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凶恶太后与无辜侯爷
第191章 凶恶太后与无辜侯爷
暮色时分,赵无眠驾着马车,抵达梧桐苑。
以姬剑鸣为首的一众侦缉司捕快乔装打扮,便衣出行,散在梧桐苑各处。
若是只有赵无眠一人,他哪里还需要叫侦缉司帮忙……一个人就进去查了,但事关太后安危,谨慎点没错的。
作侍女打扮的太后娘娘坐在车厢内,眼看车架停下,嗓音传来,“到啦?”
短短两字,也难掩其中兴奋。
“太……”赵无眠准备叫太后下车,却又不知该给太后叫什么。
太后察觉此点,嗓音含笑,“我是你的侍女,你唤我本名便是。”
“既然是侍女,此刻驾马的人,就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太后在车厢内歪了下脸,“侯爷希望本宫为你驾马?侯爷喜欢这种刺激感?”
“……回宫时我继续为太后驾马。”
太后当即开怀大笑,却听赵无眠扯开话题,“太后叫什么我还不知。”
“沈南歌,没什么新意,取自《南歌子》这词牌名,你唤我南儿便是。”
“沈南歌?倒是和太……南,南儿的处境相契。”
“何以见得?”太后稍显不解。
“知道几首词罢了。”赵无眠微微摇头,没在这种小事多话,下了车架。
“既然知道,此刻难道不该为我展现展现文采?”
太后带着帷帽,双手抱着赵无眠的无恨刀,充当带刀侍女,轻松跃下马车,倒是没让赵无眠搀扶,看来也是的确学过些武艺。
“此刻不是我卖弄文采的时候,而且词也不是我写的,没什么可卖弄的。”
赵无眠是真觉得自己这人虽然有时候挺文青,但肚子也委实没什么墨水,能念出的诗全是抄别人的,自然没什么可卖弄的。
太后很不满地指了指梧桐苑,“这里可是正在办诗会诶。”
“那也和我没关系,我的身份太大,若是被他们知道未明侯来了梧桐苑,愁满江指不得直接就被吓跑了,我打算潜入进去。”赵无眠微微摇头,而后上下打量了眼梧桐苑。
此刻入夜,灯点缀,灯光透过纷杂梧桐树影向外垂洒,梧桐苑外已经是车水马龙,热闹纷纷,人声嘈杂,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没谁注意到两人。
休沐持续到十五元宵节,所以京中闲人照旧不少,提刀带剑,戴着斗笠的江湖客与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同进同出。
梧桐苑也不是只有清倌人卖艺,餐饮胭脂,拍卖典当,甚至还有专门的‘梧桐武馆’,养了一票实力不俗的江湖人,也算是京师难得的综合消费之所。
不过太后不看梧桐苑,却是瞪着赵无眠……赵无眠这样话说一半,最勾人心。
赵无眠当做没看见。
太后决意今晚定让赵无眠把他肚子里那几首词捣鼓出来,因此她凤目咕溜溜转了下,提议道:
“潜入进去,也没这么简单的……此刻安保严密,倒不如大方以侯爷的身份入苑,让主办方单独给你开间包厢,先混进去,你再偷摸找个法子潜入,这样愁满江也只会觉得你在梧桐苑游玩,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混去了黑擂。”
太后脑瓜子挺好用,这其实也是个法子。
赵无眠琢磨少许,又瞥了太后一眼,自知她心底那点小九九,自己要是不答应,她估摸能念叨一路,便只得颔首,轻叹一口气,“听南儿的便是。”
太后当即眉开眼笑,心情相当轻快,背着双手便往前走。
“侍女走侯爷前面?”
