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其意在心,其怒在人
第179章 其意在心,其怒在人
正月初十,由雪化雨,淅淅沥沥的春雨自天际荡下。
街道上弥漫着湿润之气,年关时所放的鞭炮火药味渐渐逸散,却还留有一丝溶于雨幕之间,细嗅而有年味。
洛朝烟待天色明亮,便下了屋檐,梳洗整齐去给太后请安……如今成了天子,自然该有天子的礼法。
所以也就没让赵无眠一起去……我去给太后请安,是女儿对长辈,你跟着去算什么事?
女婿见妈?
所以洛朝烟便把赵无眠一个人撂到浮墨殿,而他虽是侯爵,却也不可能如入大内宛若无人之境,到处乱跑……要没洛朝烟的圣旨允许,那他此举也只是给洛朝烟脸上抹黑……瞧瞧这天子亲手封的侯爷,一点礼数也不知,到了大内就瞎跑。
也就是如此。
赵无眠盘膝坐在床上,轻轻摩挲着青冥剑鞘,眼神认真。
以前需要隐瞒身份,那这剑鞘便是特征,自然不能随身携带,一般都放苏青绮那边儿,而现如今,可算是能把这算是定情信物般的东西时刻带在身边……而赵无眠所学武功,便是月华剑,《五气经》,挽月弦与天罗枪,但‘武学之意’这种东西,只有苏青绮曾为他讲过。
也就只能从月华剑上琢磨。
说来也巧,当初刚从秦风寨苏醒,因被追杀,为了快速拔高战力,也为了找回所会武学,学的第一门武功便是月华剑。
如今突破天人合一,登基之事也已经完结,算是新的开始……结果还是要第一个感悟月华剑。
倒是缘法。
赵无眠手持剑鞘,开始一招一式演练起月华剑来。
青冥剑,乃苏家家传之物,一代代传下来,其上总该有点‘意’?
至少当初苏青绮的意思便是如此。
默默练了半响,赵无眠倒是能感觉出一些似有似无的意境,可其余武功,赵无眠平时也能感觉出啊。
月华剑的月出四海,垂洒满山。
挽月弦的银月清清,高不可及。
两门武功都以月为名,意境却截然不同,难说孰高孰低,却的确相差甚远……但关键在于,这恐怕不是‘剑意’,只是无论哪门武功都有的特点。
就算是街边闲汉的太祖长拳,也有个直来直往,中正平和的特点不是?
和需要沟通天地之桥的‘道’,明显有所差别……这肯定不是当初苏青绮所说的剑意。
赵无眠放下剑鞘,琢磨少许,便听门外响起叫喊声,“未明侯,可还在否?”
赵无眠微微一愣,开门看去,苏青绮的大哥,京中目前唯二的武魁,苏怀曦苏总捕正身着深红捕快服,腰胯雁翎刀,负手站在殿外,器宇不凡。
“苏总捕……你怎么来了?”赵无眠稍显惊讶,自己还在琢磨月华剑,如今当时对此剑最为了解的人便来了。
委实巧合。
苏总捕微微一笑,“今早圣上便派人传呼,说是侯爷正在感悟月华剑,便让我入宫教导教导。”
是洛朝烟啊……真是有心,虽然昨晚赵无眠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只是想陪洛朝烟赏月,扫去她心中阴霾,但她还记得此事。
赵无眠当即笑了下,将大舅哥请进殿内。
两人没什么私交,也不是什么喜欢客套的性格,直入主题,倒是显得匆忙。
苏总捕主要是自家妹子被这个男人给拱走,之前没什么交集也就罢了,如今有机会,苏总捕恐怕也有几分试探之意。
就你小子拐跑了我妹子?别以为你是侯爷,又是从龙功臣,我就对你没有一点意见……如今就让我试试你几斤几两。
苏总捕抬手接过青冥剑鞘,便在赵无眠的面前甩了一套月华剑,口中则道:“月华剑乃苏家世学,经由一代代人改良而来,但说来惭愧,传到我这一代,其实我所修,是不如青绮的,若非如此,青冥剑也不会传到她的手中。”
赵无眠眉梢轻佻,“你是武魁,月华剑耍起来还不如苏小姐?”
