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半就好（五更45）
    李诺适应兽人生活的同一时间。
    上巢，第一大区。
    奥斯格斯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统计本次清扫行动的积分和战利品。
    晚风吹过房间的角落，一道人影在窗帘飘荡之时浮现出来。
    她环抱双臂依靠在窗框上，将自己的身体曲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人造月光之下。
    奥斯格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统计工作：
    “露丝，我要你拿的东西到手了吗？”
    窗边的露丝可怜兮兮地挤了挤粉嫩的鼻尖，嗓音嗲得让人发腻：
    “奥斯格斯哥哥，人家为了你，差点儿被判官抓住呢…”
    “少来这套。把东西放下，拿走桌上的钱离开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和你纠缠。”
    奥斯格斯态度冷淡。
    露丝面色僵住，刮了对方一眼，拉开拉链取出一件事物放在窗边的桌上，拿起沉甸甸的钱袋攥在手里。
    又一阵晚风吹过，窗帘在风中起舞，当帘布落下，露丝已不见踪影。
    墙上的灵能读数下降至零，预示着通过灵能来实现隐身的露丝已经走远。
    奥斯格斯一改刚才的淡漠，急匆匆地站起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双手颤抖着拿起桌上的事物。
    这是一个表面布满楔形文字的金属物件，呈现墨青色泽，材质类似钢铁，摸上去又有些柔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它表面没有凹口、缝隙、钥匙孔之类的，浑然一体。
    如果不知道正确的打开方式，任何人无法开启它。
    暴力破解虽能强行将其打开，但也会激发内部的自毁装置，致使内容物化为齑粉。
    奥斯格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前不久，他注射了幽灵药剂，成功觉醒一项灵能。
    当他对眼前的问题一筹莫展之时，这项灵能便会向他传递问题的答案。
    就例如现在。
    “aperite， arca hereditaria akheresi.”
    奥斯格斯用低沉的语调吟唱灵能告诉他的密语。
    手中的金属物件传出咔咔咔的脆响。
    两秒后，金属物件的顶盖自动弹起，灰色的光芒从中流淌出来。
    奥斯格斯用最轻柔的动作掀开顶盖，封存在透明玻璃球内的古怪生命体映入眼帘。
    此物的外观，与放大到指甲盖大小的病毒有几分相似。
    它拥有圆滚滚的球体，表面布满凸起，凸起之上又有细长的棒子，棒子尾端是贴在玻璃球内壁上的触须。
    灵能告诉奥斯格斯，这东西是一种古老的致病菌株。
    它能制造一场很难根除的大规模瘟疫。
    尸体与死亡，此二者正是奥斯格斯想要的。
    尤其是尸体。
    本地的底巢已被清洗干净，大量幽灵蘑菇落入巢都手中。
    在可预见的未来内，艾皮迈特必将凭借幽灵蘑菇迎来辉煌。
    但是，别忘了幽灵蘑菇的养料是人。
    活人最佳，死人也行。
    活体献祭会引来帝国法务部的绞杀。
    但尸体就不一样了。
    奥斯格斯算过，本巢都每日死亡的人数只能保证每月不到一万瓶幽灵药剂的产量。
    这不够，远远不够，他要扩产、扩产、再扩产，保证所有支持自己的家族能依靠幽灵药剂飞黄腾达。
    故意制造本巢都的人口大批量死亡无疑是自掘坟墓。
    一场发生在隔壁星域的瘟疫再合适不过。
    等那里死伤惨重，自己在星球外交到的朋友，就会帮自己把尸体运来，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种事情一旦干成，功在当下，利在千秋，自己一定能以依靠尸体创造的幽灵蘑菇产量，一举成为缇朵的入幕之宾，间接拿下总督之位。
    前提是。
    别被人发现隔壁星域的灾难是自己一手缔造的。
    奥斯格斯发动灵能，进入沉思状态，聆听来自灵能的指引。
    过了一会儿，他步入制药室，快速调配药剂，将致病菌株封装在一种蓝紫色的药剂中。
