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李烩抖动了一下。
    “没关系，狭隘永远都会生高尚的气。”吴名微微转头，笑着抬手想去抚摸李烩。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手很脏！
    女孩子们，请尽量不要轻易与男人握手！
    李烩果断避开，尽快抖动完毕后拉上裤链。
    吴名笑着放下手，继续扶正角度：“咱们稍微深邃一点吧，感情与物质的争论交给他们，咱们来讨论爱与欲，灵与体，这样才有意思。”
    “这样就超纲了，要被封杀你自己去好了。”李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别这么无趣啊。”吴名也解决完毕，走到李烩身旁，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我们而言，取悦自己永远比取悦别人要重要吧？”
    李烩抽出纸巾疯狂擦拭肩膀：“好恶心，你不洗手么？”
    “从不！”
    “……”
    吴名歪着头打量着李烩：“这你都不生气么？我怎么能激起你的斗志？”
    “不可能的，没人能刺激到我。”
    “咱们来谈谈谷轻依？”吴名张开双臂笑道，“这身衣服是她做的，只为我。”
    “……”
    “这样生气了么？”
    “并不，她副业是裁缝。”
    “她亲手为我穿上的，我一丝不挂，这样生气了么？”
    “无聊至极。”李烩扔下了纸巾。
    “骗你的，我自己做的。”
    “……”
    “这下生气了！”
    “……”
    晚八点整，乐队的奏乐声响起，节目开始。
    孙小美已经经历过若干次节目洗礼，此时已经稳重了许多，外加两位老男人嘉宾帮忙，节目开场十分顺利，介绍过嘉宾与赞助商后，进入了冗长又必不可少的规则介绍阶段。
    通过《撕哔王》海选的选手拢共有60人，每期将有6人坐在主辩的椅子上，胜利一方将有一人直接晋级决赛，失败一方有一人直接被淘汰，其余4人待定。十期节目过后，将出现10位决赛选手以及40位待定选手，这40位待定选手中再选出8位进入决赛，最终将有18位选手进行最后的撕哔。
    胜利与失败是由观众投票决定的，鹅TV将实时统计支持度百分比，宣布话题后首先统计一次百分比，比如“爱情是物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这个话题，假设其初始支持度是70%对30%，那么这就是初始数据，在辩论结束后再统计最终数据，支持比上升的一方即是胜利方。
    也就是说，30%只要从70%中拉过来1%的人，即可获胜。
    胜利的条件并不是占绝对多数，而是为自己的立场拉来更多的支持率，这样的设计更要求选手的临场表现，同时冲淡一些初始立场的影响。
    顺便要说的是，这对有钱鹅整个集团来说，同样是收集大数据的一次实验，观察统计不同年龄、性别、行业受众的抉择，对集团的商业运营将是相当程度的支撑，甚至对社会科学研究也有重要意义。
    无论结果如何，飞速发展的经济与日新月异的科技支撑起了这样一个节目，一次实验，这本身就具有相当程度的进步性，想必这是有钱鹅大老板支持节目的一大原因。
    直播间的弹幕数量在这个过程中节节攀升，每个人来的原因都不尽相同，其中有膜烩者，有渴望有所收获的人，有看热闹喜撕哔的人，也有现场某个人的粉丝。
    节目第一期就安排了先前最热点的李烩与吴名，同时，蓟大三人也被安排在了一队，这是很尴尬的。
    如果输了，就代表伟大的蓟京大学输给了社会上的乌合之众，这是无法容忍的，但王帝这个屎包又太过沉重，即便是李烩与何马，也充满了危机感。
    【哇！爸爸队都是蓟大的啊！】
    【是蓟大辩论队么？】
    【输了好丢人，对面可都不是辩论选手。】
    【对面这都什么啊？导演、作家，爱心大使？】
    【我是来看似水的！无脑支持，先投票了！】
    【有没有膜烩的？】
    嘈杂之中，一切铺垫完毕，主持人孙小美呼吁投票过后，现场屏幕上显示出了起始数据。
    感情——物质。
    43%——57%。
    合情合理的支持度，毕竟看直播的男人多一些，男人多会做出如此的选择吧。
    不过这并不代表物质一方具有优势，因为最终如果跌到56%，就代表输了。
    开场序曲已过，正式开撕！
    双方先（炮）锋（灰）互相谦让过后，由王帝率先发言。
    辩论中，后发言的一方总是有优势的，可以找出先发言的漏洞进行攻击，先发言者想回击，则必须启动“我要撕你”规则。
    至于先锋，就像辩论比赛一样，主要的作用是叙述基础论点，确定论调，为后面的论述进行铺垫。
    作为铺垫者，王帝无疑是一个最差的选择，李烩与何马十分紧张，唯有听天由命，只要不一下被拖进屎坑就可以了。
