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怀言者的贯口
    【自动化真菌基因模拟已启动。当前模拟项目：太古结晶真菌的返祖实验。】
    基因模拟的耗时一向很漫长，返祖现象的不确定性让耗时长上加长。
    保守估计，半年内能看到成效已经很不错了。
    李诺将基因模拟的事情放到一边，通过地下轨道和升降台抵达造船厂，在船坞里找到钢锭号。
    这艘战列舰级别的兽人舰船正在进行功能性改造，以满足发射惊天大轰轰的要求。
    步入舰桥，点点图的全息荧幕浮现半空，画面中的冉丹舰队正在逐次离开亚空间。
    全息画面随着舰队切换，从亚空间来到实体宇宙，一颗暗红色的星球出现在画面的角落里。
    冉丹舰队完成集结后，开启巡航模式，向暗红色的星球进发。
    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星球表面的细节渐渐清晰。
    这是一颗长满暗红色植被的古怪星球，酷似森林的高大树木呈现出各种灰度的红色。
    乍一看，李诺还以为地表长了一层红肉。
    “彭帕，这颗星球在哪？”李诺来到全息荧幕旁驻足。
    “俺来找找。”彭帕开始抽取万用灵能材料，搜寻星球的实体宇宙坐标。
    这个过程比较漫长，通常会持续至少半个小时，这次也不例外。
    过了片刻，冉丹舰队来到星球的近地面轨道最高处，彭帕在同一时间锁定了星球的准确方位。
    点点图的全息装置投射出另一片荧幕，那是银河系朦胧星域的平面图。
    朦胧星域最北边是米德拉克扩区。
    扩区的占地面积很大，大致是一个长3万光年、宽3000光年的长方形，左起太平星域正北部，右至远东星域西北角。
    帕鲁星球位于米德拉克扩区最北部中间偏左一点点的位置。
    冉丹舰队则位于扩区最西边，与太平星域接壤的地方。
    彭帕把空间坐标计算出来，一长串字母飘在全息画面上。
    李诺把这串字符记住，快速下线搜寻，紧接着再度上线。
    搜索结果表明，人类帝国的数据库里不存在这串空间坐标，这说明那颗星球还没有被任何一支远征舰队发现——当然，也有可能是发现了但还没收录数据库。
    现在就看星球上有没有人类和大气层了。
    有大气层，就能丢“蘑菇”。
    没有人类，那丢“蘑菇”的时候，李诺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外星人怎么了，外星人也能做成罐头！
    《群星》的短视频我也没少看啊！
    “彭帕，你能感应到星球上的生命体吗？”
    “可以啊，俺感觉生命体的数量还不少，大概有几亿的样子。”
    “几亿？”李诺瞪大眼睛看着暗红色的星球表面，仔细搜寻可能存在生命体的地方：
    “你能看到星球表面的状况吗？”
    “不行诶。”彭帕摇摇脑袋。
    李诺点开界面，附身到彭帕身上亲自尝试一番。
    确实不行。
    彭帕的观察视角，最多来到地表一千公里以外的地方，无法更进一步。
    从这个高度上观察星球，地表的场景十分模糊，冉丹舰队也跟蚂蚁一般大小。
    这种深空遥感技术的原理，李诺弄不明白，但能确定是灵能小子特有的天赋。
    他试着发动俺寻思之力，没能在基因知识库里检索出什么结果。
    李诺结束附身，回到巫祭小子-萨克身上。
    “野兽，惊天大轰轰生产得怎样了？”
    野兽掏出小本本，翻到生产进度那一页，扫了眼上面的文字回道：
    “老大，第一枚惊天大轰轰制作完毕了，随时能投入使用。由于没有进行爆炸实验，俺们不清楚这枚大轰轰的威力如何。第二枚大轰轰正在制作中，进度为36%。”
    大轰轰这个级别的武器肯定是要进行爆炸实验的，不然容易错估爆炸威力，导致误伤，或者是在关键时刻因为发射参数错误而哑火。
    彭帕在银河系外以北300多光年的地方，找到了一颗具有大气层的荒芜星球，那里将成为实验场所。
