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193.能走出暴雨的，靠的从来不是雨伞
    容易受伤的不止是男人。
    自己受过伤。
    并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
    更何况加藤雅美做的一切是让原身受伤，不是现在的原野司，虽说他在上辈子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还没这么逆天，在心理留下的创伤也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合，不会留有恨意。
    但换位思考一下凉宫纱香，原野司用正常人的角度看自己的确很过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过分。
    这就是共情了。
    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凉宫纱香也的确不是恶女，顶多就是爱吃醋点外加性格强势，还有着大女子主义。
    可这也不能成为被背叛的理由。
    事业很重要这没错。
    有钱或许不能快乐，但没有钱绝对不快乐，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谁都懂，没钱的话人的一生都在为生存而奔波追逐，只有没了生存的压力之后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目前原野司就是这样。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讲，他现在就处于自我实现的需求层次，其他的压力已经不大，毕竟钱这种东西想要随时就能有，而身份地位又不是能通过努力能得到的，或许也能得到一些，但付出的精力和回报不成正比。
    事业搞定了，就只剩生活。
    原野司本来预想的是，通过金钱或资源的方式，用掌控和协调的手段周旋在多个女人之间，如果有谁掌控不住就淘汰出局，补充新人，然而想象很美好，事实却很骨感，每个女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并非可以随意操纵的游戏人物，所以只能持续坠入漩涡。
    但掉进去并非不可摆脱。
    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至于是什么代价…
    就是少了几个老喷友而已。
    原野司也是人，当然也拥有人的感情，而男人这种生物别说其他，就算是一张卫生巾跟在身边久了都能有感情，更何况是几个知根知底的喷友。
    不过扪心自问，在这些人里谁最让他认为感情深，当然就是凉宫纱香。
    原野司也不想让她受伤。
    况且她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利益随时都能追逐，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错过再想找补回来的话，难度就呈几何倍数增加，还有可能没机会找补，所以原野司想通后做了决定。
    拖延。
    让时间来考验。
    暂时把精力和时间放到凉宫纱香的身上，其他人保持断联状态，起码要到孩子生下来，否则在准妻子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跟各路高手交锋，明显很不负责任，作为丈夫也太过没品。
    终究还是要自我劝服。
    就像下雨一样。
    光是打伞可回不到温暖的家里。
    “能走出暴雨的，靠的从来都不是雨伞。”原野司回过神后喃喃自语道。
    “所以你就让我自己擦？”脸色绯红的凉宫纱香闻言，忍不住用藏在被窝里微颤的腿蹬了下原野司没好气道。
    “不好意思，我帮你擦。”
    见他不再神经兮兮的，终于动作轻柔的帮自己擦脏东西，凉宫纱香这才脸色稍缓，不过想到他某项从未改变的习惯，哼声道：“你这种不喜欢打伞的习惯，我很不喜欢，可以改吗？”
    原野司抬头看了眼他。
    然后不假思索道：“可以。”
    凉宫纱香细眉微挑，心里有些讶异他罕见的答应这么爽快，不过心里略微犹豫之后又添了句：“对我别改。”
    “…好。”
    听他答应之后，凉宫纱香就施施然的重新躺下了，让原野司帮自己解决后事，因为她太累了，按理说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更累才对，但怎么到她这里就反了过来，哪怕心理暗示无数遍田和牛谁更有天赋，但真上了战场还是败下阵来，每一次都是这结果。
    然而想到之前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原野司长时间的沉默，以及后来回酒店路上抽了至少十根的烟，凉宫纱香就难免有点担心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特别是现在。
    帮他解决完后事的原野司又离开了床边，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极小的缝隙，然后抽了支烟用火机点燃起来。
