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8.还没听说过付完钱不玩的
    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时，最明智的选择，无疑是选择蛰伏下来，等到积蓄够了力量，再一次性全部还清。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毕竟自卑和懦弱也并非一天能轻易养成，跟长时间处在劣质环境中有关，哪怕到后来有了能力报复，估计也可能因为时间的原因，以及成长后因为计较利益得失而最终放弃了还账。
    这没有错。
    因为人要往前看。
    可曾经受过苦难的自己同样也没有错，只是后来的自己对不起之前的自己而已，毕竟受的苦它就是苦而已。
    还很小的时候，重枝汐感觉自己很幸福，那个时候她的性格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懦弱，即便被欺负也不敢反抗，最起码还会告诉老师和家长情况。
    直到妈妈因为意外去世。
    爸爸又得了算是绝症的病。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的确万万不能，面对高昂的医药费，即便付出一切还是不够，起码她和爸爸在东京的生活费不够，所以就只能多打几份工，用透支身体来换取生存的钱。
    大学不是高中。
    霸凌文化已经没那么严重。
    虽说日本的任何地方都存在着明显的阶级风气和上下氛围，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保护自己，也不可能会遭受多么严重的霸凌，只不过会非常耽误时间而已。
    因此换个角度想，忍让不止是没有能力反抗，还避免了被纠缠而导致不能打工赚钱的情况，所以重枝汐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也属于利益最大化。
    至于为什么缠着原野司。
    还总想投怀送抱。
    这种事让她来讲的话，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虽然有点现实，但被有能力的兜底帮忙，真的很有安全感。
    没有人不想有个坚实的依靠。
    哪怕到了现在，重枝汐也依旧记得自己的爸爸当初带着自己朝别人借钱时的窘迫境地，平常关系那么好的亲戚和朋友，只要一听到借钱基本就是大门紧闭，虽然她也能理解，可人总希望在陷入无边的黑暗后得到光明。
    而原野司就像电影里那么突兀的出现了，虽然刚开始她的确认为自己只是有了个能够出卖身体的幸运机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自然而然就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了那么多钱，却始终都不愿意碰自己，哪怕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被蹂躏到浑身战栗，沦为十年生九个的生育机器，可除了偶尔的恐吓之外再没有别的事情，反而还三番五次的跑来看自己的爸爸，担心自己的吃住问题，直到爸爸病好了还要给自己安排工作，安排完怕不好还专门来探望。
    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只听说过玩完不付钱的。
    还从没听说过付完钱不玩的。
    其实在第一次原野司半开玩笑的告诉她，帮助她只是出于好心的时候重枝汐就已经信了，否则也不可能他们两个在池袋的公寓认识到现在有了好几个月，对方连自己的手还没牵过。
    因此重枝汐知道，原野司是真的好人，而且她跟对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知道他跟好几个女人都有纠缠。
    不用想了。
    原野司肯定很色。
    可就算很色，也依旧没有选择碰自己，反而还打算在帮完自己之后再次充当一回恶人，想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曾经现在和未来给的帮助。
    人的性格都很反差。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任何时候都可以依靠的感觉，在最困难时宛如天降神恩般的救赎，以及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再加上感觉外貌越来越好看的那张脸，重枝汐如果说自己没有心动的话，那也太假了。
    感恩、心动、自卑，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就让她变成了现在的这样。
    没错。
    当然有自卑。
    就算原野司再心，而她也能够把自己交出去也只是能做个活在阴影下的人，但重枝汐依旧觉得自己不配。
    但爸爸的一番理解和鼓励，让她觉得就算自己低到尘土里，貌似也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更何况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后来被抛弃也没关系，当作还债了就行，最怕的不是被抛弃，而是连眼底都进不去。