太后表情一僵,又默默走回赵无眠身后,双手交迭行了一礼,小声道:“南儿知错了……”
虽然口说道歉,但她的表情可是一点没有歉意,反而觉得挺有趣。
这也是自然,久居深宫十年,像这样和一个小辈一块当戏精查案的经历,实属第一次。
太后娘娘早便摩拳擦掌,心中兴奋。
梧桐苑前人影驳杂,要想挤进去还有点难。
赵无眠了然一身,别说护卫,就是钱两都没有,此刻便没人帮忙开路。
他也不想玩什么一报大名,全场让路的尴尬桥段儿,但要挤过去,让什么闲汉借着机会揩太后油那也是万万不可,因此他便对太后说了句‘得罪了’。
“什么得罪……呀——”
赵无眠拦腰便抱起太后娘娘,脚步轻踏便飞身跃进梧桐苑,周围人群闻声看去,只看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便落入苑中,当即传来阵阵惊呼。
“那谁啊?”
“好俊的轻功。”
“不知……但这直接闯梧桐苑,是把人家当软柿子捏吗?”
太后只觉自己忽然失去重心,眼前景物飞速掠过……虽然突然,但并不慌张,因为这感觉好熟悉。
当初赵无眠抱着她,在皇宫大内也是这么飞身过来的,这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宽阔暖和……
太后没来得及感受更多,赵无眠便将她放下,太后双手拉了拉帷帽,心跳还有几分莫名加速,正想教训赵无眠一直喊着什么礼法礼法,但抱她时却是半点不犹豫,这焉有礼法?
不过教训的话还没出口,便有人飞身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眼神含煞,“何人胆敢擅闯梧桐苑!?莫是觉得我等刀钝,不敢砍……”
赵无眠自怀中取出一面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未明侯的令牌需要特制,此刻还没做出来,洛朝烟便先给了他这么一面牌子凑合用,此时倒是能发挥作用。
那些护卫脸色当即一白,结结巴巴,“砍,砍鸡……犬子徐坤明天诞辰,小的正准备为他杀只鸡过寿……”
有管事的见状连忙迎上,“不知这位是……”
“赵无眠,听闻梧桐苑有场诗会,特来一观。”
四周几人神情微变,面面相觑……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未明侯?
有护卫连忙入了主楼传达消息……主要是怕有什么人冲撞了赵无眠,反而牵连了梧桐苑。
管事当即扯起笑容,“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早知侯爷要来,我等定会提前准备车架去府上接,额……”
这位未明侯好像压根没有‘赵府’。
赵无眠轻轻摆手,哪来这么多话,跟着管事便快步进了梧桐苑内的主楼。
太后觉得好笑,赵无眠和其余王侯当真是不一样,没那么多里胡哨的做派,明显还是江湖人那一套。
不过也正常,赵无眠毕竟不是世家出身。
梧桐苑外人影嘈杂,主楼之内相比之下明显雅致许多,打扮华丽的清倌人在台上歌舞,台上儒生有之,江湖人有之,但也没什么闹事者,大都坐在桌前不是小声交谈,谈论诗句,便是有人伏案写下什么,抬手交给一旁侍立的小厮。
小厮一路前行,拐了几个弯儿不见踪影,不多时便有人朗声念出纸条诗句……诗词好不好,评委是一方面,台下看众的看法儿也是一方面。
当然,若是社恐,提前在纸上写明,主办方也不会当众念诗。
赵无眠觉得这场景有点尬,他一介江湖人浪迹天涯,虽然有时也会心有所感,想起前世几句诗词,但要他在这种场合以诗会友什么的,那是接受不了。
他一言不发跟着管事上楼,准备找个厢房,但心神便是半点没有放松,已经是运起此间剑的法门,感知四周细节。
太后抱着横刀乖巧跟在身后,又觉得好笑……赵无眠的性子与她所想的确有很大不同。
不过未明侯来了梧桐苑的事,方才显然已经有护卫提前来此提过,因此赵无眠一入楼,场中环境便忽的一寂,便是台上清倌人们的舞姿都僵硬了几分,面上稍显紧张。
近乎所有人都在悄悄打量这位盛名满京的未明侯,就连赵无眠上楼时的些许脚步声,都显得分外沉重,敲击在所有人心间。
倒是没人注意到赵无眠身后的抱刀小侍女。
直到赵无眠领着太后娘娘走进楼上一间豪华厢房,场中气氛才轻松了几分。
有人低声道:“这位未明侯,听说实力很强,不曾想还会来诗会这种地方凑热闹?”
