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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离人葬痴人13(为音教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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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幅画,并不相同.大文学

    其中有一幅,我并不陌生。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斜阳西落,人影断肠。

    是三哥总算是大度了一回舍得让人大饱眼福而挂到竹萱阁大厅的那幅。

    明明已经装裱好了,为了成亲而特意命人挂到了最显眼处,如今却又将那装裱之物统统去除,只剩下这最普通的一张宣涛纸,映衬着上头苍凉的意境。

    “怎么样?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吗?”三哥两手中分别摊开着一幅画卷,那从上而下的卷面,大小相仿,两手相握,绰绰有余。

    “坊间模仿天方子画风的人是多之又多,我研究天方子真迹不深,哪儿能一下子就看明白?三哥你别打岔,再让我好好看看。”

    抬眸往另一幅画望去,我猛地一怔,脸上一抹笑意,却是徐徐绽放。

    画卷之上,有男高雅。

    三三两两细雨,阳光却依旧透过云层散落。

    这,是典型的江南晴雨天。

    桃花树下,三哥潇洒风流,左手负在身后,右手一把素扇轻展,意态不羁。那纷飞的花瓣迷人眼,飘落他满身,更显出画境悠远。

    桃花树旁是一条溪流,花瓣随风飞逝,毫不犹豫地纵身入水。奈何水波湍急,毫不留情地前行,就连看那落花一眼,都不曾。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视线缓缓向下,我如同醍醐灌顶,蓦地指着里头的一处暗影朝着三哥说道:“真是没想到,居然话中有话,更是画中有画。”

    三哥将另一幅画作命云兰小心拿着,自己则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所指的位置。大文学

    一道暗色落在地上,半圆不圆,明显便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其实若没有看明白,确实是没什么,也只当是作画者信笔为这场画中雨添了氛围。可真若看懂了,也便理解作画之人的心思了。

    右下角,并不曾署名,反倒落下了日期。

    按日子估,恰是三哥的婚讯圣旨昭告天下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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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三哥一片茫然,我好意提醒:“这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三哥不觉得和油纸伞相似吗?”

    “油纸伞?”细细咀嚼着几字,三哥的视线落在上头,一瞬不瞬,“确实,细细推敲下来,倒还真是一把油纸伞。[非常文学].”

    “以那种姿势倒映在地上,那么这伞便绝对是被人撑着。可作画者却故意将那撑着伞的人遮遮掩掩,就连影子都吝啬于添上半笔,只露出这把油纸伞半遮不露。”

    “为什么?”

    三哥素来多才,可唯有这女人家的细腻心思,揣摩不透。

    “大老爷们这么点雨还要娇弱地撑个伞,恐怕是不可能,所以这画中撑伞的绝对是个女子。三哥注意看她所站的位置,恰是你的身后。遮遮掩掩,不让你看到,无非是印证了那满树的桃花飞,落了一句暗相思,恰与画中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境相呼应。”

    三哥浑身一震,那握着画卷的手蓦地抽/紧,上头隐约可见青筋。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地转首望向我,眸中的光芒似要将我灼伤:“那你告诉我,这两幅画,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所作?究竟是不是?”

    三哥一手拿画,另一只手却死命地拽紧了我的手臂。大文学那力度,强劲得让我有些难以承受。

    “三舅子这是何故?紫儿还怀着身孕。”凭空出现一只手臂,将三哥加诸在我身上的力道卸掉。景行然一脸担忧地望着我,随即将一个婢子递上来的披风接过,替我仔细地披上,“起风了都不知道进屋去吗?这是存心让爷担心死是吧?”

