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66.绿皮的葬亡·黑狼神送你归乡
    狼灵祭司告诉了黑手关于奥格瑞姆的计划。
    他知道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软弱家伙没有打算留在塔纳安丛林和克乌雷之盟战斗，战争部落的第二位大酋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族人逃跑。
    这根本不像是兽人的决定，简直是耻辱。
    黑狼神也给了他一个选择。
    莱坎索斯要黑手这位竞争猎群首领失败的家伙，为自己的猎群做最后一次崇高服务。
    这是个残酷的抉择。
    但黑手知道自己没得选，他连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
    他毕竟是当过大酋长的兽人，相比起之后掩埋自己的尊严，隐姓埋名的在德拉诺躲避克乌雷之盟的永世通缉，期待自己的女儿看在父女之情的份上假装没见过自己，或者被绑起来推到沙塔斯城的审判席上接受蓝皮子们的审判，还不如趁着自己依然有战士之心的时候去和德莱尼人的领袖爆了！
    在没有活路的时候去挑战死亡，这才是兽人会做的选择！
    黑狼神告诉他，宰了末日霸主的迪亚克姆而进入虚弱状态，按照黑手大酋长的估测，在拼命的情况下，有黑狼神神力加持以及狼群的他应该最少能拖住迪亚克姆最少几十分钟。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开战仅三分钟，黑手就落到了必须不断翻滚躲避劈砍的圣刃才能有可能不被斩首的地步。
    至于被他寄托希望的狼群.
    莱坎索斯的悍勇子嗣这会被狗圣人的“五十块好兄弟”追的到处跑，在圣光不断打磨中，迪亚克姆的列王守卫早已成长到了可以独自处理掉传奇恶魔的程度。
    它还能化作流光在战场来回飞行，有这大天使的护卫，群狼环伺却根本影响不到警戒者和前任大酋长的决战。
    “砰”
    缠绕圣焰的灰烬使者当头砍下，被黑手用自己那著名的“岩石之手”抵挡下来，但迪亚克姆的巨力轰碎了他手臂上那岩浆冷却的坚固石肤，留下的高温剑痕甚至重新加热了这独特的岩石，让黑手感觉到了灼痛。
    他喘着气一个翻滚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又抓起自己的战锤。
    生还的希望已经没了。
    眼前披着狼皮大氅的警戒者目光冷冽，在那蓝色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在他眼中倒映出的是一个罪孽缠身的灵魂，在这里放走黑手是对德拉诺公义的亵渎。
    “战斗吧，无需多想。”
    黑狼神的低语在黑手耳边回荡，让大酋长呲了呲牙，彻底将心中最后一丝逃跑的想法掐灭。
    他发出一声咆哮，主动朝着迪亚克姆冲上来，蛮力挥起黑暗之手砸向眼前的半巨人，又被对方挥剑格挡
    黑暗之手战锤是特制的武器。
    这把被黑手用元素锻造的技法打造出的传说武器中封存着来自元素熔岩的永燃之火，让它总是维持着致命的高温，只有黑手那感受不到痛苦的岩石手指才能完美的使用它。
    这残暴的武器就像是黑手的性格。
    火爆、残忍、炽烈，渴望熊熊的燃烧胜过缓慢的熄灭，那燃起怒焰的战锤就是他对胜利的无尽追求。
    他渴望用黑石氏族的烈火焚尽软弱的世界，塑造出一个无比强大的兽人文明，为此他饮下魔血，为此他追随狼群。
    他自认是个战士，那么世间万般伟力都应由自己驾驭，只为豪取胜利。
    黑暗之手的锤头爆发出怒焰升腾，但却完全无法影响到迪亚克姆的犀利反击，当至圣斩的蓄力完成时，随着利刃挥动，剧烈的灼光爆裂就如重拳般轰在黑手的下巴上，在趔趄后退中他依然努力防守将至的下一击。
    但在流光收敛带起的至圣冲锋里，双手握剑的半巨人怒吼着斩杀落下，武器碰撞的瞬间，黑手就知道自己完了。
    挡不住！
    所以，这就是格罗姆当时的感受吗？
    “噗”
    迪亚克姆的圣刃被阻挡一瞬但随后就如洪流倾泻而下，在黑手的眼前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斩杀。
