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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那样没心肝的东西,怎……

      却说那日之后,嬴澈有心冷着妹妹一阵,的确一连数日也未再到过小桃坞。
    这日他临将出门,却见云姬等候在通往清t晏厅的必经之路上,弯腰垂眼,很是恭敬的模样。
    这是在外面,他不好驳了这位庶母的脸,不情愿地停下脚步:“什么事?”
    云姬原不是管家的料,亏得王府主子少,这些天,她单是管着府里三个小娘子和她自己的衣食住行、府里下人的月钱发放便出了好些岔子,全靠晋王身边的秦管事派过去的人帮衬着,才不至于出什么大的纰漏,她自己好处却没少捞。
    至于底下的田庄、铺子等,则更不敢交给她。
    云姬也觉出对方的不快,尴尬地笑:“回殿下,妾听说溶溶病了,特来向殿下讨个恩典,想要过去探望。”一双眼却在悄悄打量他神情。
    前几天她几次三番请求去看女儿都被驳回,眼下亲自过来堵门也不足为奇。嬴澈不动声色:“怎么回事?”
    心中则想,她也会生病?
    呵,她那样没心肝的东西,怎会生病?
    云姬见他一双浓黑星眸止不住的急躁,心中便有了数。答:“是纤英姑娘派人过来支取药材时说的……”
    “说是,这几天莳花栽木偶感暑气,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这做娘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二来天气渐热,防暑的药材也要备下了。便想趁着送药,顺带过去看看她……”
    莳花栽木?
    嬴澈险些冷笑出声。
    她这几日倒悠闲得很嘛。
    他不悦地蹙眉,丢下一句“允”便拔步离开。云姬目送他心神不定地远去,暗自窃喜,急急忙忙跑去了小桃坞。
    小桃坞中,令漪正在教宁灵和华绾两个小丫头认字,闻说母亲来了,忙命华绾藏起来,起身相迎。
    “母亲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些防暑的药材来,溶溶,你没事吧?可是中了暑?”
    令漪摇摇头。
    已经入了夏,洛阳城的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昨日不过是她在后院种花被太阳晒得有些眩晕,喝了一碗冰镇解暑的金银花露,休息了半日也就好了,自是没什么大碍。
    想来,是纤英未雨绸缪才去要的药,倒叫母亲担心了。
    可是,不是说他不允许母亲来探视么?令漪呆呆看着纸上方才教华绾写的“永”字,一时未言。
    “你也真是的。”
    关怀过后,便是责备。云姬恨铁不成钢地以指戳了戳女儿的额:“怎么这么死脑筋?人尽可夫,嫁谁不是嫁?那姓宋的与你都绝婚了,还有什么好惦念的?”
    “殿下不要你和他往来,就必定有殿下的道理,说不定,还牵扯到朝堂政治。这些年你吃他的用他的,自然该对他唯命是从,万不可做出背叛王府的事。”
    阖府都知道令漪偷跑出去私会前夫被晋王抓了个正着,作为惩罚,将她关在小桃坞里,不允外出。
    虽不知晓个中缘由,只猜想是与排斥、打压宋氏有关。这个时候,令漪却一门心思想和前夫破镜重圆,无疑是对王府的背叛。
    可令漪却心知肚明,他哪里是为了什么朝堂政治,分明是为了他那过分旺盛的控制欲罢了。
    但又凭什么呢。
    他是她什么人么?不过是段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缘罢了。他帮了她,她又不是没给他睡,他凭什么管她去见谁、喜欢谁。
    云姬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都是要劝她好好听晋王的话,不可忤逆。
    令漪听得兴致乏乏,全程都未开口。
    好在云姬说了一刻钟,便要离开:“好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还有千头万绪的事等着我处理呢!”云姬的语气不无得意,“这不?前几日县主还派人来瞧账本呢,还好我聪明,各个院子份例之中和份例之外的物资都做了登记,她们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县主怎么会管这些庶务。”令漪杏眸微凝,“可别是夏娘子又在背后撺掇什么吧。”
    “谁知道呢。”云姬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对了,这一批药材都是新送来的。时间紧迫我还未来得及一一过目,你记得叫丫鬟们仔细瞧瞧,入口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
    送走母亲后,令漪吩咐了纤英去处置药材,等日头小了些,又去了后院,继续培土种花。
    前时向公中要的花木都已送来,有栀子、玫瑰、茉莉、霞草等。后院的花田已经开垦完毕,她带着簇玉同华绾将花苗一一栽种,一直忙到了傍晚,仍有小部分花树未及栽种,便将花锄、水桶等劳作用的工具,全堆到了那座已经久未开启的石门之前,预备明天再种。
    是以,夜里嬴澈自密道过来时,石门一开,先与搭在门上的桂树树苗打了个照面。
    树苗哗啦啦朝脸上坠来,黑夜里像一只只惊飞的蝙蝠,锋锐的叶子边缘险些划破人面。
    嬴澈沉了脸色:“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瓒忙将堆在门口的花木、农具一一挪开。
    “好像是裴娘子这些日子忙着种花,”他解释道,“想是还剩了些花苗未来得及栽种,就先堆在这儿了。”
    种花。
    嬴澈面色愈发阴沉:“她日子倒好过得很嘛!”
