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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人为财死(求月票,满一千加更)

      第140章 人为财死(求月票,满一千加更)
    尤二姐沉思着应了一声,随即吩咐道:“你往正房瞧瞧去,三姐儿大抵也用过了……送些茶点去。”
    夏竹自是知晓尤二姐之意,当下扭身便去了。
    尤二姐深吸了一口气,单是银票就一千两啊,果然好大方!
    那日尤三姐夜奔,不过背了个小巧包袱,她素日里也不曾积攒下什么体己,大抵身边只有一些金钱。自打投奔了陈斯远,自个儿住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不说,丫鬟、婆子一应俱全,连银匣子里都装着上千两银票。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自然是从那位‘远大哥’身上得来的!
    尤老安人过往总说宁国府如何富贵,贾琏如何阔绰。那宁国府尤二姐不知去了多少回,每回不过得个几十两的好处,还尽数落在母亲手里;荣国府的琏二爷再如何阔绰,又岂会掏出一千两白的银子来?
    因着尤三姐种种,尤二姐对尤老娘过往所说心下存疑,唯独对一句话笃信不疑:爹有、娘有、不如自个儿有。
    瞧三妹妹情形,定是失身于那陈斯远了,不然又怎会平白就给了一千两银子?如今穿金戴银,丫鬟、婆子伺候着,便是比照大户人家的姑娘也不差什么。
    尤二姐自知家世不如人,来日想要攀高枝简直是痴心妄想,尤老安人所求的不过是给勋贵人家做个妾室。
    那妾室每月才几个银钱?尤二姐又不是不知,贾珍那几个妾室每月不过二两脂粉银子的贴补,使尽浑身手段哄了贾珍高兴,这才能哄来一些额外好处,又哪里比得上尤三姐自在?
    同样是做妾室,给谁做不一样?那陈斯远比自个儿还要小一些,生得俊俏非凡,出手阔绰不说,识得燕平王那等人物,说不得来日就有一份前程。这般想来,岂不是比那劳什子贾琏还要强上几分?
    常言道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尤二姐如今是又爱钞、又爱俏,真个儿是盯上了陈斯远,将尤老安人嘱咐的尽数忘了个干净。
    思量间,夏竹蹑足回返,面上好似蒙了红布一般。
    尤二姐眨眨眼,纳罕道:“他们莫非——”
    夏竹赶忙摇头,道:“三姑娘与……远大爷吃酒呢。”
    尤二姐哪里听不出言外之意?这酒……只怕是酒吧。是了,三姐儿性子泼辣,饮了酒自是放浪形骸。
    却听夏竹又道:“姑娘,我方才送了茶水,听远大爷说要三姑娘仔细学会打理账目,说来日定要寻个营生,每年好歹赚个万八千的银子。”
    尤二姐听得血气上头!万八千的银子?陈斯远是哄骗尤三姐浑说的吧?
    转念一想,听闻海贸一事重新操持起来,陈斯远又得了燕平王信重,这背靠大树好乘凉,说不得就得了贵人恩典,拨付一桩好营生呢?
    想到此节,尤二姐哪里还坐得住?起身挪动莲步行了几步,又蹙眉回返。暗忖着如今尤三姐防自个儿跟防贼一般,此时过去只怕适得其反,还须得从长计议才好。
    又过得半晌,外间传来响动,尤二姐凑近窗口观量,便见尤三姐拖着陈斯远的胳膊,二人腻腻歪歪好一会子才行到门前,又须臾方才依依惜别。
    待尤三姐回转身形,一边厢拢着发梢,一边厢欢喜着哼唱有声。
    尤二姐又等了须臾,这才往正房而去。入得内中,便见尤三姐歪坐椅上,翘起二郎腿来,足尖挑了绣鞋上下摆动,手中还端了一盏酥酪,瞥见尤二姐笑道:“二姐姐这回还算识相。”
    尤二姐笑着上前,凑坐身旁,说道:“都是自家姊妹,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如今你既委身与他,可曾合计过往后?”
    “什么往后?”
    “他可说了要明媒正娶?”
    话音落下,却见尤三姐不见忧愁,一双眸子水润润好似放着光华一般,细声说道:“二姐姐,咱们尤家什么家世?爹爹在世时还好,总能给咱们姊妹谋个官宦人家的正室。爹爹去了,如今是妈妈做主,二姐姐还不知妈妈什么心思?
