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中非常热闹。
    但简鱼和曲正清看下来，它们这里的特产不是别的，而是——
    “瞧一瞧看一看啦，《公共基础知识》和《行政能力测试》，每件只要50香文！”
    “名师精选，倾情推荐。”
    “现在不要998，只要98，《综合知识6000题》《真题精选3600道》带回家。”
    “98文，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简鱼看到这些参考教材和题库资料，脸都黑了。
    你们妖怪考公未免也太现代化了。
    是不是还有图推题：
    1 ， 3，5 ， 7 ，（），问下一个空应该填什么？
    系统：9。
    简鱼：零分，叉出去！
    系统：？
    简鱼：审题，这是图推题，考察图形的开闭性，9虽然符合递增规律，但有0，是闭合空间，所以4，6，8，9，10都不能选。
    简鱼：这题填2。
    系统：啊？
    但和图推题比起来，逻辑题反而是不怎么为难人的了。
    也就是“甲乙丙丁四人出去玩，甲说乙去我肯定就去；乙说丙去我就不去；丙说不管丁去不去，我都必去；丁说甲乙中有一个人去，我就去。问到底有谁去玩”的程度。
    简鱼：so easy。
    系统：所以，谁去了？
    简鱼：甲丙丁。
    系统：甲不是跟乙去的吗，丁又说必须甲乙中出一个人，它才去，不应该是只有丙去吗？
    简鱼：甲只是说乙去他肯定去，乙不去，它也是有可能去的。
    系统：合着只有乙没去啊。
    简鱼：我们一起孤立乙不告诉它x
    曲正清年轻，不知道这些小贩叫卖的书籍曾给简鱼带来多大的精神摧残，只觉得有趣。
    但他摸了摸储物袋，里面灵石很多，但却没有小贩所说的香文。
    十万大山的货币体系与人界不同，是以香火钱为主体的神道体系。
    有香火文钱、香火银子和香火蜡烛三种一般等价物。
    香文是基础货币，香银是大额支票，香烛是妖庭粮票，使用场景和功能都不相同。
    她们这些外来修士想要购买商品，要么去专门的对外商店购物，又或者到钱庄兑换香火钱。
    曲正清一脸盼望的看向简鱼。
    虽然简鱼没有读心术，但以普遍常理而言，在这边长时间游历手里不能没有钱，她确实打算换点香火钱出来。
    只不过到钱庄咨询窗口人员后，得知一枚下品灵石才能兑换一枚香火文钱。
    曲正清惊呼，“怎么这么贵！”
    如此说来，外面那些小贩叫卖的书籍岂不是要几十上百灵石？
    简鱼：以修真界的物价来说，快赶上国外教科书的价格了。
    “所以这并不合理。”
    “是啊是啊，师尊。”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弟子愚钝，不知，烦请师尊指教。”
    简鱼轻笑。
    不知道吧？
    不知道就对了！
    修士哪儿像她上过政治课啊。
    “妖庭推行的以香火钱为主的货币，它不像灵石是一种能量货币，其实是一种法币，承载在香火钱上的是人们对妖庭的认同感。”
    “但因为是神道体系，这种钱也可以拿来当做灵石用以辅助修行。”
    “只要人们对这种货币的信任没有崩塌，妖庭能够一直承诺它的兑换力，香火钱的币值就是保值的。”
    “你仔细看，只有灵石的价格被设定的很高，其他商品的价格定价并不高，甚至是低廉。”
    “若是挣香火钱花香火钱，十万大山的妖修生活水平其实相当不错。”
    “通过扭曲价格，妖庭可以让自己辖内的妖修以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多的商品。”
    “但自己本土的商品价格低了就会有投机倒把倒买倒卖现象的产生。”
    “所以现行的价格扭曲政策下，妖庭可以对外倾销自己生产的商品，外界商品就算是强行进入也会在转汇的时候被扒皮，把赚的钱又吐出来，从而实现贸易壁垒，保持自身的独立性。”
    简鱼：妖庭中绝对有高人。
    系统：我觉得你才是高人。
    脑子里还全是男耕女织这样封建落后想法的曲正清完全听不懂简鱼讲的东西。
    他听不懂没关系。
    有的是能听懂简鱼话的聪明人。
    “厉害！”
    一位狐妖从账房里走出，“吾见过许多人族修士，还是第一次遇到刚来十万大山就能把这一切分析的鞭辟入里的人。”
    曲正清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我师尊超厉害.jpg
    狐妖拱手，“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师承何方？”
    “简鱼，凌霄宗结丹期真人，带小徒正清来此让他见见世面。”
    “简道友，幸会幸会，小老儿胡德辉，乃是这公家钱庄的账房先生，请到雅室小谈稍许。”