    炽烈的锋刃砍入肩膀，又在力量推动下几乎将黑手的躯体完全斩开，鲜血从撕裂伤中喷涌而出，黑狼神的力量在生效试图将黑手的生命力锁定，试图让他进入“以伤换力”的死亡之愿中。
    然而之前就在格罗姆身上用过一次的技巧，又岂能在光之战士面前生效第二次？
    “退下！”
    警戒者持剑上前。
    第一剑卸掉黑手的左臂，第二剑砸穿大酋长的心脏，第三剑划过脖颈，待利刃之上的圣焰消散时，在他身后只剩下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摇晃几下后砸在了地面上。
    翻滚的头颅落地。
    在迪亚克姆回身时，正好和黑手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
    那眼中依然有未熄灭的点点怒火，但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周围林中那些被列王守卫爆杀的群狼发出此起彼伏的悲鸣，随后如它们出现那样飞快的消失在林中。
    光耀的列王守卫追了上去，将一头传奇魔狼困在剑下，又在炽烈的“焚身爆”中带走了它和它的子嗣们。
    刚才还喧嚣的丛林安静了下来，就如一座黑暗的阴冷墓地那样。
    迪亚克姆收起圣刃，他弯下腰将黑手的头颅捡了起来，在手心燃起圣焰的焚烧中将这污秽的血肉燃尽，只留下一个标准至极的兽人颅骨。
    “在我苏醒的时候，我就可以杀死你，我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你或者你的战争部落有多强。”
    警戒者吹散颅骨边的灰烬，如慰灵般，他轻声说：
    “我借你们带给世界的威胁塑造了克乌雷之盟的团结，让这个小世界也拥有了可以在燃烧的远征中战斗并幸存的可能。你混账了一辈子，黑手，但到头来也算做了点好事。
    最少没有给恶魔跪下当狗，也能鼓起勇气以氏族的名义来面对我。
    好吧，我承认你是个战士，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扔出一团神圣之火将黑手的残躯焚灭，又将黯淡的黑暗之手战锤捡起，在那火焰边等待片刻，最终将黑手那只被德拉诺的元素岩浆淬炼而成的“黑手”捡起，用大酋长的披风将其包裹，随后离开了这里。
    远方的丛林中已响起玛格汉兽人的狼嗥，格里赛达·黑手应该也在其中。
    自己杀死了她的父亲，总要把遗物带给那孩子。
    不过在走入丛林后，迪亚克姆却停下了脚步，在他眼前，一头灵体的黑狼迈着步伐自阴影中走出，又如座狼那样蹲坐在警戒者身前，幽绿色的眼珠子盯着他，却不带敌意。
    “这么快就完成了洛阿神的晋升，还能塑造出可以在尘世行走的灵体，你从邪能原力跳槽到死亡原力的过程果然有人在幕后协助。”
    迪克看着它，说：
    “我是该讥讽你满足于给阴谋家当狗？还是该说你这头狼真是继承了戈德林的性格，从不会满足于服从某个势力，将背叛视作家常便饭？
    生命、邪能、死亡，莱坎索斯，你已经是真正的三姓家奴了！”
    “随便你怎么讥讽，迪亚克姆·警戒者。”
    莱坎索斯的灵体相当无所谓的回答道：
    “我又不是来这里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想用黑手的死亡向你证明一件事，绿皮兽人死后的灵魂不会前往扭曲虚空，他们会在我的指引下进入死亡国度。
    他们体内的魔血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干涸，到那时只需处理掉污染之源，这些半恶魔又会回归纯净的血肉。他们最终会成为群星中的一员，与我的狼群游猎星海，战斗至死
    我只是想要请求你，甚至是哀求你，放他们一马。”
    “如此软弱的哀求，可不像是一名洛阿神该说出的话。”
    警戒者说：
    “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放任绿皮们冲入另一个世界带来更多灾祸，圣光的戒条不允许我这么做。”
    “但那是命中注定的，德拉诺与艾泽拉斯的孽缘早已在光暗大定序的时代就已定下，你可以用自己的努力扭转德拉诺的命运，但你还无法抵挡如此厚重的命运势能。