    等钢锭号安装好惊天大轰轰的发射架，就能进行第一次爆炸实验。
    另外，在过去大半个月里，帕鲁星球的人口数量来到200万，武器装备的生产效率翻倍，大轰轰的生产进度比李诺预想中快上一截。
    目前兵员配额拉满，人口数量的10%就是现役战斗人员的总数。
    李诺准备把兵力爆到30万后暂时收手，集中力量搞基建和探索网道，后续再根据战损来快速补充兵员。
    另一个限制总兵力的因素是模拟积分。
    给各级指挥官建立模拟存档，需要耗费大量模拟积分，每人1万。
    军阀之下为部落和氏族，氏族之下为连队，大队之下为中队，最后是小队。
    10人为1小队，10支小队合计100人为1支中队，10支中队合计1000人为1支连队。
    在最理想的状况下，中队长和连长均拥有模拟存档。
    兵力每提升1万人，李诺要建立110份模拟存档，累计耗费模拟积分110万点。
    如此庞大的开销，可以换来对帕鲁军阀中上层的绝对掌控。
    目前由于模拟积分捉襟见肘，李诺暂时只给部落老大、氏族老大和连队头目建立了模拟存档。
    总兵力达到30万后，先把中队长的模拟存档补齐，再考虑继续爆兵。
    大轰轰的爆炸实验由艾隆带领黑骑士和钢勇部落进行，生产和培育新生代兽人的工作由野兽与巫祭小子-萨克负责。
    本月第10台黑骑士投产后，李诺暂时没事情做了。
    正好冉丹联盟似乎要在红色的星球上驻扎，李诺准备过去串串门，摸摸星球和冉丹舰队的底细。
    帕鲁星球和暗红色的星球之间隔着一万多光年，亚空间航行会持续100多天。
    100多天后，保不准会出现什么新变数。
    要是能把浪费在亚空间航行上的时长压缩到1天，甚至是1个小时就好了。
    李诺心中再次生出对网道的强烈向往。
    等这次全歼冉丹舰队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把网道访问器制作出来，将帕鲁军阀的机动性拉爆表。
    可现在怎么办呢，从帕鲁星球过去需要100多天，黄菜都要凉了。
    兵贵神速啊大哥。
    要是能在太平星域里，就近抢一艘货船开过去那该多好。
    诶？
    等等！
    太平星域！
    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李诺双眼微眯，发现了华点。
    冉丹联盟选择在太平星域北部边缘地带驻扎，可能不是偶然。
    在人类帝国的版图里，太平星域中部和北部有500多个帝国世界，其中大约有200个属于怀言者。
    怀言者的基因原体和核心人员投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与饮骨者暗中合作也是如此。
    饮骨者控制的欧涅人此前曾建造亚空间信标，引导冉丹舰队返回银河系。
    欧涅人覆灭后，饮骨者动用自己压箱底的底牌，利用亚空间内的历史遗迹引导冉丹舰队抵达太平星域北疆。
    冉丹舰队后续会入侵太平星域吗？
    它们是否会进攻怀言者的帝国世界？
    李诺不清楚答案，但他能确定的是：
    饮骨者引导冉丹舰队抵达太平星域一事，肯定要先经过怀言者同意，不然三方之间的合作关系会产生裂隙。
    为了防止冉丹舰队和饮骨者合谋，对自己的三百个世界不利，洛迦大概率会派遣自己麾下的战团或连队，暗中联络冉丹舰队。
    使者团不能明着过去，一定得披上不被人怀疑的伪装，例如…
    商船，货船，物流编队！
    李诺双眼一亮，料敌先机，心里有了主意。
    “彭帕，盯紧蠕虫人舰队和饮骨者的亚空间基地。野兽，你和艾隆继续按照原计划推进。俺去请搞毛二哥帮俺们摸摸蠕虫人的老底。”
    彭帕听闻巫祭能请搞毛二哥出马，瞬间两眼放光，一脸崇拜：
    “哇靠，巫祭大大，你也太牛逼了，连搞毛二哥都能请来！”
