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鱼和白大褂打了声招呼，出门前忽然止住脚步，问道，“你知道禾粟市哪里有好吃的餐厅吗？”
    栗珊只是普通工人，不像是能推荐特色餐厅的人。
    白大褂的社会地位较高，但它的食癖是吃生鱼片，“嗯……你确定让我推荐？”
    简鱼：“呃呃，那还是不用了吧。”
    “不过我推荐你去中央大街走一趟，”白大褂说，“那里的东西虽然比较贵，但贵到一定程度就不太会出错，贵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个问题，不过对挣秘境币花秘境币的冒险者来说，物价到哪里都很便宜。”
    简鱼点头。
    这倒是真的。
    她们骑上焰彩火雉，前往中央大街。
    在路上，简鱼忽然把装着烟民的玻璃瓶拿出来。
    刚刚御兽空间里史莱姆说烟民似乎因食物充足进行了繁衍活动。
    她拿出来一看，里面的火柴人果然变成了两个。
    栗珊不明所以地看着简鱼手中的黑色气象瓶。
    她记得昨天她回公寓的时候，简鱼好像就在玩这个东西。
    “栗珊，你们禾粟市有没有烟中精灵这样的传闻？”
    “啊？”
    栗珊茫然地回忆，“我不是很理解。”
    “就比如，”简鱼举个例子，“有人发现天上的黑烟中有生命的活动迹象，疑似超凡生物出没。”
    “？”
    栗珊皱眉，“城市上方的黑烟层不适宜生命出没，就算是黑暗生物呼吸到太多黑烟也会头晕乏力流泪咳嗽呼吸困难声音沙哑，我实在很难想象有什么超凡生物能够适应黑烟层的环境，但我们确实对它了解不是很多，也许存在我们不知道的超凡生物。”
    简鱼未能从栗珊这里获取线索，轻轻地叹了口气。
    栗珊有点紧张，“抱歉。”
    “没事。”
    简鱼晃晃手中的玻璃瓶。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她分出一缕神识落在火柴人身上，“喂，听得到声音吗？”
    玻璃瓶中的火柴人忽然僵硬起来，使用隐匿天赋贴在玻璃瓶的瓶身上，但简鱼看得见它的血条就意味着它的伪装一点效果都没有。
    呃……
    确实是没办法交流的无意识生命，智慧约等于草履虫。
    要和人类共生到什么程度才能获得可以交流的智力呢？
    考虑到云梦变成这个污染遍地的地方也不足三年，烟民这个种族的诞生时间只会更短，所以简鱼就还挺体谅它们的弱智。
    简鱼把玻璃瓶交给史莱姆，让它带着玻璃瓶到黑烟层扩大烟民的数量。
    但在栗珊的视角中，玻璃瓶的凭空消失更像是简鱼玩腻了把它收进空间道具一样。
    焰彩火雉落在地上，引来路人的瞩目。
    妙妙奔着装修最大最豪华的饭店飘去，“我要吃最贵的！”
    大师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记得这个城市的水源已经被污染了？”
    从焰彩火雉身上跳下来的简鱼：“……区区食脑虫到修真界都活不下去，而栗珊不知道已经摄入了多少污染物质，不差这点儿了。”
    简鱼走进餐厅，向迎着她走来的侍应生微微点头，在他开口之前打断施法，“先来一菜单的。”
    侍应生瞳孔瞪大：啊？
    透过擦得透明的窗户，他看到因身体太大没办法进来只能留在外面等候的俊逸火鸟，咽了口水，说道，“好、好的。”
    简鱼把一袋子秘境币放在他右手托举的餐盘上，“这是预付的餐费，有包间吗？”
    侍应生不得不露怯地先打开袋子查看餐费金额，然后肃然起敬，脸上的营业笑容也真挚了几分，“有，我带您上去。”
    侍应生：是路过的有钱冒险者，太大方了！
    以前御兽师并没有这么少见，但随着云梦全境污染加重，御兽师们跑到环保新城居住，他就再也见不到御兽师，也很少招待御兽师顾客了。
    什么，你说驻城御兽师难道不是御兽师？
    别开玩笑了，他们都是为了卖命钱才自愿到禾粟市驻守，没有事绝不会离开驻地半步，根本不会到中央大街挥金如土。
    栗珊第一次见有人点单点一整本，露出我真没见识过的穷人表情，“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有吗？”
    简鱼说，“一道菜七八人夹一筷子不就吃的差不多了。”
    “没错！”
    妙妙跟着点头，“先来一菜单尝尝味道，如果好吃再单点。”
    可惜栗珊听不到妙妙的话。
    她数了数场上的人头只有四个，考虑到简鱼是御兽师，要吃饭的嘴只多三四张其实已经很少了。
    不过等侍应生把菜上上来，栗珊目睹菜品凭空消失术，很难不san check一下。
    正在她战战兢兢的时候，简鱼轻声说，“是灵体类超凡生物。”
    栗珊：？
    然后简鱼随手一指，把苏的伪装扒掉。
    正在笨拙夹菜的苏：？
    简鱼：没有办法，只有你的常服可以用兜帽继续遮挡。
    栗珊看到白毛帅哥惊慌失措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脸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栗珊：再可怕的鬼，一想到他连筷子都不会用，气氛突然就变得愉快起来了。
