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肉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1章

      他最初收到的委托任务只是杀死咒灵,但他相信,若他不把这小孩儿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之后不仅拿不到委托尾款,还会惹得一身骚。
    被雇主盯上也就罢了,还有损他圈里的声誉。
    似乎是知道甚尔投鼠忌器,那咒灵见此路不通,竟大吼一声,背后伸出数十个触手,遮挡住甚尔的视线,随即操纵着匠海的身体,直直朝着甚尔冲去!
    狂躁的咒力击打在画有咒文的玻璃窗户上,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甚尔收起长剑,用大刀砍落触手,抵挡罡风,身形在咒力掀起的风暴中屹然不动,直到匠海的身体渐渐靠近,他才不得不退后,唯恐不小心把这小少爷也纳入攻击范围。
    咒灵咄咄逼人,甚尔节节后退,不知不觉就跨过了咒文覆盖的边界,风暴卷过墙壁,炸出几条深深的裂纹。
    而此时,外头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咒灵的咒力顿时又强盛了几分,更加猛烈的罡风击打在甚尔的刀刃上,震得它嗡嗡作响。
    甚尔当即停下脚步。
    再往后退,咒灵的力量就会泄露出这层楼,到时整栋别墅都会坍塌。
    他不会有事,就是咒灵得跑,有人会受伤。
    那女人最好跑了。甚尔嘁了一声。
    只能想办法先把这只咒灵封印了。
    再不行……
    那就只能杀了!
    灰蓝色的眼眸中,杀意顿起!
    就在这时,一声机括声响起,走廊对面的楼梯门,竟在这时缓缓打开了。
    “禅院!匠海君!”晓推开门,眼见着楼顶一片狼籍,大吃一惊,“禅院!匠海君!你们没事吧!”
    甚尔身形一顿,眼中的杀气顿时如同清晨的浓雾,随着初生的太阳,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又回来了!甚尔烦死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晓踏入顶楼的那一刻起,那咒灵竟是发出一声惊呼,整只咒灵瞬间缩回了匠海的身体里,连猩红的眼睛都重新变回了清澈。
    匠海眨了眨眼,下一秒,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匠海君!”晓当即扑上前去,将匠海接住。
    迎面的压力骤然消失,甚尔身形一晃,重新站稳。
    是束缚。
    生命只被困在病房方寸之间的人,能寄托的希望屈指可数,从他们身上诞生的咒灵,即使是立下束缚,都偏要在这场“大戏”中留个位置给医生。
    仿佛阴阳八卦中唯一的生门。
    ——当医生在场时,咒灵的力量将会被压制,每日一次。
    好像想要尽力维持某种向往生的平和,又好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仍被人牵挂。
    而今天正好,是晓第一次上顶楼。
    “匠海君!匠海君!”晓焦急地呼唤匠海,随即抬头一瞥,发现了匠海大腿上的巨大肿瘤,“怎么回事?!”
    “你看得见——”甚尔当即止住话头,面不改色地收回作势要下砍的大刀,“不知道,一个晚上就长出来了。你怎么没有跟着那些侍女走?”
    “她们说煤气管爆炸了,但是我没看到匠海君下来。”晓既心疼又生气,“她们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
    “谁知道。”甚尔不敢放松警惕,手上依旧紧握大刀。
    束缚有时间限制,他得尽快想办法。
    突然,晓尖叫道:“匠海的心跳——!”
    甚尔当即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匠海的脖颈,果然感觉手下的脉搏越来越弱。
    晓快速检查了匠海全身,没有发现伤口,第一时间开始抢救,一边催促甚尔道:“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不及了。”甚尔望了望窗外的森林,忽然心头一动,指了指匠海大腿上的肿瘤,“这就是他快死的原因,你能解决吗?”
    “这……什么?”晓察觉到自己的抢救没有用,当即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在这里做手术?”
    “试试。”甚尔挑挑眉,“这不就是你来这里的用处吗?”
    束缚换个说法,也就是弱点。
    “你只有两个小时。”甚尔站起身,朝四周的废墟张望,“干不干?”
    他自然可以一刀将这颗肿瘤切下,但小孩连着的这条腿,恐怕就不保了。
    甚尔已心有打算,若是晓拒绝,他便抬刀威胁。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
    “好!”
    感受着手底下逐渐流失的生命,晓虽心有疑虑,但也没有时间犹豫了。
    没有无菌消毒,没有封闭的场所,没有足够的光源……这里的环境根本无法达到一个外科手术的最低要求。
    但是,若这里是战场,条件只会更糟!
    早已做好这个觉悟的晓迅速冷静了下来,指挥着甚尔从废墟中翻出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被褥铺在匠海身下,还顺带找到了她昨天遗留在这的医疗箱。
    不幸中的万幸,里头的麻醉药还完好无损。
    “没灯!”
    黑夜已经降临,而这层楼的灯早就已经被损坏了。
    甚尔连忙背过身子,从晓看不见的蚕宝宝嘴里抓出一个手电筒。
    “只有这个了。”甚尔打开电源。
    无暇顾及他是从哪儿拿来的手电筒,匠海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晓套上医疗手套,当即就要开始手术。
    下刀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紧迫,其实这个时候她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仪器的辅助检查,只有甚尔的一面之词还有她现场对肿瘤的观察,根本无法判断任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