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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竹林南诏

      第290章 竹林南诏
    转眼已是三月春,柳丝轻舞醉风尘,距离赵无眠百丈擂台击败刀魁已过去七日,天气回暖,微雨垂洒,蜀地官道上的商队不减反增,笔直官道南北交错,微雨在春风带动下拂过,两侧柳树带起翠绿波涛,络绎不绝的商队马车在道路碾过,留下车痕。
    刀魁牌匾如今成了那位未明侯的囊中之物,成都岁赋一如往日,但未明侯作为天子近臣,未来成都是不是也能比其余武魁驻地多几分不可明说的特殊对待呢?即便不能,那去未明侯手下拜码头,肯定也差不了。
    官道两侧,每隔十里地便修有茶摊,早起的茶摊掌柜温着茶水,听着来来往往的江湖客闲聊。
    “额老子滴,窝能豁你撒!?羊舌丛云那刀法,和龙卷风似滴,百丈擂台都被砍得破破烂烂,但未明侯不为所动,一剑就把擂台劈成两半,视鸣鸿刀于无物,等回过神,羊舌丛云的胳膊都被砍断了,跪地求饶……”
    “羊舌丛云再怎么说都是前刀魁,怎么可能求饶?”
    “那你剑没架你脖子上,硬气话谁不会说?”
    “呵呵……”
    踏踏踏——————
    清脆马蹄声传来,这茶摊建在官道旁边,来来往往的江湖客多如牛毛,因此这马蹄声并未引人注意,可茶摊上的嘈杂交谈声还是忽的一寂。
    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来者身份非同小可,大到无人敢多言,但行走江湖出门在外,若是没个特征,谁能认识你啊?这世道又不是画像满天飞。
    因此只是因为来者是个女人,且太过漂亮。
    女人一手撑着柄青色油纸伞,另一只手牵着缰绳,马儿温顺跟在她身后,不时打个鼻息,行在雨中,静谧淡雅。
    眼似水杏,脸若银月,一点朱红点缀唇间,愈发凸显肌肤雪白。
    她身着白底金纹的宽大僧袍,圣洁肃穆,不过为了方便走江湖,纯白护腕将僧袍袖口束起,素带勾勒腰肢,将其凸显的盈盈一握,但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宛若九天银河般倾泻而下的如墨长发,垂至小腿,干干净净,一眼看去便觉柔软顺滑。
    明明穿着僧袍,却不剃发,明是行走江湖,但长发干净不见尘埃……与江湖格格不入,但在场无一人敢小觑。
    行走江湖的女子很多,但美到这尼姑这种程度的,屈指可数,如此绝色却孤身一人走江湖……更少。
    若是长成这样还没点本事在身,早在第一天入江湖就被吃干抹净,无影无踪……这位尼姑显然不是。
    但凡有点见识的江湖人,基本都能认出女子身份……佛门大师姐,小西天洞文方丈唯一的亲传弟子。
    江湖客们不再言语,皆是收回视线,垂首喝茶,就连大声讨论都不敢,更别提起什么觊觎之心。
    江湖皆知,佛门戒杀,但唯有一人例外……这位带发尼姑,根本不在乎戒杀的清规戒律。
    照理说,犯此等清规,即便不被逐出佛门,也该禁闭悔过直到改正,但小西天无人罚她,倒是一件江湖广为流传的奇人异事。
    说法千奇百怪,但真正的缘由却是无人得知。
    尼姑视周围人的反应于无物,牵着马在茶摊前停下,走至帷帐下,才束起油纸伞,认认真真甩下其上雨珠,抚着僧袍下摆坐下,要了壶凉茶与一捆上好草料。
    茶摊掌柜知道来者身份不俗,并未怠慢,很快上好,马儿欢快在原地蹦跶一下,俯首吃草。
    尼姑面无表情端起茶壶,先用茶水涮了涮茶杯,再认认真真用手帕擦拭,以防没清洗干净,而后才默默饮茶解渴。
    周围江湖客小心翼翼打量着尼姑,瞧见她貌似没什么异常,也不会莫名其妙大开杀戒,就似一位普普通通江湖客,心底才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开始小声交谈起不久前的刀魁一战。
