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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为了一个宋祁舟,她竟然……

      “溶溶怎么了?”
    见她不舒服,宋祈舟忙担心地问,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嬴澈原也有心关怀,却被他抢了先,霎时不悦皱眉。
    就他会表现自己。
    这小子,就是这般迷惑溶溶的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用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背。令漪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伏着桌沿,干呕了一阵才渐渐好转。
    她等着府中那一阵酸意过去,抬起头,对宋祈舟笑笑:“没什么,谢谢宋郎关心。许是近来夜里受了凉,或是中了暑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几人谁都没往那方面想过,裴令璋忙找了把蒲扇来:“那快拿去扇扇,可别中了暑。”
    他原是想给宋祈舟,却被嬴澈劈手夺过。嬴澈一面替令漪扇着风,一面凉凉嘲讽:“你可真是娇弱啊,还要劳烦人家宋少卿来关心你。”
    宋祈舟不过动动嘴皮子便能得一句道谢,还什么“宋郎”。他可是还替她扇风呢,她怎么不谢他呢?
    他阴阳怪气惯了,令漪垂眸不答,权当不曾听见。
    宋祈舟笑道:“我与溶溶夫妻一体,关心也是应当的。怎么晋王殿下身为兄长,却不知爱护弟妹么?”
    “是吗?”
    一句“夫妻”,几令嬴澈将后槽牙也咬碎。面上却如春风和煦,他问令漪:“溶溶,你还认这个登徒子做夫君么?他说孤不爱护你,你自己说呢?”
    他明明每晚,都有好好疼她。
    令漪本就烦他这一路的阴阳怪气,听到这儿,忍不住提高声音:“王兄能不能少说两句?!”
    屋内原就安静,也就显得她这一声格外响亮。端着两盘子艾糕近来的簇玉也为之一震,错愕地看看女郎,又看向明显愣住的晋王。
    他面色极黑,“啪”地按下蒲扇,满脸不悦。
    令漪也不哄他,径直起身:“我去厨房帮忙。”
    语罢,径直走了。
    簇玉怕会承担怒火,飞也似的放下两碟艾糕也走了。裴令璋与宋祈舟面面相视,都只低头饮酒装作没听见。
    唯独嬴澈一人僵坐着,兀自生着闷气。
    她竟敢吼他?
    为了一个宋祈舟,她竟然吼他?还是当着裴令璋一个外人的面儿?
    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
    依他看,他就是太惯着她了。必得给她几分颜色瞧瞧,她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
    不久,令漪帮着伯母蒸好了粽子,又备了几样小菜,一齐端上桌。
    时下虽采用分餐制,但裴家家贫,没那么多碗将菜肴一一分装,都盛在大碗里端出来,合桌而食。
    她带来的是咸蛋黄粽与肉粽,考虑到伯母不喜甜食,带来的都是咸粽。
    宋祈舟带的则是甜粽,有粟米红枣和糯米红豆两种口味。
    几种粽子虽形头各异,俱用新鲜粽叶包着,系着五彩丝线,绿莹莹的,蒸好后裹着水汽,堆在竹编的小簸箕里,好似一堆翡翠。
    除粽子外,另有几样时令小菜,如茭白、黄瓜、茄子等。还有一小篮洗净的脆李。
    她放下粽子,还欲再去厨房帮伯母收尾,却被堂哥拉住衣袖:“溶溶坐吧。”
    “你是客人,身子又不舒服,怎好劳你。”
    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在,那位晋王殿下什么都不说,就冷冷盯着祈舟。屋子里如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气息。
    堂兄盛情难却,加之厨房里诸事已差不多,令漪便也坐下,吩咐了簇玉去请刘氏。
    刘氏却推说不来。
    裴令璋知晓母亲或是仍对溶溶有所怨气,或是不愿见晋王这等亲王公爵,便招呼众人落了座用饭。
    为表尊敬,他先向嬴澈敬了一杯酒:“余家贫,只有这些清粥小菜,殿下若不嫌弃,还请将就用些。”
    那是令漪带来的菖蒲酒,倒在深褐色的粗糙土碗里,原本极清冽的酒色也显得有些浑浊。
    嬴澈没有胃口,点点头接过放在自己的碗盏之前,并未饮下。
    倒也不是嫌弃,往常在外带兵时,为显得礼贤下士、与兵士同甘共苦,所用酒具也不过如此。只是他现在心情的确不大畅快,并没有饮酒的兴致。
    令漪也不理他,自顾替兄长剥着粽子。嬴澈原以为是剥给他的,不想她剥好后,却是以粽叶托着,递给了裴令璋:“阿兄,给。”
    裴令璋犹豫着不敢接,尴尬地看看晋王。嬴澈剑眉剔竖,一瞧便知不高兴极了。
    令漪奇道:“阿兄你吃啊,你看我王兄做什么。”
    又冷笑道:“王兄尊贵得很呢,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东西,他哪里瞧得上。才不会抢你的。”
    “谁说孤不吃。”嬴澈用筷子从她手中夺过,“既是你做的,那为兄就勉为其难尝一尝。”
    那却是个粟米红枣的甜粽,是宋郎带来的。令漪也不戳破,低头重新替堂兄剥粽。
    这时,宋祈舟也剥好了一个糯米红豆粽,直接放进她碗中。
    令漪一愣,杏眼微弯,对他露出个极清浅柔和的笑。彷如满山的梨花都于一瞬在月下绽开。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宋祈舟回以一笑,挑起一块缹茄,再度放进她碗里。
    待她剥完粽子后,又取出帕子细细替她擦净手指。
    两人虽未言语,可那相视一笑的默契,那眼中只盛得下彼此的脉脉情意,落在嬴澈眼中,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嘲讽地扯了扯唇,心道,有什么好夹菜的,那是宋祈舟的筷子吧,她就那么爱吃宋祈舟的口水?
