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俺们想去哪就去哪，虾米管不着
    卡拉斯塔（calastar），这是灵族网道城市的名字。
    人类帝国的学者将其命名为“不可能之城”，其含义为“人类不可能建造出来的城市”。
    卡拉斯塔拥有360度的立体结构。
    它如同一个镂空的球体，内部存在为数众多的平原、高山、峡谷、河流。
    蜿蜒的林间小路，险峻的登山长梯，巍峨的灵族宫殿，瑰丽的景观大道，各式各样的景色应有尽有。
    最奇特的是它的重力参数。
    景观大道的路边有许多垂直于路面的小路。
    我们将左脚抬起来，踩在垂直于景观大道的小路上，右脚依旧停留在景观大道上。
    这时，我们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股不同的重力。
    景观大道的重力，让我们的右脚稳稳地踩在景观大道上。
    小路的重力作用于我们的左脚，使脚底与小路的地面紧密贴合。
    当我们抬起右脚，身体重心会自然而然地在小路的重力的作用下向小路倾斜。
    这种奇特的重力转换现象引起了机械教的好奇。
    经过深入研究后，机械神甫们得出结论。
    灵族凭借奇特的灵能重力科技，给城市的每一块地砖设定了单独的重力参数，这使得人们不管走在哪，都能被重力束缚在地面上。
    并且，不同地砖之间的重力不会相互干扰。
    这种神乎其技的灵能重力科技，造就了这座360度的灵族网道城市。
    通过对灵族科技的破解和模仿，机械教建造了一条长达3000公里的金属长廊。
    它从卡拉斯塔的最高点向上延伸，尽头是黄金王座地下的网道通道。
    这条通道由灵族打造，破损严重，通道尽头的是两扇金色的金属大门。
    帝皇用灵能屏障将通道和大门保护起来，屏蔽来自亚空间的恶意和攻击。
    泰拉的顶尖科学家、机械教里最博学的贤者和专家、星语庭的寂静修女与灵能专家，各种高精尖人才齐聚于此，努力修复通道的损伤。
    他们使用的材料是人类自研的反灵能材料，其寿命和防护性能与灵族建造网道的材料相去甚远。
    聪明的机械神甫提出一个猜想：
    我们能不能从卡拉斯塔上拆解灵族材料，用于修复网道的损伤呢。
    于是，卡拉斯塔便成了由禁军亲自把守的战略重点。
    拉·恩底弥翁是禁军护民官，他在禁军中的军阶仅次于禁军元帅康斯坦丁·瓦尔多。
    他从卡拉斯塔出发，沿着人造通道前往黄金大门，找到了自己的上级。
    这里是修复网道的施工现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的气味，寂静修女在网道的破损之处无声警戒，机械神甫焚香祷告，安抚辛苦劳作的机魂。
    瓦尔多身穿金甲，没有佩戴头盔，神情坚毅。
    他站在高台上俯视全场，为帝皇监督网道的修复工程。
    拉的到来让瓦尔多微微动容。
    瓦尔多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卡拉斯塔里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不然自己这位副官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拉停下脚步，握拳捶打胸膛，向瓦尔多行了一礼，拿出从兽人那获得的罐头和晶体的检验报告：
    “大人，就在刚刚，卡拉斯塔附近出现了一伙兽人。它们的头目给我们提供了一份晶体样本。经机械神甫检验，晶体的各项指标与网道材料高度吻合。兽人头目宣称，我们可以用轻水辐射物从它手中换取这类晶体。”
    瓦尔多跳下高台，拿来检验报告和晶体样本仔细查看。
    报告上的内容令他心神震颤。
    “由亚空间能量晶化而成的单晶体，晶体结构高度统一且稳定，对亚空间能量的平抑能力达到阿尔法加级…”
    瓦尔多情不自禁地念出报告里的文字，一向古板的面容上浮现惊异之色：
    “拉，和我说说前因后果。”
    拉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事无巨细，最后还提到了血手的舰船格外干净这个小细节。
    瓦尔多听完，略一思索，吩咐拉回去执勤，自己则快步走向高台后方的黄金大门。
    黄金大门并非真的由黄金构成，只是因为呈现出金光闪闪的色泽而得名。
    大门半开着，穿过门缝后，瓦尔多首先看到的是高悬于空的黄金王座，其次是站在王座的台阶下方仰望王座的金色人影。
    这道人影便是人类之主，伟大的帝皇。
    相比较于坐在王座上俯视众生，他好像更喜欢矗立在台阶下，仰视王座。
    每逢这一刻，帝皇身边的气息便会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对帝国的憧憬，又似乎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陛下。”