    酒过三巡。
    简鱼拿出糖丸，一脸严肃，“栗珊，我周游世界行医多年，总结出一个能够增加觉醒概率的特效秘方。”
    妙妙看到简鱼又在睁眼说瞎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专心干饭。
    苏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
    苏：这又是什么？
    妙妙：别看，专心吃你的饭。
    “真的假的？”
    栗珊喝了不少酒，已经晕乎乎的了。
    “当然是真的！”
    简鱼：你都吃了这药变成御兽师足足两回了！
    “不过想要觉醒天赋，首先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简鱼忽悠着喂给她几粒丹药。
    栗珊想也没想，主要是修真界的丹药不讲武德入口即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丹药已经起作用了。
    栗珊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妙妙捧碗，“你是怎么想到天赋丸这个操作的？”
    “嗯，我在御兽宗那里做了几个实验，发现他们有现成的丹药能抑制食脑虫的活性，让寄生人体的沉睡期食脑虫安分发挥大脑的作用，食脑虫显然是专注开发脑力的超凡生物，在搭载食脑虫大脑后，人类的精神力有概率突破限制获得御兽天赋，摇身一变成为御兽师，与其追在被感染者的屁股后面让他们张嘴吃药，不如告诉他们我有一种能觉醒御兽天赋的特殊药物。”
    “那么，简尔丹，代价是什么？”
    简鱼捏起手指，做了个指尖宇宙的手势，“死后会诈尸成为虫僵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妙妙：“呵呵，饮鸩止渴。”
    简鱼看着呼呼大睡的栗珊，总觉得还有一种思路。
    简鱼：模拟，开！
    [栗珊睡了一会儿醒来，惊讶自己的身体焕然一新]
    [经协商，你说服栗珊服用糖丸]
    [栗珊第三次成为御兽师，但还未等她发表获奖感言，你再一次把她的头砍飞出去]
    [但这次，你的左手举起灵草水狂喷]
    [出逃的脑虫僵瞬间崩溃休克]
    简鱼：nice！
    [妙妙若有所思……]
    简鱼：这个就不用了。
    简鱼关掉模拟器，拿出灵草汁，“嘿嘿，本山人自有妙计，如果借助食脑虫成为御兽师的人在大限到来之际自己乖乖服用驱虫化尸水安乐死当然是最好的，但要是不愿意体面，执法队就会用灵草汁喷雾帮他体面！”
    妙妙目瞪口呆，“但这东西对含食脑虫的人来说也是攻击半径五米杀伤半径五十米的双刃剑吧？”
    简鱼故作深沉，“看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夜泉代表的吸血鬼群体和白大褂为首经常服用驱虫药的生食爱好者了。”
    妙妙摇头，“你倒是给夜泉找了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某人大言不惭，“简鱼之神会眷顾每一个摸鱼教徒！”
    妙妙：……
    过了一会儿，栗珊醒来，还没等她彻底清醒，简鱼双眼亮晶晶地凑到她面前，“你醒啦，准备好当御兽师了吗？”
    ？
    什么东西。
    御兽师？
    我吗？
    栗珊绞尽脑汁这才想起她好像在醉酒状态下答应简鱼成为御兽师……
    ！ ！ ！
    “这么贵重的药！”
    栗珊下意识就是拒绝。
    她从没想过想过简鱼会害自己。
    因为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简鱼花很大心思谋划的东西，以及短短两天的接触，她已经意识到简鱼真的是一个出手很大方的人，也许觉醒御兽天赋的药物很珍贵，但她真的会随手用在一个普通工人的身上。
    “嘻嘻，”简鱼说，“你不用担心大恩如大仇，我这个药也不是免费的。”
    “哦。 ”
    听到这句话，栗珊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在禾粟市帮我卖药？”
    “成为御兽师不代表万事大吉，买宠兽、培养宠兽还有移居到环境更好的环保新城，每往前一步都代表着大量的金钱。”
    “趁现在多赚点钱，以后就能少吃点苦。”
    钱的重要性，栗珊倒是不用简鱼赘述。
    没有人比底层能理解钱的珍贵和没有钱的痛苦。
    但她还是有一点迷茫，“为什么？”
    “诶呀，”简鱼向后一摊，翘起二郎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已经在云梦忙上忙下好几天了，该做正事了。”
    栗珊点头。
    挣钱，当然是正事。
    她对简鱼的动机和理由没有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