“害,他如今混出名堂,自然也想跻身上流……此刻来诗会附庸风雅也挺正常,说白了,显摆嘛,你还真指望他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客有什么文采?”
“这倒也未必,厉害的人,在什么方面都厉害。”
而在大厅中,有人端着酒杯,默默望着赵无眠的背影,但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收回视线,唯恐被赵无眠察觉到什么不对。
正是前五岳,李京楠。
有人身着华服,坐在他身旁,低声问:“青玉佩定然在他身上,此刻他来至梧桐苑,身边好像也没带什么护卫,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要不要动手?”
李京楠微微摇头,才低声道:“别把梧桐苑不当回事,此地人多眼杂,能人不少,若不能在几个呼吸间杀了赵无眠,定有江湖义士为了拍朝廷马屁对我等出手……一人两人你不怕,十人二十人呢?”
华服男子嗓音惊骇,但依旧压低声线,“李老也不能在几个呼吸间杀了赵无眠?他应该没有沟通天地之桥吧?”
李京楠再度沉默,他其实也说不准,单凭气息,步伐等细节,的确能看出赵无眠武艺极高,而他与赵无眠孰强孰弱,还是得打过才知道。
赵无眠毕竟名头实在太盛,硬生生靠着一把刀将洛朝烟推上皇位的猛人,傻子才会小觑他。
更何况,经由宁中夏那雨巷一战,他们已经看出赵无眠天人合一。
一个天人合一,一个身负暗伤的前五岳……其实也勉强算是一个等级,李京楠可能也就胜一手底蕴深厚,实战经验丰富。
李京楠又朝四周打量了眼,持刀护卫站在四周,不少达官显贵还将自己府中的门客带来……此地聚集的高手的确有点多,他便再度摇头,
“便是有把握在几个呼吸间杀了他,也没把握在这么多高手的围杀下逃走……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
华服男子微微颔首,却是起身,
“赵无眠不可能忽然来梧桐苑,根据我们抓到的那三个元魁所言,赵无眠就是他们心中依仗,他明显是来查此事的……我去厢房外探查,漏点动静,将他引去黑擂,再让愁满江试探试探他的实力,倘若愁满江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他明显就是李老这一级别的高手。”
说着,华服男子又琢磨少许,“李老先去黑擂掠阵吧,借由愁满江,也正好熟悉熟悉赵无眠的武功路数,但黑擂出口不多,就三处,李老万万不可出手,否则赵无眠若死在黑擂,出口一旦被堵,就真出不去了,
当然,倘若这家伙不过架子,李老有把握几息之间杀了他远遁而逃,也可试试抢夺青玉佩。”
李京楠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按照他们的原计划,其实压根没赵无眠什么事。
赵无眠会插手此事,其实还是从那三个元魁口中才知道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赵无眠如今既然送上门,那焉有不抢青玉佩之理?