    王帝起身后，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猛然瞪大双眼，展开双臂，用咏叹调式的声音高呼：
    “爱情呐！！！”
    李烩与何马同时捂脸，完蛋了。
    王帝则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这美好的爱情，这糟糕的爱情！”
    “它充满智慧，它愚昧无知！”
    “信仰与怀疑并存，光明与黑暗同在！”
    “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寒冬！”
    “爱情引领我们直奔天堂，爱情诱使我们直堕地狱！”
    “说它是感情，它就是感情！说它是物质，它就是物质！”
    王帝满意地舒了口气，感觉到我了么，这个世界！
    满场观众不知该作何感想，直播间中的弹幕都因这段诗朗诵而沉默。
    王帝可以永远处在自己的节奏中，他不慌不忙地展开论述。
    “爱情，其本身就无法定义！”
    “哲学将其定义为向往和依赖。”
    “生物学将其定义为激素的刺激与反应。”
    “伦理上则是对配偶的渴望与责任。”
    “诸君呐！”
    “此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言喻，又充满无数解释的爱情，吾等永远无法为其定义！”
    “诸君呐！我们却依旧要争夺这样一个无法定义的虚妄之念！”
    “谁给予我们权力，要将自己的念想强加于他人？”
    “爱情，正是一个如上帝般无法论述的存在！”
    “信或不信，不是吾来决定的，是诸君自己！”
    “每个人，对于爱情自有其思想或生理上的诠释！”
    “也许这个诠释不太清晰，可一旦诸君以爱之名展开行动，诸君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用死缠烂打去加深感情？”
    “还是用提升自我去争取亲睐？”
    “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
    “我们为何撕心裂肺，为何怨天尤人，为何一往情深？”
    “我们为何努力读书，为何拼命挣钱，为何梳妆沐浴？”
    “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执念，强者有强者的王道之路！”
    “仅此而已！”
    “做出你们的抉择！”
    “结束吧！这场毫无意义的辩论！”
    王帝咏叹完毕，稳稳落座，再次回归了歪着头拳头顶着太阳穴的王道姿势。
    哼，在颤抖中失声吧，企图窥探真理的凡人们！
    真想说出这句话！可没办法，要隐藏自己的锋芒！
    李烩与何马相视而望，眼神终于稳了一些。
    虽然表达方式依旧愚蠢，但至少路没有走歪。
    因为爱情这个概念本身是难以定义的，进行任何讨论都将是空泛的，不如直接从“如何说”和“如何想”，引入到“如何做”的现实层面上来。
    关于如何做，如何收获爱情，每个人都会有其选择。
    是死缠烂打还是提升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会选择前者，年长一些才会衡量后者，相信在眼前的局面中偏向后者为多，即便是误打误撞，王帝依然建立了一个优势立场。
    本来以为王帝会超级拖后腿的，这样看来，他的确有上这个节目的道理。
    台下的观众席，竟然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天呐，中二魂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么？
    台前，两位嘉宾也被分配到两个立场。
    对于王帝的言论，二人都有话说。
    胡大刚是站在爸爸队立场上的，因为他刻薄毒舌的风格已经深入人心。
    “王帝这个人么，虽然表达方式有些戏剧化，不过道理上总能说的大差不差。”胡大刚基本欣赏地点头道，“他首先把这个难以定义的事情简单化了，让我们着眼实际，看看自己面对爱情，到底会如何去做，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个选择也正好印证了论题，到底是感情还是物质。”
    胡大刚说着冲张中招笑道：“张老师觉得呢？”
    张中招的退伍军人身份虽然更像是爸爸，但他是站在妈妈队立场上的，这次的任务就是当好妈妈队的吉祥物。
    “我只能说，我很想懂现在的年轻人，但还是不太懂。”张中招回忆道，“我们年轻的那个时代，男女之间是很羞涩的，写情书，写诗，交流思想，谈谈人生，建立感情，这个感情是一切的基础。王帝将这个感情基础，粗暴地定义为死缠烂打，而不是友好相处，我觉得是不严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