    “这就是您想知道的原因。”
    重枝汐乖巧的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腿上绞在一起，心跳加速的低声道。
    原野司听完后没有说话。
    只是熟练的将手放进了上衣的内兜里，想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和打火机。
    不过刚拿出来，他就意识到了这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迟疑片刻后又放了回去，将自己最近染上的烟瘾压下。
    重枝汐见状愣了片刻后道：“您可以抽的，我并不介意闻到这种味道。”
    “还是算了。”原野司摇了摇头。
    抿了抿下唇，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的重枝汐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了原野司的身前，略微犹豫之后就抬手动作轻缓的伸进了他的内兜里，掏出一支细烟，用双手捧起小声道：“请用吧。”
    原野司看着近在眼前的香烟和脸色微红的少女，沉吟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放在嘴上后重枝汐又捏着打火机小心翼翼打出火，靠近了他的嘴边。
    香烟被火焰点燃。
    烟丝开始燃烧。
    深吸一口过肺的同时，原野司侧过脸将窗户打开并把肺里的烟吐出去。
    “谢谢。”
    “您不用跟我客气。”
    “既然你这么清楚自己要走的是什么路，而且坚信了不会后悔，那我也就不再劝你了。”原野司看着玻璃窗外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夜空，鼻尖的烟气散去后还闻到了雨停之后泥土的芬芳。
    “那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重枝汐仰着小脸惊喜的道。
    “我没答应。”
    将纱窗也推开，原野司手指微曲弹掉了烟头燃烧殆尽的烟灰，继续开口道：“对于男人来说，被女人倒追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尤其像你这样的投怀送抱，的确很难拒绝，虽然你刚才说的有理有据，但这并不代表着实际操作起来你就不会后悔，而且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能消除我内心的愧感。”
    听完这些话的重枝汐用几秒钟消化了一下，感觉有些不能理解，不可置信的说道：“您为什么要愧疚？明明您了钱的，而且了好多好多钱！”
    看看！
    这就是好女孩！
    只有是女孩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比那些黑了吧唧的还想以次充好的强一万倍，怪不得说好女孩别浪费！
    “有些东西钱也买不到，现在你不懂是因为你年轻，如果你有一天后悔了，到时候或许我付出的会更多。”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并非原野司自己矫情，而是人家本来就很好，没必要去耽误人家，一时间的携恩图报和伪装或许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但时间久了老实人感觉自己被骗了，积攒的负面情绪可比坏女人要厉害的多，如果说黑崎织月敢找人撞他，那原野司觉得重枝汐以后都可能直接给他咬断。
    不过他的话明显没有说服力，重枝汐似乎也已经彻底下了决心，第一次撑起胆子反问：“您今年多少岁？”
    “二十五岁。”
    “我二十二，这明明是交往的黄金年龄来着！”她忍不住抱住原野司的腰。
    “所以如果我今天拒绝你呢？”
    “那我就一直纠缠您，就算您打我骂我让我滚远点，我都不放弃，除非太太或者会长让我放弃。”她坚声道。
    感受着身前的柔软以及鼻尖涌来的应该是淡淡香沐浴露的味道，原野司又抽了口烟，良久道：“这样啊。”
    他陷入了沉默。
    而重枝汐的内心也很忐忑。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达八厘米的细烟已经彻底燃烧殆尽，除了中间弹过两次之外，到这会儿烟灰也积攒了两三厘米，原野司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双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睛，心里也知道如果再不决定肯定就过不去了。
    两秒之后，原野司朝窗外弹掉剩余的烟灰，想挣脱她的环抱扔掉烟头。
    “不要…”重枝汐娇躯一紧道。
    “嗯？”原野司顿住脚步，低头开口说道：“看吧，心理接受了不代表身体能接受，我都还没对你做什么你都下意识的说不要，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算了吧，你想留在大阪玩的话我给你钱去玩，想回去的话我等会安排人和车送你回去，所以这件事就到此…”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次没有再虚抱，重枝汐用双臂紧紧勒住原野司的：“我是说您不要去强迫太太把我赶走，或者让我放弃…”