    过怕了穷日子,一心想着攀附权贵。那权贵人家也不傻,咱们过去了还能做正室夫人不成?”顿了顿,又道:“远哥哥人品、才情都是上等,来日是要为官作宰的,为往后计,总要谋一桩妥帖婚事。”
    “妹妹这般说……莫非是要做妾?”
    “做妾又如何?远哥哥疼着我,我自个儿过得畅快,说不得熬一些年头,那正室一去我就扶正了呢。”
    尤三姐这话与尤老娘素日所说一般无二。
    尤二姐就道:“妹妹既拿定了心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一桩,总要尽快过门才是。”
    尤三姐撂下酥酪碗,蹙眉道:“正室还不曾过门,哪儿有先纳妾的道理?”
    尤二姐蹙眉说道:“那总不好一直拖着……妹妹,我说句不该说的,如今你俩蜜里调油,他自是什么都依着你。若来日真个儿有了钟意的,说不得与妹妹就淡了。爹有娘有不如自个儿有,妹妹往后须得留个心眼儿,就算生了变故,有一笔银钱傍身总是好的。”
    尤三姐眨眨眼,嬉笑道:“二姐姐想的恁多,他才不会呢。”端起酥酪来吃了一羹匙,面上隐隐有些犹豫,旋即又笃定道:“他不会。”顿了顿,与尤二姐低声道:“二姐不知,远哥哥叫我学打理账目,来日要寻一桩好营生给我呢。”
    尤二姐顿时上了心,问道:“可知是什么营生?”
    尤三姐不曾留意尤二姐面色,只摇头道:“还没说,不过远哥哥既说了妥帖,那必定是妥帖的。”
    尤二姐暗自抿嘴,暗忖,每年万八千银子啊,真真儿是好大一桩营生,怎地三妹妹就这般好命?尤二姐不求旁的,但凡有一桩年入千两的营生,莫说是给人做小,便是做外室也干了!
    ……………………………………………………
    展眼到得休沐这日。
    这日陈斯远难得睡了个懒觉,起身之际便见红玉翻箱倒柜找着什么。陈斯远略略揉了揉鼻子,便觉鼻腔一热,旋即便有鼻血流淌下来。
    红玉听见响动观量过来,顿时惊叫一声,紧忙寻了帕子来为陈斯远擦拭。
    陈斯远仰头下地,说道:“快打一盆凉水来,我这是有些上火了。”
    外间香菱听见响动,紧忙打了一盆凉水来,陈斯远用凉水拍打额头、清洗鼻腔,好半晌方才止住鼻血。
    红玉关切道:“好端端的,大爷怎地流鼻血了?不若过会子叫了太医诊治诊治?”
    陈斯远道:“不过是寻常上火,哪儿就用找太医瞧了?”顿了顿,瞥了红玉、香菱两个一眼,道:“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偏你们两个好几日才准一回。”
    此时柳五儿也在,红玉、香菱两个顿时红了脸儿,待柳五儿进得书房里拾掇,红玉便低声道:“大爷如今身子骨还没长成呢,哪儿能那般恣意?”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珠大爷错非旦旦而伐坏了身子骨,何至于挨了板子立时就沉疴不起?大爷不得不防。”
    陈斯远笑着撸了衣袖,露出胳膊来比划一番:“拿我跟他比?”
    陈斯远这半载好吃好喝,每餐最少两大碗米饭,余下肉菜无算,身量蹿了一寸不说,身上也多少有了些肉。只是因着身量太高的缘故,这才瞧着单弱。
    红玉瞧着心动不已,还是说道:“左右不差一年了,待转过年由着大爷就是了。”
    陈斯远笑着正要说话儿,外间便有婆子寻来。芸香招呼一声,却是来寻香菱的。香菱紧忙寻了出去,过得须臾蹙眉回返,与陈斯远道:“大爷,我今儿得去瞧瞧母亲。”
    陈斯远一怔,紧忙问道:“你母亲怎么了?”
