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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不可能!”凌棋刚为兰斯治完伤,听到这话,顿时应激了起来,“虽然你救了我们,但也不能拿这件事胡说八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朋友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波波夫也急了:“我们大少爷不一样,他可是空间系s级,还有少夫人给的神迹,他肯定会回来的!”
    一时间,气氛降至冰点,本就狭窄的地下层显得更为压抑了。
    那些混血尤托皮亚人静静看着他们,眼神里有一些怜悯,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的平静。
    这种平静就好像一滩被污染的湖水,明明内里已经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但湖面依旧无波无纹。
    这甚至比大吵大闹更令人悲哀。
    “重要?谁的朋友又不重要。”塔那托看向气血上涌的凌棋和波波夫,一开始似乎想冷嗤,毕竟这种言论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天真了。
    但思及大家不过是同病相怜,于是她只是深吸气,冷着脸将目光扭向别处。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此刻肌肉绷得很紧,像石块一样僵硬。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兰斯倒是没有像波波夫和凌棋那样激动,不可否认,他会担心,会焦虑,会难过。
    但他刚刚亲眼见到oliver从对方的异能中挣脱出来了,虽然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可这就代表着有希望。
    “你们的朋友又不是第一个。”塔那托坐在一张卷边的席子上,她穿着工装裤的腿盘起来,靴边的小手枪被取下扣在一边。
    她的背挺得笔直,凌厉的眼睛挑起,打量着兰斯。
    看得出来,她欣赏兰斯的冷静,所以将那句刺耳的‘重要’搁置了下来。
    “这就跟那四位城主有关了,我要先说他们。”
    “他们是连体四胞胎,名为罗布衣,罗布其,罗布亚,罗布汉,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事实是,他们并不是坦布人,而是混血尤托皮亚人。”
    塔那托将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开口就是惊天秘闻。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混血尤托皮亚人和坦布人的人种特征已经不是那么分明,现如今判断两者的区别,更多是用身材和肤色。
    那些瘦弱矮小的,常年经受烈日暴晒的,大概率是混血尤托皮亚人,因为他们需要无止境劳动,以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正因如此,坦布人现在流行以胖为美,以白为美,就是为了跟尤托皮亚人区分开,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以及优越的财力。
    卢卡斯闻言满脸的嫌恶:“这些混血尤托皮亚人都疯了吧,当上城主的,加入佣兵军团的,不想着推动解放,反而帮着坦布人剥削压迫自己的同族?这特么比霍华德都变态啊!霍华德家暴后都知道让我吃饱。”
    阿德里安扫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二十六岁的弟弟为何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他紧着眉头,无情戳破:“那是我喂你的。”
    卢卡斯:“。”
    卢卡斯:“破案了,霍华德真不是个东西。”
    受乌里尔和老师的影响,oliver对历史与人性都充满好奇心,他忍不住开口问:“既然是尤托皮亚人,他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塔那托:“百年之前,尤托皮亚人与坦布人连年征战,你死我活,恨不得生啖对方的肉,后来坦布人投靠了联邦,在联邦的扶持下,他们彻底打败了尤托皮亚人,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坦布是个自私,贪婪,狡猾的民族,他们不在乎整个加勒比酋长国的利益,不在乎人民的生活,他们掏空整个国家给联邦,换取自己的享乐。”
    “可是数十年过去了,尤托皮亚人与坦布人不断接触,交融,孕育了整个地下层的混血,我们的文化与长相已经十分接近了。”
    “当年的仇恨逐渐在尤托皮亚人的屈服与坦布人的享乐中被淡忘,现如今,坦布人只知道尤托皮亚人是下等卑劣的种族,而尤托皮亚人只知道坦布人高高在上。”
    “人多了,总会有异类,享乐过了,就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并不是所有尤托皮亚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坦布人都是坏人。”
    波波夫不是很懂她这些感叹,只觉得云里雾里:“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提到那四位城主啊。”