    瓦尔多单膝跪地，高举罐头，呈上晶体样本和检验报告：
    “护民官拉遭遇了一群兽人。它们的头目提供了一份晶体样本，并提出一项交易。我们可以用1吨轻水辐射物换取1克此类晶体。经机械神甫检验，这类晶体与网道材料的指标吻合。”
    帝皇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罐子里的晶体粉末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他倒出罐子里的粉末，用手指头夹着颗粒物揉搓，一道道灵能火在指尖跃动。
    刚猛的灵能冲击向外扩散，瓦尔多绷紧身体，勉强在一轮轮的灵能爆发中保持单膝跪地的姿态。
    几分钟后，在王座下方肆虐的灵能气息消弭。
    帝皇松开手指，让粉末自由下落。
    “沙沙沙…”
    粉末滑入玻璃罐，一如既往的晶莹透亮，未曾在灵能风暴中受到伤害。
    帝皇将罐子交给瓦尔多：
    “确实是网道材料。答应那个兽人的交易条件，试着和它进行交易。”
    “遵命。”瓦尔多顿了顿，问道：
    “我们是否要追踪兽人的下落？”
    帝皇背负双手仰望王座：
    “不必追踪。这有可能惹怒兽人，泄露我们在卡拉斯塔的布局。”
    “是，陛下。”
    瓦尔多欠身施礼，起身告退。
    在瓦尔多无法察觉到的地方，帝皇的嘴角扬起了近乎微不可见的弧度。
    …
    …
    艾皮迈特王庭区。
    李诺从床上醒来，眼前是快速刷新的系统文字。
    【正在进行waaagh模拟结算。】
    【你的帕鲁军阀消灭了13万色孽恶魔，得分+39万。】
    【你嘲讽禁军的行为，获得了血鸦战团的1.6万个赞，得分+4.2万。】
    【本次模拟一共获得43.2万分。】
    【剩余模拟积分：6418万。】
    爽呀~
    有扳手号帮忙扫荡恶魔，自己既能坐享其成，又可以腾出手来探索网道。
    一想到只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找到了从帕鲁星球直达艾皮迈特的道路，李诺便止不住地兴奋。
    探索网道的大功臣是系统的鉴定术。
    鉴定术在鉴定普通事物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用，只能提供一些显而易见的答案。
    但在鉴定网道节点时候，它居然能提供每个网道节点的编号。
    这实在是太酷炫了。
    毫不夸张地说，鉴定术对于李诺而言，约等于半张网道地图。
    “我未来建立的网道帝国可能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网道里机动性最一流的。”
    带着对未来的期盼，李诺迎接今天的工作。
    下午时分，空港指挥官汉拉比·温格传来消息。
    “大人，布里索·莱斯托特的舰队到了。他们正在入港，预计半小时后登陆。”
    “好，我知道了。”
    李诺起身更换服饰，将身上的研究员白袍替换成总督接待贵宾的多层套衫。
    布里索·莱斯托特，又称莱斯托特五世。
    他是莱斯托特王朝现任的行商浪人，人类帝国的高阶贵族，地位比星区总督还要高一些。
    面见这样的存在，马虎不得。
    一番准备后，李诺在总督特工的护送下前往轨道塔底部，亲自迎接布里索。
    对方的舰队拥有三艘巡洋舰，四艘轻型巡洋舰和十二艘护卫舰，目前正在巢都空港内补给。
    行商浪人本人率领侍卫队进入巢都范围，李诺顺利地和对方碰面。
    “欢迎您，尊贵的客人，您的到来令我不胜荣幸。”
    李诺右手按胸，左右脚交叉站立，用人类帝国的礼仪致以问候。
    布里索拥有标准的泰拉中年男人长相，身穿墨黑色的军大衣，胸前挂着几枚亮闪闪的勋章，头戴镶嵌骷髅金标的黑色圆帽，帽檐上插着一根羽毛。
    他微微颔首，八字胡尾端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李诺·威尔锡，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年轻。”
    “您也是，阁下，这边请。”
    李诺向运载车伸出右臂。
    一行人上车，向王庭区进发。
    布里索的身边跟着两个人。
    左边那人是侍卫长，身穿贵族定制版mk3型动力甲，走起路来哐哐哐的，气势逼人。
    右边的人是位女性，半张脸被机械面罩遮住，身上是一套没有军衔和队标的帝国军指挥官制服，担任舰队的战斗指挥官一职，应该是从某支帝国军退役下来的。
    布里索的侍卫长是他的弟弟，名叫马里克，不善言辞，表现得很是沉默。
    战斗指挥官自称兹兰卡，不苟言笑，没有对自己的过往多做介绍。