    “染了风寒,到今儿个都三日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陈斯远蹙眉道:“想来郎中开的药不对症,你坐马车去,打发庆愈往白塔寺下鹤年堂走一遭,那丁郎中乃是内科圣手,最擅治风寒……罢了,我也走一遭吧。”
    香菱赶忙摇头道:“大爷好不容易休沐一日,就不用劳动了。妈妈只是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若过几日还不见好,再劳烦大爷吧。”
    陈斯远想着今日庶务繁多,便点头应下。当下紧忙打发芸香寻了庆愈来,嘱咐其一路随行,再去鹤年堂请了丁郎中来。
    庆愈不迭应下,随即与拾掇停当的香菱一道儿往前头而去。
    香菱一走,陈斯远用过早饭,便吩咐红玉将昨儿个采买的锡条、炭炉一并取了来。
    金属锡熔点低,二百多度便能熔了,最适合雕刻器物。陈斯远先行将锡条延展成薄板,这才寻了刻刀在其上仔细雕刻起来。
    红玉抱了一件春裳过来扫量一眼,便笑道:“大爷真个儿手巧,这纸鸢雕得栩栩如生……是了,莫非是给姑娘们送的生儿贺礼?”
    陈斯远笑道:“是啊,诗词字画虽应景,却显不出心意来,思来想去干脆自个儿做了锡器雕刻了。”
    红玉赞叹了一嘴‘好心思’,转而便道:“大爷这两件春裳都小了,这一件瞧着还能放放,我去寻了雪雁一道儿改改。”
    陈斯远颔首应下,红玉便捧了衣裳去寻雪雁。
    前脚红玉才走,后脚又有人登门。就听芸香在院儿中嚷道:“大爷,燕儿姐姐来了。”
    陈斯远看着完工一半的雕刻,干脆撂下,等着柳燕儿入内。
    过不多时,便见柳燕儿领了丫鬟臻儿入得内中,立定当场屈身一福,委屈巴巴叫了一声‘远大爷’。
    陈斯远蹙眉道:“怎么又来了?”
    柳燕儿扫量柳五儿一眼,求肯道:“妹妹容我与远大爷说些话儿。”又打发了丫鬟臻儿,待内中只余下二人,柳燕儿这才道:“求哥儿宽宥,那日我不该下药。”
    陈斯远冷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柳燕儿咬着下唇道:“明人不说暗话,能进薛家为妾室,本就是修来的福分……奈何人心不足,我心下生了贪念。看着哥儿发迹了,这心下难免有些不平。”
    陈斯远冷声道:“我结识贵人,那是用命换来的。你指望拿我根脚要挟,怕是想瞎了心!”
    柳燕儿干脆跪伏下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求哥儿往后饶我过吧。”
    陈斯远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曾如何,怎么饶你啊?”
    柳燕儿顿时咬牙切齿。那狐媚子朱鹮一来,薛大傻子丢了魂儿也似,哪里还理会柳燕儿?
    错非薛姨妈一直拦着,只怕薛蟠早就将朱鹮收了房。这两日柳燕儿私底下下蛆,结果薛蟠非但不恼,反倒呵斥了其一通。
    柳燕儿顿生绝望,情知再这般下去,只怕就要被那朱鹮比了过去。心下胆寒之余,又畏惧了陈斯远几分。
    如今只送了个朱鹮来,来日若是接二连三往薛家送嫽俏丫鬟,柳燕儿哪里还有存身之所?
    柳燕儿凄楚道:“哥儿何必明知故问?总之我往后再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来,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哈,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柳燕儿抬眼蹙眉道:“莫非真要鱼死网破?”
    陈斯远却浑不在意道:“你尽管将我根脚说出去,看看到时有没有人信。便是真有人信了,了不起我立刻走人,却不知到时你还能不能活命。”
    柳燕儿顿时没了主意,心下后悔不已,早知如此,那日就不该往酒水里下药。
    正思量间,外间芸香又嚷道:“大爷,薛大爷来了!”
    话音落下,柳燕儿紧忙起身在一旁落座,门扉随即推开,便见薛蟠气哼哼绕过屏风。瞥见柳燕儿,顿时蹙眉道:“你怎地来了?”
    柳燕儿起身哀婉叫了一声‘大爷’,薛蟠眨眨眼,便认定柳燕儿是因着朱鹮之事来求肯陈斯远。于是摆摆手道:“罢了,你且回去吧,往后没什么朱鹮了!”
    柳燕儿不解,却见薛蟠面上满是不耐,当下也不敢发问,紧忙朝着陈斯远屈身一福,这才扭身而去。
    陈斯远招呼薛蟠落座,不待奉茶,这厮便抄起茶壶来咕咚咚一通牛饮。待饮罢了,薛蟠才道:“贼他娘!赖家该死啊!”
