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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156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

      第157章 156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
    李存孝看到那里的时候,差点都有些绷不住。
    佛道两家虽然都说人欲繁杂,但根本上还是认为,这些都可以靠修行来克服。
    道门讲清心寡欲,佛门说色空不异,都是如此。
    然而明教却否认了后天的可能性,直接认定了世间人生而有罪,而且后天难以改变,乃至要从物理上消灭黑暗。
    不过老百姓又不是傻子,传承血脉香火的执念更是深入骨髓。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明教在大秦根本混不下去。
    还是后来女主临朝,急需有人为其歌功颂德,抚平争议。
    这时候明教嗅到了机会,摇身一变,成为了当时净土宗里不起眼的一支,从暗中传法的野教派,变成了有官方身份的佛门分支。
    这个阶段,明教收敛了爪牙,看上去很是老实。
    可等到安史乱军席卷河北,天下大乱,这帮人立刻坐不住了。
    当时的明教教主法云借着兵荒马乱,扯旗造反,自称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天王,自号“大乘”。
    甚至大肆号召“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乃至接连屠城,这样“消灭黑暗”的速度自然是比绝育要更快。
    流民百姓一开始都是求一条生路,等到开了杀戒,堕落为匪寇,道德直线下降。
    而对于道德还没丧失的,法云也有办法,那就是“狂药”。
    令人吞服之后,服药者“父子兄弟不相识,唯以杀害为事”,彻彻底底化作嗜杀的野兽。
    这时候,明教的扭曲本质暴露无遗,与反对杀生的常理佛教认知不同,法云是大肆杀戮并宣扬杀戮。
    他不仅屠杀官吏,还一路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宣扬“新佛出世,除去旧魔”。
    所以说,这个教派的教义,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只不过后来郭令公力挽狂澜收服二京,朝廷缓过气来,自然不会放过这头号反贼。
    大军讨伐下,法云身死,明教元气大伤,再度蛰伏起来。
    而因为明教屠戮僧人的黑历史,佛门诸脉人人喊打,尤其是净土宗,对其简直是恨之入骨。
    奈何后来武宗灭佛,净土宗十不存一,其遗产反倒被明教抢夺,助后者死灰复燃。
    而“狂药”的事,李存孝在带镖局赶来州城的时候也有听闻,但那消息说的却是黄潮的乱军。
    “人肉作粮,该不会就是用来炼制这种狂药吧?”
    把书放回原位,李存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原本以为明教只是个乱世野心家,没想到却是一群披着佛皮的杀人狂魔。
    这种狂信教派一开始都是喊着同均匀共饱暖的幌子,等到把人骗进去,才会露出獠牙。
    按照书中所说,这种“狂药”还有很强的成瘾性。
    黄庭境界之下的武者服用之后,很容易就会被摧毁神智,变成不知父母兄弟、只知杀戮屠城的野兽。
    而在种魔武道这个体系下,只怕二者之间还会产生更恐怖的化学反应,想想都不寒而栗。
    “幸好当初高家嫂子没有被骗入教.不,我也是到了州城才知道这些消息。”
    “明教的高层和底层之间,未必是坦诚相待,只怕那些筋肉境、脏腑境的香主,都不一定能猜到上面那些人的疯狂。”
    “不过话又说回来,朝廷和名门正派,都能正大光明地攫取资源。”
    “明教在安史之后便被打为妖教,这帮人屠城制狂药,只怕也有资源不够分的因素在里面”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才走出藏经阁几步,李存孝意外发现,圆光正等在楼下。
    二人一边往德正的禅房去,一边交谈,很快便见到了德正和翘首以盼的郑延昌。
    “英雄出少年啊!李三郎,自从盂兰会后,这州城中的豪门大户,想见你的人可是多如牛毛,却都不得其门而入啊。”
    后者一看到李存孝便是双眼放光,赞美的话一骨碌倒了出来。
    不像个身居朝廷正五品官位的要员,反倒像个亲切的邻家长辈。
    但正如对方所说,这些天李存孝故意闭门不出,除了练功,就是在熟悉州城的豪门。
    真正了解之后,其实也就可以一句话概括。
    有天鼓寺撑腰的他,只有荥阳郑氏值得正视。
    无他,一般的家族,是无法保证代代都有人才,也无法保证每一代的家主都能做出英明决定。
    说不定哪一代出个极品家主,整个家族就被葬送。
    所以对于普通家族来说,不断吸纳新血的宗门才是真正长久不衰的存在。
    很简单的道理,一家一姓的俊杰,如何比得过一州一府的俊杰?
