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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一百零一章自缢

      “你、你让我认别人做母!你叫我不认自己的母亲,这就是你读圣贤书的人说出来的话吗?”吴心莲可算是找到借口攻击他了,“我是那种不认母亲的人?亏你还是读书人呢,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你的心给狗吃了吗?”
    若说三郎不认母,他还会觉得意外些。但眼前之人……
    她是自己亲妹妹,他是看着她长到这么大的。她自幼养在姜氏身边,深受着姜氏的言传身教。她是什么样品性的人,他再了解不过。
    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吴容秉只觉想笑。
    他倒也不惯着她,只冷下脸来,严肃且冷厉着道:“好,莲妹倒是有气节之人。今日莲妹之话,为兄记在心上了。既然如此,你也无需跟着父亲过活,便还是跟着你二哥去吧。你母亲虽要坐牢,但你二哥却是没有,到时候,你可以跟着他一起上京赶考去。他若高中,日后为官,你也可跟着荣华富贵不是?”
    吴心莲正是这样打算的。
    她不想娘坐牢,她想娘赶紧被放出来。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三口便可一起入京去。
    只是可惜,二嫂同二哥和离了,那柳家的银子,再也不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吴心莲是姜氏的女儿,又深得姜氏教诲,品性方面自是同姜氏相差无几。眼看好好说已然是说不通,自是撒泼耍起无赖来。
    她开始放声大喊:“大家都来看,都来看啊。还是个举人呢,书却读进狗肚子里去了。我娘虽不是他亲母,但却养了他十多年。如今,他一朝得势,竟反手就把我娘送进了大牢里去。这样忘恩负义之人,他怎么配做官?以后叫他做了官,还不知得多少良民百姓受苦呢。为免日后大家受苦,大家随我一道去告他去。以子告母,这是大罪啊。”
    吴心莲的叫喊声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关注,而见有人闻讯而来,吴心莲更是卖力的喊叫。
    但吴容秉夫妇在甜水巷的口碑极好,所以就算邻居们出来围观,也多是指责吴心莲的。
    恰好,又有桂花婶子私下里同那些乡邻们咬耳朵说从前溪水村
    的那些事儿。包括继母姜氏是如何虐待继子的,更包括四年前她为了自己儿子是如何害得继子废了双腿的。
    前前后后,细枝末节,冯桂花都说得详细清楚。
    最后,自然是吴容秉更博取了一片的同情。
    有些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指责吴心莲:“这小丫头,看着模样不错,人也水灵,怎的性格这样嚣张跋扈?这小嘴叭叭叭的,句句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这可是你长兄,有你这样对兄长说话的吗?再说了,有话好好说,你想靠闹就能闹赢了?”
    冯桂花适时道:“她是想用舆情绑架吴举人,是在利用咱们这些不知内情的乡亲。这丫头,是她母亲一手带大的,自然承袭了她母亲的脾性。从前在乡下时就这样,我也不奇怪。”
    “小丫头好心机哦。只可惜,今日你的算盘是打不成了。”
    “就是啊,吴举人夫妇是什么人,我们不比你了解啊?要你来这里叭叭叭的废话,简直吵死了。”
    “快些走吧,这天都要黑了,你就省些口舌吧。”
    吴心莲忽然觉得胸口闷疼得厉害。胸口那里堵着,气都难喘过来。
    到底也要脸,被这些人伸手指指点点的说,吴心莲也不愿多呆,立刻一转身就跑了。
    吴容秉深色的眸子望着她渐远去的身影,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郁之色。
    摊上这样的妹妹,吴容秉也无奈。
    但并不会因为妹妹的几句哭诉,就轻易改变自己心中的决定。姜氏此人,是必须要为她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吴心莲从甜水巷离开后,没甘心就这样回了家去,而是又转去了父亲那里。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吴兆省也已带着儿子吃完暮食。这会儿,父子二人正齐坐窗下一起看书。
    吴兆省白日时教书,晚上便再带着儿子看些书,单独给他开个小灶。
    自从两个儿子都考中举人后,吴兆省如今在富阳的口碑急速上升。富阳县内,不少人家慕名把孩子给送到他这儿来上课。
    城里小孩儿读书束脩自然收得也比村里的高一些,而如今不必再养着那一大家子人,开支少了。所以,结余自然比之前多得多。
    对这样的日子,吴兆省自然极满意。
    若再把莲娘接来一起住,以后父子、姐弟三人一起过日子,就更好了。
    才想到女儿,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女儿的声音。
    吴三郎也听到了,立刻说:“是姐姐!”
