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煎熬的等待
    阿尔墨斯慢慢将从特拉维斯陛下和阿尔萨兰大法师那边获得的某些关于洛瑞的印象一一从自己的脑海里删除……最起码，这位绝对不是真的冲动。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半神的信息，对于精神力不比同等级巨龙差的法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冲击，说不定几秒钟就能搜索完毕。
    可‘多伦多’想都没想过要那么做。
    要知道，这位一直牢牢站着的地方，是这个太阳幻境里唯一的安全点。
    阿尔墨斯只要不想让他亲爱的妹妹遭难，就绝不敢轻易对付站在虽然挺稳固却真的易燃易爆炸的黑子上的‘多伦多’法师。
    换成是阿尔墨斯自己，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点儿都不好奇……他看得出来，‘多伦多’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说的那个半神。
    那种死了几万年，又和巨龙没有仇怨的半神，‘多伦多’不知道才正常……除非死掉的神明有什么秘密宝藏，否则巨龙只会迅速遗忘他的存在。
    这种，物质世界最强大的生物，永远都最物质。
    稍稍试探一下，阿尔墨斯就终止了自己的冒险……能有一点儿收获就不错了，再多，可能就要挨揍。
    即使这位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冲动，但报复心强这方面却绝对不会有误。
    毕竟这不是传言，而是用现实堆积出来的结果。
    双方在微微交谈过后又开始沉默，气氛极为尴尬又沉重。
    躲在哥哥身后的珀尔，一声不敢吭……她觉得自己听出了点儿啥，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
    多伦多并没有感觉到阿尔墨斯的试探。
    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那种审视的目光，根本没兴趣多想。
    他只是琢磨着对面那家伙的身份。
    如果，阿尔墨斯没有这么努力的找补的话，多伦多可能还会考虑对方真的是得到了碎片中的知识。
    尤其这知识可能还和阿曼纳塔的半神有关系。
    但，‘多伦多’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他自己最了解……所以，他迅速抓到了另一个重点。
    阿尔墨斯的自然伴生物，正好是北地王室的某个收藏物可以催生的植物的几率，能有几成？
    的确可能有万一，但真的发生，却更有可能是万无一失。
    先知道有这个神器碎片，再去找植物伙伴估计才是事实。
    洛瑞根本顾不得阿尔墨斯那些小动作，他的脑子里正疯狂回想着和自然有瓜葛的本土陨落神明。
    这个，其实很难。
    大地之主，是一位既强势又温和的神明。
    强势，是因为和大地相关的神职，从不曾旁落过，哪怕是一点点儿。
    温和，是因为如果有神明将某种动植物纳入自己的领域，他却不在意，甚至也不会要求对方尊称他为主神。
    这个世界的神明，完全没有兴趣搞什么神系。
    即使是像雨水那样依附于暗夜女神的情况，那也只是求得一点儿庇护，而不是真的变成对方的从神。
    所有的神明都是独立的。
    那些所谓的从神，其实更像是托瑞尔的半神……不是神明自己创造或者生出来的，就是被他们提上来的信徒。
    这种，永远都不是神系，毕竟，从神的所谓神职，实质上真的只是一个职位。
    而不是某个法则的代表。
    比如冰狗王，他能指挥的也是以自己神力为基础的冰狗，换个狗种他都不会对话，更别提让其听从他的指挥了……用暴力压制和天然就听他的话，那是两码事儿。
    就连疾风狼王，掌控力都比冰狗王强呢！
    至少那座狼山上，住着的十几种狼都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冰狗王的本质，还是那个被寒冰之主创造出来的小狗，冰狗都只是他的衍生生物而已。
    当冰狗王消失的时候，冰狗自然也会跟着消失，而不是变成野外的生物。
    诸神，从没将自己的神职分裂出去过。
    但也正是因为本世界神明这种‘独’，才没有让世界变成托瑞尔那种，看起来诸神乱斗，实质上全都是提线木偶的状态。
    世界法则对诸神的严厉要求，却也证明着他不能因为不喜欢，就让一个神明彻底消失。
    那些底线，既是诸神的，也是他的。
    如果那些陨落的神明能想到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真的玩儿死了。
    洛瑞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是哪个倒霉蛋……然后就又想到了自己。
    他隐隐怀疑，阿尔墨斯也是带着神器碎片直接转世的。
    而让他进入北地王室的原因，就是那个所谓的橡子。