    绿皮兽人一定会进入艾泽拉斯，无非只是数量多少。
    即便没有兽人，麦迪文也会找到其他势力化作他手中的‘教鞭’，他全程旁观了你如何借用战争部落的威胁塑造出克乌雷之盟的团结。
    他只需要按照你的经验，在他的世界里重来一次。”
    莱坎索斯摇了摇头，说：
    “你我都知道麦迪文的灵魂中有什么东西，你确认现在就唤醒祂真的是好事吗？”
    “我无法坐视灾难发生而置之不理。”
    警戒者如此回答，让黑狼有些失望。
    它起身离开，但在消散前，它提醒道：
    “你确认你现在的想法是你自己所思所想，还是圣光规训的结果？圣人啊，你难道没发现你正在丧失人性吗？
    圣光希望看到一位无私、热忱、公正、贤明的领袖，祂那般塑造你，而你出落的让人心醉，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光耀，但就是没有一股生命该有的鲜活人味
    你注定会成为光之民的领袖，但代价是什么呢？迪亚克姆。
    我已成洛阿神灵，我可以看到凡人看不到的领域，你和尘世的联系正在被圣光斩断，和那些服从于邪能狂暴的恶魔一样。
    在圣光的钟爱下，你即将成为另一种‘恶魔’。
    你已走的太远。
    你已开始混淆圣光的教条与个人的道义，你执着于对抗命运，那理想太宏大让你只能负重前行，却忽略了方向是否正确。
    你改变命运的方式过于粗暴！你能靠自己塑造德拉诺的命运是因为这个世界很小，改变命运需要力量不多，但你能一己之力对抗艾泽拉斯的沉重命运吗？
    把你全烧了扔进去都不够听个响！
    每一次你与命运对抗都需要圣光相助，而每一次圣光相助都会为你躯体中注入更多神性！但你是个人，你不是一尊只为对抗命运而生的雕塑。
    你有自己的乐趣吗？
    你有自己的爱好吗？
    你与奈丽大主教的结合究竟是爱情？还是你已剩不多的‘自我’在自救？
    不要在光中盲目前进了，不要再任由祂塑炼你了，去阴影中找回自我吧，这可能是你最后回头的机会！我们还会在艾泽拉斯再见，但愿那时候，我能看到一个更理智而非充满神性的自我牺牲的灵魂。
    你知道，其实圣光，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牺牲”
    黑狼消失在了林中，迪亚克姆沉默着继续向前。
    他看到了那些驾驭着座狼的玛格汉兽人们，在短暂的等待之后，收到消息的格里赛达·黑手在盖亚拉的陪伴下发疯一样冲了过来。
    她跳下座狼就看到了圣人摆在她眼前石头上的颅骨、岩石之手以及暗淡的烈焰战锤。
    那是她父亲的最后痕迹。
    在过去很多年里，格里赛达都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怨恨，但在亲眼看到父亲的遗骨时，这个总是努力让自己符合父亲要求的坚强女战士还是痛哭出声。
    她跪倒在了黑手的颅骨之前，从未有如此失态与悲痛。
    她怨恨自己的父亲，却又以自己的父亲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和榜样。
    但现在，她失去了他。
    “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到宽慰的话”
    迪亚克姆伸手放在格里赛达的肩膀，他轻声说：
    “你父亲的灵魂虽然不被允许回归先祖之灵的行列，但他也没有堕入扭曲虚空，黑狼接走了他，带着他去往了彼岸。我猜，他会抵达一个能让他永远战斗，永远征服的地方。
    对他来说，那就是最完美的归属。”
    警戒者停了停，将黑暗之手战锤拿起递给格里赛达，他说：
    “而且如果死亡原力的诡计继续下去，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还能再见到他，以敌人的身份，对你的父亲发起一场你梦寐以求的玛克戈拉。”
    “真的吗？”
    格里赛达擦了擦泪水。
    她看着警戒者，后者对她点了点头，说：
    “圣光行者是不能说谎的，所以.我不是以圣光行者的身份安慰你，坚强点，战斗还没结束呢。”
    “嗯！”
