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雨露杀机
第183章 雨露杀机
稍早之前。
沈府位于京师的翠幕街,乃京师自古以来的王侯贵族之街,从前朝起,此地便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其道路宽阔,地砖干净,不时有玄甲守卫来回巡视,来来往往,不是马车就是各府外出采买的家丁丫鬟。
但即便是家丁丫鬟在外采买也是衣裳干净,昂首挺胸,精气神很好,力求不给主人家丢份。
因此观云舒一席僧袍,却是极为惹眼,引得不少人注目瞧来。
不单是如此……翠幕街也没什么酒楼茶摊,均是王侯之府,便连个隐于市集,默默观察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观云舒也不是第一天跑江湖,寻了个僻静角落将僧袍一脱,内里便是干净简练的素裙,虽然打扮简单,但配上艳压京师的容颜,任谁看了也只会觉得她是自小生活在翠幕街的贵族小姐。
就是……
观云舒轻叹一口气,垂眼看了眼,一眼看不到脚尖,没了宽大僧袍遮掩,自己的身材就有点太显眼……不像个江湖女子。
洛朝烟那身材就不错,稍显平整……适合跑江湖,可惜她不会武艺,也不可能跑江湖。
她看了眼沈府,寻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其实就在沈府大门的对面,一棵瓣已经落尽的梅树下,将油纸伞别在树梢上,自己站在伞下,以防被雨淋到,而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斗笠,斗笠有帷巾,可遮住面容。
戴上斗笠,又自怀中取出一根玉笛,放在唇角,白嫩十指按在笛上,骨节分明,分不清是玉笛更白,还是她的指头更白。
微微吸气,空灵的笛音便在雨幕中响起,好似新芽破土,又似弯月升起。
雨幕笛声,人挎长剑,雨点拍打啪嗒落在油纸伞面,落在青石地砖,也落不到女子的笛声去……也便只能稍作应和。
一眼看去,很有江湖意境,若是赵无眠在此,定然会心动,可惜他不在,却也吸引了不少人闻声看来。
观云舒遮着面容,他们只当观云舒是卖艺求生的江湖女子,并未起疑。
隐瞒身份,借此监视的法子多得是,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伪装嘛。
若幻真阁当真要来此,还会因这附近有个卖艺女子而不来?
也便自没有什么显眼不显眼的了。
雪枭眯着眼睛,站在油纸伞面下的树梢躲雨。
观云舒视线则透过帷巾雨幕,眼神幽幽望着气派沈府。
此刻也没什么人来,她的思绪自然而然也就飘到了赵无眠身上。
赵无眠此刻就在沈府内,她则在街头乔装卖艺。
赵无眠身为大离未明侯,洛朝烟身边的红人,未来前途一片青云,也会住进此等气派的宅子中,而自己呢?
一介出家人,自不会投身世俗,而是在江湖闯荡,体验红尘之后,回寺安心当个吃斋念佛的尼姑。
所谓一方朝堂,一方江湖,就是如此。
观云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赵无眠付出了那么多,总不能在一切事毕后,还当个混迹江湖的边城浪子。
而她作为出家人,也不可能总是贴在赵无眠身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观云舒闭上美目,心中却是不由升起一个念头。
唉,洛朝烟倘若是个薄情寡义之人,那也不差……如此一来,赵无眠便是江湖浪客。
观云舒吹了半天笛,周围零零散散也聚了些人,有家丁丫鬟,也有马车停靠一旁,还有些身披蓑衣,提刀带剑的江湖客。
观云舒细细打量,也没瞧见什么可疑人物。
直到一位撑着油纸伞的江湖客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江湖客面容平平无奇,一眼看去估摸三十岁,背挎半人长的九环卷首刀,手上满是老茧,被袖子包裹的手臂隐隐可见结扎肌肉的轮廓,持伞右手纹丝不动,定然是走刚猛刀法的路子,但身为刀客,本该锋芒毕露,但他却气息内敛,若不是那九环卷首刀,恐怕还没人能看出他会武艺。
江湖刀客,内功宗师,内外兼修,是在场出现的所有人中武艺最强的……定是刀法宗师。
宁中夏闭关修行五年,五年前的通缉令,多半用不了,稍微乔装打扮便可掩人耳目,但根据观云舒所知,巫山刀所用兵刃,并不是九环卷首刀此等大刀,而是与赵无眠一般无二的横刀。