“我是武魁,却不是以‘月华剑’入的武魁,而是另有自创武学,何况,青绮的天分可比我强的多,她时至今日也才十七岁而已。”
眼看苏怀曦所用剑招,与苏青绮一般无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赵无眠抬手打住,“苏总捕,月华剑我已经全会了,如今天人合一,只差武道,却一时之间没有方向,才想感悟月华剑意,以求所悟。”
苏总捕微微一愣,抬眼看来,稍显错愕,“月华剑你都会了?”
“是啊,苏小姐没告诉过你吗?”
“倒是没有,她很少对我提起你的事,大体是害羞吧……不过据我所知,你所用武功,主要为《五气经》与挽月弦……”
“那时候需要隐瞒身份,才不用月华剑。”
苏总捕面无表情问:“所以你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学会了月华剑,如今便到了感悟剑意那一步?”
“不差。”
苏总捕心底浮现几分怀疑人生,当初他将月华剑融会贯通,可是用了整整半年……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
月华剑一代代改良下去,早已是江湖最一流的武学,哪里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苏总捕抛出青冥剑鞘,面上恢复平静,做出高手气派,“嗯……一个月,的确是挺快的,都快赶上我了……但‘剑意’这种东西,非一朝一夕可得。”
呛铛————
话音落下,苏总捕拔刀出鞘,“杀父之仇在身,我想诛杀乌达木,却也知我与他之间的差距,若想复仇,稳扎稳打绝无可能,唯有心怀死志,前而无退,方可有一线胜算……抱着如此觉悟,我才创出一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刀法……
前而无退,便是我的刀意,也是我沟通天地之桥时的‘道’,我如此说,你能明白吗?”
赵无眠蹙眉,“也就是说,我若想沟通天地之桥,不仅需要‘道’,也需将所会武功融会贯通,自创武学?”
“是,也不是。”苏总捕收刀入鞘,“等你有了自己的‘道’,自创武学也不过随心而为,因为这门武学,就是你‘道’的化身……因此自创武学的过程,便是你的‘寻道之途’。”
赵无眠了然,月华剑,《五气经》,挽月弦,归根结底,是别人的……他人的武学之道,又岂能让自己身合天地?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归根结底,到了武魁那境界,便是‘真·开宗立派’,那是要有自己的东西的。
而自创武学的过程,便是你结合自己的生平阅历,武者之心,一寸寸深挖,一寸寸剖析,而后得出最适合自己的武道之途。
自创武学,与所谓剑意刀意,不过是‘悟道’后的具现化体现。
“那我感悟月华剑意,就没有一点用?”赵无眠稍显失望。
他的武道,已经到了瓶颈……没有记忆,那就不可能‘悟道’,实力若想再更进一步,虽能继续磨炼筋骨,精进‘技法’,但这法子不可能让他的实力质变。
“自然不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绝非虚假,林公公虽是你的手下败将,但在武道一途,无疑是远超你,我与许然的。”苏总捕一针见血道:“他自创《五气经》时,尚且结合百家之所长,小西天的‘大罗弥天指’,剑宗的‘离心离合刀’,都是他曾感悟过的……
未明侯如今已至天人合一,若想实力质变,感悟其他武学的‘意’,便是唯一的法子,也可为你之后自创武学做积累。”