    抽烟有害身体。
    作为曾经文京区区役所健康福趾课的课长，没有人比她更懂抽烟与喝酒对男人而言的身体究竟有多大危害。
    没错。
    抽烟的人也有活到一百岁的。
    但比例呢？
    抛开比例不谈都是耍流氓。
    在刚接触的时候，凉宫纱香确定原野司没有烟瘾，因为就算是想要在自己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不抽，背着自己抽的话，身上也难免会带有烟味。
    然而当时并没有。
    所以他抽烟就是在接触自己之后。
    至于原因…
    凉宫纱香脑补了很多。
    不过还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事。
    大概是出于不忍心，又或者的确担心他的身体，凉宫纱香将身上的柔软被子往上扯了扯，望着原野司说道：
    “你也别想那么多，明明是我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现在难受的反而是你了，你说我上哪说理去，就当我今天没跟你吵过架，关于其他人的事也先不提，不是那些事，这总可以了吧？”
    刚点着烟的原野司闻言怔住，片刻之后侧过脸看向凉宫纱香开口问道：
    “怎么突然间这么体谅我？”
    “怕你想的太多，再犯什么病要自我了断，那我的孩子可就没爸爸了。”
    凉宫纱香扭过脸强撑着道。
    原野司沉默片刻。
    然后掐灭了刚抽一口的香烟。
    他起身重新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身看向距离只有半米的凉宫纱香，盯着她那张漂亮到眉宇间夹杂丝丝冷意的脸颊，无言看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
    “我爱你。”
    “……”
    本来就不太想跟他对视的凉宫纱香突然听见这三个字，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僵硬了下，好似有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身体中涌过，心也扑通的猛然跳动了下，声音有些慌不择路的下意识道：“怎么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所以以前不喜欢我？说的话也都是骗我的？”凉宫纱香深吸了口气道。
    “不是，以前喜欢的是你漂亮的脸和身材，现在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了。”
    “真搞笑，都把我肚子搞大了才喜欢上我，你可真是个慢热的家伙啊。”
    “黑崎桑那边，可以不来往。”
    “嗯？”
    “除了裕子，也就是清水阿姨之外的人，包括佐藤美江和其他任何你能想的到的女人，我都可以暂时不跟她们联系。”原野司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暂时？”凉宫纱香抓住了关键。
    “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我真是谢谢你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我，还舍得憋上个七八个月。”
    凉宫纱香拍了下被子气道。
    原野司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直盯着她脸的同时微微一笑之后说道：“那我也可以一直不联系。”
    “那算了吧。狗改不了吃屎，就跟上厕所一样，这种东西越是憋着等到释放的时候就越厉害，我也不强求你能跟这些人断联了，总之你自己把握好度就行，免得再说我吃醋小心眼。”
    既是出于心疼他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让步的缘故，凉宫纱香决定不再步步紧逼，适当的给他留有空间，因此话也没说满，让他不至于太过绝望。
    “那行，还是你体谅我。”
    “你还真答应啊？”
    凉宫纱香转过脸瞪大眼睛。
    “不是你主动体谅我的吗？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原野司笑着道。
    “……”
    “好了，开玩笑的，这种事等回去再说，该起床了，我们今天去约会。”
    “去哪？”
    “想去哪就去哪，就像那次我们到涩谷约会那样。”原野司这句话是出于真心的，他也的确挺想跟对方约会的。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那次在涩谷的约会之外，他却没有跟任何女性有过像样的约会，其他时候都只是在工作而已，没有享受过所谓爱情的滋味。
    原野司和凉宫纱香属于先婚后爱。
    大概算是。
    毕竟对方都未婚先孕了。
    况且凉宫纱香本身活了将近三十多年，也从没有过有过恋爱经历，正经约会也没有，跟自己在一起后整天不是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即便怀了孕爱生气，最后还是让着自己。