    陈斯远道:“莫非赖家查到文龙兄身上了?”
    “姥姥!便是查到了又如何?赖家还敢放声不成?”顿了顿,薛蟠瞪着牛眼道:“远兄弟不知,那朱鹮来了几日,我心下自是欢喜,奈何妈妈、妹妹一直拦着不让收房,只说年纪还小。我也不是那等牛嚼牡丹的,当下便熄了心思。
    谁知昨儿个夜里那朱鹮便呕吐不止,好容易捱到今早,我紧忙打发人请了王太医来问诊,谁知……谁知……那朱鹮竟有了身孕!”
    “啊?”陈斯远骇然,还真有了?忙问道:“此事当真?”
    薛蟠拍案道:“还能有假?王太医亲口与我说的!妹妹转头儿问了那朱鹮,她这才吐口,敢情十月里便被赖尚荣那厮占了身子!她生怕便撵出赖家,这才一直不曾吐口。”
    陈斯远哭笑不得,暗忖果然是有了啊,亏得当日便将朱鹮转送了出去,不然这事儿只怕要将自个儿气得七窍生烟啊。
    陈斯远便蹙眉道:“这……那文龙兄将此女送回来吧,我径直送还赖家,看赖家怎么个说法!”
    薛蟠越想越气,说道:“不骂赖家一通,难消我心头之恨。罢了,此事不劳远兄弟,我自个儿去找赖大说说!”
    当下也不停留,竟起身就走。
    陈斯远追到院门前,见薛蟠气势汹汹而去,心下暗笑不已……这叫什么破事儿?赖家为了赔罪送个丫鬟来,竟不曾验明是否完璧,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陈斯远转身,便见小丫鬟芸香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大爷——”
    陈斯远点点头:“远远瞧着就好,千万别上前,免得沾一身血。”
    “嗯嗯,我去了,大爷等信儿吧!”芸香说罢,一阵风也似追了出去。
    陈斯远懒得理会薛蟠如何拿捏赖家,回身进得房里继续雕刻。待到日上三竿也不见芸香回返,他便命柳五儿伺候着穿戴齐整,揣着内府回执往各处行去。
    甫一出得门来,便见赖大家的臊眉耷眼进了梨香院,须臾便领了提着个小巧包袱的朱鹮出来,赖大家的面上臊红,张口欲言,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谁承想好端端的赔礼,那远大爷一边非但不曾平息,反倒又招惹了薛家大爷?
    抬眼正要瞧见陈斯远,赖大家的嗫嚅一番,扯了啜泣的朱鹮便走,竟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陈斯远也不理会赖大家的,径直进了梨香院,便听得薛蟠叫骂道:“——老畜生当我不识数?也就是如今在贾家,若换个地方你看我不给他个好儿!”
    薛姨妈劝慰道:“罢了罢了,本就是给远哥儿的赔礼,怎么你倒气成这般?”
    “我——”薛蟠能为何?自是瞧了朱鹮一眼便色与魂授,极度失落之下这才气恼至极。“妈妈这话不妥,远哥儿与我乃是自家兄弟,欺负了远哥儿就是欺负在了我头上。远兄弟孤苦伶仃的,我能不为他出头?”