    野兽发出一声赞叹，“老大不愧是老大，真是酷毙啦~”
    二人的赞叹尬的不行，李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索性原地“下线”，读取邦德13代的存档。
    意识从帕鲁星球出发，穿越广阔的星海，飞向太平星域。
    不一会儿功夫，巢都-洛卡迪洛出现在眼前。
    李诺在邦德13代体内醒来，眼前是微微震动的船舱墙面和忽闪忽烁的航行提示灯。
    舰船内部的广播正在播报接下来的航行安排：
    “我是舰长，下面进行航程通报。本舰将于42分钟后启用亚空间引擎。本次亚空间航行的危险系数为12%，预定目的地为尚未探明的陌生星域。所有船员在获准离开船舱之前，不得擅自工作岗位。重复，本舰将于42分钟后启用亚空间引擎…”
    “哐哐哐…”
    广播的声音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盖过去。
    李诺藏身的通风管下方，一群动力甲猛男刚好路过。
    目光穿过格栅缝隙向下看，质朴的钢铁色泽进入视线。
    这是一支五人小队，全员穿戴mk3型动力甲。
    他们的头盔、肩甲、胸甲、腿甲均为统一样式，不存在明显的身份标识和徽记，并且盔甲表面没有涂装，直接将陶钢的本色暴露在外。
    这支五人小队掩藏了自己的身份，采用内部通讯频道进行交流，保密性比较强。
    他们在走廊里前行一段距离后，打开一扇舱门，步入其中，舰船广播在同一时间停歇。
    推进器的轰鸣透过层层船舱传递过来，化为低沉的震动声在通风管徘徊。
    李诺保持静止状态，激活菌能力-震动感应，定向监听那支五人小队的动静。
    “轰隆隆…”
    “滋滋滋…”
    “噼啪噼啪…”
    各种各样的噪音钻入脑海。
    李诺集中注意力，搜寻五人小队的声音。
    通过内部通讯进行交流的时候，也一样要用声带发声，只是说话的声音被动力甲的面罩阻隔后，旁人听不到而已。
    理论上来说，只要震动感应把声音放得足够大，自己应该还是能听到内部通讯的嗓音的吧。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李诺仔细搜寻十多分钟，没能听到五人小队的交谈声，将仿佛那五个人进入了静默状态一样。
    时间在监听中流逝，剑级护卫舰跳入亚空间，在航行了大约1个泰拉时后回到实体宇宙。
    盖勒引擎关闭，盖住舷窗的金属挡板却并未收起，船员们被封锁在各自的船舱内，无法看到舰船外的景象。
    “呲——”
    气动闸门应声打开，随后是陶钢金属靴与地板碰撞发出的脆响。
    在“毛哥静悄悄”力场的保护下，李诺激活菌能力-亚空间行走，离开通风管道，来到走廊里，跟随五人小队一起移动。
    在路过一扇舷窗的时候，李诺将身体伸出窗外，让自己的脑袋和上本身从玻璃与金属挡板中穿过去。
    他顺利地看到了舰船外的太空景象。
    一颗硕大的星球占据大半个视野，不远处有一艘如同刀片一样的漆黑舰船正在驶来。
    刀片一样的舰船！
    这不就是冉丹联盟的护卫舰吗！
    李诺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怀言者竟然真的派遣人前来和冉丹联盟接洽了。
    从窗外收回上半身，李诺快步跟上五人小队。
    一行人从中层甲板来到下层甲板的停机坪。
    五人小队排成一排静静等待，不多时，停机坪的外部舱门打开，一艘扁平的黑色穿梭机进入船舱。
    穿梭机在停机坪上停稳，机舱门侧向平移，三道人影从中走出。
    李诺找到一处藏身的角落，结束亚空间行走，回到实体宇宙，开启震动感应，远远地监听两伙人马的交流。
    刚来的三个人身穿黑色的皮面斗篷，从上到下一身黑，脸部像是漆黑的湖面一样泛着“涟漪”。
