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
去到英国第一件事要拜访的就是何凛冬,其他事情通通挪后了过去,刚下飞机,就有车子等候着。
“二叔,好久不见。”
车里坐着身穿唐装中年男子,岁月的年轮在他眼角浮现,面容却依旧俊朗如昔。他慈爱的招招手,让何非鱼坐在他身旁看她过的怎么样。
“你长大了,发给我的照片都看不够,这次过来住久一点。”
何非鱼没有犹豫答应下来:“二叔要是想回国了就告诉我,以前的老宅子都打理的好好的。”
同何非鱼谈了几句,何凛冬将目光落在干儿子身上。
“阿墨最近好不好,从小像个小老头,现在还是这样。”
对于他的“诋毁”朝墨好脾气的笑笑:“冬爹知道我的,不严肃一点不能服人。”
显然这样的交谈是双方都习惯了的,何凛冬即便人到中年还是改不了年轻时恣意的脾气x格,说起何非鱼同朝墨都不像小时候一样活泼,说起他们工作太忙不过来见他就算了,照片还拍那么少,一路上像小老头一样拉着小辈说话。
然而像他这样表面上和蔼好相处的人,在何非鱼的大哥大嫂空难那一年,却是他在众人虎视眈眈之际站了出来,全力培养何非鱼,手段y狠毒辣,谁对何非鱼有非议谁就死的彻底,彻底把握住了何氏的g底。
那一年在何家经事的人都知道有多么难熬,而几年后何非鱼终于成长到何凛冬能放手的地步了。对何非鱼来说,何凛冬不仅是她二叔,还是她爸妈的一个缩影。
她早年管理公司,年纪又轻,有人不服,顶着生嫩的面貌做成功了和国外运输航线的事,让不少人终于放下缔结接纳她,从此认识到她的手段比之何凛冬多了初生牛犊的狠气,还心宽气广,施罚得宜,不少人还是得了些好处的,自然愿意跟在她手下了。
其中不论有哪些人是看着何凛冬的意思,若不是她二叔的培养,哪有今打尽,之后又出了大哥大嫂空难的事情,带着心爱的女人的尸体回国,同侄女一样,独自伤痛的舔舐伤口。
然那时候何非鱼还能对赵深君有兴趣,而何凛冬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有想要爬他床的人,通通给了狠狠一个教训,自此洁身自好到如今,手腕上一串佛珠常常戴着,一款明显小一圈的佛珠则捻在指尖,半生等死,心如止水。
在飞机上躺坐了许久,何非鱼上楼洗漱休息去了,朝墨在她上楼之后没有动作,默契的在佣人过来告知何非鱼动静之后才开口。
二叔下巴一扬,淡淡道:“说吧,阿鱼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阿墨你来。”
他冷淡下来之后更加显得他容貌英俊,皱纹不过是给他添的装饰,气势如初,经过沉淀反而更显魅力。
楼上,何非鱼泡了个澡,围了浴巾便走了出来。她在床上坐下,拿起手机划过屏幕,光亮一闪,有一封未读简讯。
正是凌晨时候发过来的:
下飞机了吗,我打电话给你。
何非鱼盯着上面的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换上居家衣服的时候也再看,等二叔敲了她的房门得到答应进来之后,她脸上的愉悦显然被看在眼里。
“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他眼神看过去,对屏幕上的字也看个清楚,顿时看着不争气的她道:“就这么一句也值得你这么高兴?”他微微不悦,对发简讯的人更是心里有底。
赵深君被带去何家养着,背后就有何凛冬打点,明面上是何非鱼的意思,暗地里实际上也是默认的,甚至推波助澜一把。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亲人,总不能叫同样失去父母的侄女在这之后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二叔。”何非鱼抬头看他,掂量着怎么说才会让他对赵深君印象好一点。“他还小,当年的事,到底是我不对再先,雏鸟离开父母,比起我失去爸妈也同样伤痛。我想对他再好点。”她就想对他再好点,也不需要旁人对他好,别人没那个义务。而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爱他六年至今,也不在意在爱下去。
说起这件事,何凛冬不看在眼里,可是她眼中的深情明明白白告诉他,还是不多说赵深君为好。
对话没多久,二人提及的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到了。”那边不意外的响起他的声音,声音有点闷:“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到英国。”她笑着道:“要我安排机票给你吗。”
赵深君拨通电话之后,听着那边声音,脑海中浮现出她的面容,脱口而出:“那你买吧。”
“……”
怎么没声音,他眉头一挑。
“再说一遍吧,刚刚没听清楚。”
“你……”他刚要叫她不买就算了,那边一声嗤笑,终于不再逗弄他:“我叫jiy安排给你,不许反悔。”
再要说话时却又换了一个人,不由得让他靠在床沿的背挺直了些。
男人的声音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印象深刻,不温不火的道:“怎么,又粘着阿鱼了?”
