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牺牲过去不会牺牲的东西
    莫赫带着一群人回到宅邸的时候，多罗和丽思朵微的关系变得亲密了许多，至少，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是手拉着手的。那个姿态相当自然，实在是很难想象仅仅是过了两天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就能够发生人如此激烈的变化。
    莫赫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牵着的手，好像是学到了一样点了点头：“我们在西姆城看到了征兵的告示，人类中央帝国终于打算对世界真正彰显自己的獠牙，雪精灵这一次恐怕是危在旦夕——这是一个建立功勋的好机会，多罗先生，您有什么想法吗？”
    多罗握着丽思朵微的手：“我刚刚结婚，就要去参军到前线打仗？这种剧本是不是有些刻意了一些？我对那种事情没有兴趣，哪怕是把天说破，也是雪精灵首先攻击了人类的国度，随后人类展开了反击，而两者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像是这样的战争，都是去捞功勋的，我又没有背景，去干嘛？”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反正我不去。”
    “诶~不去正好。前面我们的堕落酒卖得很不错，我今年打算扩大种植的规模，正好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到时候宅邸里面招新人，你可得帮忙培训，多罗先生，你很了解宅邸的事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打算招什么人？”
    “招什么人？奴隶啊。战争已经开始，虽然奴隶贸易现在没有明令禁止，却也已经衰弱，可是随着战争的进行，这个行业又会重新兴旺起来，哪里都需要兴旺的人丁。”莫赫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西姆城实际上现在就有不怎么显眼的奴隶市场，不过莫赫知道，真正的“好货”还要等一段时间，现阶段家破人亡的还少。等到家破人亡的人多了，奴隶自然也就多了。当然前提是，自己不会成为奴隶。
    事实上，西姆城的位置和冰雪王国距离很远，就算是真的脑子都打出来，也不会席卷到这一边来，只是这边的领主在征兵，打算派出一个队伍，到时候去战场上捞一捞功勋。这个年头贵族们还是很上进的，一个比一个想要提升自己的爵位。
    多罗这个意思是直接告诉莫赫，这个事情我不会去管。
    就像是很多人所预料的那样，勇者大人没有去管这个事情的立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雪精灵率先对人类的领土发动了攻击是事实。多罗没有立场说是雪精灵出手的时候坐视不理，雪精灵挨打的时候出手。这本身就不符合他的做派，更何况，现在他刚结婚。
    他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好，就像是她告诉丽思朵微的那样子，结婚是他们两个感情的开始，他需要好好的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去管东管西的。
    关于莫赫打算购买奴隶的这个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虽然正式的雇佣一些工人来宅邸干活也是可以的，但是莫赫显然更加中意这种一锤子买卖。或者，她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这位魔王……
    多罗收起来自己的这些想法。
    “你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哦~我吗？我想，除开宅邸的事情，我们应该是挺闲的。”
    ——此乃谎言。
    莫赫习惯性的不说真话，她当然不可能闲着，她的事情多得很。首先是宅邸内的事情，要怂恿阿·西翁为了多罗朝着魔族转化，怂恿萝丝去引诱多罗。
    然后是宅邸之外的事情，多罗说他不打算插手发生在冰雪王国的战争，可是这并不代表莫赫不插手，当然，她很清楚的知道勇者大人肯定会盯着她，不让她有过激的行为，但是谁说干涉一下王国的斗争需要自己亲自到场呢？
    除开宅邸和冰雪王国那边的战争，她还要考虑诅咒师同盟，矮人王国，魔法师工会——这个世界都是她魔王的个人物品，当然天底下的事情她都要管完。
    什么她都要加以一定的干涉才行。
    哎呀！天底下哪里还有她这么负责的统治者啊！
    ——
    “艾德琳，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神圣而高洁的女性，艾德琳的内心不由得变得平静。
    对方的话语中有让人平静的力量，艾德琳知道这是因为对方的神术力量很强大，无意识的向周围荡漾可以让人平静的力量，即便是不需要使用“静心术”，也拥有让人保持平静的力量。
    “夏蒂……”
    艾德琳被带到了夏蒂所在的塔内，她感受到了神圣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流淌——这种力量并没有什么侵略性，她知道，这是夏蒂在检查自己的身体，看自己体内是否有魔王的力量残留。她平静的接受。
