰带上是各种漂亮的纹饰,醒目而耀眼。

    他们小镇经过的时候,受到了热烈欢迎。很多居民给他们送来各种补给。而几个老头子们则带来了更多的饮料和果蔬,还有酒。

    “就算是一个也罢,你们把那些兄弟会的头目带来叫我们看一看,让我们看一看那些从山里出来的新土匪是什么样的。”

    “一定会把他们赶来的,你们预备刑具吧。”有人这么回答道。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录制了这段视频——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细想的话,却也不觉得录这么一段视频有什么难度。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使用什么特别的战术技巧之类的,也根本没在意自身行动的保密之类。而且,这段录像有什么用呢?

    显而易见,它此时播放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战斗之前播放一下还能说鼓舞士气,让士兵坚定的战斗的意志。战斗之后,这是为什么?

    他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原本就因为伤痛而苍白的面孔瞬间变得面无人色。

    就像每个人都能想到的一样,这段视频成功的激起了叛乱份子的仇恨。另外一名俘虏,一名伤了腿的术士,被几个愤怒的叛乱份子拉到了边上。那里弄得像一个祭坛,放着一个粗制滥造的石雕——不过虽然说粗制滥造,却也能看出来,那个雕塑象征着太阳。

    “伟大的凯查哥亚特,”他听见那个叫做寒的男人——他无疑是这群叛乱份子的领袖,也无疑是这场的叛乱的发动者——走到了祭坛之前,用虔诚的姿态行礼。

    愚蠢的信仰!他在心里嘲笑着。无法面对事实的弱者常常会在一些虚幻的东西中寻求安慰。所以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仰常常会产生,术士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不管这个信仰是什么,等到他们最终被术士们击败之后,它就立刻会被抛弃,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然而,寒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一些。他的手如闪电般的从腰带上抽出一把锋利的长匕首,走向那个伤员。两名原本左右挟持着他的叛乱份子立刻推开。伤员情知不妙,但是他腿上的伤势却让他无法避开那致命一击。

    匕首干脆利落,毫无迟疑的一划,直接在他喉咙上开了一个口子。伤员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血却从手指缝里泉涌而出。他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发出了只有“泊泊”的流血声。他踉跄着,然后受伤的腿支持不住身体,一下子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而且,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我将这个敌人奉献给您!”寒高声喊着。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回馈给他,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而且身体似乎在发光一样。

    “首领?”边上的那个叛乱份子迟疑的问了一句。

    “更多,”寒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的神需要更多的祭品!”

    又有两个人被推上来。年轻的术士注意到这几个并不是士兵,而是平民。其中一人有点眼熟,他随即想起这是小镇上的居民。然后他意识到,叛乱份子在胜利之后并没有立刻结束一切,而是马上袭击的镇子,估计里面所有的人都被抓过来了吧。

    这个猜测是正确的,因为他看到一整支队伍被押了过来,男女老幼都有,全部反绑着手。这些正是小镇上的居民,术士们,或者是贵族们的亲属。他们中每个人都胆战心惊,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有些年纪较小的在哭。

    寒毫不犹豫的割断了两个人的喉咙,任凭他们躺在血泊之中做垂死挣扎。要特别说明的是,尽管割喉是一种自古以来就有的杀人方法,但是实际上,割断喉咙和死亡之间还有着一段时间间隔。那些运气好的,甚至被割断喉咙之后还能挣扎上十几分钟呢。

    血腥的一幕让年轻的术士心惊。但是轮不到多想,已经有人将他拖到了寒的面前。他挣扎、抗议、辱骂、尝试使用自己的魔力。但是什么都没用,头部受到的重击让他此刻衰弱无力,就算是魔力也无法有效的释放,更别说对方身上还有着削弱魔力效果的装备。

    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脖子,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着鲜血流了出去。而且,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应,让他知道自己流逝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种不知名的方式吸取,传送到相隔无尽虚空的某个远方去。他挣扎着,想要向其他人揭露这一切,但是嘴巴里只能发出“呵呵”轻微声响。

    “首领……全部都要吗?”身边有人有点惊讶的问。

    “全部都要。”寒的脸色如同凝结了一层冰霜。“这是神的命令!我们的神需要鲜血作为献祭!敌人的鲜血。”

    “可是……”

    “没有可是。”寒说道。“你看到刚才的视频了吧?如果我们打输了,现在会怎么样?”他用毫不犹豫的态度说道。“你指望这些术士们会大发慈悲饶了我们一命吗?”

    部下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显然无需争辩,那段视频就已经回答了一切了。

    “既然如此,现在也不过是废物利用一下罢了!”寒回答。

    新的祭品被带上来,而他把手里的匕首交给另外一个人。不是每个人都有犹豫的,有些人对术士充满了憎恨,比方说这位就是如此。他毫不犹豫的割断了牺牲品的喉咙。

    寒自己则站在一边……他不知道这是他独自收到的命令,或者是每个人都收到了。但是当初他们从研究所那里成功撤离之后分成了很多个小队,几乎每个小队里都有一个牧师,一个能直接听见神的声音的人。如果所有的小队都收到相关命令的话(假如他们也能够执行这个命令),那么今天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献祭掉。虽然说对于这些术士们和术士们的走狗的死,他是没有半点犹豫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神会如此的饥渴。

    冥冥之中,他似乎听见了凯查哥亚特的那无情而骇人的呼喊。“更多……更多……我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