    而赵无眠在蜀地干的事不多,但有一件算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和平日江湖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魁高手有关。
    如峨眉山刀斩唐微雨,又如……龙泉三大妖女抢男人。
    只是不知怎的,提起后者,那江湖客便不知为何感觉脊背发凉,四处望去,却不知来源。
    尼姑收回视线,垂首望着茶水表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茶摊外雨落不止,里侧则是一片茂密竹林,有沙沙轻响,闻声看去,却是一只大熊猫扒拉着翠竹,装作蹭痒痒,实则悄咪咪往茶摊看……估摸是想讨点茶水,又不想表现的太在意。
    掌柜的笑了笑,端起一大盘茶水放在竹林,背着手离开,等他走远,大熊猫才来喝茶……这茶摊掌柜明显和这只熊猫认识,平日没少喂它东西。
    大熊猫在蜀地不多,但也称不上少,待久了总能瞧见几只,尼姑打量了熊猫几眼,心底暗道一声没贫尼可爱,便收回视线。
    时间缓缓流逝,尼姑喝完一壶茶,马儿吃完一盆草,却还是待在茶摊没走,周围江湖人心中不免好奇,但无人敢上前搭话,却也渐渐习惯了这尼姑的存在,讨论声也大了不少,直到另有一仓促马蹄声传来。
    蹄踏蹄踏————
    马蹄声快若奔雷,稍显杂乱,地上积水开始不住震颤,水波四起。
    有经验老道的江湖客听出门道,眉梢轻蹙,“蹄声颤如急雨,至少两马,但急而杂乱……不是两人两马,而是一人两马……这么急,是寻仇?还是逃命?”
    这江湖客能听出来,尼姑自然也不例外,她抬手将侧脸碎发挽至耳后,美目斜视,淡淡朝官道尽头看去,没几秒,雨中便有人影策马而来,果真是一人双马。
    一人双马一般是戎人骑兵的跑法,主要用于游击与行军,中原江湖如非有急事,否则不会这样跑……当初赵无眠等人在晋地逃亡,一直不愿一人双马,就是因为太过显眼,在道上这么跑,谁都知道你有问题。
    转眼那人来至茶摊之前,胯下高头大马汗气蒸腾,神俊不凡,呼吸宛若风箱,明显是极为难得的宝马,而马上汉子手边还牵着另一匹马,单看身段同样不俗……行走江湖还能骑着两匹宝马,此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胯下马侧,则挂着一杆黑布包裹的九尺大枪,再往上看去,来者头戴斗笠,单单露出有胡茬的下半张脸,身后围着漆黑披风,内里则是一席黑色劲装,点缀金纹,可见胸膛前一抹细小的烫金‘殛’字。
    一人两马一枪,行于官道,却好似有千军万马在道上奔腾,哪怕猜不出这枪客身份,也让在场所有人都绷紧心弦,这压迫感与淡漠清冷的观云舒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但好在这枪客明显很急,根本没有在茶摊歇息的打算,照这速度,几息之间枪客就跑没影儿了,料想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但行走江湖,最怕的莫过于这‘料想’二字。
    你永远不会知道,意外何时发生。
    就在枪客路过茶摊之际,背对官道的僧袍尼姑忽的杏眼轻眯,回身手中骤然发力,茶杯在磅礴指劲与内息下破碎。
    飒————
    尖锐破风声中,茶杯碎片宛若满天星,刺破雨幕朝着枪客激射而去!
    忽的动手,距离又近,一般江湖客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枪客显然不一般,瞬息之间,他抬手猛撩披风,漆黑披风宛若黑幕骤然在身侧一个回旋,将茶杯碎片骤然回拢,旋即拍掌前崩!
    嘭!
