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老夫人去了
    裴宴之回到京城，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交接了手头的事情。
    小皇帝封侯的圣旨到了后，总管大太监还传了圣上口谕。
    “陛下说，今后建安侯可佩剑入宫，特命皇权，百无禁忌。”
    这对臣子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裴宴之行礼谢过皇恩，就见那太监又拿出一封圣旨。
    “陛下得知侯爷将要成婚，特意拟了赐婚圣旨。”
    这话让裴宴之愣了下，但还是跪下接过圣旨。
    天家赐婚，将来想要和离，休妻都是违抗皇命。
    这封赐婚圣旨与其说是给他的，倒不如说是给香凝的。
    “臣叩谢皇恩。”
    小皇帝的旨意送到，大太监也没继续留下的必要，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我倒是来的不凑巧。”
    韩钧手中牵着已有身孕的夭夭，面上带笑的走来。
    “裴大人……哦不，现在应该叫建安侯了。”
    见好友如今是官场情场两得意，韩钧竟然觉得自己这牙有些酸。
    “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听起来可不像是恭贺。”
    裴宴之将手中的圣旨放到成华手中，而后转过身去。
    韩钧和夭夭随他一同走进正厅。
    “你真不打算回裴府了？”
    待裴宴之坐下后，韩钧拉着夭夭也一起坐下。
    他一张口，裴宴之轻笑一声：“我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给人当说课来了。”
    闻言，韩钧缓缓吐出一口气：“宴之，裴家……二夫人说，老夫人病的很重，只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听到这句，裴宴之蹙眉，手不自觉的握住椅子扶手。
    他是不愿再回裴家，可裴老夫人是照看他长大的人。
    她重病，他不能不回去看。
    “好，我知道了。”
    裴宴之垂眸，将手中茶盏放到一旁，应下韩钧的话。
    韩钧有些话憋在心里，但看着裴宴之，到底是没说出口。
    “不说这些了，你和香凝的婚期定下了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裴宴之点头：“好，放心吧，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让你闲着的。”
    第二日，裴宴之早早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带着成华出了门。
    前往裴府的路上，街道依旧繁华热闹，可裴宴之却无心欣赏。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都如同被一层薄纱隔绝在外
    远远地，裴府那气派的大门便映入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铜制的门环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成华上前，抬手叩响了门环。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房看到是裴宴之，先是一怔，随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门房将裴宴之请进去，董妍收到消息，也急忙过来。
    “宴之回来了，母亲一直在等你。”
    董妍如今面对裴宴之，也有些拘谨。
    今日不同往昔，裴宴之现在已经是王侯，身份尊贵。
    “我去看看祖母。”
    裴宴之淡声应下，董妍颔首，引着他来到内院。
    宁福居的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裴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形容十分憔悴。
    听到脚步声，裴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裴宴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宴之，我的孙儿，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微弱，却饱含着无尽的思念。
    裴宴之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那双手瘦骨嶙峋，冰冷如霜。
    “祖母。”
    老夫人微微摇头：“你肯回来看祖母，祖母很开心。”
    说着，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知道裴宴之为何一直不肯回裴府，不单单是因为香凝。
    是因为，裴宴之和裴府之间，有太多太多的误会了。
    解不开的心结本也无解。
    裴老夫人紧紧拉着裴宴之的手，止不住的咳嗽。
    “宴之，祖母时日无多了，能拖着这幅身子，等你，祖母尽力了。”
    “祖母不求你能原谅祖母，但祖母，能否求你一件事？”
    裴宴之看着裴老夫人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眸，裴宴之嗯了声。
    “今后若是裴家有事，还请侯爷，出手帮衬一二。”
    裴老夫人抽出自己的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对着裴宴之行礼。
    一声侯爷拉远关系，可裴老夫人面上的表情，却只有长辈的关怀。
    她一辈子都困在这大宅院中，就连死了，也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裴老夫人回顾自己这一生，为裴家付出了一切，直到死，都惦念着裴家。
    裴宴之应下了裴老夫人所言，祖孙两个又说了会儿话，裴宴之才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董妍等在门口，见裴宴之走出来，颔首示意。
    “能见到侯爷，母亲也没什么遗憾了。”
    “裴府的事情，有劳二婶了。”
    两人客气的说着话，董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给裴宴之拿了不少东西。
    “侯爷另立新府，应当有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置办。”
    “身为你的婶婶，我也只能帮你做到这里了。”
    她大概能猜到老夫人跟裴宴之说了什么。
    但这个恩情，一旦用了，她也偿还不起的。
    谢过董妍，裴宴之回了侯府。
    后面的日子，偶尔他也会去看看裴老夫人。
    事到如今，恩恩怨怨说不清楚，唯独剩下这单薄的亲情。
    约莫半月后，裴宴之刚处理完公务，便见裴府的小厮匆匆赶来。
    “侯爷，老夫人，去了……”