    只不过，机械境的器灵去的他的世界，自然神器的器灵，肯定去的，是自然之力更发达的星球……阿尔墨斯这么狡诈，应该不是原始星球出来的。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万一真的想到了，这家伙可就站在他对面呢！
    绝对会有感应。
    努力将自己的怀疑压在心底，‘多伦多’轻声说：“你的事情我懒得管，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总归王室已经出了一个罗莎琳德了，也不在乎出第二个。
    多等几个人吧！要不然就你先走。
    我不放心你。”
    阿尔墨斯轻轻呼了口气，又伸出一只手压住了珀尔微微颤抖的双手：“罗莎琳德的事情出现以后，特拉维斯陛下特地请了暗夜、大地和风暴神殿的人辅助血缘灵魂检测法阵，给所有王室成员重新测了一遍。
    没有出现第二例。
    毕竟，雨水女神只有一位。”
    ‘多伦多’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自己明白就行。”
    ——
    阿尔墨斯将脑海里本来都要擦掉了的一行字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洛瑞·蒙特斯的嘴巴是真的又毒又缺德。
    明明看到他正在安抚珀尔，却还是把话说得这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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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妹妹虽然是个好孩子，但耳根子真的，软啊！
    真是疯了。
    就算他有问题，那这么多年来和她朝夕相处的不也是他嘛！
    如果亲哥哥换了个人，难不成她会感觉不出来？
    就算他老说珀尔笨，那也不能真的把她脑子说没了吧！——
    珀尔当然并没傻到那个地步，否则她也不会听出来对面的多伦多竟然是那个从没见过面的邻居。
    再说，这次的王室检测，最关注的就是女性成员了，连外嫁多年的公主们都被喊回来过了一次关，她自然也跟了全程。
    她哥哥要是真的有问题，那就一定是在妈妈的肚子里。
    那不就是转生嘛！
    虽然不太多，但以前也有过这种状况。
    大部分都是神明……如果不是冰狗王心怀恶意，他其实是能正常降生的。
    那次检测的确有人出问题，但不是罗莎琳德那种……基本上都是在夫家被动了手脚。
    有些，只是为了想给这些能年年带给家族巨大收益的公主延寿，偏偏又没有正经路子和钱，所以，用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会让人在长时间使用之后，逐渐失去感情和感觉。
    最后变成石头人。
    这种岩石药剂当年会被发明出来，其实目标不是为了这个延寿效果，那反而是副作用。
    真正的目的是镇痛……和白龙战斗，即使胜利，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但浑身伤痕的人们很难得到恢复的机会，他们能赶走白龙，却很难杀死他们。
    而白龙的恢复能力，人类永远追不上。
    所以，只能在喘息之机给自己灌瓶镇痛药……能帮忙迅速恢复伤口的牧师都是急缺货，来给用一个会损伤生命力的快速恢复就不错了。
    所以，镇痛药里还有微弱的生命力补充。
    这都是大地教会因为那场战争研究出来的特定品……最重要的是，材料比较容易找到，价格也算不上贵。
    至于五感丧失，情感消亡这个后遗症，其实大地教会在最初就提出来过，毕竟配方里有毒草。
    但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真要磕到那么多瓶，那他们就是在和死亡赛跑了。
    还能活下来都是万幸，能有几天好日子就活吧！
    被称为悔心药剂的它，曾经代表了很多美丽、残酷又浪漫的故事。
    结果，到了现在，竟然被人用在北地公主的头上。
    而这些人，往往还是公主的亲人……不是嫁回母族的公主，哪可能那么容易把自己的年金拿出来分享？
    然后，还有一些选择了自己认为能够掌控的男人，掌控的家族的公主，身上也带了一些莫名的毒素……可以说，一旦对方觉得不需要她了，那她立马就会死。
    之所以这次检测在王室这边轰轰烈烈，贵族们却不怎么知晓，就是因为这些破事儿。
    很多公主，都因此觉得罗莎琳德的做法才是对的。
    即使可能被神明占据身体，但至少拥有了一个潇洒的人生。
    现在的罗莎琳德，想干嘛就干嘛……很多事都看得出来，一定是她自己的想法。
    雨水女神即使掌控了那具身体，也得满足罗莎琳德的渴望。
    国王陛下，因此异常的焦头烂额……再怎么说，都是他自己的女儿，他总得在离开之前，给她们足够的保障。
    珀尔觉得他活该，所以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但公主们……好像也没啥好同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