    这种药剂能暂时封印致病菌株的寄生能力，使其在近期无法感染生命体，又不让其彻底丧失活性。
    奥斯格斯把药剂揣在怀里，叫上自己的侍卫，乘坐专车前往轨道电梯，一路向上抵达轨道船坞。
    船坞24小时处于繁忙状态，不断地有货船、战船和穿梭机在此逗留。
    船坞的角落里，一艘由本地硬币行会掌控的货船停在那。
    奥斯格斯登上货船，沿着曲折婉转的通道来到上层甲板的贵宾室。
    名义上，他是来和首席商人代表之子哈卡斯·彼斯尼斯商讨星际订单的。
    实际上，哈卡斯是他的密友、同谋、深度捆绑的利益相关方。
    二人共同策划了整个瘟疫之灾。
    “怎么样？药剂准备好了吗？”
    哈卡斯压低声音询问，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准备好了。你挑好执行计划的人选了没？”奥斯格斯拿出封装在玻璃瓶内的蓝紫色药剂。
    哈卡斯把药剂揣进衣兜，叫上奥斯格斯走向贵宾室的暗门：
    “人选万无一失。那家伙是废墟区摄水帮的头目，圆滑得很，也很想活命。我刚一提出雇佣他去外星球当商业间谍，他就一口答应下来，当场接受了商业间谍的改造手术。”
    奥斯格斯微微点头，沉声问道：
    “计划的目标地点最近没有变动吧？”
    “没有变动，那里一切正常，一如既往的混乱，充斥着从事异形标本买卖的冷贸易商人、非法船队、亚种，还有数目惊人的各类异形。这些不受帝国保护的败类，活着只会浪费帝国的资源，你的药剂刚好能为帝国排忧解难。”
    哈卡斯打开暗门，和奥斯格斯步入其中，当着对方的面给昏迷中的商业间谍灌下药剂。
    货船即将起航，借由亚空间航行抵达目的地。
    按照实体宇宙的时间来计算，最多4个泰拉日，货船即可靠港。
    到了那时，药剂对致病菌株的封印效果会自行解除，商业间谍将被致病菌株感染，从而在自己无从察觉的情况下散播疫病。
    这就好比酒曲在酒缸中发酵，只要给它时间，一定能有所收获。
    奥斯格斯和哈卡斯回到贵宾室，倒上两杯美酒，一人一杯。
    “为我们未来的幽灵药剂贸易干杯。”哈卡斯喜不自禁，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仿佛看见了幽灵药剂远销帝国各处带来的巨大利润。
    奥斯格斯同样笑容满面：
    “为了艾皮迈特的辉煌与繁荣干杯。答应我，哈卡斯，一定要反复告诫自己，我们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在为我们自己谋利，更是在为整个艾皮迈特的贵族争取光明的未来。”
    “我答应你，奥斯格斯，我们是正义的，我们的利润来自于那些不法之徒，而非建立在帝国世界的居民之上。愿我们的友谊长久保持下去，我未来的总督大人。”哈卡斯端着酒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弯腰欠身施礼。
    奥斯格斯十分受用，双眼微眯着与对方碰了碰杯。
    猩红的酒水在杯中晃动，随着酒杯的碰撞溅起涟漪。
    二人仰起头，将如血液般红润的美酒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饱饮美酒之后，他们带着些微醉意走下船，目送货船启航。
    奥斯格斯邀请哈卡斯乘坐自己的专车返回第一大区。
    半路上，晚风一吹，哈卡斯的醉意消散，搓着下巴问道：
    “奥斯格斯，你那药剂是由什么做的？你确定由它制造的瘟疫不会停留在尸体上吗？要是尸体带有大量致病菌株的话，那我得预先筹备专门的消杀队伍来处理它们。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放心，哈卡斯。”奥斯格斯自信满满地笑道：
    “那瓶药剂很特别。它释放出来的致病菌株只会感染活人宿主一旦死亡，菌株也会跟着死亡。死人身上是不会有致病菌株的，你没必要设立专门的消杀队伍，只要等着接收尸体就好了。”
    “我相信你，我未来的总督大人。”哈卡斯打了个酒嗝，悄声问道：
    “你有给这种药剂起名字吗？”
    奥斯格斯回忆了一下灵能告诉他的感染症状：
    “嗯…据我了解，感染瘟疫的人除了背痛以外，没有其它外在表现。他们最终会因为脊髓被病菌蚕食殆尽而丧命。所以，我们可以简单地称呼这种药剂为脊髓吞噬者。”
    哈卡斯哈哈大笑：
    “脊髓吞噬者？这名字真是有够直白的。你起名字的能力要是有你策划能力的一半就好了。”
