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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生发在即

      第119章 生发在即
    柔荑幽香,陈斯远探手擒下,牵在手中笑道:“这下不恼了?”
    尤三姐赧然道:“前些时日听妈妈说了一嘴,我自个儿不信,又亲自去扫听了一番……谁知连荣国府的门子都知此事。”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不大信的,想着你……你总不会是那等凉性薄情之人。”
    陈斯远故作蹙眉道:“原来三姐儿竟是这般想我的?”
    尤三姐儿慌乱摇头:“不是不是,我心下可不曾这般想……”顿了顿,瘪嘴又道:“我等了好些时日,也不见你来寻,心下越想越气恼……实则即便你娶了旁人,与我好生说说,若果然为难,我便是……便是……”
    陈斯远面上笑将起来,双手握住柔荑摇了摇,道:“三姐儿不必再说,我懂的。”
    尤三姐这才松了口气,又见手儿被其牵了去,面上禁不住泛起红晕来。
    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后头丫鬟道:“姑娘,安人往前头来了!”
    尤三姐‘呀’的一声,紧忙抽了手,慌乱道:“你,你先走,这两日我得空就去寻你。”
    说罢抬眼盯了陈斯远一眼,这才在丫鬟催促声中进了门。关门时兀自留了门缝看了陈斯远一眼,这才急匆匆往后而去。
    陈斯远笑吟吟停在门前,隐约听得尤三姐与尤老安人拌嘴,这才施施然回返马车之上。
    所以有时候女子对你张牙舞爪,大抵是心下没有你。不然且看尤三姐,百炼钢生生成了绕指柔。
    陈斯远早前就拿定了心思,最好是能钗、黛同娶……眼下瞧着不大可能,次之娶了黛玉、尤三姐,至不济好歹还有个尤三姐托底。
    他到得此间,总不能白来一回。
    马车一路回返荣国府,此时天色已黑,陈斯远一路回返自家小院儿。柳五儿小日子到了,便归家歇息去了,内中只香菱、红玉两个。
    略略用了晚点,待到就寝时,香菱便先行去了厢房安歇。红玉留下来伺候着陈斯远洗漱过,待再回返时,抿着嘴背着手神色犹豫不已。
    陈斯远借着烛火观量书册,抬眼扫量一眼,禁不住笑道:“背后藏了什么物什?可是给我的?”
    上回红玉为其纳了鞋,前几日又送了一方帕子,陈斯远还道这回还是女红等物。谁知红玉嗫嚅着竟从背后拿出个水囊来。
    陈斯远接在手里纳罕不已:“水囊?”眨眨眼,恍然道:“热水袋?夜里没那么冷啊。”
    红玉红着脸儿一个劲儿的摇头,好半晌才道:“大爷……里头,是鲸油。”
    此时大顺水师可谓东亚霸主,有渔民干脆学了西夷,往扶桑左近捕杀鲸鱼,其后熬制成鲸油回大顺发卖。
    这鲸油灯极明亮,又无烟气伤眼,颇得此时世家大户得意。
    陈斯远还是不解,道:“我夜里看书不多,你那点银钱留着做体己就好,也不用买这种腾贵的物什来。”
    红玉干脆垂下了螓首,羞得不敢抬头。又过了半晌才道:“大爷……琏二爷身边儿的小厮都用此物呢。”
    陈斯远怔了下,这才明白红玉之意……敢情这鲸油是用来走后门的!
    红玉凑过来低声道:“这几日大爷自个儿憋闷着,我瞧着也不爽利……刚好听了一耳朵,便……便……”忽而又扬起头来,大着胆子道:“我是大爷屋里人,连这都做不好还有何用?”
    陈斯远心下动容,探手将红玉揽在怀里,安抚道:“我心下得意你,又不是只因着床笫之事。”
    红玉贴在他胸口,心下熨帖不已。过得须臾,又低声道:“大爷……要不……试试?”
    试试?那就试试!
    当下窸窸窣窣再无旁的话。结果……自然是没成,这走后门哪儿有一蹴而就的?最后到底是红玉累得腮帮子酸疼才算了事。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北小年。
    这日陈斯远出外寻了菜农定了正月里的洞子菜,又拿了名帖直奔燕平王府而去。
    燕平王府位于内城东北角,三路五进,后头还有个比主宅还大的园。陈斯远递了名帖、送了门包,便被领到倒座厅等候。
    待过了一盏茶光景,便见一个一身朱袍、手捧拂尘的太监笑吟吟寻了过来:“当面可是陈相公?”