    唔,好像他的她也吃过……便也夹了一筷子茭白,放进她碗里:“你也吃。”
    这回宋祈舟却忍不住开了口:“溶溶不吃茭白。”晋王……连这也不知道吗?
    “对啊,溶溶不能吃茭白的。”裴令璋也道,“她小时候吃过一次,起了一片疹子。就再不敢让她碰了。”
    这事母亲也知晓,只是这是时下的时令蔬菜,通济坊又挨着通济渠,水运便利,茭白便很便宜。加之他们来的突然,来不及准备,除此之外,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蔬菜了。
    啊?不吃?嬴澈征询地朝令漪看去。
    她仍低头用帕子擦着手,如雪素净的面上杏眼樱唇工笔画般艳丽精致,却没什么情绪。
    其实这也不能怪王兄。
    她都没什么和他一起用饭的机会,他又从何处知道呢?
    再且,他也只会关心她在床上合不合他心意罢了,哪里会关心她喜欢什么不能吃什么。
    就像现在,她再惹他生气,回去后乖顺地被他睡上一睡,也就过去了。
    她于他大概也就这一个用处。
    这时刘氏拿了个小竹编簸箕进来,与他们放粽叶。宋祈舟忙招呼道:“伯母也一块来吃吧。”
    他们过来就已经很叨扰了,哪有客人用饭、主人家却不上桌的道理。
    “我吃不下。”刘氏怒道,转身走得飞快。
    她过来也有一t会儿了,正好瞧见这位金尊玉贵的亲王同侄女婿针锋相对,连溶溶不能吃茭白都不知道,根本不是真心待她,还好意思效仿人家给溶溶布菜。
    好像在看不懂事的妾室同正室争风吃醋一样,恶都要被恶心死了。
    再且他也算溶溶的兄长吧?怎么这样为兄不尊。
    令漪没做多想,只担心地问堂兄:“对了,阿兄近来还好吧?那日我们走后,那位贵客可曾为难你?”
    裴令璋神色微僵,很快笑笑摇头:“我已辞了书坊的活儿,不去了。”
    那日过后,那位贵客时常来看他抄经,隔着一帘青帷,虽然一言不发,却莫名有种极威严的压迫感,只怕身份贵重。
    再且,他隐隐有预感,那位贵客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通过他看别的人。那么,她点名要自己抄经,也非是为了经书。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自食其力,又怎能为人面首。为免日后的麻烦,便索性不去了。
    不去就好。
    令漪稍稍放心了些。宋祈舟问:“那阿兄现在靠什么谋生?”
    “暂时还没有找到生计。”
    “我有朋友在南市那边开了家书坊,阿兄若是愿意,去那边帮忙看看店也可以。若阿兄觉得不方便,我家在南市附近也有处空置的房产可以借阿兄住,一进的院子,不大,但住你和伯母两人也足够了。”
    南市寸土寸金,一进制的院子已很难得了。裴令璋惊道:“这怎么好意思……”
    “是啊,这怎么好意思?”
    不待裴令璋说完,嬴澈便打断了他。道:“才一进的院子,那得多小,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还说什么借给人家住,孤还以为你是送呢。”
    “宋少卿啊宋少卿,你说说你,你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也太抠门了吧?”
    “在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裴令璋忙道。
    再说,妹夫说给他借住分明是体谅他的自尊心,之前他与溶溶刚成婚时就时常过来看望他们,说想给他换房子,怎么是小气呢?
    嬴澈却道:“你可以是这个意思。”
    裴令璋不敢反驳,讪讪不言。宋祈舟只是冷笑,借饮酒掩过了。
    令漪在心间烦他胡说八道,把他面前的酒碗端起来递与他,示意他少说两句。
    既是她端给他,嬴澈勉强喝了一口。又对裴令璋道:“孤手下也有不少房产,少说也是二进三进,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带你母亲搬进去,日后娶妻生子也足够了。”
    “宁瓒。”他朝院子里喊了声,宁瓒一头雾水地进来。
    “你回王府找郑元拿些房契过来,让裴兄挑挑,看有没有顺眼的。”
    裴令璋受宠若惊:“多谢殿下美意,可无功不受禄,我与家母久居于此也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