    塔那托目光凌厉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说:“罗布们生下来就是畸形,连地下层都不配留,他们刚出生不久,他们的母亲就把他们带回了垃圾城。”
    对尤托皮亚人来说,从地下层回到垃圾城,等于从天堂回到地狱。
    塔那托:“他们母亲没多久就死了,疟疾,没钱治,而他们因为丑陋,畸形,在垃圾城一直是被欺凌的对象,后来他们就躲进一间臭气熏天的茅房里,唯唯诺诺,再也不出来。”
    “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和我妈妈有关。”
    兰斯微挑眉。
    这大概就是塔那托能知晓内情的原因了。
    “我妈妈小时候是个混账,三岁说谎不眨眼,四岁就会偷东西,坑蒙拐骗,无所不作,为了活下来,她什么都敢干。”
    “那天她就乞讨到了罗布母亲家,六岁的她把那个病重的女人堵在墙边,咄咄逼人的要食物,要钱,一个病重的女人,根本拗不过她,只好把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小盒过期巧克力都给了她。”
    兰斯蹙眉。
    这件事听起来残忍,但却无可批判,人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哪还有力气谈美德。
    “我妈妈兴高采烈地跑走了,然而第二天,她就听说那个女人死了,不知是病死的,饿死的,还是自杀的。或许是突然良心发现,总之她很后悔那天抢走了女人人生中最后的巧克力。”
    oliver听着,眼睛有些潮湿。
    果然这世上的很多悲剧都是分不清对错的,如果非要论,能让好人变坏,弱者相残,只能是统治者的过错。
    “那之后,我妈妈搞到了食物,都会扔给茅房的罗布们一份,当然,在她不在的时候,并不妨碍周围的尤托皮亚人继续欺负罗布们。”
    “后来一对已经移民塔斯曼的坦布夫妇回来探亲,路过垃圾城,正看到罗布们被人揪出来打,他们觉得罗布的肤色很像坦布人,于是善心大发,把罗布们给收养了。”
    “罗布们于是有了坦布身份,摆脱了被羞辱欺凌的命运,正因如此,他们对尤托皮亚人恨之入骨,反而对坦布人颇为宽容。”
    “他们当上城主是在十六年前,背后同样有联邦的扶持,由于坦布人对尤托皮亚人的仇恨已经不像百年前那么深了,他们有些甚至会像罗布们的养父母那样,善待尤托皮亚人,所以为了继续榨取尤托皮亚人的剩余价值,联邦必须选出一个对尤托皮亚人有彻骨仇恨的城主。”
    “提出并促成这一构想的人叫做丁洛克,据我所知,他后来当上了联邦议长。”
    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塔那托眼中闪过明显的恨意,就连撑在膝盖上的手都隐隐抖动。
    散落在众人记忆里的线索突然集体浮出水面,伏脉千里般串联在了一起。
    那些原本只留侧影的人物,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光亮处,显露了完整的面目。
    第一次听到丁洛克的名字,是在联邦迟到了十八年的平反报告中。
    丁洛克因为陷害乌里尔,导致了司泓掣一生的悲剧,于是被联邦判处死刑,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而从老疯子的故事里,他们又得知丁洛克曾经名为布里昂丁洛克,是丁洛克家族中名不见经传的边缘人,正是和no.749的合作,让他一跃成为丁洛克家族的掌权者,并最终坐上联邦议长的位置。
    丁洛克能够甘心认罪,在司泓掣面前隐瞒no.749的存在,说明他早就是no.749忠实的信徒。
    “我错了,no.749比我想得更厉害,他收服这些人并不是靠赐予神迹。”兰斯苦笑,但目光却格外凝重。
    不只是丁洛克,还有虎鲸塞拉尔,肠粉本怖,畸形罗布们,他们信奉神明,忠诚于no.749,不单单是因为神迹。
    这些人都曾被压迫被欺凌,见惯了人性的丑恶,承受了不为人知的痛苦,所以他们不爱人类,他们憎恨导致他们命运的所有,他们寄希望于地外神明,来摧毁这个丑陋的星球。
    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他们什么都能放弃,所以他们是牢靠的聚合体,no.749根本无需担心赐予的神迹会反噬自己。
    而司泓掣,厄迪夫那样的人,以及平叛之战中的既得利益者们,只是有强烈想要达成的目的,所以注定无法深入核心圈层,必须用【死誓咒】加以约束。
    这些用人之道显然不是神明的智慧,高高在上的生命不屑揣摩人性,所以从头至尾,no.749并没有被神明掌控身体,失去自我,他只是和神明达成了最默契友好的协作。
    因为作为神祇系觉醒者,他也同样憎恨着人类。
    而外神和兰斯就永远达不成这样的协作,因为他们的立场本就是对立的,外神想要赢得这场比赛,不在乎地球的命运,而兰斯被兰闻道收养,从小受尽宠爱,他根本不恨人类,相反,他有很多重要的人类想要保护。
    所以从根本上,他就无法战胜no.749,而no.749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怪不得联邦知道他们到尤托皮亚来了,却始终没有动作,只让罗布们陪着他们折腾。
    看来no.749根本没拿他当对手啊......
    度玛嘴里咬着小豆包,扭回头,一本正经道:“你没错,兰斯。”
    他吃得满嘴豆沙馅,说话也含糊不清,其实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在聊什么,不过他很肯定兰斯是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