见机行事便可。
有了计划,两人当即分头行动。
厢房内装饰典雅,窗户紧闭,正中则摆着方案,其上瓜果小食,文房墨宝应有尽有。
在房间角落,甚至还放了张床……不用多说,梧桐苑的女子口称清倌人,但若价钱合适,明显也会做些皮肉生意。
此刻厢房内只有赵无眠与太后娘娘两人。
赵无眠一进房间,打量几眼后,便解开腰带,开始脱衣服,一眼瞧去还以为他兽性大发打算享用当朝太后。
太后娘娘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大姐姐,自然不会像小姑娘似的心生误会,扭扭捏捏,羞羞怯怯,而是神情稍显不满,道:
“不先写几首词让我替你装一装?刚才楼下那些家伙怎么编排你的,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装一装便算了,给南儿单独写一首倒是没事。”赵无眠外衣才脱了一半,刚准备换上夜行衣,便动作微微一顿,察觉到窗外有人暗中偷听。
他不动声色在方案前坐下,正欲提笔写诗,哪成想身旁的太后当即就扑上来,顿时香风扑面。
赵无眠知道屋外有人,也没想到太后会忽然跟欲求不满的欲女一样朝他扑来,他唯恐伤了太后,不敢用力,便听哐当一声。
太后双手按着赵无眠的肩膀将他扑倒在地,双膝抵在赵无眠大腿两侧的毯子上,以这种半跪坐的姿势压在赵无眠身上,乌黑秀发垂在赵无眠脸上,因为动作在激烈,本就绷得紧紧的胸前衣襟都以肉眼可见的弧度抖了好几下。
看得赵无眠眼眶直跳……照理说衣物不合身,导致身前太紧,是不可能这么抖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
太后娘娘太软了……
虽然姿势暧昧,但太后俏脸微冷,低声解释道:“有人在窥探,别让他起疑……”
赵无眠眉梢轻佻,太后居然也能发现……既然如此,那定然就是屋外那人故意如此,想引他上钩?
不用想,屋外那人待会儿定然会弄出点动静,将赵无眠引去什么地方……此刻会这么干的人,只有幻真阁中人。
他原先还想慢慢潜入,如今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但演戏就演戏,何必如此?这儿又不是青楼……哦,好像就是青楼。
简单一句话,太后便回忆了下《后宫秘史》的情节,而后轻咬下唇,眼神水波流转,唇齿轻开,好似低吟浅唱,“侯爷真是急色,才进房间就要换衣~”
那甜腻妩媚嗓音听得赵无眠骨头都酥了,顿感苏小姐和太后在这种闺中之事相比,虽然经验更多,但太后明显是天赋型选手。
但太后的小脑瓜果真聪明,她如此做,其实就是因为赵无眠脱了衣服。
她是担心屋外那人瞧见赵无眠换夜行衣,从而猜出赵无眠的目的,所以才急中生智……只是没想过,屋外贼人就是刻意引诱赵无眠,明显还是江湖经验不足。
短短一句话赵无眠便理清了太后的想法,他当即准备抚上太后的水蛇腰继续演戏,却看太后当即凤目一冷,意思约莫是你敢碰本宫,那这戏本宫可就不演了!
也是,太后虽然姿势暧昧,但两人却也没碰着什么地方。
但赵无眠瞧见太后冰冷眼神,却依旧扶上她的小腰,乃至微微用力,反倒将太后压在身下,太后原先双膝抵着地毯,如今身形翻倒,便成了环着赵无眠的腰。
“呀——”
太后再也淡定不得,凤目猛然瞪大,俏脸羞红又含着煞气,正欲发怒,便听赵无眠传音入密道:“贼人正准备往屋里看,再用刚刚那姿势,太后的臀型指不定都要被看见。”
臀型!?什么粗鄙之语?而且本宫穿的这么厚,那贼人能看见什么?你以为这还是在坤宁宫,本宫就穿一条红裙?
这话其实不假,太后打扮严严实实,别说贼人,就是赵无眠都看不太出什么。
但太后眼看赵无眠脸色认真,不似作假,又想赵无眠这也算维护她的清誉,也便消气……就是这姿势在《后宫秘史》里,好像叫‘盘龙入凤’?
而在屋外,那华服男子宛若壁虎般倒挂在窗户旁,听到屋内动静也是一愣,便用手指在窗纸上轻轻捅了个小洞,往里看了一眼……模模糊糊只能瞧见赵无眠的背影,应该是把侍女压在身下的姿势,除此之外便什么也瞧不见。
华服男子微微摇头,扫了眼便收回视线。
暗道这堂堂未明侯竟是如此色中饿鬼,果然温柔乡英雄冢,不过赵无眠打了那么久,此刻享受享受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说不定还能用美人计争夺青玉佩?