    我伸出手安抚地握在他掌心,一点一点与他十指相扣。视线却是望着三哥,一脸的真挚:“若单单从画风笔触来看,这两幅画无疑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世间纵有再多的人会模仿,画风可以模仿笔触也可以模仿,但唯独那神韵,却是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刚刚我还不确定,但现在,我很确定,这幅画确实也是天方子的真迹。”

    “天方子”三字一出,三哥面上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视线交错在他手中的画与云兰手中的画之间,似乎满是难以置信。

    “你确定,没有看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画工炉火纯青的技巧来看,这两幅画的神韵,都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这,确实是同一人所作。”景行然淡淡地扫了眼两幅画作,不急不徐地替我接了口。

    我见三哥表情复杂,那种神色,仿佛天崩地裂般有什么事情难以挽回,我忙笑着宽慰:“三哥这是什么表情啊?妃离嫂子原本还不待见三哥,这会儿作了这幅画,不就表示对三哥已经倾心相许了吗?想来是以前拒绝三哥的次数太多,她都不好意思向你明说爱你,非得借助这幅画来表达对你的情意。”

    “倾心相许……表达情意……她爱我……她爱我……不,她不是她……她才是她……她才是天方子……可她走了……留下这幅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画却走了…

    …”

    几乎是癫狂般,三哥拿着手上的画便奔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又急急地折了回来,将云兰手中的另一幅画取了过去。

    两幅画,都如同最珍爱的至宝,小心翼翼地卷起了画轴,并掏出两截细小的丝线,轻轻地捆扎。

    “我得去找她……我得去找她……还得求父皇收回圣旨……还有兵符……得多派些人手……”

    如同梦呓,将事情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道出,三哥失魂落魄地走出我的视线。

    那身着云色锦衣的身影,竟有些狼狈与落魄。

    *

    “三哥说什么她不是她,说什么找她?赵妃离不见了吗?”有丝疑窦在心头绽开,忽明忽暗,明明脑中有丝痕迹可以让我追溯源头,我却固执地不想自己多动脑子,全权依靠着景行然的才智。

    身子被景行然拥着,一点点往房内而去,他头也不回地对着我暗香殿的人吩咐:“去将晚膳端上来。”

    “是。”

    云兰应声刚要走,却又被他拦住:“吩咐厨子煮碗姜汤,在里头放点杏仁。”

    云兰走后,我有些嗔怪:“姜汤里放杏仁,恐怕你景行然是千古第一人。”

    “那紫儿就是千古第一个喝的人。”眉眼含笑,景行然将我安置在椅子内,又给我后背垫了个软垫,在我作势要松开与他相扣的手时,却紧了紧力道,“有事要劳烦爷,竟然还敢给爷使坏。”

    想到三哥的事,我也收起了闲心,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归纳你三哥的话,那就是说,画神天方子另有其人,本不是赵妃离。”

    “什么!?”我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揽,他理所当然般坐了上去,将我安置在了他腿上。

    臀部与他的大腿相触,带来一阵意想不到的热意,我面上瞬间火烧火燎般爬上红云,刚想要抽身,却被景行然拦了下来:“这么动来动去,是想让爷现在就办了你吗?”

    我忙坐定,再不敢挣扎丝毫。

    “其实依你三哥的修为,本就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这两幅画究竟是不是出自同一人。无非也是应了那一句‘当局者迷’。这作画之人,看来就是那个莫名滑胎的婢女无疑了。”

    哪个婢女?

    看到景行然眼中的深沉,我才恍然这男人似乎对于不怎么相关的人的名姓懒得去记。

    不过……滑胎……

    那是……

    叶檀?

    “留下这幅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画却走了……”

    三哥的话回荡在耳畔,我不免想到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那个女子刚刚落胎,苍白的面色掩映在暗影中,却是执着地求着一个答案。

    “三殿下可曾见过奴婢送您的那幅画?”

    “奴婢谢三殿下收留之恩,所以信笔涂鸦了一幅,想来三殿下是本看不上了。也罢,奴婢如今还犯了这遭与人苟且的事,对三殿下及凌紫郡主的声誉自是有影响的。今日便离去,不敢让这万恶之躯连累府上的任何一个人。”

    原来,她便是天方子吗?

    画神天方子?

    三哥与赵妃离的赐婚圣旨下达当日,怀着对三哥的情意作下这幅画,如今却连两人唯一的骨血都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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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出门一趟,为外婆庆生~晚点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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