    …
    …
    “我的万用灵能材料上限，要是有疯医的一半就好了。”
    不知名的兽人星球上，兽人聚居地的某个窝棚内。
    李诺看着鉴定结果，羡慕得牙痒痒。
    【名称：疯医萨克的灵能场】
    【万用灵能材料储量：46/50份。】
    【每24小时自动恢复1份万用灵能材料。储量达到上限时停止恢复。】
    万用灵能材料，俺寻思之力，兽人科技巫术的施法耗材，怎么称呼都行，反正这些名词指向的事物均来源于个体所拥有的灵能场。
    李诺确认自己的灵能场与兽人的灵能场有几分相似之后，对【蘑菇农场】的来源有了一些猜测。
    十有八九是古圣的手笔。
    天堂之战末期，压死古圣的最后一棵稻草是什么？
    是奴役者。
    奴役者是一种亚空间生命体，它们奴役了古圣的仆从，从古圣势力内部迅速蚕食古圣的有生力量，最终导致古圣败亡。
    自己的情况就和这差不多。
    摄入带有亚空间成分的事物，等同于放纵亚空间力量进入自己体内，从内部瓦解自己。
    若非自己的灵能场挡住了弥合教的亚空间实体，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清楚这一切后，李诺出了身冷汗，自此打定主意不让带有亚空间成分的事物进入自己体内，免得小命不保。
    回到当下的主要事项上来。
    自己能否利用疯医的身躯收集普通的兽人孢子？
    答案是，可以，但不是完全可以。
    兽人的生命形态非常特殊，既是真菌，也是植物，更是动物。
    在兽人孢子的最早期，孢子被定义为生殖孢子，其生命形态是真菌。
    处于这一阶段的兽人孢子可以被放入真菌仓库。
    李诺已经往仓库里存了几百个留作备用。
    当兽人孢子生长成菌丝，它就不能被放入真菌仓库了。
    因为此时的兽人孢子变成了半真菌半植物的奇特生物。
    随着时间推移，子实体里孕育出史古格、屁精或者是幼小的兽人，兽人孢子就转化成了真菌、植物、动物三者合一的形态。
    它既能像真菌那样食腐营生，也能如同植物那般进行光合作用，还拥有血肉成分。
    总结一句话，没有落地的兽人孢子可以放入真菌仓库，一旦落地超过大约1分钟，它就不能被存放在真菌仓库。
    这是李诺反复试验的结果。
    由此推导开来，像是丑萌丑萌的史古格，古灵精怪的屁精，还有弱小的兽人小子，也都不能存放在真菌仓库里。
    “俺寻思这也不赖。将来看谁不爽，俺就往他的地盘种蘑菇。”
    李诺嘿嘿暗笑，潜移默化中以“俺”自称。
    他沉下心神搜刮脑海中的记忆。
    萨克的过往被系统放置在脑海深处，集中精神进行回忆即可让其呈现出来。
    在兽人氏族里，疯医的地位非常高。
    萨克的居住环境和“地位高”一词压根不沾边。
    事实上，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某个氏族的地盘，而是一片刚好处在各大氏族之间的中立地区。
    萨克原先所在的氏族已经覆灭。
    他在逃难的过程中失去了全部家当和自己的三条肢体，逃到中立地区谋生存。
    这片中立地区的平衡十分脆弱。
    若非周围的兽人氏族刚好势均力敌，它断不可能存在。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内，这里绝对会成为各方氏族混战的中心地带，疯医萨克现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他本人也会彻底败亡。
    嗯。
    还挺惨的。
    可这跟我李诺有什么关系。
    萨克死了，我就换一个兽人附身呗。
    关键是，我得把5个神奇孢子的成本收回来。
    之前费1个神奇孢子，拿到了139点模拟积分。
    这次再怎么也得获得700点模拟积分才说的过去。
    700点模拟积分对应在模拟中获得700分。
    杀1个兽人小子得2分，突突小子是3分，得到兽人氏族头目表扬一次性奖励100分…
    找这么算，自己得杀多少兽人才能挣够700分呢？
    李诺点开真菌仓库看了下，杀心霉素的库存充足。
    要不，利用真菌仓库里的毒剂干一票大的？
    李诺正这样想着，一只套着金属护具的大手敲在门板上，发出哐哐哐的巨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