思绪一转,便看赵无眠当即回首,冷声道:“谁!?”
那华服男子冷冷一笑,可算是察觉到我了,他当即双足一踏墙壁,趁着夜色,朝黑擂入口飞掠而去。
“快,快带我一起追他!”太后眼前一亮,也顾不得什么暧昧姿势,连忙推了推赵无眠的胸膛,嗓音兴奋,“侯爷可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此地,说不定是我同侯爷出宫的事被谁走漏消息,这便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太后的脑袋的确很聪明……可惜都用来捉弄赵无眠了。
不过赵无眠也是这么想,无论把太后交给谁保护,都不如他自己贴身护持。
他当即拉上自己脱了一半的白袍,而后抱起太后,自窗口一跃而下。
眺望四周,眼看一华服男子朝着侧楼逃遁,他脚步当即轻踏墙面,身形向侧边爆射而出,紧跟那华服男子身后。
侧楼旁一不起眼的角落,修有一扇小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大都是武者。
这地方依靠梧桐树的掩盖,十分隐秘,若是没这华服男子的指引,赵无眠若想一寸寸搜寻过去,恐怕得不少时间。
那华服男子回首看了眼,赵无眠抱着那侍女尾随在后,速度不快,明显是因为抱着个女子的缘故。
他心中冷笑,还真是色中饿鬼,追个人还不忘带着女人,还怕有人谋害他的侍女不成?
他收回视线,轻松落在小门之前,便要入门,既然已经将他引诱进黑擂入口,那之后就该轮到愁满江登场,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便在此时,华服男子身后忽的响起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刀鸣。
呛铛————
赵无眠眼看目的达成,这男人已经带他来至黑擂门前,当即不再留手,身形在掠过一颗梧桐树时,长靴瞬间在树干上猛然一踏,整个人瞬间破空而出,速度拔高数倍不止,横刀顺势出鞘。
初春梧桐,满叶枯黄,点翠稍显,此刻一踏,漫天落叶宛若雪垂落而下。
一道刀芒瞬间在漫天黄叶中掠过,黄叶本就干枯极脆,劲风稍微凛冽些便将其撞的粉碎,而后这些碎屑又被掀起的劲风所裹挟,沿着赵无眠身形冲过的方向席卷,近乎成了一道由枯叶碎片构成的横向龙卷风。
噗嗤————
那华服男子脸色惊悚,刚回首看来,横刀便已经来至近前,在漫天枯叶中刺入他的心口,而后气势不减,就把华服男子钉在门上!
华服男子一口血当即吐出,眼神极为错愕望着近前的赵无眠,赵无眠速度忽然拔高,明显就只是想利用他找到黑擂位置。
但这是什么速度啊!?
赵无眠一手抱着太后娘娘,一手握着横刀,没有和这家伙多言的打算,因为太后娘娘在怀,他唯恐吓到她,因为淡淡拔出横刀便干净利落一剑封喉,收刀入鞘,并未直接砍了此人脑袋。
太后缩在赵无眠肩窝,半点不怕这血腥场面,反而眼神亮晶晶望着赵无眠的侧脸。
好刺激!
刚刚赵无眠一脚踏在梧桐树上,一刀砍出的场面,当真刺激,太后娘娘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心尖跳个不停……真想再体验一次。
不过单这一刀,太后娘娘就能看出赵无眠的实力比起当初独闯大内可是不知高了多少。
但梧桐苑可不止只有这几人,此刀一出,院内那些行人当即面露错愕,
“杀,杀人?在这种地方杀人!?”
“这家伙不要命了?”
错愕间,却看人群中突然冲出一波人站在赵无眠身后,应该是这刀客的人。
姬剑鸣高大身形穿着文士白袍,脑袋上还挂了个文士帽,怎么看怎么滑稽,他朝赵无眠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侯爷,如今这是?”