“‘意’这种东西,太过玄乎,就算感悟到了,又能对实力起什么作用?”面对当世武魁,赵无眠自是虚心求教。
现实不是打游戏,就算感悟了什么‘意’,也不会给你加层buff,拔高数值。
“‘意’也,势也。”苏总捕忽的拔刀,刀芒瞬间袭向赵无眠脖颈。
赵无眠心头一跳,抬起剑鞘格挡,但剑鞘便如挡在镜中水中月前,雁翎刀不知为何,还是穿过剑鞘,抵在他的脖颈之前。
“迷乱诡秘……这可不是苏总捕方才所言的‘前而无退’。”赵无眠望着脖颈的雁翎刀,面色不变,眉梢轻蹙。
苏总捕露出笑容,以赵无眠目前的实力,肯定不至于被苏总捕一刀枭首,因此这不过是赵无眠主动放松,感悟刀意,如今一言点出,他果真是武道天才。
如今面对面有了交集,苏总捕才终是对赵无眠高看了几分……单是刀在脖前却不动声色的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总捕干脆利落收刀,“此乃西域刀法,我曾深入西域,探明圣教,与圣教教主申屠不罪对了几招,那时才刚入武魁不久,不是对手,被打得落荒而逃,却也知其武道之意,加以感悟,融于我之刀内。”
“圣教?申屠不罪?”赵无眠曾在《江湖豪雄榜》见过此人的记载,但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
“一个武学天才,也是个武道疯子,武贞年间,横空出世,沟通天地之桥至今也有二十余年……”苏总捕微微一顿,而后摇头,
“西域距离中原太远,而且当初太祖高皇帝开国时,就有问题遗留……
一位从龙的异姓王被封到西域,那里太偏僻,便渐生不满,这么多年,一步步自立军阀,虽还在朝廷管控,却早已听调不听宣,等到景正年间,朝廷已经近乎失去了对他们的统治力,先帝曾想收复西域,却没成,而申屠不罪,想必就是那位异姓王用以管控江湖的棋子,也可以说是‘红棍’。”
赵无眠蹙眉,武贞,其实就是太祖高皇帝在位时的年号,那时的遗留问题,自然也会落到洛朝烟的肩膀上。
这么一个划疆而治的军阀势力,赵无眠就不信他对江山没有一点兴趣……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他露出獠牙之前就解决了他。
念及此处,赵无眠忽的一愣……自己这想法,未尝不是与洛述之不谋而合?
晋王坐拥二十万大军与一位武魁,洛述之同样不信他对江山没有一点兴趣,因此毫不犹豫提前下手。
坐到这个位子,有些时候,想与不想,由不得谁。
不过自己能及时意识到这点,岂不是也能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双标的虚伪之徒?
挺不错的,待会儿见了洛朝烟与观云舒,可以把这说给她们听。
说着,苏总捕便扯开西域的话题,毕竟地盘被分走一大块,目前朝廷还对此无能为力,明显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哈哈一笑,重新说起自己的刀意,“前而无退,可不是直来直往……中途转个弯什么的,反而说不定能更快抵达目的。”
赵无眠琢磨少许,也不再谈及西域之事,而是分析道:
“归根结底,意还是‘技’的一部分,只不过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地,而不是单单拘泥于一招一式之内,假设我将‘月华剑’吃透,悟其剑意,未尝不能将其‘意’融于挽月弦之内,一门武功一门武功的融会贯通,不断改良挽月弦,等到了那时,那这挽月弦,究竟是她萧远暮的,还是我赵无眠的?”
苏总捕赞许看他,“侯爷明昭,正是此理,但还说错了一点。”
“嗯?”