巫山刀,刀法奇诡,空灵若碧水清泉,若是用大刀使出,也只是不伦不类,十成威力连三成都发挥不出。
便是赵无眠的挽月弦,为了与剑法篇切换的行云流水,也是横刀最为适合,最能发挥原本威力……当初他所用的昆吾刀,单用刀法,也能勉强一用,但肯定发挥不出剑法篇的威力。
学什么武功就用什么兵刃,都是很讲究的,也就是观云舒这等刀枪剑戟样样精通的武学鬼才,用什么兵刃都能信手拈来,但她也知自己此等天赋,在江湖上极少。
而九环卷首刀,乃江湖大众兵刃,江湖刀客,三成都用它,但能将此刀练到宗师的人,却是不多。
观云舒回忆了下自己知道的刀法宗师,心底有了猜测。
蜀地青连天,六大派之一,青连天宗主乃是当代刀魁,但青连天作为六大派,向来亦正亦邪,这和刀魁生平有关。
刀魁虽被封了刀魁牌匾,但江湖公认,第一刀当是萧远暮的挽月弦,亦或是幻真阁阁主的巫山刀,而刀魁,充其量排第三,之所以是他被封了刀魁,纯粹是萧远暮和幻真阁阁主是邪派罢了。
刀魁自然不服,寻上幻真阁阁主,打了不少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而幻真阁阁主虽次次都赢,却也从没杀过他,约莫是觉得有趣,亦或是觉得身后有人追,对自己的武道也有益。
不过打着打着,幻真阁阁主与刀魁倒也打成了好哥们,每次切磋完,把酒言欢倒也不在少数……和幻真阁阁主走的近了,自然行事也就亦正亦邪了。
至于萧远暮,刀魁根本找不到她人。
当然,这都是洞文告诉观云舒的,出家人不打诳语,洞文又是武魁高手,知道的江湖隐秘肯定不少,所以这事多半是真的……因此在观云舒心底,青连天与幻真阁,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画上等号的。
但只是如此,还不足以让观云舒注意到……但这是观云舒第二次见他了。
此人在绕着沈府走……干什么?打探地形?还是试图联系沈府内的苍楼弟子?
此人肯定不是刀魁,但也是刀魁门下的宗师,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叫羊舌栋……这姓氏比较少见,与刀魁一个姓,所以观云舒印象深刻。
羊舌栋和刀魁没血缘关系,只是刀魁得意弟子,遂赐姓‘羊舌’。
观云舒思索间,那刀客也是注意到了她,偏头看来。
观云舒笛声幽幽,并未有所异状。
那刀客来至人群处,稍显疑惑看了眼观云舒,大抵是没想到这种王侯街道也会有人吹笛卖艺。
他抱起胸,驻足不走,但看似听笛,实则还是一直注意着沈府。
眼看听了三首曲子,他才轻叹一口气,回首看了沈府一眼,转身便走。
观云舒望着他的背影,杏眼微微眯起,而后冷冷给了雪枭一个眼神。
雪枭睡眼惺忪都快睡着了,但还是被这眼神吓得浑身羽毛炸起,茫然看来。
观云舒瞥了羊舌栋一眼,雪枭便知其意,不情不愿振翅飞出。
但才刚刚跟上没几步,羊舌栋便忽的回首看来,望向雪枭的方向……雪枭被吓得心脏都跳了下,反应很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默默飞向沈府。
“好肥的鸟……”羊舌栋微微挑眉,而后摇摇头,“不过雪枭也不多见,约莫是哪个王侯的宠物,吃不得。”
观云舒为了不让他起疑,直到他转身离了翠幕街后,才默默收起笛子……这人居然能发现雪枭,不过发现便发现吧,由她跟踪,雪枭去给赵无眠报信便是。
反正她也进不去沈府,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让丫鬟报信以防打草惊蛇……由雪枭报信才刚刚好。
思绪一转,观云舒便在周围人群的称赞中中,微微拱手,示意自己不要铜钱,便抬手提起油纸伞,收起玉笛,前去跟踪羊舌栋。
羊舌栋三番两次往沈府看,刀魁又和幻真阁阁主走的近……想必是条线索。
只是羊舌栋若真有所图,何必带着贴身兵刃大大咧咧转悠……哪有江湖人会这么神经大条?
观云舒觉得其中恐怕有问题……但不跟上去,就平白失了线索,而让雪枭去跟踪……恐怕也只是被打下来炖了的结局。
人手不足,只能她自己跟上了。
其实还真是,观云舒猜的半点不差。
羊舌栋离了翠幕街,穿街过巷,来至一处隐蔽院内。
京师有繁华之地,便有凄清之所。
这街上便冷落凄清,周遭建筑也不甚豪华,大多老旧,一眼城内的‘老破小’,配上清晨雨幕,还以为是来了什么边城小镇。
院内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身着白袍,撑着伞,坐在院中,但却在伞下燃起了火炉,正在内里添柴……不伦不类,若想烧火取暖,去屋内不行吗?