    薛姨妈正要说什么,同喜生怕说出不妥的来,赶忙道:“太太、大爷,远大爷来了。”
    内中果然停歇下来,须臾便见薛蟠迎了出来,咧嘴道:“远兄弟不知,方才我将那两条老狗骂了个狗血淋头,赖大媳妇灰溜溜将人领了回去。”
    实则赖大家的道恼不迭,连连说过后还有赔罪。薛姨妈却是会做人的,只道无妨,便将人送了出去。
    陈斯远笑道:“我本就没打算要那丫鬟,如今赖家领了回去却是正好。”当下自袖笼里寻了回执,递与薛蟠道:“方才忘了,这是内府回执。文龙兄瞧仔细了,这上头可是有燕平王的私印。”
    薛蟠接过来扫量一眼,顿时喜形于色,拍了陈斯远的肩头道:“好兄弟,今儿个别走了,我叫了席面来,咱们兄弟好生痛饮一番。”
    陈斯远笑道:“今儿个杂事缠身,各处都要送回执……自家兄弟不讲究这个,还是改天吧。”
    薛蟠只得应下。陈斯远又入内见过薛姨妈,略略饮了一盏茶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又往前头寻去,王夫人不在,他便将回执交给了玉钏儿;往凤姐儿院儿去,凤姐儿竟也不在,于是留了回执给平儿。
    兜转一番,陈斯远这才去了东跨院。
    条儿引着陈斯远入得内中,便见邢夫人歪在软榻上,正与几个贾赦的妾室说着话儿。
    眼见陈斯远到来,邢夫人热络招呼道:“哥儿不必拘礼,快坐下说话儿。”
    陈斯远笑着落座,自袖笼里掏出一迭回执来,递给条儿,说道:“内府回执下来了,姨妈来日等着出息就是了。”
    “果然?”邢夫人顿时大喜过望,接了回执一张张看过去,眼见并无错漏,这才笑着道:“哥儿办事最是妥帖,我还能不放心?”当下又点了苗儿道:“你往前头传话,打发个小厮往各家走一走,就说回执下来了,我身子不便走动,请他们自个儿来取吧。”
    三个妾室自是艳羡不已,翠云就道:“太太真真儿好福气,这一来一回就是四成出息,前后顶多半年,这银钱比放债来的还轻巧呢。”
    娇红也道:“只可惜咱们没什么体己,不然这回也能沾沾光呢。”
    邢夫人自是欣喜不已。赚了银钱虽要紧,却比不过涨了脸面。她不过是填房,从前那些人家何曾正眼瞧过她?也是因着陈斯远那海贸之故,那几家舍了脸面来求肯,邢夫人这才分润出去了一些。
    当下便笑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哥儿年纪还小,办事不大牢靠。前一回就险些让人给哄骗了去。”
    几个姬妾笑着辩驳,直把邢夫人听得心怒放。
    待过了一盏茶,邢夫人便道:“你们也别拘着了,各自回去歇息吧,我与哥儿说些话儿。”
    三个姬妾起身告退而去。苗儿、条儿也是有眼色的,为陈斯远续了茶,干脆转到外头抱厦等候。
    内中只余下二人,陈斯远笑着凑上前,邢夫人也不推拒,任凭其把玩了柔荑,便说道:“方才怎么听着,薛大傻子与赖家闹起来了?”
    陈斯远嘿然一笑,紧忙将因由说了一遭。
    邢夫人听了个瞠目,道:“四个月了,赖家竟没瞧出来?这可真是——”
    唏嘘半晌,邢夫人蹙眉拍案道:“赖家实在欺人太甚!”顿了顿,又与陈斯远道:“你不知,大老爷因着此事前后敲了赖大两千两银子了。”
    陈斯远点点头,心忖这倒是大老爷作风。
    邢夫人低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赖家?”
    陈斯远道:“赖家不过冢中枯骨,说难听的,只等老太太一去,两房定要拿赖家开刀。唯一可虑的就是那赖尚荣……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是个阴毒的性儿,总要绝了后患才好。
    如今他不读国子监,来日其必定捐官,只要阻着其得了实缺就好。”
    不得实缺,赖家就没法子转换门庭,等贾母百年之后,还不是由着贾赦、王夫人揉捏?
    仔细思忖,虽不大恰当,可赖大与和珅何异?太上特意留书让后继饶过和珅,可嘉庆饶过和珅了吗?
    说不得嘉庆心下恨死了乾隆,否则也不会定其庙号为高宗。
    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世家大户也是一样。
    邢夫人闻言思忖道:“大老爷这边不用管,他在五军部不过虚应其事,疏通个武职还成,文官的缺说不上话。倒是二房那边须得防着。”
    陈斯远颔首道:“那我回头儿与二房太太递个话儿……总不能让赖家这等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去。”
    邢夫人点点头,转而道:“过了二月二,三姐儿便要开亲,你是小辈,得空多去帮衬着。”
    陈斯远笑道:“便是冲着你,我也要去帮衬一番。”
    眼见陈斯远愈发不规矩起来,邢夫人却哼哼着不曾推拒。陈斯远眼见邢夫人眼里好似沁出水儿一般,哪里还不知其心思。当即上下施为,什么‘一指禅’‘鹰爪手’一股脑的用上,这才伺候了邢夫人一遭。
    待事毕,陈斯远悄声问道:“今儿个怎么不推拒了?”