    “看上去魔王并没有在你的体内留下后手，艾德琳，这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夏蒂平静的诉说这个事实。
    艾德琳面目灰败：“是的，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我知道的……她知道我已经毁了，我永远不再有向她发起挑战的勇气，我甚至不再能够好好的使用炼金术……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她重新看到的时候能够笑出来。”
    夏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神圣的力量不由得为之荡漾：“你不过是输了一场，就如此的颓废？我听说了那里的战争——输给魔王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唯一赢过魔王的只有戈多拉，你为什么如此颓废？如果按照你这样的情况，那么被戈多拉打败的我，是不是应该当场自尽？回归神的怀抱。”
    “不，不一样……夏蒂，这不一样。”艾德琳的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即便是在艾德琳的身边，即便这个塔内充盈了神力，艾德琳也仍然有些癫狂，“她否定了一切！她当着我的面，摧毁了我的所有！她让我知道，炼金术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她叫我知道！人类的奋斗，人类的历史！一切！所有！都是她的玩具！都是她在漫长岁月当中完成过，然后又舍弃之后的东西！炼金术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没有！”
    她抓着夏蒂的肩膀，冲着夏蒂大喊大叫，即便是神术的光辉荡漾，也不能让她平静。
    “哈哈！太可笑了！唯有纯粹的力量可以和她战斗，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妄，诅咒，神术，观星术，魔法……所有能够被称之为‘术’或者‘法’或者‘理’的东西！全都对她没有意义！一切都在她的视野当中，她注视着这些东西诞生！她注视着这些东西发展！她看着世界上的一切！不……错了，这些东西或许本来就是从她那里诞生，只是，只是人们只知道诅咒源自于魔王！”
    艾德琳猛地松开了夏蒂，跪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脑袋，莫赫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莫赫弹奏的音乐在她的耳畔响起：“不！人类，生灵，从诞生之初就是她的玩具，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感到快乐而存在，我们真正使命只是为了取悦她，穷尽我们的一生去往她的面前，搏她一笑！就是我们的使命！”
    夏蒂的表情终于无法维持，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她从未想过艾德琳会受挫到这种程度。她是见过魔王的，那位魔王的知识虽然同样让她感受到了恐惧，却也不至于这种程度……
    毕竟神术是神的领域。
    她无法和艾德琳感同身受，不知道艾德琳此时此刻真实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不能这样子放任艾德琳下去了，否则——教会把艾德琳从石化中解放的意义就没有了，纯粹是亏的。
    艾德琳自身是有价值的，如果是这种状态的话……
    夏蒂蹲下身子，她的手放在了艾德琳的肩膀上。
    艾德琳的颤抖逐渐停止，她缓缓抬起头，她好像在希冀着什么。
    然后就是一巴掌。
    放在艾德琳肩膀上的手骤然变成了巴掌，一巴掌扇在了艾德琳的脸上，把她扇飞出去，撞在了塔墙上。
    这座塔内神力弥漫，不会轻易被损坏。艾德琳因此而撞了个结实。
    她从墙壁上滑落到地面。
    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以迷茫的表情看着夏蒂。
    夏蒂缓慢的重新走到艾德琳的面前：“艾德琳，我是不知道你内心的感受，但是你如果想要死，我可以帮你，我救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了你，我有这份能力，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那我可以帮你解脱，帮助人回归神的怀抱，也是我的任务。”
    这个塔内温柔而和煦的神力此时此刻变得激烈而澎湃，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把艾德琳淹没在神术的海洋中。
    “我……”
    “世人如果都是魔王的玩物，那魔王就不会被切割，戈多拉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照样能够做到，既然你说只有纯粹的力量才能够战胜她，那你就去拥抱纯粹的力量。你要不看看你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艾德琳愣愣的看着夏蒂，她很是迷茫：“去拥抱纯粹的力量……我要怎么样拥抱纯粹的力量呢？”
    “去牺牲你过去不会牺牲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