还有一人,伞也不带,正站在院外,仰首看雨,握着一柄黑色横刀,手如铅白,刀如夜黑,雨点拍在他苍白的面上,显得有几分病态。
羊舌栋来了院中,在火炉旁坐下,将靴子搭在火炉上,烤去鞋上湿润,手掌轻搓,“沈府半天不出来个丫鬟,也不知谁是苍楼弟子,本想送密信,但就我感知到的高手就不下六人,真进去得出事,再继续转悠下去,也得被人察觉异样。”
白袍文士轻轻颔首,“我们两人身份太敏感,才让你去瞧瞧罢了,这样,观云舒也不易起疑,也便容易跟上去。”
羊舌栋微微一笑,“观云舒和赵无眠杀了孟君才,而后不知问出了什么便匆匆离去……还能问出什么?孟君才除了知道我们来了京师,就只知道苍楼弟子去了沈府,我去沈府悠然转上两圈,观云舒即便心中起疑,也必须得跟过来……不跟过来,她就得失了线索。”
但说着,羊舌栋还是有几分不自信,“沈府门下有个女子吹笛,那笛声的确好听,气质也尚佳,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观云舒……但观云舒名气可是不小,能在江湖混出点名堂的女人,没一个能小觑的,她若是猜出了我在引她上钩,可是会跟来?”
提及观云舒的名字,脸色苍白的刀客才睁开双眸,低声道:“你不了解观云舒……我与她有血海深仇,她若猜你有我的线索,那无论如何,也会来此,哪怕知道此地是陷阱。”
白袍文士轻轻一笑,抬手烤火,嗓音平和,“若是没了这股锐意无前的武者之心,观云舒也修不到如此境界。”
羊舌栋低咕道:“锐意无前,可不是指送死,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呢?”
“想多便想多了,我们来京,另有任务,此刻引观云舒前来,也不过是为我一己私欲,成则我幸,不成我命。”宁中夏面色平淡,开始默默挥刀。
羊舌栋看了他一眼,宁中夏自从家族被观云舒连根拔起后,每天挥刀万次……为了复仇,他什么也做得。
这股努力劲儿,的确少有,可惜,宁中夏在九年前,就是个希望考取功名的文弱书生,那时他入京赶考,才逃过一劫,后为了速成练了魔功。
苍娘娘当时给赵无眠说,练了魔功,很难沟通天地之桥,其实是很委婉的说法了……练了魔功,其实压根就不可能沟通天地之桥,因为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根本不可能纳入天地之气。
有利有弊,既想短短几年走完别人几十年的武道积累,又想沟通天地之桥……你在想屁吃?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集齐琉璃四玉后的那件九钟,传言是可让人脱胎换骨的。
为此,宁中夏当初才会为了琉璃灯,灭了清渊台满门……当真是为了复仇,已经什么也做得了。
清影玉衣或许也可以修复暗伤,但敢去大内偷九钟者,百年来,也就只有一个赵无眠……而且赵无眠当时也是抓住了先帝驾崩,宫中又有内应的好时机。
实属千载难逢。
羊舌栋用木棍轻挑着火炉柴火,一时无言,而后想了想,道:“赵无眠若是也跟观云舒一起来,该当如何?他这个人,太过古怪,在国本之事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就好像被卷入街头争斗的局外人,结果这局外人却杀穿了整条街……”白袍文士也是嗓音稍显心悸,补充道:“如今封爵成侯,可随意感悟宫中九钟,武魁定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宁中夏继续挥刀,口中则道:“距离登基大典,才过去了一天,当初即便是枪魁陈期远,也是闭关感悟九钟整整三个月才突破,他焉能这么快就成了武魁?只要不是武魁,那便有一战之力。”
“他可是杀了归守真人。”羊舌栋反驳道:“不可小觑。”
“没有小觑,但武道之途,难道对方只是报个名号,就不战而逃吗?”宁中夏微微摇头,“若真来,也得打,何况,我等又不是没有胜算。”
羊舌栋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不出一会儿,那白袍文士便率先抬眼,瞥向街道,眉梢轻蹙,“一个人……赵无眠没来。”
“没来也在路上,速战速决吧。”宁中夏收刀入鞘,长舒一口气。
但他吐出的一口浊气,与雨幕交织,竟是发出了‘滋滋滋’的青烟之声。
至刚至阳的火属性功法,想来苍娘娘所言的确不假。
观云舒撑着油纸伞,身着素裙,腰胯长剑,一个人行于街道。
街边两侧的屋檐之上,零零散散挂着些灯笼,显然有人居住,但也不错,这点若有若无的年气,反而更衬的此地死寂。
等跟来此街,她便跟丢了羊舌栋。
潇潇雨幕,天色稍显昏暗,雨点哗啦啦落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在地,耳边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不绝于耳,明显干扰了观云舒的感知。
但再怎么干扰,也不至于有人到了四十步的距离还没发现。
她柳眉轻轻一蹙,偏头看向身侧巷口,而后沉默少许,又看向身前的街道。
巷子清幽,街道无人,除了雨声,就连脚步声也没有,一眼瞧去,宛若整个天地只剩观云舒一人。
观云舒没有开口,也没有再行动,只是默然站在原地,不多时,街头巷口,便有人影自雨幕中缓缓走出。
宁中夏,羊舌栋,与白袍文士并未撑伞,三人面无表情是雨幕中现身,但依旧没有一丝脚步声。
显然这三人,都是轻功高手……但实力到了宗师这个水平,轻功也不过是基本功罢了。
观云舒俏脸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倒是让在场三人都高看了一眼。
羊舌栋语气稍显惊讶,“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在来此街之前,跟踪你,游刃有余,等来了此处,你便忽然不见踪迹……自然是埋伏。”观云舒淡淡摇头,而后看向正前方的刀客,冷冷一笑:“宁中夏……若我遁逃,又岂有杀你之机?”