“并非融于挽月弦,而是将挽月弦融于你自己的武学……如此,才算迈出了自创武学,悟道武魁的第一步,第二步,便该去其糟粕,取其所长,融于己身,至于侯爷若是觉得借鉴他人,不能算自己的武学……”
“岂闻天下有无根之水?”话音未落,赵无眠便微微摇头,
“谁最开始习武,都是学自别家武学……既然是要找自己的道,那自己未至宗师之时所学的那些他人武艺,岂能尽数抛去?那些记忆,那些他人的武学,便是独属于自己的道,抛却它们,便永远不可能进窥武魁……因为那是抛却自己,反而钻了牛角尖而着相了。”
“善。”苏总捕一愣,又高看了赵无眠数分,这悟性,的确是天生习武的料子,
“‘武学之意’,如何悟?我方才舞了半天月华剑,也没个思绪。”赵无眠问。
苏总捕微微一笑,“慢慢练,慢慢用,多加思考,虽是大白话,却也只能如此……武道一途,没有捷径,当然,若有专精此武功的高手与你分享感悟,彼此交流心得,自然也能更快一点。”
赵无眠颔首,而后露出笑容,“苏总捕如今用刀,单论月华剑,比不上苏小姐?”
苏总捕沉默片刻,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不差,我走刚猛路子,本就不适合用剑……而妹子自知青冥剑与月华剑,都可以说是家父遗物,因此她在月华剑上的造诣,的确强于我……侯爷若真要感悟月华剑意,该去寻她才是。”
所谓达者为师,赵无眠虽比苏青绮强,但在月华剑上,就是不如苏青绮所学精深……自然该虚心讨教。
而且这可是自己媳妇,自然没什么丢人的。
赵无眠巴不得两人天天腻在一块习武,一起进步,一起变强。
赵无眠哈哈一笑,“当初第一个向她学武,如今感悟剑意,仍要寻她……真好。”
这种微不足道的巧合,足以让赵无眠感觉欣喜……等苏青绮得知,肯定也是如此。
经此交谈,苏总捕高看了赵无眠不少……但心中赞许,很快便因妹子被拱而烟消云散,他轻叹一口气,“说起来,侯爷如今封官加爵,地位不俗……准备什么时候向苏家提亲,我等也好提前准备回礼。”
赵无眠倒是想一入京就和苏小师父成亲,但苏青绮已经提前告诉过他,没找回记忆前,绝不和他成亲,就是担心赵无眠此前还有妻眷,不愿赵无眠成了个负心汉。
真是乖巧懂事。
他微微摇头,“等我找回记忆吧。”
“也好,我不干涉妹子的婚嫁之事,到时候侯爷可寻我娘亲,你们两人谈便是。”
苏总捕说着,便看身后殿门猛然被推开。
回首看去,洛朝烟正面无表情,负手站在殿外。
“拜见圣上。”苏总捕俯身行礼。
洛朝烟勾起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却没有一丁点温度,“苏总捕来此,不是要与未明侯谈论悟道之事?”
“武道之事,我心中之惑已解,接下来该抽出时间寻苏小姐一同练武……”赵无眠替苏总捕说话。
“你闭嘴。”洛朝烟斜视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苏总捕,“总捕吃早膳没有?朕正打算同侯爷一同用膳,要不总捕一起?”
这个时候要是敢答应,那苏总捕也混不到三品大员这个官职。
苏总捕头皮发麻,连忙否认,“侦缉司还有要务处理,臣便不久留,这就告辞……”
苏总捕行了一礼便要仓促离去,而后想起了什么,走了几步又回首看向赵无眠,“小西天的观云舒,也和侯爷有所交集,没错吧?”