    狐妖觉得简鱼见识不凡想要结交一二实属常理。
    简鱼也想从狐妖这个地头蛇问问有没有什么便宜兑换香火钱的渠道。
    哪怕这次是公费出差有补贴，也不能这么糟蹋！
    省下来的不就是她的灵石吗！
    所以一人一妖一副特别投缘的样子转移到雅室。
    只有曲正清懵懵在老狐妖和老简鱼的脸上移动。
    曲正清：师尊年纪大了想找个伴儿了？
    简鱼：臭傻逼，是不是我没扇过你？
    雅室
    胡德辉先是从本地人的视角讲了讲妖庭起源，向简鱼大倒苦水：
    “简道友也知道，我们妖族精怪之属修行不易。”
    “最传统的做法是每日早晚吐纳，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苦熬百年才能勉强启智开明。”
    “唯有那六十年一次庚申夜月华凝结的帝流浆能加速这一过程。”
    “每次帝流浆后，小老儿都能看到山林间多了不少同类，只是等到下一次帝流浆，熟悉的年轻面孔却不多矣。”
    “启智开明后便是炼化横骨，学习如何变化人形，您也听说过我狐族向人类讨口封的趣闻。”
    “我妖族精怪没有什么功法，修行难，修行苦。”
    简鱼对妖族没有通用功法这点特别感同身受。
    她当年引气入体的时候是真的非常希望有妖族功法能够拿来抄一抄作业。
    可惜没有。
    她只能自制功法。
    功法效果嘛，只能说是安全无毒。
    原来妖族也一直被这个困扰着。
    但简鱼想到妖族彻底不做妖了，改修香火神道就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想法——整不出来功法就不整了，直接当公务员，少走上千年弯路，受人供奉比在山林里苦哈哈修炼还会被修士天降正义扒皮抽骨香多了哈哈哈哈！
    简鱼：这世界终究还是癫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x
    “……后来我皇帝俊在人修龙渊剑尊的帮助下建立了妖庭，我们才渐渐的过上了现在的好日子。”
    接下来免不了就是简鱼吹帝俊，胡德辉吹龙渊剑尊的商业互吹环节。
    讲究的就是一个，人人有功劳，人人都先进。
    曲正清：（哈欠）
    “说起来，我也有一事好奇，”简鱼说，“现在妖修修行所用资粮服用的丹药与我人族修士又有何异同之处？”
    “哦，听简道友这意思，您可是丹道大家？”胡德辉立刻打蛇随棍上，攀问起来。
    “确实如此。”
    “增长灵力的丹药与我们妖修无用，但其他丹药，我们都可服用。”
    简鱼明白了，“莫不是想要让你们妖修服用，得在里面加上一些神道材料。”
    “对，”胡德辉说，“简道友真不愧是人杰，一点就通。”
    “不知我这些丹药在这边的兑换价目几何？”
    说着，简鱼倒出一些结丹期丹药。
    胡德辉职业本能上线，估价推算起来，最后笑的眼眯成一条缝，牙花子都快搓出来的样子，“您这批货上佳，合值香银一百两。”
    曲正清：哇！
    香银一百两，要是兑换回灵石，那是多少钱啊！
    简鱼：呆子，你忘了往回兑可不是1:1了！
    简鱼拿着这一百两香银的启动资金，到药铺购买神道材料和丹方。
    以她对丹道的理解，丹方上的配药似乎都是在洗除香火愿力中的杂质与念头，提纯至纯净好吸收的愿力。
    简鱼：这应该是妙妙子专业对口的材料领域，找我这个炼丹师干什么？
    心里嘀咕归嘀咕，简鱼小手一抖还是轻松炼出妖修服用的香火丹药，赚到第二桶金。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诚招试药者，契约既定，生死不论。”
    被简鱼拿出来试药的，自然是她和大师姐都不想碰的，由海族身体素材炼制出来的奇奇怪怪丹。
    想要做人体临床研究，必须先通过实验动物安全性评价，把严重毒副作用排除了才行！
    妖修身体强壮又可以进行躯体神道化来避免物理损伤，相当适合被拿来试药。
    系统：有些离谱，但又觉得不愧是你。
    简鱼：妖修，怎么不算实验动物呢？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简鱼很快收集够了第一批试药者。
    她努力不去想站在她面前的这些妖修，哪个是小白鼠，哪个是恒河猴。
    反正都是二十两香火银子一次的买断价。
    贵是贵了点，但后续还能一直收集受测者的身体数据，倒也不是很亏。
    但第一次试药的结果出乎简鱼的预料。
    海族素材存在某种污染性，吞服丹药的试药者在一个小时内均出现明显不适。
    随后意识丧失，步入疯狂，身体多处长出海族肢体，只有将那部分躯体进行神道化然后斩除才可以彻底治愈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