赵无眠轻轻抬手,“计划赶不上变化,想暗中查那是不可能了,不过贼子引我前来,明显是黑擂内对我有埋伏……贼人就在黑擂,你带人封锁黑擂四处入口,我下去一探究竟,在我出来前,谁也别放出来。”
姬剑鸣当即被吓了一跳,“哎呦我的侯爷啊,您明知下面有埋伏,何不让我等下去查?”
赵无眠看了姬剑鸣一眼,“黑擂看客,定然有不少达官显贵,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这黑擂毕竟见不得人……以官身下去查,一旦捅出这些达官显贵的身份,你是想让朝中动荡吗?”
姬剑鸣微微一愣,赵无眠所言在理,一旦把这些达官显贵的身份捅出来,为难的反而是洛朝烟。
罚还是不罚?
若是不罚,那朝中威信何在?
若是罚,这么多人,全罚了,反而对洛朝烟不利,别忘了她才登基没几天,在朝中压根没站住脚。
这黑擂毕竟是灰色产业,但朝廷又挺需要这么个东西。
真捅出来,谁脸上也不好看。
为了一时痛快,自然可以下去查,但事后还是要洛朝烟来擦屁股。
太后看了赵无眠一眼,暗道难怪洛朝烟为了他宁愿背上无德之名。
这两人对待对方都是掏心窝子的好。
“属下如今只是侯爷门客,绝非侦缉司捕头”姬剑鸣只得颔首,领人封锁黑擂入口。
太后担心赵无眠把她一个人扔外面,便小手在腰间一探,竟是拔出一柄软剑,她朝赵无眠认认真真道:“我也会武功奥。”
赵无眠稍显无奈,也是拿太后没办法,微微颔首,两人便一同入了地宫。
而地宫之内,李京楠给愁满江传信后,愁满江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上黑擂之上,只看刀光一闪,还在台上争斗的两名江湖客瞬间尸首分离,全场皆寂。
愁满江淡淡道:“愁满江……谁敢与我一战?”
愁满江此次任务其中之一,就是为了试探出赵无眠的实力,倘若赵无眠实力不如他,那直接借着这机会,联合台下李京楠杀了赵无眠,夺了青玉佩,便可扬长而去。
出身黑擂这种地下产业的武者不似梧桐苑的护卫与其余达官显贵的门客,他们有几个人会一看赵无眠和人厮杀就连忙冲上来帮忙?顶多就是看赵无眠快被打死了才过来护他条命。
因为一旦上擂,便是自愿签了生死状,也就是公平竞技,一打一。
而以黑擂这地方的敏感性,愁满江等人也自知赵无眠不可能派几百官兵冲进来杀人。
所以在这地方开打,反而对愁满江等人更有利……毕竟只要愁满江试探出赵无眠几分实力,那李京楠当即就会毫不犹豫出手杀了赵无眠,这就占了一个信息差。
所以愁满江才说裴羽中虽是元魁,但压根就没混明白这江湖……这随意一举的门道细节,可是多着呢。
但话虽如此,愁满江这活儿,明显就是炮灰该干的……但愁满江还是主动接了下来,他所求,不过‘武道’二字。
既有强敌,怎会避开?
愁满江此言一出,台下议论纷纷,其实大多都在讨论愁满江是谁。
愁满江是江南一带的江湖客,在京师的确名头不太显,便有个年轻人红着眼上台,拔出长剑,怒道:“那两位兄台可还没分出胜负,你就偷袭杀……”
噗嗤————
那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同样尸首分离,血洒擂台。
愁满江淡淡收刀入鞘,“还有谁要上台?”
场中寂静。
以愁满江的实力,还用得着打擂台赚钱历练?
这明显是来炸鱼的……
便在此时,有位白袍公子抱着位风韵女子踏上擂台,全场又是一惊。
“这,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上台厮杀还带女子?”
“不要命了?”
“蠢货!”
愁满江眼神一凝,望着眼前男子,也是有点惊讶,“你还带个女子上台?”
白袍公子自侍女怀中取出横刀,朝愁满江微微一笑:
“我在这里,你伤不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