    他让她好好待在小桃坞闭门思过,她倒好,不来低头认错也就罢了,竟还有闲情逸致种花!
    宁瓒不敢言语。
    这都第七天了,殿下一直就未过来,人家小娘子以为他不会来了、把东西都堆在这儿不是情理之中么。
    勉强清理出道路后,嬴澈剑眉紧皱,负手走出密道。
    后院的门已经锁上,宁瓒抬手在门上敲了敲,宁灵很快探出脑袋来,瞧见兄长,眼睛登时一弯。
    下一瞬,目及兄长身边面如冰霜冷覆的男人,霎时不敢再笑,开门将二人放了进去。
    卧房里,令漪正在灯下教华绾写字。
    灯下女郎怀拥稚女,眉目柔和,正温声细语地说着笔法要领,半点也没有在他面前的不情愿与不耐烦。
    两人谁也没发现他,他站了一会儿,端水进来的簇玉才从菱镜中瞥见,忙道:“殿下!”
    令漪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抬目。
    他怎么来了?
    华绾也抽身出来,紧张行礼。室内暖融如春的气氛为之骤降,有如六月飞霜。
    嬴澈面上寒气流转。
    他看向令漪,她眉目婉顺,瓷白的脸被烛光镀上一层如玉柔和的微茫,瞧上去温润剔透,好似一尊上好白玉雕成的观音像。
    这不是好好的么?哪里中暑了?
    嬴澈心里霎时不悦得很。
    他又过来做什么?
    “孤去沐浴。”
    他冷着脸走进浴室。
    簇玉忙拉了华绾出去,又捧了衣物给他。房中,令漪呆呆地立了一会儿,收拾好桌案上凌乱的纸笔,去了榻上躺下。
    他过来只会有那一件事,想来今夜也是如此。令漪拢着被子,睁着眼看着帐顶模糊在昏暗光影里的图案,脑中一片空白地等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才听见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不久身侧锦褥微陷,是王兄在她身边躺下了。
    两人已久不见面,眼下见了面,也不知说些什么。嬴澈扭头看着昏暗里似熟睡的女郎,问:“你身子好些了么?”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问她这些做什么,好似他在担心她一样。他哪有担心她?
    更似,他已经原谅了她,在给她台阶下一样。可笑,她都没有认错呢,他凭什么原谅??
    这简直没出息。
    于是轻咳一声,嬴澈语气冷硬地改口:“好了就与我行事,衣裙脱掉,不要让孤亲自动手。”
    果然是为了这个。令漪怔怔地想。
    这些天她也有想明白,他们之间原就是场交易,她要利用他给自己谋求好处,他贪图她的容貌与身子,就是如此。
    她本不该与他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其他的那些,譬如名分,譬如他要娶谁,她实不该在意。
    眼下,既然她的要求他都有一一满足,他想要她的身子,便也不该拒绝。
    于是,她解开寝衣,松开系在背后的兜衣系绳,径直翻身覆到了他身上。
    纤手探进衣襟里,轻轻摩挲。
    突如其来的颤。栗,一股久违的酥意自尾椎骨如过电般蹿延而上,两团温软雪玉更是毫无遮掩地贴上他胸膛,丰润滑腻。
    嬴澈闷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手,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烛光暗影中,他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
    令漪微微愣住。
    王兄好像生气了。
    可是,不是他让她把衣服脱掉么?怎么她主动了,他又生气了?
    难道他不喜在这种事上由她掌控么?
    二人一时僵持t着,昏暗里,谁都没有言语。
    目光相视,她睁着双明亮杏眼无声无息地看他,眼眸氤氲泛着水光,无辜极了。
    简直像尊没有生气的玉雕一般,嬴澈一阵气窒。
    她这是做什么?和他相处,就这么不情愿?
    他也没打算她中了暑气还要行事吧?她摆出这副死人样子给谁看?
    可一回想,方才那话好像还真是他自己说的,满腹怒气只得咽回喉中。
    算了。他试图说服自己。
    他今夜过来本就不是为此。若明知她中暑,要还做这个,他成什么人了?
    好似他离不了她的身子一样,他有这般下贱么?
    于是怒气冲冲地将人丢开,翻身向着床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