    陈斯远不敢怠慢,起身道:“晚生陈斯远,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好说,咱家是王府典膳正丁道隆。”
    “见过丁公公。”
    “好说好说。王爷如今在园安乐堂,听闻陈相公登门不胜欢喜,特遣咱家来给陈相公引路。”
    “劳烦公公了。”
    当下那丁道隆笑着点点头,返身相邀,旋即引着陈斯远往后头行去。
    沿着一侧夹道一径到得后门,进得后园里,陈斯远搭眼观量,想那荣国府已然广阔,如今与这郡王府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单单是这后园,只怕占地就有宁荣二府加起来还大!
    远处皑皑白雪,依稀能瞧出湖心有岛,其上有亭。曲径蜿蜒,松柏苍翠,又有亭台楼阁错落其间。
    陈斯远心下忐忑,捏了捏袖笼中的册子,暗自深吸一口气,又瞥见四下无人瞩目,这才忽而与那丁道隆拉了手:“晚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来日还要请公公多加照拂。”
    说话间便有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那丁道隆略略诧异,旋即笑道:“好说,陈相公不知,这几日王爷时常提起陈相公。怕是陈相公今日不来,过几日王爷就要去寻陈相公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随着丁道隆转过前头假山,经过一片木,便到得一处书斋,其上有额匾‘安乐堂’。
    丁道隆让陈斯远稍待,入内通禀了一声,回身才将其引了进去。
    顺承明制,却略有不同。百姓见官作揖就行,只有过堂时才用下跪。有功名的读书人,见官员、勋贵,便是过堂也不用下跪。
    陈斯远闷头进得内中,犹豫了下,到底作揖道:“晚生见过王爷当面!”
    抬眼略略扫量,便见燕平王端坐书案之后,手里还摆弄着个蛐蛐罐子,此时正用嫩枝拨弄着,那罐子里时不时便发出蛐蛐叫声。
    燕平王头也不抬,问道:“有法子了?”
    陈斯远道:“晚生沉思数日,反复考量,又实地查验过……”
    “哪儿那么多废话,就说有没有。”
    “有了。”当下陈斯远自袖笼里将那薄薄的册子拿出来。
    燕平王来了精神,摆摆手,丁道隆便将册子呈上。
    燕平王扫量陈斯远一眼,歪着身子翻阅起来。他起先看得极快,忽而又蹙眉长思,随即又翻回前头观量。如此反复几回,足足过了两盏茶光景才看完。
    陈斯远这会子站得两腿酸疼,却不敢言语。
    却见燕平王忽而拍案道:“有门儿啊!哈哈哈,陈枢……斯远,你果然有几分能为。来日过了乡试,来内府如何?先从主事做起,若做得好,三年内保你升郎中。”
    “这——”陈斯远讪笑一声,没敢回话。
    内府自成一体,与朝堂隔绝开来。若入了内府,岂非绝了仕途,从此只能在内府打混了?那内府大臣不过是四品官,还由宗室兼任,陈斯远了不起熬资历升做协理大臣,从四品的官职连个知府都比不过。他又哪里甘心?
    此时燕平王得了好主意,正是心绪极佳的时候,当下也不与其计较。只起身负手雀跃着来回踱步,骤然停下指了指陈斯远道:“你可知本王最赏识你哪一点?格局,格局,还是格局!哈哈哈,本王算是发现了,你做什么营生都想着铺满天下。
    哈哈,换做旁家只怕还不敢,可内府衙门遍布天下,正适合这等铺满天下的营生!”
    返身抄起那册子来,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里,旋即合拢起来,雀跃道:“这主意不错,待本王禀明圣上,转过年来就照此办理。”
    燕平王心下得意啊,这营生以百货为起点,以利相诱,以本伤人,其后钱庄、票号、开埠等事是连起来的,可谓一环套一环。内府本就是庞然大物,最喜欢这等本小利大的好营生。
    略略估算,这头一年怕就有几十万的出息,堪比一处盐场了!