这个男人,赵深君捏紧了啤酒罐:“二叔。”
何凛冬的声音传过来:“紧张什么,你要来英国还不得让人接你?哦,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二叔我想吃老家的零食,你看看有没有,总得带礼物过来见我吧。”
零食,他哪里知道现在流行什么零食,赵深君自然知道他是在为难自己,捏的啤酒罐y体飞溅出来。
“我知道了。”
“那好,你过来之后阿鱼就不去接你了,她有一场约会要赴,我会安排司机等候你。”何凛冬在何非鱼的目光中最后磨磨蹭蹭的问出:“那就这样了,你没意见吧?”
这个男人擅长用言语去击毁别人,轻而易举的就让赵深君呼吸粗重一下:“约会?”
“对……阿鱼你不乖抢手机是不是。”那边好像动作一会儿,他隐隐只听见何凛冬无可奈何的声音,再之后接电话的人终于才是何非鱼自己了。赵深君面对她刚想问是什么样的约会连他也不去接,何非鱼便自己解释了。
“别听二叔胡说,不过是同合作方的总裁吃洽谈饭而已,深君我等你来找我。”像何非鱼这种人是不会同别人去搞暧昧的,她本x如此,深爱一个人时洁身自好,感情上也不乱来,即便也有很多喜欢她的人,都不会去暗示别人,甚至将关系理的干干净净,既不会让自己麻烦缠身,又不会让心爱的人郁闷烦躁,产生阻碍。
反之,她也希望另一半同她一样,至少目前赵深君被她看的好好的,并没有什么苗头。
被二叔激的心绪些微暴躁的赵深君终于好受一些,何非鱼自小追求自尊自爱自强他是十分清楚的,也许是最近几次因为她的撩拨而受到影响。在被安抚之后,他连续收到了jiy发过来的简讯,让他带几件衣服就行。
从何非鱼离开之后,他在方释那里待了没多久又回到了别墅,自己提了一袋子的酒放在冰箱里,等到洗了澡之后才开了一罐又一罐。第二话实则x子实在无耻的人,赵深君早就见识过了,对此无言意外也不例外的将那些零食从新装回背包,然后在吃完一盘意面之后才见到忙完一天工作回来的何非鱼。
她踩着白色的高跟鞋出现,这是赵深君真正意义上见到工作上的她,不再同居家生活中的一样,优雅大气,出现在众人前首先会注意到她。只是现在她眼角透着淡淡的倦意,却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都亮了,他无法否认内心那一刻像松了口气一样。
她还注视着他,总归,还是在前几日机场离别时她说的话有点在意的。
“深君,你来了。”何非鱼坐在他身边,一双饱含柔情的双眸盯着他看。她像许久没见到他一样,目光描绘着他的五官,从眉到眼至唇,当着他人的面轻吻他脸庞。
跟在何非鱼后面进来的朝墨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皱眉,捏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主动打破这一刺眼的画面。
他若无其事的坐下对赵深君道:“看来你并没有空手而来,给冬爹带了许多东西。”
桌上没拉上拉链的背包里装的东西,还有何凛冬推上一小堆的零食说明了一切,他撕开一包,当着小辈的面吃起来,一面看着他们说话,眼角带笑,看来心情很好。
一见到朝墨,赵深君便下意识的眯起眼,探究的扫视过去,他比自己年长,还是一身正装,同身边的人站在一起才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