    李诺凝神观察，忽然发现那不是什么“涟漪”，而是一条条缠绕在一块像是蠕虫一样扭动的黑色虫豸。
    三人来到五人小队数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它们面部的蠕虫向外伸出，似乎是在嗅探空气里的气味，感应五人小队的气息。
    这三个蠕虫人的武器是一种散发绿色幽光的法杖。
    李诺以为是某种高斯力场杖，丢出鉴定术后发现自己想错了。
    【名称：坏死权杖（necrotic spectre）】
    【类型：冉丹生化武器】
    【描述：】
    【利用冉丹生化科技打造的生化武器，可发出碳基裂解射线，将碳基生物分解成气态碳、氮、水混合物。】
    【此武器拥有生物识别锁，通过生物信息素来识别使用者，仅限蠕虫人使用。】
    不是高斯武器，但威力一点也不含糊。
    从回收再利用尸骸的角度来说，坏死权杖比高斯武器更胜一筹。
    被高斯武器杀死的碳基生物，会变成带有放射性金属污染的废渣，需经过多道工序才能回收利用。
    被坏死权杖杀死的碳基生物就不一样了，他们直接变成了气态的“培养基”，只需固化处理即可投入使用。
    不过，兽人拥有化尸食腐真菌，不需要坏死权杖，李诺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便挪走了视线。
    另一边，五人小队的红色镜片流淌微光，李诺隐约听到了头盔底下的扫描声。
    双方进行一番甄别之后，蠕虫缩回冉丹人面部，五人小队的领头者向前走出一步。
    这人手里有一个便携式的星图装置，按下按钮后，装置投射出全息地图。
    “随便选一个目的地。”
    这句语音通过音阵装置发出，音色为电子合成音，说话者明显是在掩盖自己的真实嗓音。
    蠕虫人抬起右手，从钢铁手套下射出一根黑色射线，落在星图的某颗行星附近。
    星图上浮现一行字：
    tt-6ws-e3r次星区，与当前位置间隔大约300光年。
    舰船启动亚空间引擎，开启亚空间航行。
    五人小队的队长收好星图问道：
    “你们航行300光年需要多少个泰拉日？”
    蠕虫人的面部浮现一圈圈纹路，蠕虫互相摩擦产生滋滋滋的声音，像是在用信号不佳的无线电说话：
    “3至9个泰拉日。”
    “我们最快只需3个泰拉时。”五人小队队长傲然道：
    “这就是吾等共主的伟力。祂们是至高天的主宰，永恒的神明，执掌至高天的风暴和每一节湍流。在祂的庇护下，我们拥有无与伦比的机动性。”
    三个蠕虫人交换眼神，为首者用断断续续的低哥特语回应：
    “向我们证明你的说辞。我们会考虑向你们的主人效忠，前提是祂们能赋予我们同样的机动性。有了如此迅捷的亚空间航行手段，整个银河系将在我们手中熊熊燃烧，我们会杀光人类帝国，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五人小队队长微微摇头：
    “仅仅只是杀戮，无法取悦吾主。”
    “哦？祂还想要什么？”蠕虫人问道。
    队长的声音变得庄重：
    “吾等拥有四位共主。
    “其一为智慧与宿命之神，执掌计谋与预言，于万变之径中编织万物的终极命途；
    “其二为生命与希望之神，执掌健康与丰饶，于永恒的腐烂之中凝聚永生的慈悲；
    “其三为战争与勇气之神，执掌杀伐与荣耀，于黄铜王座之上俯视永无止境的征战；
    “其四为爱情与艺术之神，执掌情欲与创造，于极致的感官体验中营造欲望的盛宴…”
    这套宣讲词像是贯口一样朗朗上口，听得蠕虫人一愣一愣的。
    李诺这下确定了，这支五人小队绝对来自怀言者。
    在大远征背景下，会同时侍奉四个混沌大敌的动力甲猛男，也就只有怀言者这帮疯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