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拖家带口回家乡
夫夫俩出了部落,一商量,还是先回家吧。当天晚上露宿的时候,俩人正在亲热,天空忽然下起了流星雨,姜赫第一次抵挡住了亲热的诱惑,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虔诚的跪拜。
“你干什么呢?”
姜赫忙把他也拉下来跪着,嘴里念念有词。流星雨不过短短一两分钟,或许更短,反正一眨眼就没了。
姜赫郑重其事的告诉袁问:“这是神仙出巡来了,要是看到哪里有人作恶,是要被火石砸的。以前就有触怒神仙,整个部落被砸伤的。所以看到的人要诚心诚意的跪拜,千万不要惹怒神仙。”
袁问暗想,什么呀,是他们晦气好吧,刚好被砸中。不过他可不想多费唇舌。
回去的路要比来的路顺利的多,回到那片枇杷林的时候,袁问又决定绕过那片满是河塘沼泽的湿地,另找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如此,速度又放慢下来。
“瞧!蜂窝!”姜赫眼尖,在一棵树杈间找到了一个蜂巢。他流着哈喇子,绕着树打转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想吃蜂蜜的狗熊。袁问想,回去得给他修理头发了,最好也刮刮体毛,都从口冒出来了。
看姜赫略略包裹好身体就想爬上去取,吓的袁问赶紧拉住他,祖宗!你还真把自己当狗熊了。就算再皮糙厚,那也抵挡不住蜂群的毒针啊!只得给他想办法,用烟熏、火攻总算是毫发无伤的拿到了蜂巢。姜赫伸出槌的手指,沾了点浓浓的蜂蜜,殷勤的凑到袁问嘴边,袁问舔了一口,许是久没吃到如此甜香的东西了,感觉香醇粘滑,回味无穷。姜赫看袁问吃了,连忙把剩下的舔个干净,一副小孩吃到糖的欢愉模样。袁问眼珠一转,他捞了点蜂蜜含在嘴里,吻上姜赫还在砸吧个不停的嘴。姜赫立刻兴奋的追逐着袁问的舌头,香甜的气息萦绕在俩人的嘴里,姜赫吻着便不肯放了。袁问原本只想逗逗他,结果又把自己给逗晕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下去要窒息了。他只好又一次使出保命的本领,“夺命连环脚”一连几脚踹在姜赫身上,终于姜赫接收到袁问生气的信息,意犹未尽的松开怀抱。袁问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感觉活过来了。他作势要揪他耳朵:“每次都这样!你到底长不长记?!”
“我管不住自己。”姜赫可怜巴巴的辩解,“下次一定记住,下次一定!”
“屁。你哪次不是马后,我简直是往石塔上浇水,白搭!”姜赫平时什么都听自己的,就是在情/事上,只管按着自己的喜好。袁问的意见左耳进右耳出,每次就跟个老油条一样。
“老公我再也不这样了。”
“哼!”袁问不去理他,转身去处理蜂蜜。姜赫像只大狗一样蹲在边上,眼巴巴的瞧着。等到把蜂蜜灌进了陶罐,姜赫瞧着每块蜂巢里还有些残留的蜜糖,便捧着蜂巢憨憨的舔起来,还一脸的陶醉。袁问本想用这些煮蜂蜜水给他喝,一看他这幅乐在其中的模样,只好由他去了。
“哎呦!”姜赫叫了一声。袁问回头看他,见他捂着嘴,皱着眉。
“咬到了?我看看。”
姜赫乖乖的张开嘴,袁问仔细一看,舌尖上有微黑的一点。看来是被小蜜蜂留下的刺给伤了。他利索的拔了,舌头仍是肿大了,不一会儿就堵在双唇中间。
“没事,是被蛰到了。涂点蜜,一会儿就好了。”袁问安慰了两句,可看到他那副呆蠢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叫你嘴馋!
姜赫一脸委屈的望着他,舌头麻麻的,涨涨的,说话都难受。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乖。”
赶路是件极辛苦的事,尤其是还有调皮捣蛋的家伙在。小牛犊是只不安分的,它经常乱转乱钻,绳子本管束不住它,反倒是袁问被它反牵着到处跑。袁问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在牛鼻子上穿环,其他哪里能制得住它们。跑着,绳子就脱手了,无奈袁问只好追着小牛犊,一路往山下跑。忽然耳边传来隐隐的哭声,声音似乎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听得他脊背发渗。等袁问逮住了小牛犊,姜赫也拉着大黄牛到了。可那哭声仍未停止,袁拉着姜赫的胳膊道:“过去看看?”
姜赫二话不说把袁问拉到身后,自己往前走去。有了姜赫一马当先的开路,袁问也就放心大胆的跟着。俩人循声而去,在山脚的凹处,看到地上蹲坐着两个女人,手里还抱着孩子,都对着地上躺着的男人悲伤的哭着,声音都沙哑了。
出于照顾女人孩子的天,袁问拉着姜赫俯身朝下面问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哭?”
对方听到头顶的声音,抬头呆呆的望了望他们,而后又低头痛哭。
“嘿!说话呀。”也好让我知道你们到底听没听懂啊!