    邢夫人瘫软在软榻上,悠悠道:“也不知怎地,这肚子逐渐隆起,反倒愈发想那事儿。”
    陈斯远顺势说道:“都说前三个月最紧要,过了三个月也就无妨了……不若咱们试试?”
    邢夫人明显意动,却到底摇头道:“不成不成,可不敢动了胎气。”当下嗫嚅一番,又要来伺候陈斯远。
    陈斯远意兴阑珊道:“隔靴搔痒总是无趣。”
    邢夫人掩口笑道:“那你去寻苗儿、条儿去……那两个小蹄子一准儿答应呢。”
    陈斯远还记着夜里去寻尤三姐呢,哪里肯与那两个厮混?又与邢夫人说了会子话儿,便施施然起身告辞而去。
    待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儿,红玉已然回来了。寻了个空与陈斯远道:“大爷,那信笺林姑娘瞧过了。”
    “可曾说什么了?”
    红玉笑道:“旁的倒是没说,只说大爷的字迹太过张扬了些。”
    陈斯远点点头,再没说旁的。他与黛玉虽有来有往,却因着黛玉住在荣庆堂里,始终不得见面。如今就只盼着省亲别墅早日完工,如此也好在园子里偶遇林妹妹。
    余下光景,陈斯远用心雕琢,又寻了工具将两块锡板弯折了,合在一处做了个贝壳形状的脂粉盒。
    红玉与柳五儿两个瞧过了,自是赞叹不已,都说陈斯远‘好心思’。
    眼看时辰不早,陈斯远正要往小枝巷去,外间又有人来寻。
    “红玉姐姐,晴雯姐姐来了!”
    红玉紧忙迎了出去,陈斯远心下好奇,便到了门扉左近,透过玻璃窗观量。便见个眉目如画的十二三岁姑娘家,将一件衣裳交给了红玉,红玉又偷偷塞给了晴雯什么,晴雯这才嬉笑着走了。
    待红玉捧了衣裳回返,不待陈斯远发问,红玉就道:“头晌寻了雪雁一道儿改衣裳,谁知怎么改都不大对。还是雪雁提了醒,说是家中女红数晴雯最好,我这才去求了晴雯帮衬。”
    陈斯远道:“你方才给了她什么?”
    “三钱银子。”
    陈斯远纳罕道:“晴雯缺钱用了?”
    红玉低声道:“她表哥又输了一大笔银子,晴雯嘴上骂得厉害,到底将自个儿体己送去了……可不就缺银钱了。”
    陈斯远摇摇头,心下惋惜晴雯。转念又想,可惜晴雯一早儿就送去了宝玉房里,如若不然,上回倘若赖家送的是晴雯,自个儿怕是顺势就接下了。
    眼看到了饭口,陈斯远交代道:“你提了食盒来,四下分分吧,我今儿个在外头过夜。”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斯远几次三番往小枝巷去,连尤老娘都能寻见,红玉自是听了去。
    情知自个儿与尤三姐不用争抢,红玉便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陈斯远早早回返。
    陈斯远安步当车,出了后门径直往小枝巷寻去。
    敲开门入得内中,却罕见的不见尤三姐来迎。入得内中,反倒是尤二姐迎了过来。
    陈斯远与其见礼,纳罕道:“三姐儿呢?”
    尤二姐蹙眉道:“今早妈妈来了一遭,又与三姐儿吵了一回,三姐儿气得头疼,这会子还躺着呢。”
    陈斯远紧忙转到西梢间里,便见尤三姐戴了抹额,手撑香腮愁苦不已。
    瞥见陈斯远来了,尤三姐顿时委屈道:“远哥哥——”
    陈斯远上前凑坐炕边,探手摸了摸其额头,关切道:“不过是拌嘴,怎么把自个儿气成这样儿?”
    尤三姐眼圈儿一红,泪珠子便掉了下来,啜泣道:“天下间哪儿有这般的母亲?不盼着我好儿,反倒要从我这儿诈取银钱!”
    今日尤老娘到来,又是旧事重提。尤三姐豁出去了,只道早已委身陈斯远。尤老娘岂能罢休?连连追问聘金几何,何时过门。
    尤三姐急切之下,便说了陈斯远给的一千两银子。尤老娘认定那一千两便是聘金,与尤三姐争执一番,到底抢了八百两去。
    尤三姐气急,干脆逼着尤老娘写了聘书,待其一走,尤三姐顿时气得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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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