    且这营生只怕越往后出息越多,用心经营,待过上一二十年,说不得也能与盐税掰一掰手腕。
    如今皇兄正苦于内帑不足,这册中内容,可谓及时雨啊。
    这等宝贝就只换了个举人,燕平王觉着自个儿占了大便宜。他前一回被延康帝训斥一番,想来此番将册子拍过去,皇兄定然无话可说!
    越想越高兴,不禁瞧着陈斯远也愈发顺眼。
    当下见陈斯远还躬身站立,燕平王便道:“来呀,快给他搬个绣墩来。”
    丁道隆躬身应下,笑吟吟搬了个绣墩来。陈斯远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是过了。当下矮身落座,燕平王又叫婢女点了香茗伺候。
    燕平王又寻着册子里不懂的问了几嘴,眼见陈斯远对答如流,心下愈发欢喜。只觉那科举果然害人,能进翰林的都是书虫、道德先生,偏陈斯远这等有真本事的被拒之门外。
    何其不公啊?
    眼见问无可问,燕平王思量一番,吩咐道:“你这几日便在荣国府中,本王可能随时派人去寻。”
    “是。”
    “依此册行事,本王以为断无不成之理……丁道隆,将前日圣上赐下的分一半出来,过会子给陈斯远带走。”
    丁道隆略略讶然,赶忙应了一声。
    燕平王转头又和善道:“本王即刻入宫面见圣人,今日就不留你了。”
    陈斯远紧忙起身拱手:“如此,晚生告退。”
    燕平王点点头,道:“丁道隆代本王送送。”
    丁道隆当下引着陈斯远从安乐堂出来,一径到得王府侧门,又让陈斯远足足等了一盏茶光景,这才打发了两辆马车来。
    丁道隆笑道:“陈相公,王爷待相公不薄啊。这其上有金钱一千枚、上用锦缎二十匹、上用绢纱二十匹、陕西进贡蜜瓜二十枚、文水葡萄二十斤、熏猪十口,晾羊二十只。”
    陈斯远心下欢喜,赶忙谢过丁道隆,这才乘坐马车往回返。
    这旁的也就罢了,此时金钱一枚大抵一钱重,一千枚就是一百金,将近一千两银子。上用的锦缎、绢纱更是不好估量,只怕不比金钱价值低。其后的且不算,单是这两样就值两千两!
    燕平王如此豪气,可见那册子里的主意是对了其心思了。
    待行出王府地界,前头车夫忍不住道:“远大爷……竟与燕平王相识?”
    这等自抬身价的良机,陈斯远又怎会放过?当下笑道:“偶然结识,当日我也不知当面的贵人乃是燕平王。”
    车夫啧啧两声,赞道:“远大爷好运道,听闻圣上最喜燕平王这个幼弟,只怕不出几年就能封亲王。得燕平王青睐,来日远大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陈斯远笑着谦逊道:“如今说这些还早……打铁还须得自身硬。是了,此事不好传扬。”
    那车夫笑道:“懂,小的都懂。”
    二人再无旁的话,三辆马车过皇城到得荣国府,自角门进得荣国府里,待瞥见后头马车上王府印记,自是惹得一众人等惊诧莫名!
    素日里不见人影的赖大急吼吼过来查看,本要寻车夫问询,奈何此时陈斯远安安稳稳下了马车,他便只得上前见礼:“远大爷,您这是——”
    陈斯远笑道:“方才走了一趟燕平王府,临行前得了一些赏赐。劳烦赖总管,这其上锦缎、绢纱留出六匹来,余下的给各处夫人、嫂子、姐姐、妹妹都送一送。”
    赖大不迭应下,陈斯远拎着装有一千金钱的袋子洒然而去。
    赖大紧忙去寻车夫问询,那车夫添油加醋说了好一番,直把赖大听得惊愕不已。
    心下不禁暗忖,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莫名便结识了燕平王,瞧赏赐定是得了赏识,只怕生发起来近在眼前啊!
    想起这位远大爷年后便要去国子监,赖大想起儿子赖尚荣早捐了生员,如今便在国子监就读,便暗忖:不若让赖尚荣与这位亲近亲近,说不得也能一道儿入了燕平王的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