    磅礴气劲在雨幕骤然拍出一道空洞,但披风却丝毫未损,气劲绕过披风,转而以一股柔劲将其内碎片猛地向前拍出,以更快的速度刺向坐在茶摊上的尼姑。
    但这茶杯碎片只是佯攻,尼姑另一只手紧握天青油纸伞,宛若使剑,骤然前刺。
    撕拉————
    漆黑披风被油纸扇猛然刺出一道豁口,好似青蛇出洞直逼枪客。
    枪客抬掌凌空握向马腹侧边的九尺大枪,控鹤擒龙功下,枪身周围黑布寸寸撕裂分散,转而被吸附进枪客掌中,但这距离太近,大枪根本来不及施展,因此枪客仅是手腕微翻,推掌前压,以掌心枪杆撞向油纸伞尖。
    嘭————
    宛若闷雷声响,劲风四处逸散,披风彻底化作碎片四散,而此刻被枪客推回去的茶杯碎片才堪堪在空中飞过一半距离,可见两人交手速度之快。
    以枪客的视角看去,满天漆黑披风碎片中,不等他瞧见出手者的面容,尼姑向前刺出的油纸伞便骤然打开,宛若圆盾,挡住茶杯碎片。
    但油纸伞上的气劲却是庞大到连枪客也需暗暗心惊的地步,虽然比不得他,可常言力从地起,他能承受住这股力道,胯下宝马却承受不住。
    枪杆与油纸伞相持不过短短一瞬,枪客胯下宝马便发出一声悲鸣,嘴角溢出血迹,而后枪客骤然发力,枪杆压过伞尖,宛若长鞭自下而上重重拍打油纸伞上。
    嘭————
    磅礴气劲自伞面传来,尼姑身下座椅瞬间化为碎屑,脊背撞在木桌,将其也撞得粉碎,继而纤细身形好似被凌空勾起,自下而上向后倒飞,在茶摊上方帷幕‘撕拉’一声撞出豁口,才去势不减朝竹林倒飞而去。
    单看此招,便知枪客体魄远非常人可以比拟。
    “嘶————”
    但枪客胯下宝马却是再也承受不住,痛苦长嘶一声,便四足瘫软,高大身形向侧倒去,枪客手持大枪,黑袍纷飞,轻松自马背上落下,斗笠上抬,脸色极冷朝前看去。
    茶摊后的竹林中,尼姑身形向后倒飞,却根本没有失去重心,僧袍下的白靴轻飘飘踩在一杆翠竹上,粗壮翠竹瞬间宛若绷紧弓弦向后猛压成个弧线。
    满天落雨与潇湘竹叶混杂一处,尼姑还保持抬手伸直油纸伞的姿势,天青色为底,绣着竹叶的伞面挡在尼姑身前,而后缓缓向上抬去,一寸寸露出尼姑干净如洗的僧袍与精致绝伦,面无表情的俏脸。
    斗笠下枪客极冷的脸色浮现几分错愕,嗓音咬牙切齿,“小西天,观云舒……突袭本座?”
    伞面上抬,观云舒撑伞挡雨,僧袍与如墨长发多了几分湿润,她站在翠竹上,淡淡望着斗笠枪客,“枪魁陈期远,等你许久了……毕竟这里是应天赶往蜀地的必经之路。”
    两人交手的速度太快,此刻茶摊周围的江湖客才恍然回过神来,皆是宛若树倒猢狲散,撒丫子往周围狂奔逃命,以防被两人交手余波害死。
    跑的慢的人,在江湖活不了几天……
    但逃命间,他们还是不免回首看向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错愕。
    小西天真传弟子观云舒。
    无极天掌门,枪魁陈期远。
    两人狭路相逢,骤然发难,交战竹林,也不知有何恩怨……这可谓江湖一等一的大事。
    陈期远抬手将自己身后破破烂烂的披风彻底撕下,甩向雨中,表情极冷,“无极天与小西天可没有仇怨,我同你……料想也没有仇怨,若是不能给我个说法,就别怪我不日提枪闯佛门。”
    何止是没有仇怨,小西天与无极天年初在某人的联合下,还一同联手对付过太子洛述之。
    观云舒瞥向陈期远,淡淡笑了下,“与贫尼的确没有仇怨,但你此去蜀地,如此匆匆……是去寻仇吧?”
    陈期远脸色阴沉下来,抬手挽了个枪,将九尺大枪背在肩上,在雨中凝望向观云舒,目光凶悍似虎,再不复从前那般浪荡洒脱,
    “龙泉,萧远暮现身,江湖流传三大妖女挟持赵无眠,萧远暮逼退孟婆与苍娘娘,可三日后赵无眠却安然无恙现身……赵无眠那小子若真落进萧远暮手中,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样?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与萧远暮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
    观云舒沉默几秒,并未否认。
    陈期远冷冷一笑,继续道:“萧远暮是我杀父仇人……观上僧以为,我不该前去报杀父之仇?”