    运载车行驶的过程中，布里索的目光在李诺身上多有停留，眼神中似乎有些羡慕，或者说是嫉妒。
    每逢李诺看向他的时候，他都会收起自己的情绪，表现得优雅随和。
    李喝过“毛哥显灵水”——也就是掠食本能药剂，感官得到极大幅度的强化，近乎非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布里索的异样，却始终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隐晦地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不一会儿，众人抵达王庭区。
    李诺提前准备好了会议室和资料。
    安排三人坐下后，一场战前会议就此开始。
    全息装置投射次星区的星图。
    星图逐渐放大，将画面聚焦于出现兽人的星球上。
    李诺在一旁讲述最近一次的侦察结果：
    “我的武装货船在距离地面310公里的地方，进行了长达72小时的观测。初步估计星球上的兽人数量至少是45万。它们正在打造舰船。预计在15天后，第一艘护卫舰会进行试水，后续每隔5天左右，会有至少一艘护卫舰及以上级别的舰船投入使用。”
    李诺放大武装货船拍摄的地表图像：
    “请注意看这里。这是一个深度超过100米的洞窟。兽人会将废船的零件送入洞窟，把打磨好的零件带出来。我合理怀疑这下面存在至少一座中等规模以上的机械车间。”
    当然，李诺对地底下有什么心知肚明。
    那是五层洞窟，垂直跨度达到两千米，洞窟最深处是饮骨者的宝库，宝库里面有被饮骨者控制的科研人员和混沌兽人。
    科研人员正在破解兽人的基因奥秘，企图将饮骨者寄生兽人的成功率提升到100%。
    李诺在宝库里安置了一只特战小子，取名为邦德4代，偶尔会“上线”观察一下宝库里的状况。
    截至目前，针对兽人的研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倒是作为研究对象巫祭小子命丧黄泉。
    混沌兽人的数量是25名，包括血牛军阀老大和它的24名亲卫。
    科研人员总数18人，全部为饮骨者。
    这些数据李诺暂时保密。
    以行商浪人的能耐，应该能发现混沌兽人和饮骨者的存在，无需李诺多言。
    “从你的介绍来看，这是一群棘手的敌人。”
    布里索眼中闪烁精明的光芒，暗自思索如何提价。
    他的战斗指挥官兹兰卡顺其自然地接过话题。
    “我赞同主人的观点。威尔锡阁下，我们最好别低估兽人的繁殖能力和战斗力。我的经验告诉我，地下的兽人只会比地上多，不会比地上少。整颗星球上的兽人总量可能会达到100万。”
    兹兰卡眼中透露着十足的自信。
    李诺无法反驳，也没反驳的必要。
    在外人看来，自己这个总督从未上过战场，也没和兽人打过仗，对兽人的数量产生误判再正常不过了。
    “兹兰卡女士，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李诺指了指全息地图上的洞窟入口：
    “如果兽人躲在地下的话，我们是否有足够高效的措施来消灭它们？”
    “你是在担心兽人当缩头乌龟吗？”兹兰卡问。
    李诺坦然承认，“是的，女士。”
    “看来你不怎么了解兽人的习性。它们是一群肮脏的，没有纪律可言，粗鲁的，好斗的，繁殖能力惊人的，愚笨的，同时又掌握了一定机械巫术的绿皮生物。”
    兹兰卡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斥着强烈的自信：
    “兽人就像是耐心极差的炸药桶，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爆它们的坏脾气。相信我，威尔锡。当我们派遣穿梭机在它们头上转悠，地下的兽人就会迫不及待地来到地面送死。”
    李诺松了口气，舒心地笑了起来，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那我就放心了。果然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布里索阁下，不知您对交易条件是否满意？考虑到兽人的数量有点超乎我的预期，我愿意增加一些报酬。您觉得多少合适？”
    布里索见李诺这么上道，与兹兰卡交换眼神后报出一个数字：
    “3000万王座币。预付一半，余额在战斗结束后的七个泰拉日内结算。”
    “没问题。”李诺敲了个响指。
    伺服颅骨在数据板上点触几下，文书机仆打印契约书。
    契约书是一张长度达到一米的羊皮卷，带有帝国法务部和内务部的印章，签订之后即可生效。
    李诺通过莎塔娜安排泰拉的银行支付预付款。
    次日上午，布里索的私人星语者收到泰拉的消息，预付款顺利入账。
    行商浪人的舰队也不耽搁时间，完成物资补给后即刻启程。