当年宁家杀了洞真,若不是观云舒躲在船上,也得被杀,一年后她杀了宁家满门,却是遗漏了当时赴京赶考的宁中夏,如今近十年过去,宁中夏又设计埋伏观云舒……均是不外乎一个‘仇’字。
宁中夏站在雨中,横刀挂在腰间,他手掌垂在刀柄处,雨点落在手臂,滑至刀柄,又顺着刀鞘淌下,垂成一缕细微水柱。
他淡淡道:“赵无眠定然在来的路上,本想与你一对一,但胜之不武也好过此刻被你遁逃……”
说着,宁中夏深呼了一口气,“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你一直待在小西天,少踏江湖,如今来了京师,倒是一直久住,才给了我机会。”
白袍文士则微微一笑,“你倒是喜欢同赵无眠合作?莫不是尼姑春心萌动,意欲嫁为人妇?若是如此,倒也是一门江湖趣事……堂堂小西天真传弟子,动了春心,确实有趣,但我支持,毕竟人活一世,哪来那么多莫须有的束缚呢?”
观云舒没有言语。
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江湖人,既然都已经设伏围杀,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
宁中夏想杀她,她又何尝不想杀宁中夏?
倘若她方才见势不妙当即就跑,再想杀宁中夏,可是不知要再等多久了。
四人无言,均是江湖难得的好手,都没有谁唐突出手,都在等待时机。
雨点啪啪落下,雨珠拍打声接二连三响彻于死寂街道中,四人宛若连呼吸都没了声音,一时之间满是肃杀冷寂的气氛。
最终,还是实力相对较差的羊舌栋率先按捺不住,毕竟这街上虽幽寂冷清,但还是有行人的,若是他的身份暴露,让江湖得知青连天同幻真阁有染,也只是给刀魁脸上蒙羞……虽然江湖强者,大多知道刀魁和幻真阁阁主的关系,但毕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因此他猛然拔出腰后九环卷首刀,脚步重踏地面。
啪————
雨幕间恍然传出一声爆响,羊舌栋魁梧身形瞬间撞碎雨幕,双手紧握刀柄,身形回旋三圈,刀身在雨幕中划出三条连接在一起的圆形水线,刀身的铁环更是乒乓作响,一眼看去,宛若羊舌栋被此刀的惯性带着向前冲,但他的下盘却是极稳,速度更是极快,刀锋眨眼间便越过四十步的距离,来至观云舒身侧。
羊舌栋所用刀法名为蜀道难,也是刀魁自创武学,但蜀道,险也,高也,峻也……羊舌栋也就只学了层‘峻’,因此才会用此等重刀,便是侧重于‘以力破巧,大巧不工’。
单是他手中的九环卷首刀便重达百斤,非常人所能挥动,如此回旋三圈借力,就观云舒这小身板,拿什么接?
因此她定然避招躲避。
所以羊舌栋也就是起个‘逼招佯攻’的作用。
白袍文士所用乃是一杆漆黑长槊,近九尺长,见状毫不犹豫一抖槊身,只看长槊槊杆颤抖不已,在雨中硬生生抖槊抖出一层空洞,而后槊锋向前横扫,封住了观云舒周身退路。
而三人中实力最强的宁中夏则眉梢紧缩,眼看观云舒面色不变,心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并未即刻出招,而是默默望着观云舒,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三人配合,天衣无缝,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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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点事,晚上八点才开始码字,唉,只能写6000字了。明天再多写点。
剧情有什么问题,觉得太水,还是太什么,尽管提吧,写完第二卷,虽然骂声不少,但感觉收获也不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