    观云舒面色不变,“你杀不杀萧远暮,与贫尼无关,但赵无眠不会坐看你杀她……于是贫尼也不会作壁上观。”
    话说到这种地步,就已经很明了。
    陈期远为报杀父之仇,听到萧远暮现身的消息后便快马加鞭,一路从应天往蜀地跑去。
    而观云舒猜出陈期远会走这条路去蜀地寻仇,因此提前来此拦截……若她不拦,让陈期远去了成都,见到萧远暮与赵无眠,以几人性子,定然大打出手。
    十武魁内,亦有排名,单刀进枪九死一生,枪魁陈期远本就强于刀魁羊舌丛云……不单单是兵刃优势,单比硬实力,也是陈期远强。
    能跟乌达木交手的武者,有几个是凡俗之辈?
    若真打起来,赵无眠或许能赢刀魁,却不一定是陈期远的对手……倒不是观云舒小觑赵无眠,事实就是如此。
    陈期远性子虽然吊儿郎当跟个市井闲汉似的,但一身实力强悍,江湖无有不认。
    陈期远知道观云舒与赵无眠的关系,对她出现在此地虽有意外,却不错愕,掌心紧握枪杆,露出一抹笑容,
    “早在当初京师,我便对赵无眠那小子说过……老子知道他与萧远暮关系不浅,一码归一码,合作过归合作过,情分归情分,杀父之仇归杀父之仇,他日江湖再见,刀兵相见,谁也别留情,谁也别犹豫。”
    赵无眠如今身份不俗,面对朝廷,羊舌丛云还要忌惮几分,但陈期远和羊舌丛云根本不是一类人……他压根不在乎什么所谓的朝廷,根本不带怕的。
    只是有些心惊于观云舒此刻的实力……最强元魁,名头响亮,但元魁本就是年轻有潜力的武者代称……和武魁根本就不是一辈儿的。
    都是小辈,因此元魁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便如苏青绮的天赋高到连萧远暮都心惊,但太年轻,就注定实力很难短时间内追上老一辈武者。
    都是天才,就你特殊?能成为武魁的人,哪个不是当世俊杰?
    不是每个人都能如赵无眠那般把蛊王之毒当豆磕,靠着先天万毒体与天魔血解越级打架。
    但观云舒的确是元魁中的特殊存在……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实力,如今明显天人合一,要说打败陈期远还不至于,但也不可能几招落败。
    观云舒不以为意,瞥了眼陈期远旁边那倒在地上吐着血沫的宝马,她知道自己不是陈期远的对手,因此此次前来,不是杀人……是来杀马的。
    主要起个拖延时间的作用……陈期远胯下这马,可不是凡俗,没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在市井间找到。
    若想靠着双腿运起轻功去追……等跑到后,不得被累个半死?武魁真气源源不断,可不是体力无穷无尽。
    前去杀人,却为赶路把自己累成狗,那纯粹就是傻子……谁行走江湖不带匹好马啊?就算是萧远暮出行也是坐马车。
    如今杀了一匹……还有一匹。
    观云舒不再言语,油纸伞束起,掠过带动竹叶,发出擦擦细响。
    擦擦——————
    足下青竹骤然回弹,好似离弦之箭,又若猎鹰捕兔,朝陈期远直刺而去。
    青城山上,赵无眠忽的回首看向远方,眉梢轻蹙,他站在山巅,瞩目四望,自高俯视,遥遥可见方圆十几里地。
    不过毕竟太高,即便以他的眼力也不可能瞧见山下细节。
    “侯爷,侯爷?”
    唐微雨的话让赵无眠回过神来,“刚刚说到哪里了?”