    舰队的目的地是艾皮迈特de。
    它与艾皮迈特的直线距离是18光年，只需在亚空间内航行大约3个泰拉时即可抵达。
    3个小时后，艾皮迈特de星球上空出现强烈的亚空间信号。
    虚幻缥缈的裂缝在虚空中展开，行商浪人的舰队从中驶出。
    十二艘护卫舰先一步进入近地面轨道。
    它们环绕星球飞行，开启全功率俄歇矩阵，深入扫描星球表面的每个角落，统计兽人的数量，掌握敌人的活动范围。
    四艘轻型巡洋舰稍晚一步抵达近地面轨道的最低处。
    穿梭机从舰船内起飞，组成一支飞行中队，在距离地面大约三千多米地方巡航。
    引擎的轰鸣吸引了兽人的注意。
    大大小小的兽人团体在密林中伸长脖子，对着天空中吵闹的“乌鸦”指手画脚。
    兽人的视力其实不怎么好。
    它们无法仅凭肉眼就看到近地面轨道上的舰船。
    轰隆作响的穿梭机引擎吸引了它们的全部注意力，十几辆具备防空能力的战车从地下驶出来。
    战车的外观一言难尽。
    歪斜的炮管，蜷曲的顶盖，掉渣的履带，生锈的车轮。
    屁精搬运的炮弹呈现出不规则的球体，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颜色古怪的翔物。
    这一幕落在行商浪人等人眼中，引发一阵嗤笑。
    “兽人的战斗素养堪忧啊。”
    “抛去它们掌握的机械巫术不谈，这帮肮脏的绿皮生物其实和寻常的异形没什么区别。”
    “呵，得亏这群生物是无性繁殖，不然它们那糟糕的生活环境，十有八九溺死自己的后代。”
    “谁说不是呢。”
    高台下的船员们窃窃私语，对兽人冷嘲热讽。
    布里索拍了下高台的围栏，发出梆的一声脆响：
    “安静。下面开始战斗部署。兹兰卡，你负责指挥轰炸行动和可能发生的空战。”
    “是，大人。”兹兰卡应了一声。
    布里索向自己的侍卫长示意：
    “马里克，去召集侍卫队和陆战队，准备登陆作战。你的任务是放火焚烧兽人的尸体和孢子，把森林全烧了也没关系。想必威尔锡会理解我们这么做的原因。”
    马里克身穿定制版动力甲，拍了拍胸膛作为回应，离开舰桥。
    布里索在自己的王座上坐下。
    兹兰卡站到主位，背负双手，向下方的船员下达指令：
    “轻巡编队和巡洋舰编队执行地面轰炸协议，装填空爆弹，左右舷炮交替射击。护卫舰编队返航，加入轰炸序列。”
    作战指令通过音阵装置传播出去，舰队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地面上的兽人在用战车的防空炮攻击穿梭机。
    防空炮的轰鸣从地下引来更多的兽人，森林间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绿皮生物填满。
    一切都在按照兹兰卡的战术推演进行。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众人陷入错愕。
    近地面轨道的宏炮阵列发出惊雷般的炮声，硕大的空爆炮弹在森林上空炸开，冲击波无情碾碎屁精，雨幕般的破片和子母弹的二次爆炸夺走了兽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兽人一窝蜂地缩进了地洞。
    只是三分钟的时间，地面上就失去了兽人的踪迹，只有满地的尸骸能证明它们来过。
    “这…这…这…”
    兹兰卡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呢喃：
    “怎么会这样？这帮家伙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恐惧，可怎么一听到宏炮的动静就当起缩头乌龟了？！这不应该啊！”
    兹兰卡回过神，吩咐道：
    “穿梭机编队，打开广播，用低哥特语嘲讽兽人，逼它们离开洞窟。”
    “收到。”
    天空中响起广播，穿梭机驾驶员模仿兽人的语气，大声嘲弄：
    “啊哈！你们真是一帮臭鱼烂虾！我们要在你们头上拉屎！有本事揪出来干架！别在地下当胆小鬼！”
    广播变着样不断重复。
    洞窟入口，一只兽人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
    在空中徘徊的穿梭机捕捉到它的身影，战斗仪录制它的画面，实时传输到舰桥的全息荧幕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兽人比划出下流的手势，朝天空叫道：
    “俺们兽人大爷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傻逼虾米！吃屎去吧！略略略！有本事下来揍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