    但是这里面,唯有五姓是个例外。
    就以荥阳郑氏举例,其分北祖、中祖、南祖三脉,每一脉都有近十房,每一房下面又有数房。
    林林总总,嫡系旁支加起来,族人数千,其操持的产业更是广泛。
    若论规模,完全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宗门。
    而且比起一般的家族,因为顶着金字招牌,大量渴慕五姓女的寒门才俊投身其中。
    这所有姻亲关系的总和,才是荥阳郑氏的全部实力。
    至于同出一源的博陵崔和清河崔,那就更不用说。
    若非早年被安史连累元气大伤,说不定当今乱世,还能逐鹿一番。
    所以李存孝看郑延昌如此礼遇,也不敢托大:
    “长史世出高门,所见过的英才,犹如过江之鲫。在下薄德寡能,谬赞了。”
    “只是听说贼人踪迹已现,不知可有我能出力的地方?”
    眼见李存孝有意转移话题,郑延昌也不着急,接口道:
    “不错。我们已经确定,贼人就在城南永安坊中,实力最高者不过黄庭。”
    “不过此次被掳掠的孩童太多,若是贸然进攻,只怕伤了人质。”
    “李三郎那日在盂兰会,一身战力不俗,身法更是惊人。”
    “我方才与德正住持商议,希望你能作为先锋,我自然会在一旁为你压阵。”
    李存孝闻言了然。
    他倒不觉得对方是看中了自己的战力,而是如话语所说,此次营救孩童,关系官府的声望。
    万一出意外,有信众广泛的大和尚们一道,也好引导百姓的情绪。
    而他最近名声不小,被选中也不奇怪。
    “可郑长史,正因为我在盂兰会后小有声名,此去难道不会打草惊蛇?”
    “正是要打草惊蛇。”
    郑延昌于是便把“钓鱼”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讲了。
    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会和圆光一道在旁压阵,必然优先保证李存孝的安全。
    后者听了,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微妙的感觉。
    这位郑长史,话里话外,对解救孩童的事交代不多,倒是对自己十分上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之,府衙请三郎出手,是为了百姓,为了公事,自然不能让你白干。”
    “这里是一瓶蓄气丹,另外,我私人还有一件下品魔宝,可暂借给你。”
    “三郎以身犯险,多一件东西护身也是好的。”
    说着,禅房外便有人捧着一件两档甲走了进来。
    只看外表,这似乎就是一件齐腰的两档札甲。
    但熟悉魔宝的李存孝能够隐约感觉得到,这应该是一件下品魔宝。
    “好大的手笔。”
    李存孝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在州城一两个月,对于武者随身的各种东西都已经熟悉。
    下品魔宝不是凡俗利刃,本就有价无市,黄庭高手,都未必有一件下品魔宝在身。
    而比起武器,甲胄的价值无疑更高。
    保命的作用不必多说,关键是有了甲胄,武者不必顾虑防护的问题,实际上就能解放出更强大的战斗力。
    一般来说,两件刀剑类的下品魔宝,才能抵得上一件甲胄魔宝。
    而郑延昌张口便要借给李存孝,可后者却不得不担心,万一对方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呢?