    “……”
    心念微动下愿望清单瞬间展开。
    淡红色的光幕陡然浮现。
    重枝汐的愿望也映入眼帘。
    【愿望对象：重枝汐】
    【愿望清单如下】
    【1、想让原野先生能爱上我（紫）】
    【2、今晚想把自己交出去（紫）】
    【3、如果不能留在原野先生身边的话，等爸爸好了我就自杀吧（红）】
    原野司消化完愿望清单的信息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到最后仍旧再次问了一遍：“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那就先去洗个澡吧？”
    “啊…好！”重枝汐松开了紧紧抱着原野司腰部的手，扭头就想去酒店房间的洗漱间，但刚走到一半又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您一定要等我…”
    “去吧。”原野司笑着点点头。
    似乎是怕他在敷衍自己，哪怕重枝汐都已经进去了，过了几秒钟还悄摸摸的从洗漱间里露出个头，小心翼翼的想观察一下原野司走没走，但在跟后者对上视线后又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心跳加速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但即便这样她明显还是有点担心原野司跑掉，所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酒店的干净浴衣裹着身体，头发微湿的走了出来。
    捻起几片纸巾将仍有细微水滴的发梢拭干净，确定不会再有水珠滴落之后，重枝汐走到他面前：“我好了…”
    原野司牵起她的手拉进自己怀里。
    没有惊呼和尖叫。
    不过搂着怀里软嫩的身体，他却能感受到重枝汐刚接触到她时身体那一瞬间的绷紧，不过很快又松懈了下来，明显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还主动捋开可能湿润的发丝趴他怀里。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而打开的玻璃和窗帘也在重枝汐洗澡的时候被原野司关闭，所以现在几乎没有声音。
    所以在这个距离。
    原野司也能听到她的急促呼吸。
    终于躺在了想躺的怀抱里，重枝汐承认自己刚刚是很紧张，但随着被包裹的坚实依靠感涌来，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甚至感到有股惬意，想要一直这样保持下去，还有点翻涌困意。
    很舒服。
    很可靠。
    还非常的安心。
    好像只要躺在他的怀里，自己就再也不用面对任何问题，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是重枝汐真的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哪怕只有一下她都很满足。
    不过这种惬意想要维持下去，不说永远，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她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因此没有等原野司因为她一直躺在他的怀里而出声提醒，过了半分钟之后重枝汐就重新睁开了眼睛，精致的小脸虽然红润无比，但还是主动低下了头，去亲自把握住自己可靠安心。
    主动的学习总归比不上实践。
    另辟蹊径不如走堂皇正道。
    所以在努力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之后，重枝汐都快哭了出来，还是原野司轻拍着她光滑细腻的背部出声安抚，然后第一次发起了大生意的会谈。
    会谈当然不会太顺利。
    毕竟是第一次。
    只要是第一次合作，都不可能非常丝滑的达成战略合作意向，肯定要经过个几轮的激烈磋商才能达成目的。
    几分钟后。
    站在房间外将耳朵趴在门缝处的凉宫纱香听到那种熟悉的声音，脸色复杂的将耳朵挪了出去，然后目光有些微微失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打开电视，想以此来缓解虚无感。
    不过这显然没什么用。
    电视节目换了一档又一档，她愈发感觉自己的这种行为不知道对和错。
    她既后悔又感觉办成了事情。
    很复杂。
    “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哪有人会做这种事情的，现在引进来了，以后再想赶出去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
    “而且孩子大了问起来怎么办？”
    “我的脸往哪搁？”
    “看来我不是个好妈妈…”
    “不对，我为什么要后悔，明明我不引进来那混蛋也会走出去，而且还一点都不可控，现在我引进来的反而可以成为王驾前驱，成为护卫我的一道屏障，只不过也要经常警惕，但这都不是问题，起码不是我自己了啊！”
    “就这样。”
    “没有任何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