    山上有一木屋,目前悬崖边有一长亭,四周栽着柳树。
    唐微雨站在亭内桌前,为赵无眠斟了杯茶,稍显犹豫,“当真要让我等住在青城?这毕竟是侯爷打下的山头……”
    赵无眠端起茶杯,抿了口,觉得还没酒好喝,更不如可乐,鲜橙汁之类的饮料,放下茶杯,瞥向山头下漫山遍野的舞红。
    凡是地势缓和的地方,基本都种了毒……这范家真他娘操蛋。
    他收回视线,“我没打算继续培育这种毒,但这些天帝师一直研究,正在想办法中和成瘾性……若是能成,在朝廷监管下,严格把控,用于杏林,不知能救多少人,若是不能成,便直接一把火全烧了,或是把控剂量救人……
    但这毕竟需要时间,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青城,为防止舞红落入贼人之手,总得有人严加看管……唐家主明显最为合适。”
    这些天,赵无眠迟迟没有回京,就是在为这舞红之事操心。
    这种毒,赵无眠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世道没什么麻醉手段,若是能中和舞红的成瘾性,将其作为一味麻醉药用,也算造福众生。
    麻醉药的出现,也能推动外科医学的进步……无论什么时候,杏林都是重中之重。
    虽然这个年代谈外科医学,明显超出时代……可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几百年前,归玄谷便有奇人研制出可使亩产倍增的法子,相信后人中也有能发展外科医学的天才
    他身为朝廷侯爷,在其位,谋其政,总得多操心操心……当时还对孟婆夸下海口,要多关注民生,这显然不可能是场面话。
    青城因为东皇碎片的缘故,近四十年的时间,才有如今土质……只有这里才能种出舞红,也算是某种意义的垄断。
    因为价格自然是赵无眠全权说了算……希望能让穷人也能用得上这种麻醉药。
    当然,这只是设想,还有诸多细节,但好歹是个努力的方向……如今才刚刚迈步,好在根据范慕青所言,不出一年,舞红便可彻底培育完成。
    “而且范慕青此人,貌似是你爹当年在九黎就认识的老相好……”赵无眠瞥了眼唐微雨。
    唐微雨眼角一抽,倒是没反驳……当年他爹唐星文年轻时去九黎学了不少蛊毒之术,等将范慕青抓回大牢审问时才知道……那些蛊毒之术原来都是她悄咪咪透露给唐星文的。
    否则九黎怎么可能让唐星文带着族内蛊毒之术安然回乡?这可是连西域圣教都馋的东西。
    赵无眠笑了笑,“范慕青满脑子都是舞红,只要能继续培育,为谁办事,她无所谓……既然如此,便将她收为己用,安心在此地培育,由朝廷监管,无论有何成果皆送上去给帝师检查,倒是能将风险缩至最小。”
    唐微雨端着茶杯轻抿几口,虽然此举好像让他平白无故多了个六七十岁的后娘……但上一辈的事,也不好多言,他转而道:
    “若这舞红真能中和成瘾性,用于军队,岂不是很快就能驱逐戎人?”
    赵无眠微微摇头,“适量使用,作为麻醉药,兴许无碍,但若炼成舞红丹,用于人体,要说一点副作用都没,明显不可能,若用于前线将士……国家层面,这或许无可厚非,将士的命可比不得国家利益与战事大捷,但于我个人而言,并不愿把前线将士当成牺牲品……
    圣上那边,和我是一个意思,你不用担心,舞红牵扯的东西很多,稍不注意就会惹出大乱子……所以这东西由我全权负责,圣上也会派人前来,直接管辖。”
    说白了,舞红若能培育成功,造福百姓,那受益的是全天下,但若出了事,便由赵无眠全权负责。
    唐微雨不由高看赵无眠数分……这可不是只会好勇斗狠的江湖人,这是真一心想办实事的人呐。
    兴许有人觉得这很蠢,太不利己,但真见到,不可能不佩服……九黎那边想着把活人抓去练蛊,赵无眠却想着怎么做些对民生有益的事,两相对比……唐微雨肯定更愿意同赵无眠合作。
    拿活人炼蛊,扯再多宗族信仰,现实本就如此黑暗,江湖险恶之类的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事儿的逆天程度……别说唐微雨,凡是道德正常的江湖客,瞧见都得上去捅九黎一刀。
    呸!恶心人的玩意儿。
    这下不单单是自己媳妇的记忆吊在赵无眠身上,唐微雨本人也多出几分钦佩。
    他微微拱手,不再多言,飞身离去,准备让唐家人都搬来青城住……舞红这东西,若没个武魁贴身照看,的确不合适。
    这么多天过去,青城这事也差不多了结,舞红如今开了个头,只等彻底培育完成后,就可想办法研究入药。
    青城山这地方也没必要多待儿,也不知洛朝烟在京中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而范慕青被放出来,在监管下继续培育舞红,她的少主范书楠可就没那么好运,从嘴里撬出东西后,赵无眠便一剑抹了他脖子,也算给他个痛快。
    倒是知道了九黎不少东西。
    九黎的确不在大离境内,而在苗疆以西的南诏国……南诏本是西南边陲小国,国土与南越,高句丽差不多,本身也是大离附属国,但早在百年前便被九黎渗透……所谓南诏,也不过九黎傀儡。
    涉及到国与国间,的确有点麻烦,赵无眠肯定不可能傻憨憨跑进南诏杀个尸横遍野……因此还是得回京师后,与洛朝烟商量商量。
    商量个日子,调集西南军,杀进南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