“哇!”其中一个小孩原本还愣愣的,大概是被突然出现的俩人吓到了,大哭!另一个听到了,也跟着哭起来。
袁问头痛的伸手扶额,小孩哭的他心都一突一突的。俩人只得下去,上前探看那男子,这人脸上灰扑扑的,一探鼻息,没有!身体冰冰凉的,看来早已气绝身亡多时。
两个女人见他们查探,虽然已经确认男人死了,但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等到被袁问他们再次确认,两女人反而慢慢收了眼泪沉默下来。
姜赫想抬起那男子,才发现那男子的后脑勺被地上一块突起的尖硬石头直□后脑勺。
“不要动他!”年轻的那个叫道。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那年轻的含泪道: “早上我们路过这里,结果一脚踩空,掉了下来。孩子他亲父直接就闭了眼,怎么叫都没用!呜————”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哑声叨念着。俩人这才发现大人、小孩身上都有些擦伤。
“哭不是办法,先让人入土吧。”
两个女人还算理智,都点点头。夫夫俩帮着把人弄上去,寻了块地,把人葬了。又拿些熟给她们填肚子。
夫夫俩本来还想赶些路的,见了这孤儿寡妇的在荒郊野外,不忍心撇下不管。年轻的女人吃完了,就扯开前的兽皮,给小一点的孩子喂。等孩子吃饱喝足,她把孩子交给年纪大的女人,抱起那个大一点的孩子亲了亲:“星星乖,要好好跟着婆婆。”接着她就对大家说了声“我去陪他。”就往埋男人的地方去了。
默默等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吵闹起来,依依呀呀的要找阿妈。
“我去叫她。”老妇说着抱着孩子过去。袁问忙抱起另一个小孩,跟在后头。
过去就见年轻女人伏在新坟上一动不动。袁问手里的大孩子不停的喊着:“阿妈,阿妈……”小的那个则“啊,啊。”的叫。那年轻女人都不搭理,仍是一动不动。
老妇过去推了推女人,见女人不理,就下死力气掰住女人的肩膀往外拉。年轻女人“嘭”的一声仰面倒地。满是鲜血的腹部上是泛黄的骨刀刀柄。
“孩子阿妈!”老妇凄厉的叫了声。两个孩子被她一吓,又哇哇大哭起来。
真没想到,女人竟丢下幼小的孩子殉情了。
老妇愈发沉默。
等安葬完这对苦命的情人。袁问与同姜赫对视一眼,对老妇道:“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就跟我们走吧。”
望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老妇压下满腔的悲痛点点头:“感谢你们,先祖会保佑你们的。”
两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只是奇怪他们的亲父和阿妈怎么不见了呢?还多了两个叫阿乌的人。
小孩子总是容易记住经常出现在身边的人,而容易淡忘离去的人。他们单纯,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喜欢你、信任你。
“乌,乌。这是什么?”星星,就是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是个很顽皮的小女孩。袁问原来一直以为她是个野小子,后来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胖墩墩的很会哭又胆子贼大的小孩居然是个母的!另一个小子叫阿仔,老妇说他是上次下雪的时候出生的,长的又黑又壮,胃口奇大,蛮的不得了。
因为他们阿妈没了,阿仔就只能断了。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婴儿吃,袁问只好喂阿仔些汤汁和蜂蜜水。今天姜赫找来几颗蛋,袁问蒸了一大陶碗嫩嫩的蛋羹,正放着晾热气,星星看见了,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两个小眼睛亮闪闪的盯着蛋羹。
“蛋羹,很好吃的哦!”袁问说着,喂了她一勺。又抱起阿仔,给他喂了一勺。阿仔“咕嘟”一下就吞了,啊啊的叫着,表示还要。星星也砸吧着嘴眼巴巴的望着他。袁问手脚不停的给这两姐弟喂食,俩孩子简直太能吃了,有现代汤盆那么大的一陶碗全给两姐弟吃完了,星星还伸着脑袋去舔碗。
袁问只好抱着阿仔去哄星星:“阿乌带星星去骑小牛,乖啊。”星星很喜欢小动物。小牛犊一看到星星,抖抖,不想看到她。“哞!”它可怜兮兮的朝袁问叫了一声。袁问可管不了它的痛苦,星星一趴到小牛的背上,立刻扯着它的耳朵一阵乱蹬,还“咯咯咯”的笑。“哞——”小牛犊泪流满面。
老妇人拿着洗干净的尿布衣服回来了,阿仔的尿布不多,他喜欢趁着人抱他的时候把尿拉在别人身上。这两天袁问他们换衣服比他换尿布还勤,所幸天气好,衣服干的快。
“袁问,我来抱,你去歇会儿。”老妇心里很感激俩人的,但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抢着做事。
袁问道:“没事的。你也去歇一歇吧。一会儿我们就上路,今天晚一点就能到家了。”
深夜,浑身疲惫的夫夫俩举着火把望着近在咫尺的家园,终于安心的松了口气。
“呜,呜——,呜,呜——”小狗一边发出警告声,一边往屋子的旮旯里钻,只余半个屁股露在外头。姜狄阿乌手里提着刀子从卧室里出来,紧张的从门缝里往外瞧。
“阿乌,我们回来拉!”
“姜赫、袁问!”姜狄阿乌激动的打开门,跑到院子里。小狗也“嗖”地钻出来,跟着跑出去,边跑边朝天狂叫:“嗷,嗷嗷!呜——嗷嗷嗷,嗷嗷,……”
“阿乌!”
“勾践,你个贱狗。连我也不认识了!”
小狗被袁问踢了一脚,“嗷呜!”一声,立刻撒欢的往他和姜赫身上扒拉。
“怎么会半夜到的?快先进屋吧,吃饭了吗?”姜狄高兴的把人往里让。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小狗站在主人跟前,对着后面不认识的物种示威。姜狄阿乌这才看到后面的人和动物。
整理好东西,夫夫俩把床让给了老妇和两个孩子,自己打个地铺。因为太疲惫,大家倒头就睡。而躺在床上的老妇却翻来覆去,借着月光,一会儿看看屋子,一会儿看看人,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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