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抱歉了，是和尚我无能
    张元烛摆了摆手，迈步向前，抚摸着一旁白骨。
    “没有画皮峰魔修支撑，你马上就要魂飞魄散，无需感谢。”
    “这样已经够了。”
    老僧跌迦而坐，望着缕缕魔气，指了指前方空地。
    “不知施主，可愿听我这个将死之人，唠叨几句。”
    张元烛止住手中动作，眼神平静的注视老和尚，盘膝坐下。
    “何为古魔坟场？”
    身处此地，他愿意听下僧人话语。
    “古魔坟场？我更愿意称其为古魔战场。”
    空定双掌合十，神色凝重。
    “遥远岁月之前，数之不尽强者拼杀后，留下的战场残骸。”
    “遍布这片地域各处，怨念、恨意、临死前的不甘，在岁月的侵蚀下，加上种种机缘巧合，有些战场会形成一方方特殊的空间。”
    “这就是所谓古魔坟场！”
    张元烛眼神闪烁，聆听着老僧讲解，脸庞浮现些许认真，双臂平放于膝。
    “能否离开？”
    他现在对于这片空间，没有半点兴趣，也不准备探索，只想将老妪斩杀后离开。
    “自然可以，古魔战场因为种种巧合而形成，终究不是金丹真君开辟，较为脆弱。”
    “施主踏足此地后，最多一月便可以离开。”
    老僧解释，面容慈祥。
    “不会耽搁施主事情。”
    “和尚，你知道我有其他事？”
    张元烛低笑，抚摸着腰间刀柄，感知着指尖传来的冰冷。
    “若不是有不得不做之事，施主如何会来到这片魔土，我如何会自南沙而至。”
    空定低叹，眼神却格外柔和。
    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脸庞亦泛起了笑容。
    不等少年询问，已然开始述说起自身经历。
    “南沙，位于天下之南，那是一片大漠，浩瀚无垠，唯有少许绿州点缀其上，蕴含着生机与灵气，而一座座寺庙，便坐落于绿州，为人开慧，劝导生灵向善。”
    “和尚我便是其中一僧人，听闻师兄、师叔谈论天下事，知晓众生苦难，便来此魔土，欲要普渡生灵。”
    “可惜.”
    老和尚絮絮叨叨，述说着过往，行走过的道路。
    张元烛神情默然，静静聆听，一言不发，直至老僧不再说话，才徐徐开口：
    “你后悔了？”
    空定头颅垂下。
    许久许久，才再次抬起头颅，露出满是悲意的脸庞，想要哭泣，却只有一身皮囊无法流泪。
    一字一字吐出，似在回答少年询问，又似在询问本心。
    “老僧后悔了！”
    “后悔救不了日夜哀嚎的世人，后悔不自量力，失陷魔手，杀生更甚渡人。”
    “我无能！”
    不知过去了多久，空定老僧，才收敛心中悲意，打量着少年，话语中充满诚恳。
    “施主无论有多么重要的事，回去吧，待到日后.”
    “老和尚，未免看低我了。”
    少年大笑，坦然而温和。
    “汝后悔这般，后悔那般，却从不后悔入此魔土。”
    “我力不足，也渡不了世人，更无心于此，但既然看到了，力所能及还是要出手一番，求个念头通达。”
    “而且，自踏入坠魔山，于我而言，要么身死，要么横跨魔土，绝无其他选择。”
    张元烛立身而起，长刀微颤，发出阵阵刀鸣。
    带着斩破一切的决绝。
    空定体会着那坚定的意志，感知着璀璨至极的意志，脸庞浮现一抹笑容。
    缓缓起身，合十双掌，再次拜下。
    “如此便够了，能活一人，是一人。”
    待到挺直脊梁，老僧开口：
    “施主，我欲助你一臂之力，将此生修持之法，尽皆传授。”
    “不知施主可愿入我圣觉寺，为一俗家弟子。”
    顿了顿，老僧解释，担心少年误会。
    “老僧身死在即，并不在意门户之见，但传承之法有所禁制，无法外传，只能出此下策。”
    “和尚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已有道统，不愿改换门庭。”
    张元烛失笑，摇了摇头。
    空定低叹，带着惋惜。
    以他的眼力，还有刚才大阵内的交手，自然看出了少年才情。
    尤其是对方肉体，可谓是：脊柱如雪山白象擎天立，气血似八部龙众绕须弥。
    这样的宝体，天生就是修行佛门之法的天骄，足以成为佛子，庇佑凡俗生灵。。
    可惜了，缘分不够，只能错过。
    “既然不愿，老僧自不会强求。”
    “施主，可有空白玉简。”
    张元烛眉间轻皱，注视着空定和尚，此刻一道道裂缝已然浮现在对方身躯，露出了空洞的内部。
    一甩衣袖，数道流光飞出，悬浮在和尚身前。
    空定手掌探出，拿起一道玉简放于眉间，如此反复数次，将五枚玉简尽皆放回。
    “这些皆是老僧意外所得，包含佛门功法、经文、法术，希望施主收下。”
    张元烛眼中露出些许好奇，佛门之法他确实没有接触过，不过.
    “可有度化冤魂之法。”
    “这枚便是。”
    空定指着最右侧玉简，轻轻挥动。
    玉简便飘到了少年面前。
    接着，老僧指着其余玉简，开口讲解：
    “这是《灭定业火真言》.”
    “够了。”
    张元烛接过面前玉简，打断了老僧声音。
    “我助你得半刻自我，取一度化冤魂之法，其余佛经、功法我不要。”
    空定沉默，呆愣的望着面前漂浮的四枚玉简，心绪复杂。
    对寻常修士，难得一见的佛经、功法就这么放弃了。
    要知道那老妪袭杀他后，不断折磨，又不让他魂魄堙灭，也就是为了这些经文罢了。
    取舍有道，这样的心性，太过适合佛门了。
    呼~
    一口气息吐出，四枚玉简纷纷破碎，化作粉末。
    “和尚，受教了！”
    空定先是向少年行上一礼。
    面朝南方行一礼，拜别宗门道统。
    最后，面朝西方，双膝跪地，左手按于右手支撑在地，叩首拜下。
    “抱歉了，我佛法不精，救不了你等，无法助你们脱离苦海。”
    咔嚓！咔嚓！
    一道道裂缝浮现，蔓延周身。
    嘭！
    空定和尚身躯绽放道道佛光，破灭皮肤、堙灭灵魂、消磨四周魔气。
    许久，佛光散去，再也没有和尚身影。
    张元烛默然，望着空荡大地，又扫视周边不断升腾的各种负面气息。
    “呵，魔雾又重来！”
    将掌中玉简收起，拿出取自老妪的血液，直接催动【特性】寻踪。
    霎时间，便确认了方位，大步向前，消失在了在天际尽头。
    大地之上，魔气升腾，弥漫四周，一切如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