“是……她怎么了?”赵无眠心中一凛,“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自昨天登基大典到现在,赵无眠都没见过她,也不知她在何处……当初观云舒说过,一旦洛朝烟登基,此事彻底了解,她与赵无眠也就再无什么瓜葛,也就该离京了。
“倒是没出什么意外。”苏总捕回忆了下,而后才道:“昨天登基大典时,我在宫中,等入夜回了侦缉司后,才知她曾来过侦缉司,接了一个江湖通缉令……”
赵无眠颔首,侦缉司乃是大离朝堂监管江湖的红棍,一般有什么作奸犯科的江湖恶徒,都会刊登在侧,作为悬赏下发出去,谁都能接,这可是很多江湖游侠谋财的手段,若是时常与侦缉司合作,又协助办过什么案子,自然也能与朝廷交好,在白道有几分关系。
像什么幻真阁本我堂的采大盗,便是侦缉司通缉榜常客。
而观云舒这种名门大派的弟子,有时也会接些案子……主要还是为了历练自己,观云舒突破天人合一在望,在京中又不认识什么人,只有赵无眠一个朋友,那闲来无事接个活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合情合礼。
赵无眠没说话,示意苏总捕继续,便听苏总捕紧接着委婉道:
“观云舒佛门中人,本性纯善,听说最近才开始游历江湖,虽然聪慧,但江湖经验总归是浅薄了些,便吃了亏,而她所接案子,乃是五年陈案,乃是曾轰动京师的琉璃案,与幻真阁本宗护法和小西天有关,听闻他最近入了京,我等才将其从案牍室放了出来,便被她所接。”
“吃亏?她吃了什么亏?”赵无眠心头顿时冒起火。
“听她说,与侯爷有关。”苏总捕眼神顿时稍显古怪,“观云舒是先吃亏,才上了侦缉司接案,约莫是想报复……
但具体细节,她也没与我们细讲,接了案子便匆匆离去,只知大意是偶听有人想行刺侯爷,她前去跟踪,结果反而落了埋伏,那伙人就是为她而来,实力均是不俗,她奋力杀了几人,其余人等便落荒而逃,她从武功招式看出是幻真阁中人,便来侦缉司,得知五年前那琉璃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才接了案。”
闻听此言,赵无眠心头更是火气蹭蹭蹭往上涨,观云舒是想帮他才被埋伏的?
“她受伤没?”
“根据当时的捕快所言,没受什么外伤,但不知有没有内伤。”苏总捕微微摇头,而后琢磨少许,转而看向一直默默旁听的洛朝烟,道:“未明侯也无官职,但心在江湖,不如给他玉牌,成侦缉司玉牌捕头,如此为圣上办事,有个具体身份,也方便些。”
其实苏总捕是在给赵无眠找个台阶离去,顺带以此为机会,多和赵无眠接触接触……毕竟这位未来多半就是自己的妹夫,如此既可以多了解了解,而且跟在自己身边,在京中办事也有个照应。
洛朝烟柳眉轻蹙,抬眼打量赵无眠几眼,觉得苏总捕所言也不无道理,便微微颔首,“玉牌捕头,层级不够……副总捕吧,仅在你之下。”
苏总捕眼角一抽,觉得就赵无眠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应该不是自己照应他,而是赵无眠照顾他。
是不是只要赵无眠再办几个案子,自己顶上的官帽就要被赵无眠给抢了?
说罢,洛朝烟又看向赵无眠,神情犹豫几分,而后才道:“瞧你这模样,也是不想同朕吃早膳……快去吧,一切小心,当年那场琉璃案,便是朕也有所耳闻,其中详情,路上你再了解便是,若你能查获此案,也是大功一件,朕反而要苦恼再封你些什么。”
苏总捕则自怀中取出一枚漆黑令牌,递给赵无眠,“副总捕只有两个位子,分左副总捕与右副总捕,目前右副总捕之位空缺,令牌我一直随身携带……”
没有多言,接过令牌,赵无眠朝洛朝烟微微拱手,忍着心中怒意,露出笑容,“九黎蛊,天玄尘,萧远暮与归一真人的消息,目前还没有,我自然不会仓促离京……在京中待着的时日还有很多,自不会没机会和圣上用膳。”
“希望如此吧。”洛朝烟微微摇头。
眼看赵无眠与苏总捕告辞离去,她回身望着赵无眠的背影,而后轻叹一口气。
请安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着待会儿用膳时,赵无眠又给她讲什么笑话,说什么趣事。
结果转眼就跑了……
想着洛朝烟俏脸便是一冷。
什么狗屁倒灶的幻真阁,怎会刺杀赵无眠?
赵无眠招他们惹他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