    无缘无故的人情,是烫手山芋。
    荥阳郑氏在河南道树大根深,并非不可交好。
    但初次见面就收受大礼,不是他的风格。
    “郑长史实在慷慨”,李存孝表现得颇为感动。
    “不过您也说了,那伙贼人最高不过黄庭修为”
    “我虽不才,但自忖有些手段,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他的底气。哪怕不算上风火轮,以李存孝的根基,同阶而战哪怕不敌,也断然不会有生死危机。
    净月师太德高望重,善良温厚,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报答一番。
    而且若明教真的如那书上所说,那这般悖逆人伦的魔教,也着实该杀。
    他不是什么好人、卫道士,但总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习武练功,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念头通达?
    “李三郎好魄力!”
    郑延昌见送出去的礼物被推辞,不但不恼,反而更高看一眼。
    越是不易拉拢的人杰,拉拢之后关系才会更紧密。
    何况对方出身一般,却能以及冠的年龄突破黄庭,已经不亚于族中天骄,甚至犹有过之。
    这样的人,若是能轻易收买,那他才要心生疑虑了。
    “既然你有此自信,那我也不絮絮叨叨。”
    “不过魔宝可以不要,这蓄气丹,我个人再赠予一瓶。”
    “似三郎这等人杰,早日强大,也才能早日为一地清平,大展拳脚”
    说着,不等推脱,留下丹药,便带人离开了。
    李存孝只得收起那两瓶蓄气丹,悄悄看了一眼。
    一瓶十颗,成色并没有德聪炼制的好,算得上四阶丹药里的中品。
    但并不能因此就说郑延昌,乃至府衙小气,恰恰相反,这两瓶丹药的价值一点不低。
    先不说这种专供黄庭修炼的资源根本不在明面上流通,就算是能买到,一瓶也不会低于一万两白银。
    摊开来算,那就是一千两白银一颗蓄气丹,奢侈得让人咂舌。
    而更上一层的五阶丹药,德聪也早就说过,白银根本买不到,黄金能用,还是因为后者可以提炼赤金。
    越到高层,资源越是珍稀,反而回到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而李存孝此时手中拿着的,就是两万两白银,实际上这报酬是相当大方。
    “住持,只是打草惊蛇,用得着这些?”
    李存孝心中隐约猜到是府衙和郑延昌在对他示好,但不敢肯定。
    他知道自己是名人了,但还不清楚,在五姓七望和朝廷大员当中,自己是个什么定位。
    “自然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你,才值得这些。”
    “换个人来,便不是这个价了。”
    德正说话十分直白。想到方才郑延昌的频频示好,叹息一声,做出了一个违背契此的决定。
    李存孝只看见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对方已经把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抽出一把三米长的蛇矛。
    ‘这枪?!这,储物袋还是袖里乾坤?’
    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但更让人吃惊的话还在后面:
    “李存孝,我不是个爱打机锋的人,有些话我不好明说,但也不能让你一直蒙在鼓里。”
    “《最上秘密那拏天经卷》不是我寺中的功法,《火狱无间枪》也不是天鼓寺的武学”
    “这把紫炎蛇矛,也不是我的东西。但是这次解救那些孤儿,再之后捣毁魔教妖人的巢穴,如果你做的好,它就是奖励。”
    “我没有收徒的打算,你明白吗?”
    明白了!
    对方的话说的自相矛盾,但李存孝一时间却豁然开朗。
    要收徒的不是天鼓寺的住持,这些奖励也不是出于他手。
    结论呼之欲出,想要收他为徒的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人的修为必定不弱于德正,而且两人私交应当不差。
    否则天才上门,断然没有给出去的道理。
    李存孝想起入寺以来的种种遭遇,心中便有数了。
    这是有人在考验自己!
    而最近因为盂兰会,李存孝声名鹊起,乃至于荥阳郑氏都抛出橄榄枝。
    虽然不知道那位前辈为何不露面,但显然德正不愿意对方默默付出结果最后竹篮打水,因此才特意来提醒自己。
    “弟子明白了,多谢住持指点。”
    德正这才点点头,随手将一丈蛇矛插在一边,真气输入,汹涌的紫色火焰上涌,喷吐出狰狞的三叉戟刃,看得李存孝双眼放光。
    “去吧,圆光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