    黑手之女拿起父亲的战锤，在挥舞之中让那来自戈尔隆德岩浆深处的永燃之火再次点燃。
    “你的两个哥哥不会允许这武器留在你手里。”
    盖亚拉对自己的战斗姐妹小声说：
    “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挑战甚至是谋害你。”
    “那不是更好吗？”
    格里赛达呲了呲牙，红着眼睛说：
    “以前父亲在，我还让着他们，现在黑手死了，就让我们三个用真本事来看看，谁才是最合格的黑石酋长！”
    “圣人！马尔高克元首送回消息！”
    一名鸦人从高空落下，它对迪亚克姆汇报道：
    “它们已经调整好了鲁克玛之息的方位，呱，利爪之王随时可以对绿皮的黑暗之门发起轰击！它们在等待您的指令。另外，克乌雷之盟的战士正在被传送到我们所在的区域，随时可以对战争部落的最后堡垒发起决战的进攻！”
    “无需再等。”
    迪亚克姆大手一挥，说：
    “让鲁克玛之息轰鸣起来，让战士们进入战场！我不愿意放任何一个绿皮逃离这个世界，但如果他们注定要走，那就用战争为他们送行。
    让他们以后在群星中遭遇克乌雷之盟的战旗时，学会退避三舍。”
    ——————
    “死亡的感觉也没我想的那么糟糕嘛。”
    黑手跟随着黑狼在另一个世界前进着，他不是走“正规流程”进入死亡的国度，但考虑到像邦桑迪那样的种族死神自有“特权”，因此这也不算一场“偷渡”。
    大酋长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入眼之地皆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细节的灵质间域，他挠了挠自己光滑的头皮，对眼前引路的莱坎索斯问道：
    “那么，狼神，我会去哪？”
    “别问我，这也是我第一次引领亡魂归葬，我也正在熟悉死神的‘业务’。”
    黑狼神低声说：
    “但你这样罪孽缠身的灵魂大概率会被送去雷文德斯那群吸血鬼的地盘，又或者被仲裁官直接罚下噬渊，毕竟你和恶魔勾结在了一起。
    虽然那并非出自你的意愿，然而死亡的世界自有规则，刻板而又冷漠。
    不过你们运气好，我的运气也不差，我们得到了规则之下的一丝‘特权’。
    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残忍的战火之地，那里聚集着来自整个物质群星最悍勇的战士之魂，他们在那战争之地里不分昼夜的厮杀征服，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养料。
    但只要你够强够勇猛，你就能在那个战争的地狱里出人头地。”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地方。”
    黑手有些兴奋的活动着自己的双拳，他似是遗忘了死亡时的悲愤，说：
    “那如果我征服了那里”
    “你做不到！”
    莱坎索斯停下脚步，挥动爪子拨开间域的灵质，露出了前方那座如大陆一样的战争浮岛，它说：
    “靠你自己根本做不到，但你可以尝试一下，你的族人会在之后不断的战争中陆续被我送入这里，你在德拉诺失败了，黑手，但你或许可以在这里另起炉灶。
    这就是战争部落的永恒归属，你们这些无可救药的战争贩子死后，也只配来到这里被战火无尽打磨。
    去吧。
    去参加玛卓克萨斯的‘欢迎仪式’吧。
    你得在那里赤手空拳的打死一百个和你一样刚死的异界灵魂，才有资格被授予列兵的军衔，如果你第二次‘死’了，那你就完了。”
    “格罗姆呢？”
    黑手问道：
    “基尔罗格呢？他们的灵魂会来这里吗？”
    “格罗姆另有职责，基尔罗格死亡时我尚未获得死神的权能，你在这里见不到他们。”
    黑狼神说：
    “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兽人。”
    “哈，那我理所当然的会成为大酋长！感谢你，狼神，感谢你把我送到了这个好地方，我会在这里重建部落让德拉诺保留它的和平吧，我啊，要开始一场新的战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