    吴兆省安抚儿子:“你继续看书,爹去看看去。”
    吴兆省去开门,却见门外,女儿早已泪流满面,哭得似泪人似的。
    这个女儿,虽不如儿子懂事,性情各方面也更是随了她母亲,有些自私,且凉薄。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血脉。
    他有两个亲儿子,一个继子,也就只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在吴兆省心中,对女儿和对小儿子,都是一样的。
    瞧见她这般模样,身为父亲,吴兆省自是心疼:“外面凉,快进来。”
    方才在甜水巷那儿撒泼一通,不但毫无效果,还被挤兑和嘲笑了。所以,吴心莲也变聪明了些,改变了策略。
    到父亲这儿来时,她打算打感情牌。
    而且,爹爹不似大哥那般,不近人情。爹爹最疼自己。
    吴心莲乖乖的跟着父亲进了院子去,这时候吴三郎也从屋里迎了出来。
    “姐姐。”他喊她。
    “三郎。”吴心莲冲过去,一把抱住弟弟,更是“呜咽”哭起来,“三郎,姐姐好想你啊。”
    姐弟两个从小就打打闹闹的,虽然吵闹的时候多,但毕竟是血脉之亲,且又是一起长大的……此番这种情况,吴三郎自然也亲姐姐。
    “姐姐,我也想你。”吴三郎吸鼻子。
    吴兆省让一双儿女进了堂屋坐下来说话后,吴心莲则对弟弟说:“你知道吗?咱娘被关进大牢里去了。”
    吴兆省倒也没拦着女儿,这件事,就算女儿此番不说,他也是打算要告诉儿子的。
    吴三郎虽小,但也早启蒙读书了。所以对一些事儿,自然是懂的。
    听说母亲被关大牢,立刻惊了,问:“为什么?”
    吴心莲只把脏水都往大哥吴容秉身上泼:“是大哥!大哥把娘告去衙门的。”
    吴兆省虽觉长子此事上做得略微不通人情了些,但心里其实也明白他才是受害者。他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他是有这个权这样做的。
    为怕小儿子会因此恨上他大哥,从而使兄弟间生出嫌隙来,吴兆省立刻说:“这件事情莲娘你别插嘴。”然后看向吴三郎,认真着把事情始末都说给了三郎听。
    “你大哥的腿是你娘害成这样的。你大哥当年惊才绝艳,你娘为你二哥抱不平,便生出这样的奸计来。当然,她计谋得逞了。这些年,爹倾尽所有去托举你二哥,你二哥如今也中了举人。你大哥查清楚了当年之事,便就把你娘告到了衙门去。”
    听后,吴三郎久久的沉默住。
    他不知道,娘竟能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她竟然害得大哥断了腿。
    吴三郎年纪小,且平日里跟着父亲的时候多,受姜氏的影响便小许多。对大哥,他同二哥一样,不会如姐姐那般,对大哥有种莫名的恨意。
    “那、那娘会掉脑袋吗?”久久沉默后,他才小心翼翼问出这句来。
    “不会。”吴兆省斩钉截铁告诉她,“目前还没判,但据爹爹所学,你娘估计得做几年牢。但绝对不会掉脑袋。”
    “不掉脑袋就好。”吴三郎总算松了口气,“那等娘出来,我到时候跟她说,叫她以后别再害大哥了。大哥很好的。”
    见状,吴心莲气极。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骂弟弟,“大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样偏帮他!你忘了吗?娘可是最疼你的。以前在村里时,但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给你吃。现在娘遇到了困难,你就是这样背刺她的吗?”
    吴三郎自然记得娘对自己的好,可她的确是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啊。
    难道,只因为她对自己好,她就不需要去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负责吗?
    “可娘的确做错了事情啊,做错事情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吴三郎一脸认真,义正言辞,“爹都说了,娘不会掉脑袋,她坐完牢就会回来了。”
    “坐牢?”吴心莲双眼瞪着弟弟,“三郎,你还真想娘去坐牢啊?娘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三郎被姐姐的唾沫星子怼得直往后退,一张肉脸几乎皱成了窝瓜,他困惑说:“可爹说娘做错了事,按着律法来判她就该坐牢啊。难道,我们做错了事情不需要受罚吗?那大哥断掉的腿,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又怎么算呢?”
    “大哥很好,大嫂也很好。是我们对不去他们在先,我们只有认了错,之后才能和睦共处。”
    “我、我同你无话可说。”吴心莲原还指望通过弟弟来胁迫父亲呢,没想到,这个小白眼狼儿这般靠不住,娘平时真的白疼他了。
    原本吴兆省心里还多少有些愤懑不平,多少是为小儿子和女儿不平的。姜氏之过,没必要他们来承受。
    但现在,听小儿子这样说,他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
    是啊,他所言又何尝不对呢?
    既
    犯了错,就得受罚。若不受罚,那大郎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