    就凭这一点，原野司就已经足够亏欠对方了，既然想着弥补，那就要立刻行动，所以这次名义上出来陪她养胎，那就从名义方面入手贯彻到底。
    只是在凉宫纱香看来，原野司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行为举止都有点不太符合常理，一时间惊疑不定起来。
    “你怎么好像变了。”
    “不是变的爱上你了吗？”
    原野司摸着她的手笑道。
    虽然在身体上两人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听见这三个字凉宫纱香还是感觉内心有种被猫抓的感觉，不由道：“能不能别说这么肉麻的话，而且爱这种东西，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我爱你。”原野司再次重复道。
    “噢…”
    “你爱我吗？”
    “嗯…唔…呃…”
    “你爱我吗？”
    “嗯…”
    “说具体一点可以吗？”
    “爱…”凉宫纱香勉为其难道。
    原野司明显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轻易过关，身体微微前倾，用右手将她扭向一旁的脸颊轻掰回来，笑着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要听三个字版本的。”
    凉宫纱香的道脸颊逐渐红了起来。
    而且肉眼可见的开始蔓延。
    直到原野司的手指能清晰感受到她脸上在短时间升腾起的热意后，凉宫纱香才耷拉着目光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爱你…”
    “再来一次吧。”原野司熟练的又开始脱裤子，掀开被子就打算直接钻进去：“再来一次我们就起床去约会。”
    “嗯…”凉宫纱香这次罕见的没有再训斥他或者欲拒还迎的说上几句场面话，只是将通红的脸颊往旁边扭的更狠了：“你动作轻点，别吵到孩子。”
    “……”
    “……”
    “几点钟了？”
    “下午三点。”
    “外面的天怎么这么黑？”
    “好像是下雨了。”
    “这么倒霉，刚说好出去约会就下雨了，是不是证明你是又在骗我了？”
    “这也能跟我扯上关系？”
    “怎么不能？”
    从温热并充斥着淡淡的类似于某种植物气息的被窝中起身，原野司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看了眼玻璃上布满的细密雨水道：“下的还挺大，出去的话貌似也去不了哪里了。”
    “那怎么办？”
    “那就不出去了，就当是我们为了明天的约会先休息一天，下雨的白噪声刚好能陪我们入眠。”原野司回道。
    下雨天明显跟睡觉更搭配。
    自然的白噪声是催眠的利器。
    所以原野司没有任何迟疑，先是推翻了今天约会的计划，然后又重新选回了温暖的被窝，抱着怀里的温软身体，细嗅了下鼻尖宛如兰的幽香。
    “说归说，别顶我…”
    “嗯？”
    “我允许你找别的女人了。”
    凉宫纱香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原野司惊讶道。
    “就为了你那使不完的牛劲！”
    “但是现在没有别人，叫她们来也很晚了，所以可以再辛苦一下你吗？”
    凉宫纱香尝试在被窝里挣扎了片刻，但明显挣脱不了：“我感觉再继续下去，我们的孩子天生就会跳舞了。”
    “当个舞者不也挺好的吗？我们这也算是在帮他发掘这方面的潜力了。”
    “就你会说。”
    “那我们继续休息吧？”
    “我…”
    “我爱你。”
    “……”
    众所周知，爱既是一种名词，也是一种动词，它会随着时间和地点的改变而改变，变成最适合当前的状态。
    但雨终究会停。
    并且雨后的天晴会更加漂亮。
    第二天原野司挽着凉宫纱香的手臂真的去约会了，虽然商场的风格千篇一律，但在不同的地方去逛心境总会不一样，因此他强带着她去买衣服。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两个掂着饮品一路逛到了春日大社，原野司在凉宫纱香尴尬的阻拦下硬生生拦下了在神社本殿前用自拍杆拍照的一对老年夫妇，并且拜托对方帮他们拍照片。
    拜托人什么的。
    的确挺尴尬。
    尤其是拜托的还是老年人。
    但原野司不仅不尴尬，还将手机交给对方之后迅速走回来主动挽起凉宫纱香的手，搂着她的腰，等到站在本殿前摆好姿势之后朝对方示意开拍。
    “准备好了吗？要开拍了喔！”
    “小姑娘别紧张啊！”
    “你们都要笑得开心点。”
    “拍了啊！”
    “咔嚓！咔嚓！咔嚓！”
    满头白发但气质典雅的老太太按下了拍照键后，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定格，将稀疏的白云与无形的风都固定，铺洒的光芒和影子也留下印记。
    爱情在意的是过程。
    并非结果。
    就像是这一刻最珍贵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